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堡]遥远的磨坊》千年笑儿

13、第 13 章

　　若换了别人，瑟曦大概眼都不会眨，直接让金袍卫长割了他们的喉咙。但看到这个东西，她脸色变了变。那个史塔克家的小婊子，和提里昂一起谋杀乔弗里的凶手，她为她设想过一万种死法了，她必须要见见那个人。
　　过了一会儿，御前会议厅内，金袍卫士推着两个被捆着双手的人上来——前面的男人约莫二十四五岁，一头短短的黑色卷发，面目本来苍白而英俊，但不知怎么满是伤痕。后面那女人头上套了麻袋，下面露出红色的发丝。瑟曦心中狂跳，结果又冷了下来——金袍卫掀了麻袋，除了发丝，从头到脚没有一样是珊莎史塔克，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小小的脸庞，尖尖的鼻子，灰色的眼睛，很不起眼。
　　瑟曦心中燃起怒火，她知道自己被骗了，还没开口，那男孩倒先说话了：“原谅我太后殿下，我相信很多年都没有人敢欺骗您了，在您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剁成碎片之前，是否可以稍微好奇一下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见您一面？”
　　瑞塔见到传说中的瑟曦，心也狂跳起来。这位昔日的七国第一美人，一头长长的、标志性的兰尼斯特金发像水纹一样垂下来，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不怒自威。即使已经年近四十并生育了三个孩子，仍能显示出她逼人的美丽。从走上殿开始瑞塔心中就在发抖，但不得不说在没有办法的时候馊主意还真的能起作用，她只见瑟曦碧绿眼眸中的怒火淡了一些，一双凤目紧紧盯着拉姆斯，道：“你到底是谁？”
　　“恐怖堡的拉姆斯波顿，殿下，我是真的。”指了指瑞塔道，“我虽然没给您带来珊莎史塔克，但我们能给您一个您更想要的女孩，我保管她对您比史塔克家的小婊子好一百倍。”
　　“谁？”
　　“您的女儿，弥赛菈公主。”
　　瑟曦神色变了，弥赛菈受到威胁的事情除了她和詹姆几乎没人知道，她也从来没有声张。詹姆前脚刚走这两个人就前来说到弥赛菈的事情，真的有这么巧么？这男孩看来真的是拉姆斯波顿，这事没必要撒谎，他们和多恩应该扯不上关系。瑟曦还没说话，只听拉姆斯接着又道：“至于那个珊莎史塔克，我也可以好好跟您聊聊她。”
　　瑟曦坐了下来，示意金袍卫士松开那男孩，道：“好吧，据我所知她和你结婚了，她是你的妻子。”
　　拉姆斯微微笑了笑，摇摇头道：“有人玩弄了您，太后。”
　　“谁？”
　　“贝里席大人。”拉姆斯道，“珊莎小姐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她是怎么一个人从君临逃回北境的，您相信么？”
　　瑟曦不由听了进去，她的确没有追查过此事，她知道珊莎和拉姆斯结婚的消息也是小指头告诉她的，她怎么没有怀疑过呢？
　　“全靠贝里席大人的帮助她才能回到家乡，贝里席大人一头将您当傻子愚弄，一头把家父攥在手心，两边不吃亏。如果我没想错，也是您批准他带着谷地骑士去攻打临冬城的吧？”
　　“家父已经被敌人毒死了。至于珊莎，我已经帮您好好地折磨过她了，以至于她联合了那个私生子哥哥要谋杀我。我这一身伤可都是拜她所赐呢。”
　　瑟曦皱起了眉，她一直没有看出贝里席的狼子野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男孩现在可以确信不是史塔克那边的人，他也被珊莎害了，就像她的乔弗里……
　　瑟曦的目光软了一些，道：“好，就算我相信你。但此时你什么都没有，毫无兵力，连恐怖堡都丢了，你对我有什么用？”
　　拉姆斯低了低头，道：“您说的不错，所以我要告诉您第二件事……瓦德弗雷家不久之前被灭门了。”他看见了瑟曦脸上的表情，道：“此事千真万确。弗雷家与我们波顿家曾经都是泰温大人忠实的臣子，我的继母瓦妲波顿夫人如今是弗雷家所剩不多的血脉，她已经回到奔流城。而弗雷家的属地孪河城，更是北境南下的要道。河间地这两座城能为您召集数千兵力。”他一口气说到此处，凝视瑟曦道：“给我几百兵马，我愿意为您收复他们。”
　　瑟曦扬眉道：“你？我凭什么信你？”
　　“这个么。”拉姆斯道，“我曾兵不血刃从铁民手中夺取卡林湾，我还覆灭了您的叛臣贼子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拉姆斯单膝跪地，道：“请您相信，我不会让您失望。”
　　瑟曦想了想，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拉姆斯抬起头，道：“赫伦堡。”
　　“哈？”瑟曦笑了笑，这小子胃口不小，倒有几分兰尼斯特的做派了。赫伦堡离君临不远，只是荒废多年，上次泰温把它赐给了小指头……如今小指头叛国，赫伦堡肯定是要收回来的。一个赫伦堡对她不算什么，他敢开口要，也许真有点本事。
　　拉姆斯知道若说什么都不要甘心侍奉，瑟曦必不会信，大胆一些倒能让兰尼斯特高看一眼。果然，瑟曦抿着嘴唇，不置可否，但显然已在考虑。她看看拉姆斯，又看了看金袍卫士们押着的瑞塔，忽然道：“她是谁？”
　　“谁也不是。”拉姆斯心中一紧，从地上起来道：“好吧……她是我姐姐。”
　　瑟曦玩味地看着两人，忽然笑道：“你们不止是姐弟，是吧？”
　　拉姆斯微微冷汗，强笑道：“这怎么说的？我有很多爱好，□□可不是其中一样。”
　　“好吧。”詹姆不在，领兵打仗她身边的确无人可用。瑟曦云淡风轻地道：“你可以为我收复河间地，她就没什么用了。”对金袍卫士道：“杀了她。”
　　士兵捉住瑞塔，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瑟曦微笑着看着他们，仿佛欣赏一出好戏。瑞塔惊恐地挣扎起来，被两个士兵按在地上。拉姆斯骇然变色，忽然叫道：“女巫的预言！”
　　他说的很大声，这下所有人都愣了一愣，士兵动作顿住，安静下来。瑟曦脸色一变，只见拉姆斯伸出手，接着道：“太后，多年以来您是否噩梦缠身，就因为那个女巫跟您说的三句话？”
　　“她在哪？”瑟曦站起身，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当年她和一个女孩子闯进女巫的领地，逼她为自己预言。回来后没几天，那个女伴就无病无伤地死了，她意识到这是诅咒。等她求父亲派人去找的时候，那女巫已经逃走了。多年以来她一路北上，最终隐匿于人烟稀少的北境之地。
　　“她已经死了，陛下。”拉姆斯看了瑞塔一眼，道：“我这姐姐可能是唯一能帮您的儿女解除诅咒的人，她有用，陛下。”
　　瑟曦眯了眯眼睛，绕过桌子，缓缓走到瑞塔身前，令她抬起头来。瑟曦托着瑞塔的下巴，看了看她，忽然松开手道：“三天。”
　　“三天？”
　　“三天之内，你能做到你说的事情，收回奔流城，再说别的事情。”瑟曦直起身子，看着拉姆斯道：“她留在这，三天之内你要是没回来，或者你失败了，她会死的很惨。”
　　拉姆斯心中狂跳，道：“好。”
　　“带他下去，把这个女孩关到地牢。哦不，等等。”金袍卫正要将两人押走，众人回头，只听瑟曦道：“我听说过你，拉姆斯波顿，还有你们波顿家的拿手好戏。我还说过要剥了你和你父亲的皮。”
　　拉姆斯就知道两人不可能这么有惊无险毫发无伤地走出这个厅，作为欺骗太后的惩罚，金袍卫拿出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小刀。拉姆斯苦笑着看了看金袍卫士，伸出手道：“帮个忙。”
　　“不，你自己来。”瑟曦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下来道。
　　士兵将剥皮小刀塞进他手里，拉姆斯木然地抬起手，摇摇头笑道：“我活该，谢谢您，陛下。”
　　“也许你更擅长剥别人的皮？你，或者她？”目光瞧瞧瑞塔。拉姆斯咬了咬牙，刀尖向自己手腕扎进去，哆嗦了一下。缓缓推刃，像给果子削皮一样，平平削下一片金币大小的皮肉来。随着刀刃把皮肉一掀，士兵们都发出一阵不忍直视的声音。
　　瑞塔眼睁睁地看着，紧紧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拉姆斯冷汗如注，嘴唇发白，压抑不住地闷哼一声。但他的确知道怎么样最大程度的剥皮而不伤及血管，减少流血。瑟曦神色不变，满意地扬了扬眉，道：“让科本学士给他处理一下，立刻出发。给这位小姐一个房间。”不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将两个人分别押下去。瑞塔极力地扭头，来不及说一句道别，看拉姆斯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瑞塔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软禁了起来，当晚，瑟曦却来了。她屏退了侍女，让瑞塔陪她在城堡里走走，瑞塔不敢拂逆，随她步行在城堡中。
　　“你弟弟已经出发了。”
　　瑞塔心中一动，低眉道：“谢谢您告诉我，陛下。”
　　“你叫什么名字？”
　　“瑞塔波顿，陛下。”
　　“你怕我么？”
　　瑞塔低下头道：“我说不怕，就是对您不敬，您也不会相信，陛下。”
　　瑟曦一手拿着酒杯，打量着她，良久，道：“你很爱他，是不是？”
　　瑞塔垂下目光，没有回答。瑟曦淡淡道：“你不用怕，这件事情上，我跟你一样。”
　　瑞塔也听说了太后与他弟弟的传闻，想不到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对自己说了出来，一阵心惊。瑟曦也不再谈，喝了口酒，道：“跟我说说那个女巫的事。”
　　瑞塔一五一十地说了，很有分寸地仅提到其中关于孩子的事情，对其它两个预言表示不知。瑟曦仔细地想了想前前后后，道：“你怎么知道是弥赛菈，不是托曼。”
　　“托曼国王如今在您身边，我想他有您保护，不会有什么危险。敢问公主殿下现在何处？”
　　瑟曦神情黯然一下，道：“她在多恩，拜我那弟弟提里昂所赐。”
　　“也许我……”
　　瑟曦忽然皱了皱眉，打断她道：“你先紧张一下你自己吧，你确定三天之后你弟弟会回来？”
　　“我不知道。”
　　瑟曦笑了笑：“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命令侍女将她押回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