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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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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这些事,慢悠悠的到了太医院,若不是瞧见了小太医,自己险些忘记那方帕子。
太医摊开帕子仔细瞧了瞧,叹了口气:“咳血鲜红,血多痰少,病灶怕是已经入了肺腑了。”
“我瞧着娘娘样子不太好,脸色没有血色,走起路也摇摇晃晃的。”
“血气不足,当然没有力气,只是娘娘现在这样子,药膳怕是不够,必须要尽快止血才行。”
“这……”张易犹豫了,皇上的圣旨明明白白的,就是不想让皇后知道有太医帮忙诊断,若是开了药出来,岂不是抗旨?
他还是摇了摇头:“您还是准备些药膳吧。”
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太医也不再多说,转身拿出一叠笺子来,略一思量,便挥笔写出了一副方子交给张易。
“配着白粥,切忌油腻辛辣之物。”
张易收好方子,转身本要去御膳房,可想了想,还是先回了中和殿。
袁仁捏着方子瞧了瞧,叹了口气:“等会儿皇上若是问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张易垂着头:“皇后娘娘是肝火旺盛,连吃半月药膳就能见好。”
袁仁满意的点点头,把方子还给了张易。
他有意让张易在蓟南麒面前露脸。
等大臣们离开后,张易才轻手轻脚的进到殿内去,蓟南麒难得空闲,正撑着一幅画细看。
“皇上,这是太医院给的药膳方子。”张易跪在台阶下,高高的举起了方子。
蓟南麒没有接,只是问他:“皇后是什么病?”
“肝火旺盛,不打紧。”
“嗯。叫御膳房照方制些吃食,万不能让皇后尝出药味。”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张易不敢抬头,见不到他的表情,便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闫澄西也在想办法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被困牢笼,但好在有口吃的也住的舒服,可是唯一缺少的,是一个能帮她的人。
那个观叶就像是个冷漠的看客,她距离自己最近,但是却始终袖手旁观,这种人最不能信,没准什么时候就返回头来咬自己一口。
她正拖着下巴想着,就看见观叶带着几个小宫女依次到了廊下,当着她的面掀开了各自手里捧着的饭匣子:“……这是您的午膳,天气渐热,御膳房改了单子,您日后有想吃的便告诉奴婢们……”
闫澄西却没听清她后面在说什么,目光倒是被匣子里的饭菜吸引。
再也不是之前油腻腻的饭菜,白粥里夹杂着看不起的东西,却有淡淡的梨香,旁边的两碟小菜,一盘是切成薄片的蜂蜜沙参,另一盘是杏仁豆腐,只是豆腐小小的,几乎被白白嫩嫩的杏仁埋起来。
后面的菜还没看,闫澄西脑子里就蹦出了三个字——桑杏汤!
果然,宫女们把菜摆好,闫澄西便用调羹在粥里翻搅着,果然发现了小小的栀皮,粥里还有细微的粉粒,若是没猜错,应该就是香豉吧。
那背的滚熟的药方子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付好药,可以止血。
她微微挑起眼帘,看向退到屋外的观叶。
是她私底下换了菜吗?还是有别的谁?
闫澄西一边想着,一边把饭菜都吃了个精光。
观叶反倒有点惊讶。这位娘娘向来吃的少,前几日的饭菜几乎动也没动,只是吃了白粥,怎么现在这么听话的把饭菜都吃了个精光呢?果然还是因为药膳的缘故吗?
这样的饭菜维持了七八天,闫澄西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她去埋帕子的地方查看,才发觉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只是这个人是谁,她不清楚。
观叶把这件事告诉了袁仁,袁仁叹了口气,安慰道:“她好便好,皇上……也瞧不出是什么心思,赵家一家流放,赵大人也画了押、定了案,不日便要问斩,若是到时皇上还肯见她,那便是心里还有她,反之……这件事你就别趟了,有事叫张易来做。”
观叶点点头,应了下来。
后面的事情自然都落在了张易头上。
他听袁仁说皇后的病似乎见好,只是依旧咳嗽不止,又不见她是否出血,所以跑来见小太医。
“按理说,方子是要换一换的了。”小太医一边看着瓦炉上的药罐子,一边点点头。
他在太医院只能打杂,药膳这件事皇上吩咐的隐秘,做事的人自然也要隐秘。
张易看着炉子上冒烟的瓦罐,声音压得很低:“听说是好多了,只是娘娘有心瞒着……”
“只要瞧一瞧娘娘的脸色,便能知道她还有没有咳血。”小太医笑了笑,他知道头一次能拿到带血的帕子不容易,未必第二次也能这么顺利,也许娘娘自己也有心思,已经发现了帕子不见,只会更加谨慎。
“这便好办了……”
“有没有人?”
两人正说着,听见前屋有人高声问话,张易怕被人撞见误事,便超小太医拱了拱手,贴着门边垂着脑袋出去,却被来人叫了住:“这不是张公公吗?怎么有空来太医院?”
张易抬头笑道:“原来是景荷姐姐,您怎么亲自跑来了?有事吩咐下人去就行。”
他不着痕迹的把话题隔了过去。
景荷是个聪明人,张易虽然眼下只是个小小的太监,可他一是袁仁的徒弟,二又跟在皇上跟前的,怎么都不能得罪。
“娘娘说屋子里潮,叫我寻些艾草来,我怕那些小宫女只顾着贪玩,再弄坏了艾草,这才想着亲自来,怎么太医院没人吗?”
“您是忙忘了,今日是给太妃们诊脉的日子,就连医正也了去太皇太后那里。”
“哎呀,您瞧瞧,我这记性……这可怎么办,公公可还知道哪里能寻得艾草吗?”
张易笑着指了指通往院子的大门:“里头倒还是有个太医,若只是取些艾草,他倒还算用得上。”
景荷应着,张易也不想多呆,找了个由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