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32、柳家镇议事

　　他们回到柳家镇，柳漠野见到王天元，还是有防备之心的，一直以为他图谋不轨。吴谷子觉得事有蹊跷，先前他在蒙古人面前特别卖力，说白了他就是蒙古人的走狗，现在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确实有些费解。
　　王天元把他想法告诉大家，柳直言是相信他的话，但其他人都不信。王天元急了，“大宋早晚被灭亡，我们若现在不动手，以后日子一定不好过。”
　　对于大宋能不能被灭亡，吴谷子不敢下这个结论，但蒙、宋之战，一定是很艰难的，谁胜谁负还不一定。现在大宋举国皆民，奋勇抗敌，蒙古人南下，举步维艰。根据最近消息传出，蒙古人南下，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双方僵持不下。吴谷子看了看王天元，“你会不会是蒙古人派来的奸细？”
　　听他这么说，王天元不高兴，“你说这话可有凭据？”
　　吴谷子说：“谁都知道你是王之影的儿子，你要杀你爹，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他是蒙古人的走狗，之前还杀了周当家的，这种人无情无义，应该要杀，可是他并没有拿你怎么样，甚至很信任你，你觉得这么杀他，说得过去吗？别人可杀他，而你却不能。”
　　王天元哼了一声，“不杀他，我难平心头之恨。”
　　他不会告诉他们杀王之影的理由。
　　王天元举手发誓，“我王天元若有一句假话，定遭天谴。”
　　柳漠野有几分相信，同时觉得王天元的计划可行。当前，他也在谋划攻打兴庆府之事，现在王天元与他不谋而合。柳直言说：“就算大宋要败，也要等到1279年。在这之前，蒙古人不可能回来的。”
　　“1279年？”吴谷子大吃一惊，“你说大宋在这一点被灭？莫非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柳直言不想把他穿越过来的真相告诉大家，编造了一个谎言，“我在陵墓里发现这个玄机的。”
　　吴谷子继续问：“什么玄机？你赶紧说说清楚。”
　　柳直言继续编造谎言，“女人狐说的，1279年大宋被灭亡。”
　　吴谷子不说话，低声叹息，“难道大宋真的没救了吗？”
　　王天元知道柳直言在说话，却帮他圆谎，“是啊，1279年大宋被灭亡，这是确切的事实，但是在大宋被灭亡之前，我们如果兴兵起义，攻下兴庆府之后，然后招兵买马，与大宋联手，来个南北夹击，蒙古人自然会退兵，到时大宋有救，我们也能与之抗衡。”
　　吴谷子还是有顾虑，“你不是说1279年大宋被灭亡了吗？”
　　柳直言一时语塞，王天元说：“为了不让大宋灭亡，我们先动手，说不定能重改历史，让大宋活下来，我们也可以重建大夏。”
　　吴谷子还是那句话，要想成就大事，不能让蒙古人得逞，只有砍掉蒙古人的龙脉，破一破长生天的玄机，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蒙古人的龙脉在哪里？真的古堡下面吗？柳漠野倒是有些热血沸腾，好像看到他们未来的前景。“吴老先生，不要犹豫了，王天元说得对，我们先动手，古人说先下手为强。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正是我们干大事的好时候。”
　　听柳漠野这句话，吴谷子没了顾虑，“好，人生在世，不能苟延残喘地活着，要干就要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为了拿下兴庆府，首要问题是解决兴庆府城外把守的士兵。王天元是知道的，王之影带了两千余人，驻扎在城外。这些人要是不解决，他们是无法拿下兴庆府的。现在柳家镇、雪沙镇能用的兵差不多三千余人，但是紧紧依靠这些士兵，是拿不下兴庆府的。而王天元所在王家镇士兵并不都，只有三四百人，大部分兵力都被王之影抽走了。但不管怎么样，强攻绝对不行，只能靠智取。
　　吴谷子想了想，说：“智取的第一步，我们先使一招，调虎离山，你们看怎么样？”
　　柳漠野不明白他的意图，“吴老先生，你熟读兵书，都按你的计策行事。”
　　吴谷子对王天元说：“调虎离山之计灵不灵，就看王天元装得像不像了。”
　　王天元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全听你的。”
　　“那好。”吴谷子在纸上写下这条妙计，交给王天元，还特地嘱咐他，“此事要确保万无一失。”
　　等王天元走后，此时已是夜里，柳家大院外只有微弱的月光。现在虽是春天，但大漠的夜还是很冷。吴谷子望着王天元的背影，说：“但愿他说的与他所想的一样。”
　　柳漠野觉得他多虑了。
　　吴谷子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这时候，我们柳家镇输不起。”
　　他回头把柳直言叫来，“直言，你对王天元刚才的一番话有几分相信？”
　　柳直言说：“我觉得他这话是可信的。”
　　“说说你的理由。”
　　柳直言沉默半天，“有句话，其实我和王天元都想说的，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就直说。”吴谷子说，“这儿只有我和你爹在，没有旁人。”
　　柳直言说：“其实他不是王天元，我也不是柳直言。我和他原本生活在七百多年以后，因为一次意外，穿越到这里来的。”
　　“啊？”柳漠野大吃一惊。
　　吴谷子也大吃一惊，“你……你不是大夏人？”
　　柳直言说：“其实我们对大夏以及以后的事都知道，所以关于大宋灭亡的事一清二楚。王天元之所以要杀王之影，其实是为了一个女人，她叫苗秀姑。”
　　“就是那个白虎星吗？”柳漠野问。
　　“她其实也不是白虎星。”柳直言说：“她和我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
　　柳漠野听他这么说，心里却不是个滋味。眼前的柳直言并不是他儿子，只不过他的躯体是他儿子的，而内在的东西早已不是了。
　　尽管柳直言这么说，吴谷子还是不太相信，因为“穿越”这个概念，在他意识中从来就没有，甚至想不明白“穿越”是怎么回事，但不管怎么样，事已如此。“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对于我们今后来说，是有帮助的，至少我们知道一些未来的事。好了，不说这些，眼下你有件事要做。”
　　柳直言听令，“全凭吴老先生调遣。”
　　吴谷子说：“现在不管王天元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派人盯着，他若有异常举动，你随时告诉我。”
　　柳直言说：“好，我一定照办。”
　　柳直言走后，柳漠野不免黯然神伤。吴谷子知道他心思，“当家的，眼前的柳直言虽不是你真正的儿子，但他生活在柳家镇，你别多想，就把他当着你儿子吧。我看直言这孩子心眼不错，心地善良，而且有男子汉的气概。我看得出来，他是块做大事的料。”
　　柳漠野说：“但愿如此吧。对了，吴老先生，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柳漠野说：“这事只限于你我知道，千万别告诉柳夫人。”
　　吴谷子知道柳夫人的脾气，也明白柳漠野的意思，“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