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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   酒店里各家各户的年夜饭还在酒酣耳热中,楼中央的泳池水蔚蓝一片,时不时发出“哗啦啦”的晚间清洁声音。
      卧室里很安静,池程无力地瘫靠在程锦年胸前,翕张着嘴唇,用手指费劲地勾住程锦年的睡衣扣子,像是在求他。
      程锦年将他的手抠下来握在自己手里吻了吻,轻抚着池程的肩头,喃喃自语哄他入睡:“把我送走,然后你打算替我去坐牢吗?”
      池程只能用吞咽口水的行为来让自己保持清醒,挣扎着说道:“锦年……不要……”
      程锦年紧了紧抱住他的手:“你那天找古漪来酒店,我看到了,虽然我没听清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回去仔细查了启程那十多家小股东背后的老板,是隆德茶庄的小朱,他是你的人,隆德也早就被你买下来了。”
      池程拼了命也只能小幅度地摇着头,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程锦年的睡衣衣摆。
      “锦年,我……我可以……”
      程锦年低头看着池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收了唐笑手里的股份,启程大部分股权就是我和你两个人的,而你手里的股份不比我少,所以你让古漪做了一份修改公司章程的文件,伪造了股东开会的时间,想让她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骗我签下让渡决策权的文书,你想把我给乔振华洗钱的事扛在你身上……”

      程锦年居高临下欺身看着池程朦胧的眼睛:“可是你忘了,古漪是我的人。”

      “不……不要……”池程的眼角里流淌出泪水,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裹紧了他的全身,像是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正在把他拖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深处。
      程锦年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地吻住池程的唇,额角和眼睛,舍不得放开。

      “从小到大每次处心积虑你都赢了,这一次换我,让我赢一次好不好。”

      池程拼命地摇着头,眉眼痛苦地拧在一起,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精神陷入痉挛般的恐慌和紧张,可肉/体却像是被注射了一剂麻醉,很快便被眩晕和麻木吞噬,沉沉闭上了眼。

      陷入昏睡前的那一刻,池程害怕地浑身颤抖,因为他不知道醒来时将会面对什么,他害怕现在手指一松,手里那颗闪亮的星辰就会忽然黯淡,跌落进浩瀚星河,再也无处可寻。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黑暗绝望,那年狠心离开程锦年时没有,醉生梦死沉湎于酗酒时没有,遭遇皮开肉绽的车祸时没有,甚至肩背程锦年一起沦陷在天塌地陷的矿井里时也没有。

      所以当程锦年一人在启程扛起这一切时,夜也是这么黑吗?

      他们像是共持一把只剩一颗子弹的左/轮/枪,未知的轮/盘转了起来,一人朝自己脑门开一枪,看究竟是谁保佑谁。

      池程抵挡不住药力,喉咙干得发疼发烫,意识也开始涣散,心脏拖着满载的负荷渐渐感受不到任何知觉,唯独程锦年这一杯水,让他尝到了这一生最苦最绝望的滋味。

      程锦年面朝胥子湖,在落地窗前看了整晚夜色,也许要很久,都看不到这么美的夜晚了。
      他掏出手机给姜琮打电话交代了几句,穿上外套,扣紧腕上的心率表,带上了父亲留下的证据,最后在池程额头珍重地亲吻了一下,关上门便离开了禾禧。

      星月转换,晨曦微露。
      天刚亮时,特斯拉便停靠在公安局门口的路边。
      程锦年转头望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奔驰,他拖着还没痊愈的脚一瘸一拐走过去,敲了敲窗。
      窗户降了下来,程锦年手肘搁在窗框上凑近看了一眼,险些脚下一滑:“老师?”
      虞乔绷着脸,一言不发扔出来一份委托协议:“是古漪告诉我你今天会在这里出现的,签了吧。”
      程锦年手忙脚乱将几张纸捞起来看了一眼,没忍住笑了出来——是接下来几年虞乔帮助程锦年全权代管启程事宜的委托协议。
      他接过虞乔递过来的笔在上面签了字。

      虞乔面色稍霁,抱怨道:“就你小子不给我省心!我都准备退休了,你给我来这一出!”
      程锦年正色道:“谢谢老师,启程交在你手里我放心。”
      虞乔将下巴朝公安局门口站着的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点了点:“那是Function的律师,跟着老戚很多年了,挺厉害的,你先用着,在池氏的律师接手之前他会帮你的。我料你也没胆让池程提前知道你要来自首,否则他非把你打晕了,捆也要捆回美国去,哪容得你这么糟蹋自己!锦年,我替那小子说句话,你这样子,他得伤心死。”
      程锦年笑笑不说话。
      虞乔道:“不过也别太担心,你这次帮了警察大忙,还是自首,池程和老戚会在外面想办法的,我看不会太久的。家里那老头儿说,等你出来陪他钓鱼,你不知道吧,七星鱼塘已经对村民开放了。”
      “好。”程锦年与虞乔握手,转身离去。
      “锦年,”虞乔忽然探出头叫住他,“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程锦年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打开手机,只是习惯性地翻了翻气象预报图,经纬线根根分明,在眼中骤然缩紧成一张束缚住他的网兜——天气如何,该是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与他无关了。
      他拢住翻飞的衣摆,头也不回朝那扇门走去。
      ……

      禾禧的早餐已经收了摊,氤氲开的喷香气味吊起了一天的精神。
      池程做了一个痛苦至极的梦,挣扎着从梦魇里醒来时身旁的床单早已凉透。他浑身打着颤,紧咬着牙拼命起身,扑通一下没站稳,从床上像根煮熟的面条从床沿一路挂到了地毯上。
      “操!”池程这一跤摔得把牙磕破了下嘴唇,他撑着地颤颤巍巍站起来,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程锦年你给我等着!”池程手撑在地上跪着一步步爬向门口,伸手开门,门竟然从外面锁了!
      发麻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他站了起来,疯了一般拽拉门锁未果后,将门踢得砰啪作响。
      “妈的,姜琮!你给我开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池程从自己的套间走到程锦年的套间,门一样被锁住了。
      “开门!”池程气得浑身哆嗦,脖子上爆出可怖的青筋,几乎倾尽全力捣腾着那两扇门锁。

      姜琮听着门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猛地吞咽口水,给刚刚下飞机赶过来的霍晨曦递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霍晨曦神色凛然眉头深锁,问:“锦年让你关他关到什么时候?”
      姜琮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快了,还有五分钟。”

      忽然间,门里发出几下撞击剧烈的震动声响,楼道里的人都被惊动了,客房门一间间打开询问出了什么事。
      随后,一击惊人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操!等不了了,这家伙疯了!开门!”霍晨曦大叫。
      姜琮打开了房门,两人一起扑了进去。

      池程正举着一把椅子站在23楼的落地窗前,窗玻璃豁出一个大口,透亮闪光的碎玻璃渣散落了一地,朝阳无遮无拦撒了进来,将池程嗜血般凶狠地眼神照射得无比恐怖。

      “不要池程!”
      “冷静点!”

      池程扔了椅子就往门外冲,姜琮和霍晨曦一起拽住他,把他摁倒在地。
      “放开我!别逼我揍你们!”池程的力气大得骇人,两人被他掼翻在地后迅速又缠了上去,三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碎玻璃渣折射着令人窒息的光芒,池程被按在地上,双手双脚也不知是禁锢着别人还是被禁锢着,整个人和姜琮与霍晨曦揉成了一团,池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碾压在地上,思维、意识、逻辑和情绪统统被摁得无法动弹。

      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卑微、更无助的时候了,池程心里痛得撕心裂肺。

      眼前是满地的璀璨,让他想起十年前和程锦年吵架时那家伙顺手抄起的那个酒杯,还有老马砸向程锦年手臂上的那个烟灰缸和他们俩在观澜左岸打架时杂碎的玻璃花瓶。

      琉璃的光芒竟然会如此刺眼,亮过他们戴在手指上的每一颗碎钻的光芒,池程想,程锦年可能什么都不在乎了。

      肝胆俱裂的痛苦让他忽然大吼一声,瘫坐在了地上,捂住眼睛把头埋在了膝盖间。

      室内安静了下来,连霍晨曦的心都揪得疼。他蹲下来,伸手握住池程的肩膀:“锦年已经去自首了,你现在冲出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冷静点。他这么做是不希望你帮他把罪扛下来,他也要为启程里所有涉事却不知情的人负责。”

      “所以你们都在帮他,却不帮我,是吗?”池程的声音已经哽咽地不像话,像是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得更深了。
      “你让我们怎么选!”霍晨曦靠近一些,将池程的头摁在自己胸前:“哭吧,难受就哭出来。哭完了麻烦你把没用的眼泪擦干净,然后用你进水短路的脑子想想清楚,接下来有一个人更需要你。”
      池程颤抖着肩膀抬起头,霍晨曦道:“拘留通知书很快会送到锦年唯一的亲人手里,你猜她一个人能不能承受得来,你觉得你有这个时间和资格崩溃吗?”
      池程抖着声音道:“外婆……”
      霍晨曦点了点头:“还没到绝望的时候,需要你的人还有很多。就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也不是结束的日子。如果要逃避责任,我们能为他想出一万条路来,可他都不要,他是为了干干净净的和你过下半辈子,池程,别让锦年的决定失去意义。”

      23楼的风从那个豁了口的窗户里灌了进来,冬日的阳光温柔灿烂却不炽热,用尽了一切力气抵御和化解着折磨人的寒风,像是躲在四季之末的另一种姿态,迎向春暖花开的一天。

      一场国际追逃追赃的大案终于在融州的这个新春完美收网,主犯乔振华落网,宋绰尘和相关嫌疑人皆缉拿归案。由程锦年自首后提供的证据倒查出的十八年前的褚坪村私开煤矿并导致矿工遇难的案件也在全面侦破中,由此也必将牵连出融州乃至R省官场的一场血雨腥风。
      启程所涉洗钱罪行数额较大,主要负责人程锦年因有重大立功表现及自首情节,被判入狱3年零6个月。
      ……

      玉穹山的绿意松涛汹涌而至,只等一阵春风掠过,坡上崖上,到处是迫不及待的破土重生。
      苍翠的山体西侧,那处随着山势而上影影绰绰的黑灰色高墙建筑群,像是躲在成片的绿色植被中一块挖空了的丑陋皮癣。

      早春清晨的山间云雾环绕,殷雨开车绕山路盘旋而上,树荫落在前窗,把他轮廓锋利的脸颊一层一层覆上阴影。他全程抿着嘴,神色紧绷,看上去心情很不舒展,一点淅淅沥沥的春雨飘在他手背上,也让他感到不舒适而皱紧了眉头。
      R省7号监狱建在玉穹山半山腰处,岗哨上的警卫早早在门口等着,见殷雨的车开了上来,立刻迎了上去,后头屁颠颠地跟着一只出生没几个月左后腿有残疾的小金毛。

      警卫立正,敬礼:“监狱长早!”
      殷雨沉默点了点头,这是他正式到7号上班的第一天。
      警卫走过来矮下身,殷雨放下车窗,警卫指着正往里开的押囚车,道:“您稍等,看守所刚送人上山。”
      殷雨没说话,黝黑的健康肤色让原本凌厉的五官显得更加严厉难以亲近,他半眯着眼目送押囚车开了进去,跟在了后面进入那扇巨大的铁门,小金毛撒开腿跟了几步没站稳吧唧一下摔在地上,被警卫追上一把抱了回来。

      押囚车开开停停,经过好几道铁屏障后进入指定位置停了下来,被送上山的犯人陆陆续续下了车。殷雨从旁边围栏外的行车道开过,不经意间一瞥眼,看见从车上下来一张白净俊秀的侧脸,唇红齿白,眉眼带着锐利的高傲,他的淡定从容与监狱的环境格格不入,那人仿佛只是来赴一个约吃一顿饭罢了。
      那张脸,殷雨有印象。
      已经有无数人通过无数渠道拿着那张脸的照片来跟他打招呼,请他帮忙照顾。殷雨再次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原来就是这个人。”旋即便往后面的办公区开去。

      “小殷,来,坐。”老监狱长端着不锈钢茶缸冲殷雨压了压手腕,“今天跟你交接完,我就正式退了,这里的情况你之前来过不少次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喊你过来,是有另外一件事交代你。”
      殷雨已经换好制服,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一侧,冲老监狱长点点头:“知道,是不是今天押上来的那个叫程锦年的?”
      老监狱长叹了口气,沉声道:“是啊,这个年轻人……哎,省里已经打了招呼了,让我们留意他的情况,你知道的……”
      殷雨:“是因为‘建投案’吗?”
      “恩,乔振华落网,牵连出省里不少人,你也知道,当年这些人和7号里的不少犯人都有牵连,这些人现在出了事,那曾经保护的、许诺的,都兑现不了了。现在外面跑的跑、抓的抓,审的审,乱了套了,7号里也一样……”老监狱长凑近殷雨,压低声音道,“里面有人在等着找他的麻烦。但是上面和外面,不少人在保程锦年,池氏集团份量不轻,这段时间上蹿下跳地折腾出不少动静,省里和魏市长都过问了这件事,你明白的。我知道你懒得管这些,但是嘛,我的意思是,他反正也待不了几年,尽量别让他在我们7号出事,嗯?”
      殷雨板着脸,冷漠地冲老监狱长点点头:“我知道了。”
      老监狱长立马舒展了眉眼,笑道:“你啊,也别别扭了。正在升职的当口出了那样的,呃,私事,是吧呵呵,被‘发配’到我们这儿来,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没事的,年轻人,机会还很多,等过个一年半载,事情消停了,你再打申请调回队里去……而且我们这儿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在这里,你说了算。”
      老监狱长冲他颇有深意地一笑,殷雨没理他,老监狱长自觉无趣,便继续道:“再说啊,那个……萌萌不是最后判给你了嘛,你也不算什么也没捞着,你说是不是……”
      殷雨不作答,起身僵硬着脸稍稍躬身,转身离去。

      下午,7号监狱会见室。
      高高的气窗悬在墙上,露出寡淡的午后阳光,会见室回荡着低沉细密的交流声。

      “你瘦了。”
      “外婆怎么样?”
      “你瘦了。”
      “她血压高,心脏也不好,你不要让她经常过来。”
      “你瘦了。”
      程锦年穿着蓝灰色的囚服,坐在木板凳上认真看着池程的脸,终于回答道:“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前一阵吃回来的肉全部还回去了,你现在的脸色比我还难看,还说我瘦了,我看顾杏宝又该数落你了。”
      池程的眼泪一直积蓄在眼眶里,酸得不敢眨一下。上次见面,还是在庭审时,池程只觉得这段时间是做了一场混乱不堪的梦,一切都是模糊的,从未清醒过。
      他低下头,眼泪唰地一下便涌了出来。

      程锦年抬起手想摸池程的脸,却只碰到了冷冰冰的隔断玻璃。

      “你对我太残忍了。”池程挣扎着抬起头,“禾禧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锦年。”
      “值得,那是我们相爱的地方……”程锦年摸了摸玻璃想替他擦眼泪,继续道,“池程,是你值得。”
      “而且,三年而已,很快的。外婆做三顿蛋饺,我就回来了。”
      池程眼泪未干,赌气不说话,看着旁边。

      走廊里走过一个穿着制服的英俊狱警,个子很高,看上去是个小领导,其他狱警都板直了腰跟在他身后,而那个人,正看着池程和程锦年。

      “以后不要再花时间来看我了。”程锦年的话把池程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不答应!”池程道,“你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以后我不会再听你的。”

      程锦年看着他,将手掌按在了玻璃上,戒指已经被收走了,手指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迹。

      池程抬起头认真注视着程锦年,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眼前隔着玻璃的这个人似乎依然保持着少年时的样子,美得让人一眼心动,也倔强得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做梦的人不愿醒,心动的人不愿停,这醉生梦死的十多年,换来一场隔着铁窗的遥遥相对。
      如果真是一场梦,就好了,费点力气眨眨眼就能醒来,不用去面对7号里冰冷坚硬的未知。
      程锦年想,在这里多看一眼,都是让池程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加一遍凌迟,既然自己逃不过,为什么还要让池程去凭空臆想这难熬的岁月忍受第二遍折磨呢。

      程锦年笑了:“别闹脾气了,答应我,好好生活,别再回头去看,等我回来。”
      池程抬起戴着戒指的手隔着玻璃贴住程锦年的手掌,艰难地点了点头。

      会见时间到了,程锦年起身,狱警给他戴上手铐,他最后看了一眼池程,转身而去。

      “锦年!”池程站了起来喊住他,因为动静太大,周围的犯人和狱警通通看向他们。
      程锦年转过身,气窗玻璃里的阳光正好洒上他的眉眼,镀上了一层金黄。他看向池程,抬起戴着手铐的右手,慢慢地依次摸了摸耳垂,鼻子和下巴,手铐发出一阵阵声响,随即冲池程笑了笑,再次转身离去。

      殷雨正巡视到会见室内侧,从他的视线望去,午后的光芒正好拢住了程锦年一半的身体,他整个侧脸陷在一团虚化的温柔里。
      殷雨收回眼神,淡淡看了一眼外面呆立着已经近乎崩溃的池程,不知不觉蹙紧了眉头。他走过程锦年身边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静静擦肩而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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