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战国悲惨生活实录》寂想

2、第 2 章

　　包扎伤口，安排族人救治伤员，统计死亡名单，处理尸体……宇智波泉奈推开家门的时候，一弯淡黄色的新月已经高高地悬在了天上。
　　院子里许久不曾使用过的惊鹿中流出了淙淙的清水，细细的草叶颤巍巍地盛着一抹抹霜色的月光，发出簌簌的声响。再过去些，掬着第二弯月的水缸边上是一个讨厌的，正埋头苦干的单薄身影。
　　那个骗子、背叛者，又在干什么坏事呢？
　　斑哥为什么轻轻松松就放过了她，一点也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呢？
　　他轻手轻脚地摸过去，想要出其不意地给她些颜色瞧瞧，正往上凑呢，宇智波咲耶就突然转过了头。
　　一张有着猪鼻子胡茬子的如花脸。
　　“啊啊啊啊——！！！”
　　吓人不成反被吓，慌乱中泉奈脚下一滑，一个屁股墩狠狠地砸在脚下的水磨石板上，差点没把尾椎骨砸断。
　　“年轻人哟，阿姐我劝你善良！”砰的一下解除了变身术，女人抻了抻懒腰，“吓人者人恒吓之，我可是早就发现你了啊。”
　　“你这个叛徒才不是我姐姐！”眼中噙着生理性的泪水，泉奈狠狠地瞪着她，“背弃族人私奔后，你居然还敢踏入这里！？”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我可是有理由的，”眼前的女人习惯性地咧着嘴笑，一口白牙泛着珠贝似的光，是他一点也不想熟悉的、可憎的愚蠢表情，“你小子脾气越发臭了，怎么不向你哥学学，好好听我……”
　　“有什么好听的。”粗暴地打断她的诡辩，他的眼里冒出几近憎恶的光来，一股热流直直冲上了他的脑袋，“迷惑哥哥的叛徒之女能是什么好货色！？”
　　女人的淡笑立时如同幻象一般破碎了。
　　“我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她缓缓地说着，咬字很是清晰，似乎酝酿着什么极深刻的情绪，但很快又挂上了一个毫不在乎似的微笑，语气也轻松起来，“但您哥俩这么邋遢也够不像话的了，攒了这么多脏衣服……呵，您老裤头儿还够穿么？”
　　一条冰冷的、湿哒哒的裤子糊在他的脸上，没拧干的水直接打湿了身上的衣物。泉奈一把把它扯掉，眼前的女子早就没了影，心里又气又恼，还有些不清不楚的羞惭。
　　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却总是还像小时候似的控制不住要和那家伙吵架。
　　宇智波咲耶是族里重要的战斗力，纵然犯下大错，他也不该因为这种小问题和她吵起来。
　　要把她留住，应该把她留住。
　　不，是绝对要把她留住。
　　绝不能让那个千手的女人再把她勾了去！
　　一想到宇智波咲耶与千手一族的女人和谐相处，生活美满的样子，饶是他也忍不住胃里反酸。
　　今时不比以往，族里的有生力量还是太少，跟不上战争带来的消耗。族里医疗水平不比千手，作为族里的二把手，哥哥唯一的弟弟，他必须替不善言辞的哥哥安抚，留住每一个人，不然，若是因此败给千手一族，他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父亲呢？
　　所以……
　　“泉奈。”
　　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兄长眼中有不赞同的光。也许是夜晚总使人感性，一瞬间那微小的距离感使得委屈蓦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和哥哥本该是一边的，不是吗？
　　“哥哥，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他有些着急，声音也大了些，不知是在说服谁，“她从小就会骗人！身上还流着叛徒与外族人的血！”
　　“……咲耶也是你的姐姐，泉奈。”斑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最终却还是没说，“天还冷着，你换了衣服早点去睡吧。”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
　　看着斑拉上卧室的门，泉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宇智波咲耶是6岁来到家中的。
　　以叛徒之女的身份。
　　“她是你母亲的妹妹与外族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身上流着叛徒与外族人的血，你不必将她当作自己的亲人。”父亲田岛的眼里闪着冷酷的光，面孔一如既往的严肃，“如能学会忍术就丢到战场上消耗，如果不能，就留在族中干活，实现她仅剩的价值。”
　　他那时还小，于是只记得她冷淡而恭顺的面容，像个仆役一样包揽了这个没有女人照料的冷硬的家的所有家务。即使后来被发现了忍者的天赋，学习起了忍术，也不曾抛弃手中的活计。
　　“她也算是你的姐姐呢，泉奈。”哥哥曾经这样说过，眼神里依稀有柔软的光。
　　他是怎么回答的？
　　“她才不是我们的亲人呢！”那时他扬着脸，复述着自己也不懂的话，兴冲冲地要替父亲纠正哥哥的谬误，“父亲说了，她身上有叛徒的血，将她带回族中不过是将资源物尽其用罢了。”
　　“她是母亲妹妹的孩子。泉奈……不记得母亲了吗？”
　　“……不记得了。”他是不忍叫哥哥失望的，然而纵使绞尽脑汁也只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朦胧的幻象，便摇摇头说了实话。
　　于是，斑哥的眼神中也有什么熄灭了。
　　他是家中的第四个儿子，还不满两岁，母亲就因为生下最小的弟弟而死去了，又怎么可能记得那个模糊的幻影呢？
　　但是作为二子哥哥应该知道很多吧。
　　他一瞬间把女孩抛到了脑后，缠着斑哥问母亲是怎样的人。
　　斑拗不过他，沉默了许久，直到他以为哥哥就打算永远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耳边才传来一句极轻的话语。
　　“……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之后，随着避无可避的战事的来临，这句话很快就轻飘飘地消散在了夏日的夜风中，一如母亲消散在连续生育与孩子接连死亡带来的痛苦之中。那时斑哥的神情中还流露出过淡淡的怀念之意，然而他不曾察觉，那个代表着不确定的叹词，本就代表着遗忘。
　　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去怀念。
　　也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谈论未来。
　　“嘛，如果是大表哥你的话，搞不好真的能带来和平哦。”
　　昔日弱小的女孩经过多场战事的磨砺也成为了族里重要的战斗力，面对战场的血雨腥风也不再如最初一般恐惧而无措。
　　但是，他并不认为她有与斑哥谈论“那样的未来”的资格。
　　错了，他们都错了。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他听着就想笑，没有人有资格谈这些，对她来说尤为如此。她以为自己是谁？谁有义务为她去构建和平？她那副认为世界本该如此的嘴脸更是尤为讨厌！
　　他当然告诉了父亲。
　　等待她的也只有惩罚与隔离。
　　是的，没有人能终结这样的乱世，我们只能被动承受，然后战斗。
　　宇智波泉奈看着浴桶里自己那永远不缺少疤痕的身体，再一次坚定了这样的念头。
　　是的，没有人。

　　“所以说，你还是没和泉奈解释清楚。”听着咲耶的抱怨，斑做出了一针见血的总结。
　　“啊哈哈哈……没办法呢，”咲耶没骨头似的摊在一边，“从小那家伙就和我不对付，想必现在还在记恨我当年把你带上歪路的事吧。”
　　“经历了那么多场战事的打磨，我早就已经……放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斑扭头看向院子，那里有一排飞扬在风中的裤衩，“泉奈这几年沉稳了许多，即使是在我这个做哥哥的面前也不像以往那样撒娇了，倒是在你面前还有几分少年人的心性，也不全是坏事。”
　　喂喂，大表哥，你的弟控滤镜可以收一收了啊。那叫少年心性么？我看他是恨不得打穿我的脑壳哦。
　　咲耶不禁翻了一个大白眼。
　　“所以，你和那个千手树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寻思着长兄如父，斑板起了脸，作为大家长，他可不能看着自家表妹走上磨镜的不归路。
　　“啊，那个……这个……我们俩这关系比较复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得清的……”看着斑越来越黑的脸色，咲耶马上又补上了一句，“啊哈哈哈哈，大概就是你和柱间那种？”
　　斑的脸色更黑了。
　　“什么叫我和柱间那种？”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着，“你们到哪一步了？”
　　终于明白自家大表哥在愁些什么的咲耶恨不得立马跳起来拌一车水泥堵住他的脑洞，但是一想起树里那千手一族典型的美妙身材，那柔软的腰肢与丰盈的胸脯当时是如何紧贴着自己的脊背，纤长白皙的手臂又是如何从背后揽住自己的双肩……颜狗的直女自尊就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可恶啊，那家伙为什么要长的这么好看呢？我这样，是要被骂成馋白毛老婆身子的下贱之人的吧？
　　但是一想到那是白毛的未来老婆……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你笑的好恶心。”斑的眉头狠狠打了个结，本就不善的面容显得更为阴鸷，“你们不会真的……”
　　“没有那种事情……也不是像向长老们解释的那样。”
　　“我和她对彼此来说想必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人吧，”嘴角无力地扯出一个苦笑，咲耶长出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只是重要但却可以失去的家伙，但是这次离开……发生了许多事，虽然能彼此理解一些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但是我并不适合与她一起生活，至少在这样一个残酷而困苦的世界里并不适合。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和我一起活下去。要么一起迎接全新的未来，要么……一起死去。”
　　“你……”居然对她如此看重吗？
　　斑没有问出口。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呢？这个与自己一贯熟稔却并不似他与泉奈般亲近的妹妹也有了这样重要的人。或许她们与自己和柱间一般，相识已不知是幸与不幸，有相似的梦却注定要走上背离的道路。梦碎的自己拥有了那样一双眼睛，那么咲耶……
　　宇智波一族与生俱来的细腻心思使得斑在心里已经替这二位“苦命鸳鸯”脑补了一出二十万字天雷齐鸣狗血乱撒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的苦情大戏。
　　好在宇智波咲耶没有读心功能，否则必得苦苦研究在战国制造水泥的一百种方法，好将自家大表哥的惊天脑洞补上。
　　不是，兄弟（dei），我俩真没有你们那么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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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泉奈讨厌咲耶。
已知泉奈也并没有那么讨厌咲耶。
（不知道在哪里的）下章大概放千手的同志们。
不管中间多少曲折，反正最后还是要一起建设美丽乡村的鸭。
感觉自己对节奏的把握很差劲。
海底捞猪肚鸡锅底的排名今天超过了番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