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文二十三

3、三、知己彼

　　华东地区各市负责人络绎不绝地前来，看上去风尘仆仆都还容光焕发，挨个落座，乘着会议未开始的时候，私下里聊起了天。
　　在参会者们来临前，李能将整理好的资料悉数放置在每位同事的桌前，根据每个人的喜好，摆上相应杯具。
　　没有任何隆重的开场白，韩清明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会场稍许安静，按照流程走下去，那么接下来是挨个发言表态，只不过有的同事拿起文件仔细研究起，有的三三两两聊着天。
　　“有想说之话，一个一个说。”李能提高了嗓门，手托脸腮，一扫而过。
　　老总们面面相视，瞧瞧新上任的领导，不再窃窃私语。
　　江通市老总发言之际，韩清明插上话：“羌总，你可以讲点其它的吗？”
　　“其它，什么呢？”羌卫不好意思抿抿嘴，目光飘向在场所有人，被毛头小子们反问，心生不爽，有点尴尬，呵呵，这一上来就揪着闲言碎语不放，一群炮灰而已。
　　一边记录一边将资料递到好友桌前，李能明显有些生气，紧闭的嘴角，不屑的眼神，自负地环起双臂。
　　粗略过目了遍，早已对数据了然于胸的韩清明把资料重重反扣于桌上，目光注视着这些年纪比其大很多的同仁们。如果对方没有给到应有的尊重，作为后生，也就无须端着了。
　　“既然如此困难，为何其它厂商的销售都在稳步增长……”
　　未等话说完，南州市负责人王志成立即应道：“我们也在增长，这同比3.5%的增长难不成诸位视而不见？”
　　“我看到了，我的意思上升率在逐年下降！”他没有丝毫婉转，字正腔圆，“按照电器行业的规模以及更新换代的速度来看，这是微科其微的增长，不是吗！”
　　“莫要争论，韩总初来乍道，对我们华东各区的情况还不那么了解，稍安勿燥。”羌卫笑脸盈盈站起身，示意同仁们安静下，心里面对这些毛头小子嗤之以鼻，不过是杨立远的狗崽子，真它们把自己当回事了。
　　“对于诸位，我确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打交道，多有冒犯，请多多包涵，但是华东区的数据，反反复复查阅测算后，我有几点疑问，一部分费用上升的幅度高于营收的增长率；二员工流动性远远低于行业平均，过高意味着一直为别人做嫁衣，内部损耗过多；过低则意味着没有人走也没有人进，缺乏流动与竞争谈何做大变强，大家就这两点谈谈。”
　　原本预订一个小时的会议，最后开到霓虹初上，送完与会者们，他摘下了眼镜，疲惫感袭来，揉了揉鼻根，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看向一旁好友，两人都面露倦意，哈欠连连。
　　李能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咖啡，赶紧冲泡，无奈未找到搅拌物，翻箱倒柜起。
　　韩清明放下手机，拍拍好友肩膀，如同变魔术般，将两个纸杯中的热饮对倒起来。没过一会儿，咖啡的醇香之味溢满了整个办公室。
　　“帮我接个电话。”
　　李能顺势拿上好友手机，点开了扬声器：“清明啊，一个叫梦遥的。”
　　他放下热气腾腾的纸杯，速度跑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一侧。
　　仿佛也没有很久，结束通话后，发现友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完完全全罩在对方身上，双手环胸，站在落地窗边，今天比昨天好了吗？是要好的，即使刚才针锋相对，他也从不少人眼神中收获肯定与支持，这就是希望，深思是他往后余生的希望。
　　李能揉着朦胧的眼睛，笔直□□的身影犹如一幅画卷挂在窗棂：“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韩清明笑而不语，转过身，双手插兜：“我这个时候需要绝对开诚布公，然后理所当然、末位淘汰。”
　　“还有呢？”
　　“末位淘汰这四个字足矣让我们安静下来。风动，树梢便动，月光在动，你别动，会看到端倪。”
　　“妙哉，优秀。”
　　优秀是很多人对他的评价？但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说辞，实际呢？也有人拿其靠女人平步青云谈笑风生，不经意间，想到了前女友到此为止还对自己深情款款时，习惯地咬紧牙关，实在难以理解，也必须理解，俩人是很好的朋友，他接受了杨立远的灌输。
　　手指不经意间划到与杨椒花的对话框里，指尖停留在一处：不如我们从头来过，他有些讷然，此刻传来一条新的信息——你让薛经理别老和我老公对着干，还有关于华东区贷款合作银行的事，既然现在你来了，我就不和叔叔单独说了。
　　呵呵，这犯贱是不分男女，不分贫富，这是个多么包容的世界啊。
　　当下，形成鲜明对比的不仅有屋子里的静悄悄与窗外的车水马龙，还有眼下华灯的多姿多彩和远方的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