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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瑟曦颁布敕令,取消贝里席一切皇室身份,并在七国境内通缉他。三天后,拉姆斯真的回来了,果真收复了奔流城。留下部分兰尼斯特军队驻扎那里,另一部分派去孪河城。瑟曦十分满意,亲自赐宴,接纳他成为王室封臣。吃得差不多了之后,派人去将瑞塔带来。
      瑞塔走到小厅,对太后行个礼,看见拉姆斯坐在那里,一身战衣,浑身染不尽的风霜之色,胡子也长出来了,黑色的胡茬布满了双颊。她心疼地走过去,捧起他的手腕。拉姆斯见她第一件关心的事情竟是这个,看见瑟曦还在场,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按住她,对瑟曦道:“您何时考虑过营救公主的事情?”
      瑟曦点点头,道:“你们来之前我已派了我弟弟和一个佣兵秘密前往多恩。”
      “虽然此事不能张扬,但我听说多恩民风剽悍,对詹姆爵士来说是否太过危险了?”
      瑟曦想起詹姆,确有担忧,拉姆斯接着道:“可否让我们去多恩接应他们?”
      “就你们两个?”
      “您若是愿意派人给我更好。”拉姆斯笑了笑。
      瑟曦想起詹姆的话,摇摇头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去多恩,务必将公主带回来。”给了拉姆斯一个皇室成员特有的兰尼斯特金狮币,“给詹姆看到这个,他就知道你们是自己人。”留下金币,走出大厅。
      终于留下他们两人,瑞塔紧紧拥住拉姆斯,一阵发抖。那天他们什么都来不及说,她不怕死,只是不想那样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她还有很多话没说,甚至从来没有这样主动地拥抱过他一下。拉姆斯呆怔怔地笑笑,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的小命保住了。”
      瑞塔松开拉姆斯,心有余悸地道:“你怎么办成的?见到瓦妲了么?”
      拉姆斯望着盘中餐,道:“你不会想知道的,不过是又剥了几张皮……哈,瓦妲好得很,没被吓死,只是这次没空理她。”
      瑞塔也不再问,她发现她现在居然能慢慢习惯他的这些事情了。当夜两人安睡不提。次日两人换了便装,低调出了城堡,来到君临港口,搭商船出海。

      对于没见过大海的两个人来说,这次航行是截然不同的体验。拉姆斯站在船头,第一次看见可以媲美北境广阔的大海,心生宽广。瑞塔却缩在船舱里,摇来晃去,抱着木桶不住呕吐,连东西都吃不下去。
      拉姆斯在甲板上呆了大半天,回船舱看见瑞塔还萎靡不振地缩在那里,走过去拍了拍她,皱眉道:“上了船就开始吐,没用的废物。”说归说,还是强行扶着她去外面走了走,让海风吹吹她。晚上两人躺在船舱里,瑞塔好容易吐干净了,生平都没有这么难受过,真想从海上跳下去,并且十分杞人忧天地担心船会沉,总感觉自己会死在大海上。
      拉姆斯枕着胳膊,笑道:“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瑞塔没好气道:“没有。”
      拉姆斯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道:“我有个法子可能能让你不再难受。”
      “什么?”
      “大汗淋漓地和我做一场爱。”
      瑞塔喝了些水,差点呛死,剧烈地咳嗽起来。拉姆斯笑笑,坐在她对面,伸手拍拍她的后背,用手指擦了擦她的嘴角,捻住她的下颌,轻轻地吻了上去……

      船行数日,出黑水湾,进入狭海一路南下,终于接近了多恩海域。这天夜里,海上起了风雨。起初还很小,后来竟越来越大,整个船身都骇人地起伏摇晃起来。两人穿上衣服跑到外面,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面下,似乎隐藏着什么怪物。附近不少船上都有火光,很多种语言纷乱地喊着不知道什么,彼此又离得较远,各自自顾不暇。拉姆斯和瑞塔拉紧了手,两人都感觉到一阵颤抖。
      远处忽然几声巨响,一艘的船身应声而碎,此起彼伏的尖叫从风里传来,破碎的船骸燃烧起来,很快又被海水湮灭。沉船一艘接着一艘,拉姆斯心中一寒,想起前几天听船长说的,多恩断臂角一带有海怪出没。水里的海怪,天上的龙,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数百年没有在维斯特洛大陆出现了。他还没有说话,瑞塔已颤声道:“海怪。”
      她扶着船舷边向下看了看,拉姆斯瞪大眼睛,急忙将她拉回来。两人立足未稳,就在这时,船底忽然一声巨响,仿佛撞上了巨大的礁石,有种力量将船吸向海底。巨大的波涛将两人打散,瑞塔不由自主地被抛了出去,跟着感觉自己扑通一声落入海里。冰冷的海水没过她的全身,心肺呛满了水。害怕到了极处,只觉有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隐隐约约地听到拉姆斯惊叫着她的名字。
      拉姆斯沉入海中的最后一刻,抓住了一小块漂浮的破碎舢板。他也不会游泳,凭感觉拼命向瑞塔掉落的方向划去,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抓住了她的手。但随即惊恐地感觉到两个人都在向下沉,手拉手沉得更快。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亦浮浮沉沉地呛了几口水。瑞塔用尽全身力气一只手扯下项链,塞进他手里,在起伏的间隙叫道:“拿着它,拉姆斯!”
      拉姆斯抓紧了项链,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亦说不出话来。只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风浪中愈发飘忽:“你的血也能打开,拿着它,放手吧……”
      风浪闹了半夜,此时日光从海上升起来,照亮了一片狼藉的海面。拉姆斯心中燃起希望,拼命睁开眼睛,纷乱的视线最后里看见瑞塔的目光,她亦说不出话来,但眼神让他已经明白:
      放手吧,让我,沉下去吧……
      瑞塔松开拉姆斯,感觉自己在慢慢漂远。她听见他的尖叫,就在她以为要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身子忽然一重,失去了漂浮的感觉,自己和拉姆斯竟被一张大网捞了起来。周遭有许多这样的网在捞,有些捞人,大多是捞散落海面的货箱。他们被甩了起来,摔在一艘船的甲板上。
      拉姆斯拼命吐了几口气,抬起头一看,不由惊呆了——这是一艘漆成鲜红的船,狭长的船身,不是很大,黑色的巨帆上是一只金色海怪。
      葛雷乔伊,冤家路窄。
      还有一些人被大网无意中从海里捞上来,都被利落地杀掉,死尸或倒伏在地,或扔回海中去了。他还没定下神,网子忽然被人掀开了,几个海盗将瑞塔抓了出去,将她按在甲板上欲行□□。拉姆斯吓了一跳,从网中伸出手喝道:“别碰她!”他从网里出来,就看到扑在她身上的那个海盗倒了下去,脖子上插着一把晶石飞刀。瑞塔气喘吁吁地爬起身来,手中攥着几把飞刀。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她收得好,一把都没冲到海里。
      拉姆斯有惊无险地笑了,只见几个海盗向她扑去,又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虽然她此时无力,有两个失了准头,但一时没有人再敢上前,都以为她会什么巫术。
      “我要是你们就不会这么干。”拉姆斯退到瑞塔身边,心中也不知道怎么脱身。周围有很多像这样的长船,显然是个海盗舰队,他们身处这艘红船则是旗舰。就算他们能将这船上二三十人都解决了,也是死路一条。动静已经闹得不小,拉姆斯心念转动,提声道:“大家冷静点,我们来自兰尼斯特家族,请问船长是谁?能否一见?”
      他一连问了几声,海盗们却无一人应答,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瑞塔亦一阵害怕,低声道:“难道他们都是哑巴么?”
      就在此时,船长室的门缓缓地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一头长长的黑发,皮肤很白,嘴唇蓝中发黑,留着一圈胡子。右眼是明亮的蓝色,左眼被眼罩遮住了。浑身只披了件大袍子,里面什么都没穿,手中拿着一杯蓝色的饮料。
      “我听见有人要见我?”
      男人缓缓地开口了。拉姆斯和瑞塔看见这个邪魅狂狷又诡异的男人,心下都是一阵吃惊。拉姆斯将瑞塔向身后藏了藏,道:“敢问这艘船由何人指挥?”
      “你们正在‘鸦眼’攸伦葛雷乔伊船长的‘宁静号’上。”男人优雅地微笑了笑,道。
      宁静号……瑞塔看向周围的海盗,忽然明白了他们都被割了舌头,果真是“宁静号”。虽然站在旭日初升的海面上,想到此处心中一阵发寒。再看这男人……她猛然想起席恩葛雷乔伊,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关。
      拉姆斯则更吃惊,他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就是席恩葛雷乔伊的那个被逐出铁群岛的叔叔,杀人如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鸦眼”攸伦葛雷乔伊。他航行本领极强,从瓦蓝提斯到亚夏,沿海一带的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得祈祷。他这艘船漆成红色,就是省得每一次都要清洗船上的鲜血。听说他还是个渎神者,曾经抓了许多神的祭祀在舰队的每艘船头绑一个献祭,不折不扣的十恶不赦。自己干的那些事情和他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攸伦看了看瑞塔,道:“是你杀了我的船员?”
      落在他手里,下场只怕很惨。瑞塔骇然地退了两步,决然地看了拉姆斯一眼,一咬牙,竟要跳海。拉姆斯大惊失色,一把将她拉住。只听攸伦竟被逗笑了,道:“不不不,别紧张小妞。跳下去我也能将你捞上来。”一步步地走过来,道:“给我。”
      瑞塔和拉姆斯跌坐在地,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他是想看晶石飞刀。瑞塔木木地递出一把,攸伦拿在手里看了看,猛然掷出,一个船员应声倒地。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两人看得傻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只是想试试刀而已,竟连自己人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果然是有魔法的武器。”攸伦收回了小刀,似乎很喜欢收藏有魔法的东西。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道:“你们是兰尼斯特?我瞧不太像啊,兰尼斯特可连头发都是金丝的。”
      拉姆斯站起身来,道:“拉姆斯波顿,来自恐怖堡,是瑟曦太后派我们去多恩办事。”
      攸伦扬了扬眉,伸手入他怀中,果然摸出一把剥皮小刀和一枚皇室金狮币。他看着拉姆斯,忽然笑道:“我知道你,小子。就是你阉了我那小侄子,还将他的宝贝派人送回铁群岛给我大哥了是么?”
      瑞塔听得骇然一惊,她不知道拉姆斯还做过这种可怕的事情。拉姆斯却忽然也笑了起来,笑容和攸伦一模一样:“是我。”
      “我喜欢你。”攸伦笑着,忽然拿剥皮小刀迅捷划向拉姆斯的脸,沾了一滴血来,浸入左手的酒杯里。他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口,片刻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销魂,视线穿过他们,喃喃道:“嗯……剥皮、弑父、杀人、□□。席恩那个被狼家养废的废物落到你手里,你将他调教得很好么。”
      瑞塔看见那杯中物的颜色,忽然明白了他的嘴唇为什么是那个样子。她隐约知道了那是什么,听女巫说过来自亚夏的奎尔斯男巫们有一种夜影之水,喝了可以看到幻象,但喝多了会上瘾死人。见他竟能道出拉姆斯的过去,更加骇然。别的也就算了,弑亲□□这种事就和践踏宾客权利在婚礼上杀人一样,是无论哪一种神明都不会饶恕的事情,就连拉姆斯都不敢承认。听他的口气,却似乎对这些很是赞赏。
      攸伦将酒杯递给拉姆斯,微笑道:“你也喝点。”
      拉姆斯惊疑未平,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慢慢地放下杯子,片刻,皱起了眉,捂着腹部倒退一步喘息着。瑞塔惊惶地扶住了他的胳膊,跟着发现拉姆斯并无大碍,却睁大了眼睛,表情极为动容惊异。她叫了他两声,拉姆斯充耳不闻,视线虚空,仿佛也看到了什么幻象。她从没有见过拉姆斯这种表情,亦跟着惊恐起来。过了片刻,拉姆斯视线渐熄,逐渐从幻象中回来。余波未消地喘着气,转头看向身边的瑞塔,又是一个她终生难忘的复杂眼神。拉姆斯定住心神,难以置信地看着攸伦。攸伦见他敢喝自己给他的水,大笑道:“很好。这船上都是哑巴,我很久都找不到一个能和我聊天的人了。小子,为何你们没乘兰尼斯特的船?”
      “这是……”拉姆斯将心神从方才看到的幻象中收回来,组织语言答道,“这事是秘密,太后收到威胁,有人要害她的女儿。”
      “哦?”攸伦饶有兴趣地笑了笑,道:“那瑟曦太后是不是真的很美?”
      拉姆斯已神色如常,亦露出笑容道:“名不虚传。”
      “哈哈……”攸伦大笑道,“过来小子。”又对瑞塔道:“你也过来。哦,放心小妞,我对你没兴趣。”揽住拉姆斯的肩膀走进船舱,用一种男人都懂得的表情说道:“我现在只想听听关于瑟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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