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春听

10、第十章

　　第十章

　　余父早就吩咐佣人将余思纯原本的房间收拾出来，余思纯和杜嘉义住一起就好，本来房间就大，当时买床的时候，也是买了很大的。

　　下午时余思齐就回来了，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年少轻狂，朝气蓬勃的时间，知道杜嘉义是余思纯的丈夫后，乖巧的喊了一声“姐夫”，也没有再过多的评价什么。

　　只是都是男人嘛，余思齐将杜嘉义对余思纯的纵容看得分明。

　　听身边的女孩说起过，纵容是最直接的宠爱。

　　至于到底是因为宠所以爱，还是因为爱所以宠，对于很多的男人来说，这是没有多少本质性区别的，我给你宠爱，就是因为你给我快乐，你让我觉得欣喜，很简单，很复杂。

　　但是像他姐夫这样的，要是没有喜欢，还宠？

　　别开玩笑了，看你一眼都是奢侈。

　　晚饭后余思纯端着牛奶去看余思齐的时候，余思齐正在做3D模型渲染，因为笔记本的配置跟不上，一时有些焦躁。

　　索性扔下手中的图形，将余思纯手中的牛奶接过，开口道：“姐，你的电脑借我用用呗。”

　　“我的估计也跟不上，我去问问你姐夫，他的电脑都是高级配置，应该可以。”

　　余思纯想了想，转身打算去找杜嘉义。

　　“哎哎，算了。今天先不做了，明天去买一个新的就好了。”余思齐叫住了余思纯，站起来堵在余思纯面前，他的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以上，站在余思纯面前显得很高大，“我们都这么就没见了，多聊一会儿呗。”

　　“嗯”，余思纯点点头，坐回床边，抬头问他，“想聊什么？”

　　余思齐看出来余思纯明显知道他要问什么，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好心情的笑了笑，眼神有些“姐，姐夫对你很好吧。”

　　“嗯，挺好的，怎么了？”余思纯双手缠在一起，眼神飘忽的回答着。

　　对许依依轻而易举的讲出的话，这个时候却有些不好意思，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吧，姐，你情商可能，咳咳，有点低。”余思齐停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牛奶，“你是怎么追到姐夫的啊？”

　　余思纯：“……”

　　余思纯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我没追过他。”

　　余思齐好奇心更重了，凑近了些又问：“那是他追的你？你是那么容易动心的人？”

　　“不是……”余思纯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空，脸上的绯红也已经褪下，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我们相亲认识。也可以说是我追的他，因为是我让他相亲的对象变成我。”

　　“难怪……”难怪姐夫只告诉爸说他喜欢你，然后求婚了，你们就结婚了，中间的步骤一概省略。

　　本来就不擅言辞，还要想这种电视剧情节来填补剧情空白，也是不容易了。

　　要是让余父知道余思纯是相亲认识的杜嘉义，就算知道她现在很幸福，心里多多少少也会觉得不舒服。

　　“什么？”余思纯没听清，问道。

　　余思齐道：“没什么，姐，你嫁给他开心吗？”

　　余思纯回想了一下她嫁给杜嘉义时的心情，还是蛮开心的，虽然那天只是领了个结婚证，就两个人回家了，但是还是吃了一顿杜嘉义做的很丰盛的晚餐，就点了点头。

　　“那姐夫呢？你觉得他爱你吗？”

　　余思纯摇了摇头，“不知道。”

　　眼神也有些迷茫，她一直在纠结自己的那场梦，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都活在自己的臆想里。

　　但是她还是觉得，杜嘉义，也许是不爱她的。

　　“你真是……”余思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什么？”余思纯反问。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余思齐淡淡道。

　　“有恃无恐吗？”余思纯喃喃。

　　余思齐无语：“啧，就说你情商低，还好你是早些年就结婚了，放在现在，你这个样子只会被人批评三个字——绿茶婊。”

　　余思齐竖起三个手指后又放下，一副教育的样子，颇有些语重心长，“台城电视剧《荼靡》里面有一句台词叫做‘我不开口说爱你，无非是仗着你爱我’，你和姐夫，都是这样。”

　　余思纯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说，杜嘉义，嗯，你姐夫爱我？”

　　“姐，你不仅情商低，智商也不怎么高。”余思齐翻了个白眼。

　　余思纯叹了一口气，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小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谈了很多次恋爱了？”

　　余思齐莫明，“为什么这么问？”

　　余思纯看着他清秀俊朗的面容，虚伪地扯了扯嘴角，“经验真多。”

　　余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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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余家住了三天之后，余思纯就告诉余父自己要回去了，余父抽着一支烟，低着头，静默了片刻，说道：“以后常来看看我们。”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余思纯红了眼，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吸了下鼻子，乖巧的点头，“好。”

　　杜嘉义搂着余思纯的腰察觉到余思纯的变化，搂着余思纯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余思纯的背安慰她，也跟着说：“好。”

　　临出门时，余父悄悄地问杜嘉义，“什么时候能和亲家公亲家母见一面啊？”

　　杜嘉义点点头，“我父母都在云城，下个月吧，我告诉他们一声，到时候您带着许姨过来。”

　　余父说：“好。”将他们送出去。

　　杜嘉义订了直接去湘城的机票。

　　这次本是可以再住几天，只是临时接到了金砖国家会议的邀请，又没有事先做什么准备，会议又是在下个月召开，而本月已经中旬，准备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是吩咐乔诚直接带到湘城的。

　　到湘城后就很匆忙的感到酒店，去处理堆积的文件和准备会议发言稿。

　　余思纯一个人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做，就打算出去散散步，再吃点东西。

　　飞机餐真心很一般，她没吃多少，肚子有些饿，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打算出门，问了杜嘉义一声，“要不要带些什么吃的回来？”

　　杜嘉义正在看近几天的公司报表，随意的点了点头。

　　余思纯点点头，想起他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嗯”了一声。

　　认真的男人最帅嘛，更何况杜嘉义本来长得就不差，颜值在线，能力在线，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极其优秀的。

　　余思纯爱杜嘉义，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杜嘉义是为了工作忽视了她。

　　晚上回到酒店，将她买的饭放好后，杜嘉义就停下手中的工作，去洗手间洗了手，问余思纯：“今天去了哪里？”

　　“就附近逛了逛，碰到一个高中同学，在报社当记者，和她聊了一会儿，听她说，湘城的牛肉面不错，我去吃了一份，又给你带了一份。”余思纯淡笑着回答。

　　杜嘉义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面，因为时间有点长，虽说没有凉，但是面有些糊，味道也没那么好，杜嘉义也不挑，安静的吃着饭。

　　余思纯戴上耳机开始看原文电影，《穆赫兰道》的主演颜值还是很高的，剧情也很好，看完之后余思纯开始写影评。

　　她一直有记录的习惯，写完了好几个手账本，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文学，只是后来没怎么涉及这方面，也没有自己创作的打算。

　　翻译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无聊的时间有事可做，又抱着既然做了就要做好的想法，将手中的几个稿件投给了出版社。

　　湘城的三月已经开始热，接近赤道的城市街上的行人都是穿着短袖裙子的，不像是京城，早晨或许还要穿棉衣。

　　吃过饭之后，杜嘉义将饭盒收拾好扔到垃圾桶里，开始阅览邀请函上的流程介绍。

　　SY作为近几年才崛起的一家企业，潜力在同一批企业中还是很大的，杜嘉义作为公司的CEO，承受的压力绝对不小。

　　但他从来不在余思纯面前说什么辛苦之类的话，也不会因为工作的不顺心而对余思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这种没品的事……很不符合杜嘉义真·艺术家的形象。

　　再怎么说以前都是学美术的，这种男生一般都很小清新，杜嘉义并不是例外。

　　比如，他极其喜欢白衬衫。

　　他的衣柜里除了几件余思纯买回去给他的以外，他自己买的，都是纯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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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已经是四月中旬，余思纯将湘城的大街小巷都逛了个遍，偶尔杜嘉义不忙的时候会陪她一起。开始几天她都在网上查攻略，挑到比较有名的饭店去吃饭，只是味道也只是一般。

　　后来余思纯就到上下学的时候跟在那些拥拥挤挤跑出校门的学生后面，吃着热腾腾的路边摊，去她在网上查不到的巷陌风景，生活过得极为自在。

　　晚风出来时，余思纯正拉着杜嘉义在大排档吃烧烤。

　　杜嘉义不是很习惯在这种露天的地方吃东西，更何况看起来也不怎么卫生。

　　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烤，而余思纯在吃，余思纯吃的嘴边都是油和调料，将手中的另一个鸡翅递到他嘴边含含糊糊的说：“很好吃的，你吃一口嘛。”

　　杜嘉义皱了皱眉，还是觉得心理阴影，就说：“你吃就好了。”

　　“别啊，你忙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你看你都瘦了，我奖励你的。”余思纯将嘴里的肉咽下去，固执的将鸡翅递在杜嘉义嘴边，“吃吧，吃吧……”

　　杜嘉义无奈，拿纸帮余思纯擦了擦嘴，就着余思纯的手咬了一口。

　　嗯，味道还行。

　　“好了，你快吃吧，不是说等下要去湘河边看花灯么？”

　　“哦。”

　　余思纯不再让他吃，自己开始埋头苦吃，速度加快了些。

　　吃完后，余思纯摸了摸肚子，感觉好饱。

　　等到杜嘉义结完账回来后，就看到余思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像一只小猫。摸了摸她松软的发顶，说：“走吧。”

　　余思纯是真的吃撑了，都不太想动，张开双手，撒娇道：“走不动了，你抱我好不好？”

　　杜嘉义无奈的笑笑捏了捏她的脸，转身蹲在她身边，说：“上来吧。”

　　“嘉义，你对我真好。”余思纯趴在杜嘉义的背上轻声感叹，“你对我这么好，我会离不开你的，如果我们以后分开，我会没有办法独自生活的。”

　　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见杜嘉义说话，路边有行人总是回头看他们两个。

　　余思纯将下巴抵在杜嘉义的肩上，听到一个路边的小男孩对他的妈妈说：“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要趴在叔叔的背上啊？”

　　“因为姐姐累了，叔叔心疼她，就背她走路。”妈妈这样说。

　　“那妈妈，小杰也很累，可不可以趴在妈妈的背上啊……”小男孩卖萌。

　　“不可以，你是男孩子了，要学会自己走路了。”妈妈严厉。

　　“那我不要当男孩子了，我要做女孩子，我要妈妈背我……”

　　声音开始远去，余思纯听到，开始闷笑。看着杜嘉义光洁的侧脸，向前倾一点去亲杜嘉义的下巴，有一会儿在杜嘉义的耳边吹气。

　　杜嘉义无奈：“别乱动，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嘉义，嘉义，嘉义……”

　　余思纯闹腾的不行，又在杜嘉义耳边说：“饱暖思淫-欲。”

　　弄得杜嘉义都没脾气了，只好把她放下来，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我也想。”

　　说完之后就开始细细密密的吻余思纯的脸，轻轻的吮，密密的咬，没一会儿余思纯就软了身子。

　　杜嘉义再次将她背起来，这次余思纯终于乖了一点，没有再有什么动作。

　　街道上的霓虹灯亮着，照出斑驳的光影，走了一会儿，正好遇到一对结了婚的新人。

　　“我们在这一条路上相遇。”女孩清亮的声音响起。

　　男孩接着道：“我们在这一条街相爱。”

　　“我们在这一条街相恋。”

　　“我们一起走过了三个春秋，度过了八百四十二个夜晚。”

　　“后来，我们在这里分开。”

　　BGM在此刻变得低沉。

　　“之后我们在这里重逢。”

　　“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男孩看向女孩，深情而怜惜。

　　“今天，我们在这里结婚。”

　　台下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拍照，女孩浅浅的笑，“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也祝福所有在一起的朋友，一直幸福下去！”

　　“嘉义，我们也看看吧。”

　　“再停就没有花灯了。”杜嘉义说。

　　“哦，那还是去看花灯吧。”

　　杜嘉义的步子平稳而有力，走到湘河的时候花灯已经飘走了不少。余思纯看着飘远的花灯，眼神明亮。

　　杜嘉义将她微垂在耳边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思思，我们不会分开。”

　　——完——

　　初稿完成于2017.11.28

　　修改完成于201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