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辞言

29、小事纪·丽

　　先生流于丽，丽国小而寡，受强国所立。内世家林立，军政权臣相碾而屈于外，苍生居火热水深之所而不可脱也。

　　一日，先生于茶馆闻百余学子上书弹劾阉臣谭曲朝，其言：“此乃国之奸也！”丽百姓莫不震动。

　　谭震怒，令金吾投其为首者二三人入狱，削其太学士子之籍。

　　茶馆一旅人叹曰：“何其哀也！国不立，民不生，志士热忱，难改悲凉！”
　　先生奇而问之。

　　旅人言：“吾乃甘，鉴史之人也。之丽以博闻。”

　　先生笑言：“将往观乎其众？余可携汝一观。”

　　甘喜而谢之。

　　先生携甘赴大理寺，堂皇而入，人皆未曾觉。

　　狱中学子多为惶恐，有三人泰然处之，席地畅谈民生大计。

　　甘复玄而观之，皆苍生请命之人，标其命轨而去。

　　先生问：“此举可鉴者何？”

　　甘曰：“先生不知，人各有命，顺逆之境各有其择，吾观人若书，标其重者，利复寻也。”

　　三纪倏忽而过，甘与先生复查，当年未冠者十不存一。

　　上书者，或不堪弃负而弃之，或归附世家俯首而听命，或耗尽心血垂暮于年岁。

　　席地者三人，伯者位极人臣难抵瓦釜雷鸣之音，绝笔留书效屈原而去；季者为官一方不堪竖子阉人之计，乃尽负非议引颈受戮；仲者欲效兄长虽千万人吾往之行，不论后人非议丹史留青。

　　甘效太史公言：“此番天地暗而无光，尚有志士仁人固知一死而宁为烛火。立心立命者或如朝露，或如苍柏，后人不知不识，悲哉，哀哉！”

　　先生眺山河而复：“生或短或长，人或存或亡，似溪水江河，终百川归海，滋润岸涂。乐哉，快哉！”

　　甘拊掌笑曰：“先生之言大善，乐哉三十载岁月，快哉三千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