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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事情的根源 ...

  •   几人离去后,顾白心思浮动,连韩筠欢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待回过神来,周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静谧的森林里连鸟叫声也没有,虽有阳光,但有高大的树冠遮挡,只能从缝隙里透下来几缕不成片的光斑,实在说不上明亮。
      好安静,像全世界都死光了一样。
      顾白环视一圈,没有找着韩筠欢的身影,百无聊赖的给慢慢消弱下去的火堆加树枝。
      西西眨眨眼睛,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掩饰了一下不安的情绪,才慢慢把身子露出来。他先是小声地喊了一句顾白,见顾白疑惑地左右扭头看了一下周围,然后不知道嘟囔着说了什么,又继续拨弄火堆,他大起胆子,往前走了走,又喊了一声,期期艾艾地,像个小媳妇,声音却又软又糯,仿佛还带着奶香。
      顾白这才终于看见粗壮的大树和灌木丛间隙之间站着的软萌的小奶娃,惊讶于陌生的小孩居然认识自己,他招招手,让小孩过来。
      西西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往顾白处走过去。
      小孩儿还不到顾白膝盖,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水润,让人疑心是不是和家人走失了刚刚哭过。顾白放轻声音,“你认识我吗?”
      “认识。”小奶娃操着一口奶音,像是含着口水,声音模模糊糊说得不甚清晰。
      “我是谁呀?”
      “顾白。”仍然是小奶音,而且有一说一,绝不多说。
      顾白再次循循善诱,“那我是你的谁呀?”不会是大侄子之类的吧。
      西西疑惑地看着顾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含含糊糊哼哼唧唧就是没吐出一个字。
      顾白换了个问法,“你要叫我什么呀?”
      “顾白。”这次小娃娃会回答,发声很快,吐字清晰不少。
      呃...所以小娃娃你到底是我的谁,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顾白又换了好几种问法,仍然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只得放弃,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呀?几岁了?”
      “我叫西西,”小奶娃睁着大眼睛,即使顾白已经蹲下来了还是得昂起头看他,“我三岁了。”一本正经地回答,配上小奶音有种说不出的反差萌。
      “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
      小奶娃又回归一问三不知模式,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
      顾白无奈了,等韩筠欢回来吧。他抱起分量不轻肉乎乎的小团子放在膝盖上,时不时捏捏小胖腿小肉手,玩的不亦乐乎。
      一人一娃等的昏昏欲睡,韩筠欢才终于出现,顾白惊喜的抬头,“你可回来了,这有个小娃娃...”
      等等,人呢?刚刚他还抱在腿上的。
      大白天见鬼了不成?
      “怎么?”
      顾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咽了咽口水,“我...我好像撞邪了。”
      西西隐去身形站在顾白腿边,扯了扯顾白裤腿。
      顾白只感觉有温热的小手轻轻的碰到小腿,然后扯了一下裤子,寒意从尾椎骨上升,他头皮发麻,“有人在摸我腿。”
      从韩筠欢的视角看过去,顾白瘦弱的身板后边根本藏不住人,韩筠欢皱眉,“我想你多虑了。”
      不是啊,真撞小鬼了!
      顾白哆哆嗦嗦跑到韩筠欢身边。
      “真的啊,刚刚一个小孩突然出现,像是走丢了,我就抱着他在这等你,结果你一回来他就不见了。”顾白越说越怕,紧张兮兮地拉住韩筠欢的手臂。
      “不要胡言乱语。”韩筠欢感觉到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有些不悦,虽然这些天二人在一起生活拉近了些距离,但顾白现在很像以往那些想爬他床的人在使小把戏。
      顾白不舍的放开,整个人还是神经兮兮的,不住从韩筠欢后面小心翼翼地张望附近,生怕看见什么诡异现象。
      接下来韩筠欢整个人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顾白讪讪地,没敢继续凑上去,是个人都看得出大总裁在生气。
      顾白在某些方面敏锐得很,察觉到韩筠欢的抗拒,他按捺下心里的不适,虽然还是有点怕,但他可是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怕鬼也太丢人了。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顾白自我开导的想,人高高在上的总裁,即使好心救你一命,也不代表他愿意和你成为朋友,这种话和肢体动作,确实容易被见多识广的总裁误会。
      虽然没有忘记韩筠欢救了他一命,是他的恩人,但顾白明显没有这之前自在,生怕越了线,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没做什么。韩筠欢只能感觉到顾白又退回之前的距离,明显收敛了,没多想,他只当是一个小插曲。
      二人继续探索这座丛林,但顾白明显没了心思,回去的路上也看见凋零的花也没有表现出异常。
      一路上他时不时能感觉到身上挂着的重量,但一阵摸索,也没发现有不小心附在身上物品,顾白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中。
      越是害怕,越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顾白脑海里浮现出身上挂着一个七窍流血诡异笑着的鬼娃娃画面,隐约想起一个校园欺凌的故事,软弱又胆小的学生不堪重负,终于忍受不了,在领头欺凌者床上铺的护杆上,用衣服把自己生生吊死了。
      学生的床铺是那种铁架子,能发生一起长达3年的校园欺凌事故的学校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宿舍被打造成53个人住的集体宿舍。软弱的学生脱下自己的外套,穿过上铺防止人掉落下来的铁护栏,把袖子紧紧打了一个死结,所有曾经出现在这张脸上的痛苦、迷茫、求饶、泪水,此刻都消失不见,他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脸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见即将死去的害怕,慢慢将头套进去那个略显简陋的圆环里。
      虽然是瘦弱的身形,但站起来还是高出上铺一个头,他只得把腿屈起来,双手虚虚碰触脖子那一圈衣服,却不做出任何举动,任由衣服勒紧脖子,仅仅依靠全身的重量达成他希望的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完一天课的学生才吵吵闹闹的回到宿舍。推开没锁的房门时,最先到达的学生被静止吊死在床上的死人吓得瘫痪在地,淅淅沥沥的尿液顺着大腿根流到地上,在憋闷又炎热的宿舍散发开来,却没有人耻笑他。
      外面天还没黑下来,晴朗的天气里,窗外仍然是天高气爽,一望的蓝天白云下,谁也不知道,此刻静止的学生,在这样美好的、让人看了就心生希望的蓝天下,身体不自觉的挣扎带动着床铺,吱吱呀呀的,摇晃了不知道多久才停止摆动,定格在这副画面。
      下铺的主人也即欺凌者的带领人,推开层层包围住他床铺的人海,腿软了一瞬,带着颤抖把死人的头颅扭转过来。
      即使被那样窒息的痛苦缠绕,死者却还带着诡异的微笑,然而这不是他关心的。那张脸,赫然是被欺凌多时的学生A。
      几乎是即刻,他就吓得惊魂失色,忙不迭跑了出去。
      不到一周,自请休学的欺凌者们就纷纷回来,床铺的主人申请换了宿舍,恍若无事发生的继续上学。
      死去的A不似怨恨,带着与死亡时无异的微笑,很快俯到领头者的背上,四肢诡异的曲折,舌头不自然吐出一小节,紧紧环住他。
      ...
      故事的最后以欺凌者被身上一日日增加的重量压倒在楼梯上结束,又或者说,是因为日日近距离与鬼魂接触,被吸食完阳气而死。
      顺带一提,鬼魂A仍然安好,并狩猎上了一个新目标。
      顾白闭了闭眼,把这个故事从脑海抹去,虽然很羞耻,但他还是怕得要死,只能自欺欺人的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寻求一点心理安慰。
      即使心大如顾白,在这种情况下,他没能睡着。
      空旷的卧室里,见外人终于走了,西西才终于大起胆子开口,“顾白哥哥。”
      寂静的卧室里,突然出现白天遇见的小奶娃声音,顾白在被子下抖了抖,没有出声。
      那声音锲而不舍,继续喊他。
      顾白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是谁?”
      西西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我是西西呀,顾白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顾白制止他,“不要这么叫我。”
      西西顿了一下,“白白。”
      没有继续纠结称呼,顾白重新问了一遍,“你是人是鬼?”
      软乎乎的脸颊上出现为难神色,西西试图躲避过去,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顾白没打算放过他,“说。”
      “我不是鬼。”顾白没有轻易相信,仍然是警惕的神色,西西只好继续,“也不是人。”
      废话,人会隐身吗?
      建立起一点信任,顾白姑且相信这句话,没有那么害怕了,目光示意他继续。
      “说了你也不知道。”
      顾白翻了个白眼就要背过身去,西西急忙道,“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不小心到了这个世界。”
      不小心被大人发现他做的好事,然后被丢到这个世界反省。
      顾白竖起耳朵,狠狠腹诽零这个很有水分的不小心,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也没有深究。
      “然后不小心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嗯,真的是不小心,他坚决不承认是故意的,因为现在他已经没有能量让顾白回去了,只能咬定是不小心的。
      “!!!”顾白行动快于大脑,一把抓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鬼,“把我送回去,现在,马上,立刻,快,不然打到你屁股开花。”顾白阴恻恻道。
      这几天被强压在心里的迷茫散去,听到回去的消息,顾白内心略激动,心情也不禁变好。
      “送……送不回去。”西西伤心道,“呜呜呜,我的能量都用完了,现在每天只能出现一会儿。”
      “什么叫送不回去,你怎么把我拉进这个世界的,就怎么把我送回去。”顾白心情大起大落。

  •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个bug,蠢作者有空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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