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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皇帝篇 ...

  •   “我今日来是找皇兄的,既然见不到皇兄,也就不多留了,希望二位替我转告一声,明日约皇兄西苑见,先走一步。”景云岭微微颔首,又将目光停留在佩安身上,微微一笑道,“姑娘若是觉得烦闷,不妨来玄振斋找我,我倒也想听听民间一些故事。”
      佩安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还是不甚明白。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佩安回到房间,在一本本子上写了些什么。写完后又将本子好好地用布包裹起来,装进一个匣子里,藏到床底下。
      此时,纸窗户那儿有了一点轻微的动静。
      佩安觉得奇怪,便拉开窗去看,迎面飘来一些花瓣,而后一个信封稳稳当当地落到她身旁。
      她探出头看了看,并未看出是哪里飘来的。
      佩安开启信封,见上头用娟秀的字写着:唐突姑娘,今日与姑娘想见,仿若故人一般亲近,回后久不能释怀,若姑娘可以给一个机会,明夜西苑相见可好?
      “……”佩安三下五除二地将它叠了回去,拿在手里像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知道,与那个五皇子牵扯上不会有什么好事。

      原主记忆里是有这么一出的,五皇子写信聊表爱慕,由于地位悬殊,不得已赴约,恰好被景云汉看见。
      当初景云汉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原主自己不能释怀,主动请求出战也有这件事推波助澜。

      佩安咬咬牙,将床底下的匣子拿出来,又打开本子写了大段话,这才将信誉本子一同装进匣子里。

      赴约?有备而来就不怕。不过是根据设计好的剧本走,难不倒一个演员。

      “扣扣——”此时,门被敲响。
      “请进!”
      景云汉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佩安小幅度地将刚藏好的匣子往里踢了踢。
      景云汉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景哥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呀!”佩安交错着小手,朝他甜甜一笑。
      “嗯。”
      佩安跑去牵起他的衣袖摇了摇:“我想带景哥哥去个地方,你有空吗?”
      不回答就是默认,佩安兴致勃勃地将他牵出门去。

      自己花了小半年种的三角梅,现在绝对开得好看,届时花前月下好感up不在话下。
      佩安在内心笑得猖狂。

      而她的得意在看见眼前的情形后彻底被一棍子打得烟消云散。
      “我……我的花呢?”这是真的急了。
      见本该花团锦簇的地方只剩下几只留下的青藤,散落一地的花瓣与泥土证明,她的宝贝三角梅被粗暴地对待过。
      渣都不剩的那种。

      景云汉开口道:“不过是花而已,你若喜欢,我让人给你在门前多种些。”
      “不一样的。”佩安垂着脑袋,“那是我一株株亲手种的,是娘亲教我的活儿,隔壁虎妞都夸好看,我想让你也看看……”
      景云汉没说话,他大抵也是没安慰过别人,只干站在那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不能种花,心里光想着给景哥哥看了……”
      景云汉看着眼前的少女,脸蛋比入宫的时候要光滑许多,被养得窈窕可爱。可这爱哭的毛病偏偏还留着,哪怕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由得伸手去将她泪拭去,可指尖碰到滑溜溜的脸颊,竟有想要多揉两下的冲动。
      “唉?牵牛花!”而少女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轻轻跳了跳,也将他的那些心思跳落下来。
      佩安朝他身后跑去,回来的时候摘了两朵紫红色似喇叭的花朵。
      佩安将花蒂摘去,摘下一朵花瓣放到景云汉唇边,笑道:“你快尝尝,上面有花蜜,特别甜!”
      “……”景云汉感受到唇瓣传来微凉的温度,神使鬼差地张了嘴。
      仅仅是花瓣尾部沾了花蜜,还少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也是第一次从琉璃盘子以外的地方吃到花蜜,有新鲜感不说,更多还是将少女一脸期待的神情印入了脑海中。

      “甜不甜?”
      “……嗯。”
      佩安得到肯定,笑得灿烂,又摘了一片,一边道:“小时候没钱买糖吃,都是舔一舔牵牛花来解馋,那时候就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吃的糖果了……”
      “真好啊,这样的话,我的三角梅也没有白白被挖啦。”

      少女像是一朵绵软的云,叫人心里某处软得一塌糊涂。

      可想到方才房内她的动作,景云汉一下子又清晰过来。
      “走了。”他丢下一句话便率先回头离开。

      “……”这个男人变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翌日。
      佩安给自己打打气,而后梳洗一番,穿了一件极为素雅的衣裳前去。
      景云汉赴约回太和殿,恰好碰见佩安出门的身影。

      他并没有直接跟去,而是面不改色地进了佩安的房间。
      很快,那被匣子好整装着的秘密就被他端了出来。

      佩安这边到了西苑,景云岭早已在那儿等着她。
      真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民女呢,约她约景云汉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这不摆明了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么?
      “参见五殿下。”
      “你我不必多礼。”景云岭微微一笑,亲手将佩安轻轻扶起。
      佩安后退一步,垂着脑袋作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敢、敢问五殿下是为何事?”
      “并无其他用意,不过这里并无旁人,姑娘不要太过拘谨,先坐下喝杯茶如何?”景云岭摇摇扇子,“将我当做朋友便是。”
      “佩安不敢。”
      “让你坐,你坐便是了。”虽说说话的时候依旧和煦如风,却叫佩安感受了如实的压迫力。
      她低着脑袋也没好好看路,想着先坐下再说时,好巧不巧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景云岭将她肩膀揽过,等待她站稳又很快放开,叫佩安没有什么操控余地。
      她深吸一口气,干脆一口气对景云岭道:“感谢五殿下垂青,可是恕佩安不能接受!”

      “噗嗤……”景云岭不怒反笑,将扇子掩在面前,道,“姑娘不必着急,先坐下慢慢说。”

      佩安无措地坐下,捧着茶杯喝了口茶。
      景云岭半是玩笑道:“为什么这么着急拒绝我呢?我有那么可怕?”
      佩安忙摇摇头。
      “你与皇兄……认识有小半年了吧。”
      “……嗯。”
      “对于这宫里头的事情,你也多少知道了一些?”
      佩安自觉骗不过,老实道:“大家都很敬重您。”
      景云岭给佩安倒满茶,道:“确实,不过也不是全然如此。”
      “唔?”
      “虽说朝中舆论对我有利,可我终究不是太子,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你说是不是?”
      “……”想夺位就直说,这么绕着弯说话您不累吗??
      “姑娘性子单纯,忠贞不二,也着实令人喜爱。”景云岭倒水时故意将另一只手抚上佩安茶杯,指尖相碰,“若是云岭先遇见了,定也会好好藏着。”

      意思不过是你赶快跟了我,比跟着那个景云汉有前途多了。
      若是个有脑子的,看这形势都会选择跟了自己吧?
      或者忠诚一点儿的,还能在太和殿给自己当个眼线。

      佩安抽过手,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也没有殿下说的那么惹人喜爱,是景哥哥人好收留我,他会文会武,英勇无双,却也会给受伤的我上药,这太子之位真是没有比景哥哥更适合的人了,您说是吗?唔,不过我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不喜欢他,可能是他的好没有被看见……也可能是五皇子您的光芒太亮了!五皇子您英明智慧,我也相信五皇子您会有个好前途。”
      “你……”景云岭大概没想到佩安这般死倔,那句“我相信您会有个好前途”更是深深刺激到了他。
      她所谓的好前途,一定不是指王位。
      “佩安姑娘可知皇兄的头痛病?”景云岭面上依旧笑着,改变策略。

      佩安听到这话,连忙换上忧郁的神情:“嗯,他每日都躲着不让我见到,可我还是看出来他不舒服,一直不忍戳破……”
      “我若说我有办法治他,姑娘可否能信我一次?”
      佩安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想到什么顾忌似的黯淡下去:“可是……御医都没办法……”
      “我说有,那必定会有。”景云岭紧紧盯着佩安,“不过,想要姑娘答应本王一件事。”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治好景哥哥!我……我一定答应你!”少女抬起的眼睛中写满了肯定。
      倒是有些低看这丫头了。
      “好。”景云岭收起扇子,“那只要你每日与我飞鸽传书,汇报皇兄的吃食。”
      “……唉?”佩安面上诧异,其实心里头明白得很。
      谁无聊调查别人一天吃什么,不过是找个借口和自己一直通讯往来罢了。

      太迂回了,太迂回了。
      古代人办事真是弯弯绕绕,惹得她差点脑子不够用。

      “我……”佩安犹豫。
      “姑娘方才可是答应得好好的。”

      “到此为止。”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景云汉快步走来,手中还握着一本书与一张信纸。

      佩安舒了口气——她成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皇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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