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33、乔月肚子大了

　　乔月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穿着宽松的衣服，干活也少了。这几日柳夫人不让她干活，吃得好，睡得暖。她只盼望这孩子早一点来到人间。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事她就好办了。
　　午后，乔月坐在大院里，晒着太阳，神色有些疲倦。周娇杏走过来，见她笨重的身子，“乔月，怀了孩子有什么感觉？”
　　见到周娇杏，乔月慌忙站起来，要给她行礼。周娇杏按住她，“你不必行礼，怀胎的人行动不方便，你还坐下吧。”
　　乔月坐下，“自从怀了孩子，我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觉。一个小生命，在肚子里不停地动，好像对我说，娘，我好孤独，你陪我说说话吧。没人时候，我就是这么自言自语的，说一些话给他听。”
　　周娇杏说：“你快要当娘了，这种感觉自然是最幸福的。”
　　乔月笑了笑，“是挺幸福的。最近我总做梦，梦见孩子朝我笑，他还叫我娘，可是我想抓他小手，可就是抓不着。一着急，我就醒了。”
　　乔月这么说，心里却装着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能不能成为这孩子的娘，其实是很难说的。柳夫人要是高兴，兴许留她在柳家，每天跟孩子见面。要是柳夫人不高兴，把她赶走，或者让她嫁人，到时她该怎么办呢？想到这些，乔月不禁叹了一口气。
　　周娇杏猜到她在想什么，但她爱莫能助。柳夫人那边，谁也说不动，特别是关于柳家传宗接代方面的事。按目前乔月的身份，她怎么可能成为柳直言的女人呢？柳夫人那关就过不了。周娇杏问：“乔月，孩子生下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周娇杏这么说，乔月神色暗淡，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一会，乔月看着周娇杏，好像有什么事求她。“你……你能嫁给柳直言吗？”
　　她说这句话，周娇杏愣住了。“你……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嫁给柳直言，柳夫人一定会同意的。”乔月抓住周娇杏的手，抓得紧紧的，好像她抓到救命稻草似的。
　　“不。”周娇杏挣脱她的手。
　　乔月还抱着希望，“你要是嫁给柳直言，我这孩子就有人照顾，就算我死，心里也踏实。”
　　“啊？”周娇杏吃了一惊。“你……你可不能这么说，事情……还是有商量余地的，柳夫人那……我……我给你说说。”
　　周娇杏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她不能嫁给柳直言，至于说为什么，她说不清楚。就算在柳直言那，他也不会同意的。
　　柳直言心里只有一个女人，——苗秀姑，不会有另一个女人存在，至于她，柳直言更不会愿意，因为他怎么穿越到这里来，都是她那一巴掌的缘故。
　　乔月有些失望，“你不愿意吗？”
　　“不是的，……不……。”周娇杏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坐这，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此刻她有些害怕见到乔月那个求助的眼神。
　　周娇杏找了借口，回到屋子里。
　　乔月见周娇杏紧张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有柳直言。既然是这样，只要柳夫人愿意，那么周娇杏将来一定就是柳家的少奶奶。她若成为柳直言的女人，她的孩子一定不会受苦。想到这，乔月有些释怀。

　　柳夫人没找乔月，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件事。
　　柳家镇最近有大事发生，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而这股血腥味仿佛凝固了，在大漠的风沙里，吹也吹不散。每天早上，太阳刚升起时候，柳家镇的士兵骑着马从门口经过。柳夫人穿上战衣，手持长矛，跨上马背，对随从说：“跟我到西镇去看看。”
　　柳夫人也是了不起的人物，能文能武，说话像刀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打仗之前，柳夫人亲自过问西镇打造兵器的事。
　　她临行前，看了乔月一眼，大声说：“乔月，外面风沙大，到屋里去吧。”
　　乔月站起来，“是，夫人。”
　　柳夫人刚走，乔月往屋里去。这时柳直言从屋里出来，遇上乔月，见她身子臃肿的样子，扶她进屋子。乔月用感激的眼神看他，“少爷，我能走。”
　　柳直言还是有愧疚的，“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受苦。”
　　“不，这不怪你。”
　　柳直言说：“等打完这一仗，我带你到兴庆府去，让你在那里生孩子。这里条件太艰苦了。”
　　“少爷，真的要打仗吗？”乔月见柳直言穿着战袍。
　　柳直言点点头，“乔月，你放心，等你生了孩子，我一定给你正式的名分，让你成为柳家的媳妇。”
　　“不。”乔月后退一步。
　　她做梦都不敢想她能成为柳直言的女人。
　　“你不愿意吗？”柳直言看着她。
　　乔月希望有这一天，但是又害怕有这一天。现在柳夫人没发话，她还能在柳家大院生活，要是柳直言把他想法说给柳夫人听，到时她要么离开这里，要么就死在这里。
　　“少爷，你别逼我。”乔月走到床边，坐下。
　　柳直言知道乔月的苦衷，不再说这些。“这几天我不在家，你要多保重。”
　　“你想去哪里？”乔月问。
　　柳直言说：“我去王家镇有事。”
　　“你要多保重。”
　　柳直言笑了笑，“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