《［HP］背叛情书与玫瑰》柳条青

8、第八章

　　哈利和罗恩悄悄溜过无人的侧面走廊，急匆匆往盥洗室赶去。但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罗恩赶忙拉着哈利躲到一个巨大的狮身鹰首兽石雕像后面。
　　他们从石雕后望过去，是斯内普。他穿过走廊，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在做什么？怎么没和其他老师在一起，待在下面的地下教室？”哈利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跟着斯内普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顺着另一走廊向前，努力不发出半点声响。
　　“他好像往三楼去了。”哈利说，但是罗恩举起了手。
　　“你闻到了吗？”
　　一股恶臭钻进他们的鼻子里，那是一种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巨怪就在附近。
　　他们小心翼翼地贴着走廊侧边走，正要辨认女生盥洗室的方位，就听见了一个几乎使他们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是从走廊尽头一间大门敞开的房间里传出来的，而那股奇臭难闻的味道也浓郁地堆积在那边。
　　“噢，糟糕。”罗恩的脸色苍白得像血人巴罗的鬼魂。
　　“——是赫敏！”哈利气儿都快透不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拔腿就往那边跑去。

　　哈利和罗恩冲进来的时候，赫敏正缩在最里面的墙边，她看起来随时都会昏倒；维拉挡她前面，手里虽然握着魔杖，但还是不住地浑身发抖。巨怪摇摇晃晃地朝那边走过去，她就一步步蹒跚地往后退。

　　“把它搞糊涂！”哈利几乎是咆哮着在对罗恩喊，他抓起一个水龙头，使劲儿往巨怪身上扔过去。
　　巨怪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它笨拙地转过身来，迟疑了一下，就举起手中的木棍，朝哈利走来。
　　罗恩也顺势把一根金属管扔了过去，又一次成功吸引了这笨重的怪物的注意力。

　　“过来，快跑！”哈利朝她们喊道。

　　这给了两个人得以喘息的机会。
　　维拉飞快地转过身，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抓紧了赫敏的手，想拉着她往安全的地方跑，但赫敏动弹不得，瘫软地贴在墙边。
　　她急得要命，而刚刚的喊声和回音似乎把那巨怪逼得发狂，它开始向罗恩逼近。罗恩离得最近，他无路可退。

　　“——哈利！”维拉尖叫了出来。

　　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在此刻做了一件十分勇敢又十分愚蠢的事情：他猛地向前一跳，双臂搂住了巨怪的脖子。他在起跳时手里正拿着魔杖——它径直插进了巨怪的一个鼻孔。

　　局势危急。

　　维拉狠狠地扯了一把赫敏，差点令她扑通摔在地板上，但也总算使她的双腿跑了起来；罗恩第一反应是抽出了魔杖，却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做些什么！”哈利死死地搂住巨怪的脖子，他随时都会被甩下来。

　　维拉握着魔杖，手直犯哆嗦，努力回想着有什么可以用的咒语——梅林，他们才一年级！一年级两个月！
　　赫敏的脸毫无血色，她嚅动着嘴唇，但终于喊了出来：“用漂浮咒！罗恩！罗恩！”

　　“Wingardium Leviosa！”

　　木棍从巨怪的手里飞出，高高地升起，最后，落下来正敲在它主人的头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地倒在地上，轰隆一声，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哈利爬起身来。他浑身发抖，罗恩站在原地，魔杖还高高地举在手里；维拉抓着赫敏的手，她们两个头发凌乱，袍子的边角湿得彻底。

　　“它——死了吗？”最后是赫敏先开口了。
　　“我觉得没有。”维拉咽下一口唾沫。
　　“应该只是昏倒了。”哈利接话道。他弯下腰，从巨怪的鼻孔里抽出自己的魔杖，那上面沾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胶状物质。恶心极了。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阵猛烈的撞门声和响亮的脚步声。片刻之后，麦格教授冲进了盥洗室，接着是斯内普，奇洛在最后。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一阵无力地抽泣，坐在了一个破烂的抽水马桶上。
　　斯内普正要弯下去看巨怪，下一秒他的目光先朝维拉看了过来。
　　她呆愣在原地，脖子硬得转不动。但她依然可以感受到，自家院长应该正用原本打算看那昏过去的巨怪的眼神看着她——准确一点，是看某头巨怪尸体的眼神。

　　“你们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气得发疯，“没被它弄死是你们走运！你们应该待在休息室！”
　　斯内普用渗人的目光剜了一眼哈利和仍然高高举着魔杖的罗恩。

　　这时，阴影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请别这样，他们是来救我的。”
　　维拉感觉赫敏更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我来找巨怪，因为我——以为自己能独自对付它，我在书上看到过。”她这样说。

　　罗恩终于放下了魔杖。他的耳朵听到了比巨怪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刚刚，赫敏·格兰杰，对一个老师撒下了弥天大谎。

　　麦格的视线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沉吟道，“格兰杰小姐，你怎么能认为你能独自对付这个大山般的怪物呢？”

　　“那么，”斯内普抱着手臂，眯起眼睛盯视着几人，最后落在了房间里的唯一一位斯莱特林学生身上，“科雷亚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在晚宴开始没多久就离开了。”

　　维拉感觉一滴冷汗正从额际滑下，沿途还经过了她的右眼角。
　　她眨眨眼，大脑飞速运转着，“我后面又打算回来——但是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两个，就跟着来了。”

　　斯内普朝格兰芬多的两人看过去，哈利和罗恩努力摆出一副对这个说法十分熟悉的样子。

　　“好吧。”麦格瞟了她一眼，“格兰杰小姐，因为这件事，格兰芬多扣五分。你最好快点回到学院去——另外，没有几个一年级能成功对付一头成年巨怪，还安然无恙，你们三个，各自为自己的学院赢回了五分。邓布利多会知道这件事的。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立马走出房间。四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总算松了口气。

　　“……谢谢。”赫敏小声道。她和维拉的手还紧紧握着。
　　听到这话，罗恩为难地挠了挠头，“虽然……抱歉，如果不是我下午的那些话……”
　　维拉看了看他们三个，突然像明白什么一般，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幸好，有惊无险。”她说。

　　“不过，维拉，你怎么会在盥洗室？”哈利又问道。他记得佩蒂尔和拉文德只提到赫敏一下午都待在盥洗室哭泣。
　　“——我在逃跑。”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难为情地说，“回休息室的路上，我遇到了巨怪——结果你看到了，还是没有逃过。”
　　闻言，几个人都愣住了几秒，接着又不约而同低声笑了起来。

　　“你真是……”哈利摇摇头，“我还以为你在斯莱特林学生那里受了委屈，也跑去盥洗室——”
　　“我只是在逃跑！”维拉赶在他之前截断了话，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连连嘀咕，男孩子呀，一点儿也不体贴。
　　她悄悄去看赫敏，结果正好和她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赫敏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自那之后，维拉的生活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泡图书馆不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总是会坐着赫敏。偶尔赫敏也会强硬地把哈利和罗恩逮来，好让他们及时完成堆积如山的作业。这时，她们就会一人按着一个的书本和牛皮纸，令他们避无可避。
　　而讨论起功课难题来，便事半功倍了许多，维拉惊叹地承认，“老实说，你绝对是我们这届最聪明的女巫。”
　　至于她自己，她很清楚，“你看我额头的痘，它们越来越多了，熬夜苦读，笨鸟先飞！”
　　但最大的改变，在于两个学院的学生。她明显感觉到，格兰芬多们对她友善了许多——这大概就是背靠救世主的好处；
　　而斯莱特林，他们愈发觉得是分院帽把她分错了地方。

　　十一月之后，冰雪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黑湖湖面牢牢地冻住，如淬炼好的钢铁一般坚硬。
　　魁地奇赛季要开始了。

　　周二下午，哈利从昏昏欲睡的魔法史教室走出来，打了好几个哈欠。罗恩在宾斯教授开口的下一刻就倒在了课桌上，他也不幸没能坚持多久。只有赫敏，她总会强迫自己听完每节魔法史。
　　“我打赌，全校只有你会认真听那老幽灵讲些什么。”罗恩说。他们正往魁地奇球场去，哈利今晚有例行训练。
　　赫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还有维拉。”

　　——维拉正被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堵住去路。

　　马尔福站在中间，身边是高尔、克拉布，还有帕金森。
　　难得没有见到艾丽·赛尔温。维拉撇了一眼帕金森，她不怀好意地想，看来是有人竞争失利。
　　接着她又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带头的马尔福来——她今天心情很好，哈利终于说服伍德，可以让她去看他们训练了——淡到几乎没有颜色的金发，皮肤比她还白，可惜挂着一对金鱼一般的眼睛。也许吸引帕金森和赛尔温的是他也是所谓的纯血？反正他们都是一路人。

　　“别挡在路中间，马尔福。”维拉淡淡地说，准备绕开他们。
　　但马尔福不打算令她如意，“瞧瞧，攀上哈利·波特之后，科雷亚现在说话都有底气多了？”
　　说完，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维拉拧起眉毛，“至少我们都是靠自己。那你呢，马尔福？你说话的底气……靠你爸爸吗？”
　　他立刻垮下脸来，凶狠地朝她逼近。

　　“离她远点儿，马尔福！”哈利远远儿的就看见维拉的背影。他一直认得出来，和他一样的黑头发，永远挺直的背。
　　他快步走上去，罗恩也紧随其后。他们站在她身前，赫敏跟过来，握了握她的手。

　　“啊，真是稀奇，三个格兰芬多跑来维护一个斯莱特林。”马尔福阴阳怪气极了，“不，也不算稀奇……”
　　他又抬起下巴，仿佛不屑用眼睛而只愿用鼻孔看着他们。

　　“至少有两个都是一样的——泥巴种。”

　　罗恩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利：“马尔福！你怎么敢！”
　　赫敏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下，维拉快速地扭过头去，却看见她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和迷茫。
　　——傻姑娘，她也不懂这个词。

　　哈利有些意外罗恩的反应，但直觉告诉他马尔福刚刚说了很不好的话，起码是十分令人不齿的。
　　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维拉先冲了过来。

　　“Incendio！”

　　马尔福的袍子下摆被她成功点燃了。他大叫着跳起来；帕金森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高尔和克拉克像跳蚤一样乱窜以防止被牵连，但成效甚微，他们的衣袖也跟着燃烧起来。

　　除了维拉，所有人都呆住了。

　　在火焰眼看要烧得更严重的时候，她从容地施了一个“清水如泉”。
　　除了长袍绝对没办法再穿以外，他们毫发无损。

　　“……你！你这个——我爸爸会知道这件事的！”马尔福狼狈又气愤，但维拉只要狠狠一瞪眼，他就缩着头往后躲，最后四个人骂骂咧咧地跑走了。

　　“哇。”良久，罗恩才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赞叹。他小心的看了眼维拉，偏头对哈利说，“我觉得，以后一定不能招惹她。”
　　哈利还处于发呆中，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维拉，就好像他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维拉则是笑着白了他一眼。

　　赫敏的脸上颜色纷呈。有兴奋的涨红，还有一分青白，“干得漂亮，维拉，”她说，“但是，教授们会知道的……”
　　“可他们能怎么办呢？”维拉狡黠地朝她眨眨眼，“我会告诉他们来龙去脉的，是马尔福先骂的我们。”

　　“泥巴种……那是什么意思？”哈利突然问。
　　他看了看赫敏和维拉。赫敏则是同样迷惑地看着他，而维拉——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一种蔑称……”

　　“岂止是蔑称！”罗恩气呼呼地嚷道，他又想起马尔福说这话的嘴脸，“这是对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们，最具侮辱性的称呼。有些纯血，就像马尔福他们这样的，自以为是，昂着脑袋到处贬低麻瓜巫师们，以此来炫耀他们的虚荣心与优越感……要我说，十个马尔福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们两个——其中的一个！”

　　赫敏的脸色更精彩了，“哦，罗恩，谢谢你。”她先是为被羞辱而愤怒，又因为朋友们的维护而动容，但是，“维拉，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她不想说下去了，只是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女孩。

　　“……他们经常这样说，是吗？”哈利问，声音轻柔得仿佛水面浮波，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她哪儿的痛感与伤处。

　　“关于这个，”维拉依旧是笑着，蔚如静海的眼里泛起波光。她知道那不是过往的委屈与不忿又翻涌而上，而是此刻的温暖，在冰雪里灼痛了眼睛。

　　“你得去数数我给斯莱特林扣了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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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ncendio——火焰熊熊
常用咒语，不是攻击类。杀伤力没那么大啦，一年级小鬼头能输出什么伤害╭(╯^╰)╮火烧马尔福袍子……希望不会戳各位雷点。维拉就是这么莽……
对付巨怪那段，结合了原著的剧情和电影的改编。原著是罗恩自己想到漂浮咒，电影有赫敏提示；原著哈利和罗恩把巨怪锁在女厕所，电影没有。
其实我脑子里的剧情已经奔涌到火焰杯舞会了，只恨我的手跟不上我的脑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