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2、女人，真麻烦

　　“妈的，老子死也死得不踏实。”
　　柳直言非常沮丧，生前他最讨厌的人，就算他死了，她还跟着来。柳直言只怨恨自己，不知道他前世做过什么亏心事。
　　李月娇跟他后面，“柳直言，你跑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柳直言说：“李老师，我死都死了，放过我，行不行？”
　　李月娇说：“不行。”
　　柳直言说：“我现在不是江南中学的学生，你管不了我。”
　　李月娇说：“你和我都一样，不是现代的人，跟我回大漠，那里才是我们西夏的王国。”
　　柳直言不知道她胡说些什么，“你可别乱说，我还是喜欢现代社会，关键是我们班有我喜欢的人。”
　　李月娇问：“是谁？”
　　柳直言不告诉她，“我跟你说得着吗？”
　　李月娇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苗秀姑，是不是？”
　　苗秀姑是他们班里的女生，平时学习成绩很好，按李月娇的想法，她参加高考，读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什么的，没什么问题。可是柳直言就不同了，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倒数，高考是没指望的，就连考个技校都费劲。
　　柳直言说：“你怎么知道的？”
　　李月娇说：“我是你历史老师，平时在课堂上我都能看得出来，你总是拿眼瞧她。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人家苗秀姑对你没想法。”
　　柳直言说：“不可能，我给她写过情书，她还给我回信了。”
　　李月娇问：“她怎么给你回的信？”
　　柳直言说：“她就写了几句话，说我们现在谈恋爱太早，不如做普通朋友吧。”
　　李月娇说：“人家这是委婉的表达方式，不想和你谈恋爱。”
　　柳直言认死理，“我不信。”
　　李月娇说：“你不信，我带你看看一个场景。”
　　柳直言站住了，李月娇站在他身边，手指下面的江南学校。柳直言看见了，他的尸体停在学校操场上，他爸妈在那哭，几个学生都站在那，苗秀姑也站在那。苗秀姑没哭，旁边有个男生正在跟她说话。那男生是他所谓的情敌，——王天元。柳直言恨恨地骂了一句，“妈的，老子还没离这多远，你就想勾搭我的女人。”
　　李月娇有些幸灾乐祸的，“你恨什么？你都不属于那个时代的人。”
　　柳直言哼了一声，“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王天元那个小人。”
　　李月娇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柳直言说：“我加个‘要是’两个字，对自己是个安慰，不行吗？”
　　柳直言“呸”了一口，吐沫落下去，却落在王天元的脸上。吐沫是透明的，落在王天元脸上，却变成黑色的。王天元在那大叫，“谁啊？”
　　王天元脸上多了块黄豆大的黑痣。
　　柳直言这下心里平衡了一些，心说：“老子走了，不能让你小子占便宜。”
　　他正要走，却看见苗秀姑给他擦脸上的“吐沫”。柳直言心里恨恨的，“狗男女，我柳直言恨你们。”
　　柳直言心里难过，哭了，眼泪哗哗地流。他的眼泪落下去，落在苗秀姑的脖子上，却变成“心”形的红胎痣。
　　柳直言心存妄想，觉得他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到时候见到脖子上有“心”形红胎痣的人，那人便是苗秀姑。他这么做，就是怕若干年以后，人都长变了，认不出来。现在好了，苗秀姑不管走到哪儿，柳直言相信自己都能找到她。
　　李月娇看在眼里，叹息一声，“没想到你柳直言还是个情种。”
　　柳直言嘴上说：“我不是情种，就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李月娇说：“你能在我身上留点记号吗？”
　　柳直言说：“不能。”
　　李月娇说：“我们穿越到西夏，这次什么时候到，还说不定呢，而且我们很有可能会走散的。”
　　柳直言心说：“走散了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可恶的历史老师。”
　　李月娇说：“这样吧，我给你留个记号，以后在西夏王朝的时候，我们还有可能认识。你应该明白，到了西夏王朝，那里没有我们的□□，只有依靠死去的人□□，我们才能复活。”
　　柳直言吃惊，“穿越还这么麻烦。”
　　李月娇说：“是啊，我们在身上留个记号，即使投胎重生，这个记号不会丢，在会□□上长出来的。”
　　柳直言不干，“算了吧，以前我是你的学生，被你整得很惨，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李月娇问：“你当真这么恨我？”
　　柳直言说：“我不恨你恨谁？要我说，遇上女人真的很麻烦。”
　　见柳直言不肯，李月娇叹息一声，把上衣脱了，裸露出双肩。柳直言不看，“你……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我不是好色之徒。”
　　李月娇说：“你看清楚了，我肩上有个月牙形胎痣。以后你只要见到肩上有这个胎痣的人，那人就是我。”
　　柳直言还是不看，李月娇说：“你看一眼，不然你怎么知道月牙形胎痣是什么样的？”
　　李月娇正要穿衣服，柳直言转过头，“算了，我看一眼吧。”
　　李月娇的皮肤非常好，细腻光滑，那胎痣在左肩上，比较大，暗红色的，像血一样。这胎痣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上面有暗红色的光亮，像湿润润的血。如果不仔细看，以为那就是血。李月娇穿好衣服，“看完了，你身上有什么记号？”
　　柳直言不给她看。李月娇不勉强，“不给我看也行，到时有什么灾难，我可救不了你。”
　　柳直言心说：“就算有灾难，也是你造成的。”
　　他们好像在迷幻的境界里，时而飘起，时而又落下来。李月娇在风中吟唱，“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这时，一阵弥天的大漠沙卷起来，铺天盖地的。柳直言暗叫一声，“不好。”
　　风沙很大，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李月娇拉着他的手，紧紧的，“柳直言，你要小心，我……我走了。”
　　柳直言虽然讨厌她，可是在现在这时候，他又不希望她走。“李老师，李老师。”
　　两人手渐渐松开，他们在风沙里失散了。柳直言听到李月娇的声音，“柳直言，我去雪沙镇了，你到那找我。”
　　风沙越来越大，柳直言只听见“雪沙镇”三个字，其他的再也没听到。
　　柳直言感受手臂特别疼，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而深深的手指印。
　　一阵风沙之后，柳直言昏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