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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夜黑如墨,吐气成冰。仗着有几匹马,他们很快逃出了临冬城的领土。瑞塔时不时地回头去看拉姆斯是否还活着,幸好,每次看他还都能保持不让自己倒伏下去。奔行大半夜,蹚过白刃河,瑞塔终于慢慢停了下来,扶他下马。
      这一路的颠簸拉姆斯可受了不少罪,感觉浑身的伤口都裂开了,又流出血。重伤使他几乎丧失了视力,又在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只顺着扶住自己的那只手尽力行路。是回家了么?以他们奔跑的时间大约还到不了恐怖堡的领地。数百米外可能有个村落,但那似乎也不是瑞塔的目的地。他感觉她带自己走进了个……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帐篷似的地方。走进去,脚底下也不知道踢到了多少瓶瓶罐罐似的障碍物,但瑞塔不会让他摔倒。她扶他在深处一个地方躺了下来,跟着走开去,片刻帐篷里亮起火光来。
      拉姆斯眯了眯肿起来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火光中只见瑞塔脱了外面的衣服,扔掉头盔散开头发,拿着火把,火光映出她柔和的面容。刚才在那河边打了水,瑞塔点起火,扶拉姆斯起身,将水囊凑近他的嘴唇。
      冷水入喉,似乎浇熄了周身的疼痛,拉姆斯抬起手扶着水囊,不要命地喝起来,一口气将半袋水喝干了,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大概吓人得很。
      瑞塔心疼地看着拉姆斯,又扶他躺下,站起身来。拉姆斯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瑞塔用帐里的破布将缝隙堵了堵,不让风吹进来。然后又是一阵忙活,窸窸窣窣,又切又磨,似乎在配什么药。
      帐里点了火,慢慢地暖和起来。拉姆斯睁开眼看了看四周,不由呆了——这帐篷里还不小,四处破破烂烂地悬挂着瓶子、笼子,里面不知道关着什么东西,好像是动物的尸骨。帐内布置很是骇人,一切陈列,宣示着这里曾经属于何人——整个维斯特洛,只有一种人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拉姆斯骇然地看着瑞塔,道:“你是个女巫?”歇了这么久又喝了些水,他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只是很费力。他们真的分开太久了,他惊异地发现瑞塔也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瑞塔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目光,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找了个水盆将剩下的水倒进去,在贴身的干净衣服上撕了块布,在盆中浸湿了,为他清洗伤口。
      尖锐高亢、绵密低沉,好几种疼痛配合着,此起彼伏地发生。拉姆斯倒吸了口冷气,握紧了拳头。这么长时间这是她第一次好好看他究竟伤成什么样,瑞塔看着拉姆斯,又心疼得快要落下泪来——右边的耳朵只剩下三分之一,嘴唇裂开了,眉骨和眼皮上的齿痕……这一下显然险些要了他的眼睛。脖子和脸颊上也伤痕累累,下颌几可见骨……瑞塔将他脸上的血都擦干了,流着眼泪,反而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瑞塔安静地令拉姆斯有些不适应,清洗终于结束了。凝固的血污被擦干净,使他的皮肤舒服了很多。他努力地想笑一笑,却实在难以做出表情,勉力道:“你……哭什么,傻孩子,我都没哭呢。”
      瑞塔将他的双手也擦洗干净,心里只祈祷,不要断。若是手指断了,他就再也不能拉弓了。感谢新神和旧神,左手鲜血淋漓,但手指都在。右手上还戴着用来拉弓的、三根手指的指套,也已经被咬烂了,小拇指不见了一截。瑞塔清理完他的手,开始解他的衣服,她必须要将他脱光了,她得看看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伤。
      拉姆斯喉咙里发出气流声音:“这是干什么,要给我留种吗?”
      瑞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听着他变了形的声音,又难过起来,道:“你不要说话了。”有些红着脸颊,慢慢帮拉姆斯脱了被撕碎的上衣,脱了靴子、裤子,尽量避免目光看向他的……。他的皮肤还是很苍白,双臂和肩膀上有些伤痕但不厉害。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没事,一根骨头都没断,不信你摸摸。”拉姆斯冷汗涔涔,努力拉起瑞塔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真希望现在有杯罂粟花奶。瑞塔顺着他的手摸了摸他身上,的确倒是没断骨头,都是皮肉伤,但如此严重的皮肉伤也够要命了……
      “我先给你涂药。”
      瑞塔拿了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药膏,用手指轻轻涂在他脸上。拉姆斯心里害怕了一下,但还是愿意相信她,再说反正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去。瑞塔一点一点给他涂药,涂过的地方慢慢地,倒是真的不痛了,想不到她还有这么神奇的医术。瑞塔慢慢定下神来,不那么难受了。她可以的,只是关心则乱缺了自信,看着拉姆斯逐渐平缓的呼吸,她不再害怕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都有把握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她抬起头看看帐篷,这个有些吓人的地方却令她十分亲切。他们终于远离城堡了,远离了那些她不喜欢的一切。她成功了,他们逃出来了,安全了。虽在落难之中,但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此时此刻,她觉得很幸福,自由而幸福。
      拉姆斯只见瑞塔神色温柔起来,不知道在出神地想着什么,手指沿着他肌肉的纹理滑下去,滑向大腿。[……]
      不小心的触碰吓了她一跳。下半身没有伤了,腿骨也好好的。瑞塔缩回手,又伸出去,正想拉过外衣将他盖上,拉姆斯忽然搭住了她的手。
      “Touch me……again.”
      瑞塔望见他的目光,思想也变得空白起来。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填满四周的只有这片温暖的火光。[……]
      还真是……一点都没坏。
      拉姆斯的目光游离起来,微微皱眉,发出享受的声音。片刻眸中又清明起来,直直瞧着瑞塔,握住她的手臂,轻轻拉向自己。瑞塔明白他的用意,目中露出痛苦的神色,闭起眼睛摇了摇头:“Don’t.”
      如果我就要死了,临死之前让我再快活一下不好么?
      拉姆斯说不出来这么多话,但从眼神里,瑞塔已经全看明白了。她感觉自己心窝里的火也烧起来,闭上眼睛轻声道:“你真是个****。”
      拉姆斯嘴角勾了勾,算是在笑,亦闭上了眼睛。瑞塔爬上拉姆斯躺的地方,提起裙子跨到他身上。她将手扶在他的腰间,感觉时间停滞了很久,似乎下定决心。[……]
      过了很久,她感觉到他的高潮来临。温热的火浪在她身体里爆发,她亦抽搐一下,僵住不动,喘息许久方平,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终于松开。她软软地从拉姆斯身上倒下来,也不冷了。拉姆斯的胸腔亦轻轻起伏着,闭起眼睛,浑身都不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一层又一层的兽皮和衣服被盖到自己身上。瑞塔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自己也穿好衣服。
      疼痛又回来了,拉姆斯暗暗咬牙,跟自己较劲。他很想翻个身子,但全身好像快要散架了,一点力气也组织不起来。最终有人使他放弃了,他感觉到她来到自己身边,伏在他身旁,一只手从被子底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忽然觉得很累,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长期像他这样的人,梦都是杂乱无章的。拉姆斯很少做梦,他也不喜欢梦中那些混乱的场景,但这一夜他很平静。他梦见了一片白雪,他站在红色的心树下,他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

      你,接受此人吗?
      我……接受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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