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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位于汤之国与川之国交界山坳的某一处村庄,正是咲耶与树里曾经居住的地点。
      追上苹姬与治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追踪与忍足本就是忍者的必修课。
      将二人带到那间曾与树里一起居住的小屋时,天边已经泛出了绯色的朝霞。天空被沉静的深蓝与靓丽的橘黄分割,几颗晨星遥遥挂在天边,实在是一副美丽的景致,只可惜四人全无欣赏的兴致。
      分出一抹查克拉附在纸上做出的纸分|身兢兢业业地打扫起积了不少灰屋子。咲耶将苹姬和小山安置在树里房间,本体钻进厨房就是一个小火球点了火炉,准备收拾收拾弄点吃的。路上扔下的纸鹤眼线目前还没发现追兵的存在,但无论如何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况且时间本就耽误不得。
      锅子放上灶,木盆给扉间,这位老哥不幸在战斗中湿身,卷轴不过离身片刻便恰巧被敌人炸了,实在是倒霉透顶。虽说忍者基本什么恶劣条件都能战斗,不过掌握着宇智波秘技火遁·烘干机之术(?)的她还是建议没有衣服换的扉间直接把衣服洗了,毕竟之后几天可不一定能有合适的地方让他kē体洗衣。
      想想扉间光着个屁股蹲在野外洗衣服就好笑好吗。
      至于被逼无奈不得不在室内kē体洗衣的扉间是什么心情她可就管不着啦。
      略过扉间那怎么看都很险恶的表情,咲耶盯着空空如也的柜子和只剩兵粮丸的卷轴叹了口气,即使知道屋主身份是忍者,这些村民还是大着胆子拿了家里不少东西,看来今年收成不怎么样,还是该说……人就非得仓廪实才能知礼节呢?不过米面放着也会坏,拿走就拿走吧,反正作为常人眼里的高收入群体她也不差这点钱就是了。不过屋里还有两张绝不会习惯吃兵粮丸的嘴,看来今天和村民打交道还是必不可免。
      “我去换点食物,你赶紧洗,完了晾到外面的杆子上,我回来刚好帮你弄干。”
      她撂了话,匆匆离去又迅速归来。扉间不得不洗了人生第一次“战斗衣”。毕竟他也是要脸的不是?
      只是他那种浑身不得劲的感觉在换上干净衣服后也没有消失。
      分|身在厨房帮忙,本体正在客厅打扫卫生。身上的衣服刚被精细控制着的火焰烤干,带着不正常的干燥与热度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他才是在厨房帮忙,更靠近火焰的那一个。这样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诉诸于口。
      三两下扫了地,被虫蛀坏了的桌布被他嫌弃地丢到一边,土瓶里供着的花早就皱缩成了褐色的一支,直接被他扔进了刚扫出来的一堆灰里。
      门外的空气是凉的,大致弄干净了客厅他便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冷风中,无孔不入的寒冷随之而来,吸一口气就会像刀一样从鼻子直接贯到脑子,很快冲散了那股带着燥意的热,才叫他自在了些。
      从后院挑了两桶水,许久不用的两只水缸里沤着些腐物,大致是些烂掉的浮萍,他不得不放下水桶去打理它们。
      他不敢用水遁洗易碎物,屋子的西边恰巧有个小湖,便把缸拖过去洗。干枯的蓬草一丛又一丛在湖畔肆意生长,痒痒的划过脚面和小腿,又在水缸上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湖看着不大却很深,在淡色的天空下只反出一点零零落落的波光,一座竹制浮桥直直从岸上伸到湖心,大约是做垂钓之用。细细密密的一层白霜蒙在地上,和呼出去的气一个颜色,踩上去湿漉漉的极容易滑跤。
      扉间谨慎地挑了一个水浅岸不陡的地方洗缸,冰冷的湖水浸地他手指红肿发僵,等草草洗完一口水缸,他的整只右手连同小臂几乎都失去了知觉,让他直接放弃了两口缸一起洗掉的念头。
      风的流向不对。
      刚把清水盛入水缸的他蓦地回头,冷厉的红眼一眨,心随意动,便出现在了前一秒甩出的苦无后方,随即吃惊于这过于轻易便成功了的擒拿。
      被他拧着胳膊按在地上的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孩。
      十岁上下的年纪,破碎的袖子掩不住瘦嶙嶙的两条手臂,颊上不仅没有肉甚还凹陷的,那么由此也可以推测那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下面大概也是一副瘦脱了型的排骨样。
      “放开!你们……一伙……”
      男孩口齿不清地叫喊,无力挥动的手臂遮不住仇视的眼神,扉间一个没注意差点被脏兮兮的脚丫踢到自己脸上。
      怎么看都不是敌人却又出现在这里盯着院里的自己瞧,莫非是咲耶那家伙造的孽?
      扉间思索着不该放任任何一个细节影响自己的任务,干脆把男孩捂了嘴提起来,打算直接去问嫌疑对象。果不其然,那男孩一见到咲耶就把所有仇恨都转移到她身上去了。一双因饥饿而格外突出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在灶台前忙碌的女性。虽然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但她也不像是会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的人啊,扉间疑惑。
      咲耶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这么偏僻的村子又是一个人,这小鬼怎么看都不会是流民,本地人?她还没赖本地人偷她的东西呢!
      而男孩不敢置信地注视着表示自己不认识他的咲耶,他的瞪视就像是一种无力而悲哀的指控,在这种目光下,她都无法去抱怨自己的倒霉了。
      “明明、明明就是你!”男孩愤怒地挥舞着细溜溜的臂膀,连咬扉间手的那一口都是无力的,“你害死了父亲和母亲!”
      此话一出,咲耶和扉间都变了脸色。
      “要不是……进城……其他人……杀……药……”
      扉间一把抓住冲向咲耶的男孩,那两句清晰的指控似乎是耗尽了他所有力量,剩下的话语都变得含混起来,两只轻轻松松就被制住胳膊无望而徒劳地试图挣脱,整具瘦极了的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
      沉默着的宇智波咲耶突然打开了一只写轮眼,这份毫无预警的危险让扉间习惯性地闭眼,直到数秒过后手中的小孩猛地一沉,才发觉幻术的释放对象并非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她现在的神色前所未有地让他感到了不安。
      “那孩子的父母……确实可以说是我害死的。”
      宇智波咲耶脸色灰败,怔怔的模样像是遭到了不小的打击。一时间,厨房里除了锅里的蒸汽还在徐徐冒出,竟是一丝声音也无。
      “做辣味牛腩的牛……是我从他们家买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咲耶抬起头来眼神求救似的看向扉间,速度缓慢的就像被一帧一帧播放的老旧电影,只一句话,他就明白了个大概。
      “既然他们愿意卖,就该承受卖的代价。”
      扉间阖上眼睛,并不很以为意,他见过的惨剧远不止如此,落在咲耶眼里却是一等一的冷酷。
      “可是一般人根本不会去买牛!我不买的话就不至于……”话说到一半,她还是哑口无言了。
      牛,对于农民来说是重要的生产力。
      禁止私下宰杀,禁止私下买卖,有权有势之人大可不必在乎,而在这个偏僻又迷信的村庄却是铁律。
      当初那个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名为志麻的瘸腿农民在被她问及哪里有牛肉可买的时候请求了她。
      请她买他的牛,请她给他病重的孩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妻子去得早,那孩子又病得太重……耕牛的肉只是会老一些,其他的都一样。我可以便宜些卖给您,城里的牛少,买起来也不方便。”
      其实他为了推销这头牛欺骗了她,那牛已经老了,和前世的肉牛完全无法比较。但这个天性里带着穷苦人特有的狡猾的农人早就看穿了她对整牛和律令的不甚了解,哪个现代人不是在超市或菜场买的肉呢?她既不是庖丁也不是养殖场员工,何况在常人眼里忍者本就是一把只会收割人命的镰刀,又怎么可能了解牛肉这种本就少见的食材呢?
      牛肉,是献给给神明的牲。
      所以,在闹了灾荒后,志麻代替那头牛被献给了神明。
      一定是他杀牛触怒了神,这里的村民纷纷这么认为,不管这是否合乎情理,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愤怒是否有处发泄,而受到贫困与饥饿折磨的人是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
      那个孩子,是亲眼看着父亲被烧死的。
      志麻痛哭着请求别人放他的孩子一条出路的样子深深刻在男孩的记忆里,那甚至称不上痛哭,更像是没有多少泪水的嘶嚎。因下跪而嵌入了泥土的手指是那样粗粝,最后抚过他的脸颊时带出火辣辣的疼,可这一切外在的痛苦都在心中的伤口面前显得不值一提了,所有视男孩的哀求如无物的麻木脸孔都被泪水模糊了,这个男孩不记得那些他听不懂的辱骂,只记下了村长带着恶意的叮嘱:
      “要怪,就怪那个非要吃牛肉的忍者吧!”
      她当然是个很好的靶子。
      忍者的形象本就不好,他们也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吧,就算回来,忍者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样一个小鬼的怨恨呢?必然会在男孩袭击自己的第一时间直接将他杀死吧?那么,这样村里反而算是少了一个累赘。
      她当然可以把责任全推给那个被烧死的死人。
      无论按照这里还是前世的规则,作为不知者的她都是无罪,更不必说在这个野蛮的世界里,以她强大者的身份完全可以为所欲为却不受制裁。而且,不卖牛,他哪里来的钱替这孩子治病呢?
      然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在她抱怨着一块牛肉柴的时候,远方却有个小孩因为这块肉而被逼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了。
      只要一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存在,她的良心就会受到自我的谴责,那份无可逃脱的罪恶感并不重,却会一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不住地胡思乱想。
      志麻是否早就猜到了卖牛的下场呢?
      即使这样也仍想要为自己的孩子求一丝活下来的机会吗?
      即使看到自己的孩子活成这样,以后也还要继续在这个可怕的世界独自生存也不后悔吗?
      那张推销牛肉的农民的脸,无论如何回忆都显得过于谄媚了的脸,如今想来已是面目模糊,但只要一想起那块牛肉,那个名字,大脑深处、记忆深处、内心深处便都泛出黄连般的苦。
      这个世界除了忍者的痛苦外,竟还有这样多的痛苦吗?是了,她想,她以前也是那样可怕的忍者,为了活下去绝不敢在任务中加入自己的感情,最多只能在斑的面前露出一星半点的本性。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是树里带给她的信心,是木叶远比外界先进的安适生活让她重拾了那份心软,给了她一份生长同理心的土地。
      语句有些不成形,咲耶却始终没哭,她看着扉间赤红的眼睛——一双看过了太多苦楚的,饱经风霜的眼睛。从前她觉得这双眼睛在阳光下剔透得像是红色的宝石,现在却觉得那是沉淀了太多无常世事的朱砂,不透明且发暗,却能神奇的表达出理解的意味,使她感受到一种被接受的安然。
      没有隔靴搔痒的多余安慰,没有自以为是的感同身受,青年任凭她扯着他的衣摆哭泣。那不争气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却不是为着自己背负上的罪孽,而是为着这份沉默的体贴,在这份对罪与痛司空见惯的无言的面前,似乎她这次犯下的过错与这份不合时宜的软弱都可以被原谅,于是所有的委屈一下子都化作了液体从眼眶里源源不断地落下。
      “白毛……没想到你还真有点……” 平复了心绪,咲耶开始为自己居然在千手扉间面前哭了而感到强烈的羞耻,干脆拿背对着他。
      “什么?”扉间看着自己衣摆上的水痕,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窗前的女人。还是那一条乌沉沉的辫子,河一样地往下淌,衬得她细细的脖子白皙非常,有种玉石般的质地。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金色的雾气又漫上了黑河,几根落了单的头发闪出一种漂亮的金棕色来。
      然后他听见她说:
      “……你真像我爸爸。”
      “……”
      “你饭要煮干了。”
      良久,扉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糟心感催促着他快步离开了厨房。
      咲耶:???

  • 作者有话要说:  咲耶:我滴老父亲~我最亲爱滴人~
    扉间:我觉得你像我妈。
    所谓互相伤害。
    ———————
    只有文案的那本《[火影]都叫你不要随便移植干细胞了!》我写了只有1000+字的第一章但没发,因为男女主之间发生了一些水到渠成的行为,所以就让它呆在允许它存在的地方了,这边只能等我写了足够的字数删减浓缩后再发。那篇就是emmmmm……搞颜色这种,反正写完第一章我已经爽了,真正思考后续什么的得等往生之匣弄完,不过往生之匣也就只剩两三章就能完结了……啊,总之以后再说吧,毕竟某深绿色L字logo的软件最近风头也很紧啊流泪。这么大把年纪了都不能搞颜色我真的好委屈,明明我是一点dirty talk也没有的纯情派啊(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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