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芥末味》松山人眠

19、第十九章

　　赵姝又伸手从包里掏出辅助工具-布灵布灵的墨镜，带上它老娘气场一米八。

　　半步跨出去，脚还没着地就被后面的秦深拉住了胳膊，伸出去的半只脚又被硬生生扯回来了。

　　拉她干什么？
　　她今天是麻袋吗？老是被他扯来扯去！

　　赵姝上下打量着秦深，在判断这一次俩人是敌是友，也没直接问，怕说出来的话收不回来：“你扒拉我干嘛呢！”

　　秦深放开赵姝的胳膊，眼睛看了看不远处也同样盯着他们的沈安，使了个‘你放心’的眼色，本来绷紧弦的沈安回了个‘明白的’眼神后也松了一口气。

　　可秦深转背对赵姝说：“你想好怎么让他丢人了吗？”

　　本来还想着给自己加一个烈焰红唇的赵姝惊喜地抬起头。

　　赵姝盯着秦深眼睛五秒钟，确定从秦深眼里没看到欺骗她的痕迹：“冒充前女友揭露他渣男的斑斑劣迹，让他旁边的女人自惭形秽的同时感觉自己是个捡破烂的，从此和沈安一刀两断，来年的中秋节就是分手纪念日！”说完自己笑呵呵得鼓了鼓掌，“完美！”

　　只要想想沈安中秋节孤独一人的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揪着头发，打着电话哄着乞求着女朋友，她就舒坦。

　　秦深看着赵姝那闪着光的眼睛，就好像她已经把事情做成了，一脸痛快。

　　秦深无情地告诉了赵姝一个事实：“沈安女朋友们向来是看钱。”

　　接着秦深把装得满满的车推到赵姝面前，语气平淡：“用这个。”

　　赵姝疑问：“干嘛？”

　　秦深已经推着车走向了沈安：“撞他，或者他们？”

　　赵姝站在原地，顿了一下，眼睛放光，大拇指毫不吝啬得送给了秦深：“秒啊！”也跟了上去

　　不过，这个距离咱们是不是应该加速了，不然这车能有杀伤力吗？

　　一溜烟俩人就到了沈安两人面前，秦深推着的小车很平稳的停在了沈安两人脚前二十厘米左右的位子。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本来还期待着看撞人的赵姝此刻瞪着眼睛盯着秦深眼睛，我TM……说好的撞人了？

　　看见秦深给有点局促的沈安来了个拥抱，赵姝心里mmp,脸上也是mmp。

　　秦深省去了许久不见的哥们之间的寒暄，直接问沈安：“这是第几代嫂子？”

　　沈安笑着给了秦深背上一拳：“怎么说话呢！现在的嫂子就是唯一的嫂子！”

　　但扭头对着赵姝局促中带着讨好：“小姝，哥好久没见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赵姝皮笑肉不笑，用你说？

　　但赵姝还没说话，沈安女朋友程玉用白嫩的手挽着沈安臂弯，浑身上下带着女人的娇媚，用精致的媚眼直勾勾的看着赵姝，带着骄纵语气：“安，不介绍一下吗？”

　　程玉看到赵姝那一刻，那种女人之间天生存在的攀比心理被激发得淋漓尽致，对面的丫头底子不错，特别是周身的那股气质，但就是太稚气，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看着长大的妹妹。”

　　“他前女朋友。”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来。

　　沈安顿时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看了一眼秦深，咋回事？

　　赵姝挑衅得看着程玉，眼神从头到尾的打量着对面的女人，用很让人不舒服的眼神。

　　程玉那本来就算不上友好的目光此刻也彻底狂暴。

　　顷刻间，两个女人眼神过了无数招，招招直怼要害。

　　沈安眯着眼睛，他是看出来赵姝想做什么，不过他并不介意，女人如衣服，这个H大的校花，他追了两个月在一起才半个月，东西没少送，追到了吃到嘴里面了发觉也就那么回事，赵姝要捣乱也由她，有个句话叫一物降一物，就像通天的猴子也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和尚念紧箍咒。

　　在赵姝和程玉中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的时候，秦深一手拉着表情恶狠狠赵姝，一手推车子，匆匆给沈安示意告辞：“我爸还在那边等我，今天就不聊了，有时间约啊。”还没忘了招呼程玉：“嫂子改天聚啊。”

　　留着蓄了一身力气没地方发的程玉在原地快爆体而亡了，委屈又作得一句又一句质问沈安，但沈安一个眼神就让她闭嘴了。

　　沈安看着用力挣脱的赵姝回头瞪他，每次他看着赵姝生气老想笑，他这人挺贱的，而且贱得他自己都不明不白，不过……他刚才好像看见秦深走前笑得不怀好意，但看得不真切。

　　直到结账的时候两个保安过来搜他身，并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搜出了两盒未开封的避孕套后，收银台一圈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注视着他俩，张望确定看着秦深和赵姝也在不远处，两人抱着胸，一副看好戏，他这才明白过来。

　　沈安朝秦深恶狠狠地比了一个中指，高亢又愤怒的声音大骂：“秦深你他妈阴老子！”

　　那边赵姝和秦深大笑弯了腰，像俩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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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过一吃过晚饭，赵姝背着她的空书包和赵雪秋坐上了公交车去学校，刘阿姨中午没来成，也幸亏没来成，不然就是闭门羹，因为赵姝她们俩中午去秦深家蹭饭，她妈妈问的时候赵姝含含糊糊得带过去了。

　　她们这边挺偏的，到学校要一个小时的公交车。

　　赵姝看着车上越来越多的学生，天色暗了下来，酒红色的天空，车驶过了一片矮楼后进入灯光璀璨的繁华区，路开阔了，霓虹灯高楼反而限制了视线。

　　九中这个放假操作是真的骚，高三中秋放一天这个事情无可厚非，它不能把中秋月圆，阖家团聚的美好夜晚一起放了吗？偏偏要在吃月饼赏月的晚上叫他们回来上晚自习，真的有病。

　　刚下车就看到段文骏和阿栋鬼鬼祟祟得在校门口转角处拦人，往别人书包里塞东西。

　　除了像赵姝和段文骏这种年纪后五十名，大多数高三的学子都会很认真的，一天的假期绝对不能放过，把书包背的满满当当。

　　赵姝走近，才看到原来是在塞啤酒，一箱啤酒还剩半箱。

　　赵姝冷不丁来一句：“段文骏强买强卖呢。”

　　吓了段文骏一条，手里正在塞得那一瓶一滑还好又接住了。

　　段文骏摸汗叉腰：“我叫你姑奶奶成吗？我这干正事呢！”

　　赵姝不信：“什么正事需要往别人书包里塞酒瓶子？未成年不能喝酒啊，老师！老~唔”

　　段文骏捂着赵姝嘴的手被打开，阿栋无奈合着手弯腰给赵姝拜了几拜：“赵姑奶奶，到时候给你解释，绝对有你的份儿，好吧。”

　　一听有份儿，赵姝就选择性眼瞎，还用自己的空书包装了两瓶进去。

　　今晚全校就只有高三的在上晚自习，高三的教室又自古比高一高二的教室安静，所以今天晚自习上得非常安静。

　　晚自习上了一半，秦深才回教室，一起的还有老吴，老吴还背着手在二班的教室转了一圈才离开。

　　听见老吴的脚步声远了，段文骏和阿栋聚向秦深，问：“烧烤带回来了吗？”

　　秦深把书包往往桌上一放，拉开，一堆包装精致的月饼，在阿栋和段文骏错愕的目光中随便捡了几个给他们。

　　秦深见两人还在呆滞中，直接放两人怀里：“拿着啊。”

　　又给周围一圈的人都发了月饼。

　　段文骏把月饼往秦深桌上一放：“月饼呢。”

　　阿栋给了段文骏一皮坨，瞪了段文骏一眼：“神他妈月饼，烧烤。”

　　“对，烧烤呢！”

　　秦深慢悠悠得发完了书包里的月饼，坐下：“王八说给我们送进来，一起过节。”

　　段文骏语气兴奋：“王八威武！”

　　阿栋舔一舔嘴唇：“他能进来吗？多久到啊，我下午才起，现在饭还没吃。”

　　秦深笑着拿出兜里震动的手机，手机界面大大王八两个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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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姝趴着睡觉的时候，被头下桌子和关节清脆的碰撞声音惊醒了，睁看眼睛就看见了蹲在他桌子旁边的段文骏。

　　阿栋往门外挑了挑眉：“走了，行动。”

　　阿栋带着赵姝到了露天的体育馆里面。

　　赵姝三年都少有晚上到这里面来，因为懒，这里其实也是很多情侣幽会的地方，灯光暗，座位多路窄，又高高低低得，就算被发现了逃脱的机会也极大。

　　一排一排的座位层层堆起，最高那一排能碰到旁边大树的顶，秦深他们坐在最高点的，赵姝还能看到明灭的火星。

　　看赵姝来了，段文骏和王八自觉得把烟熄灭了，秦深嘴里还叼着个棒棒糖。

　　烧烤到位，酒到位。

　　月亮到位，连月饼都被好了。

　　阿栋看着眼前的烧烤和酒还有要好的兄弟们，感叹：“这个中秋不赖，今天就算睡这儿呢，也必须喝个痛快，干！”用牙拗开一瓶，涌出的气泡撒了众人一身，没人幸免，

　　黑壮的阿栋先笑翻了，被啤酒溅着的众人又好气又好笑，一边骂一边笑。

　　段文骏：“阿栋你他妈傻逼吧！你给老子弄裤子上了，位子尴尬！”

　　秦深：“过来吧爸爸的衣服舔干净……”

　　王八：“老子给你个补过的机会，整瓶吹了。”

　　几个人也不煽情，划拳，谁先喝醉谁是孙子！

　　赵姝划拳很厉害，几个男生也没为难她，最后算下来是喝得最少的，还给她准备了一瓶果汁。

　　最后，还是段文骏不负众望的成了孙子。

　　众人靠着椅子，酒肉畅快后，情感就变得不可收拾，几个快成年的大老爷们，一个已经成年的大老爷们，还有个自称老娘的。

　　一人拿着个酒瓶子。

　　段文骏手里的那一批被秦深换成了原本给赵姝准备的果汁，段文骏闷了一口，像真的喝了口酒一样：“嗨~ ”，胳膊肘撑着椅子后背，四十五度眼望星空，面色驼红，舌头打搅了：“下一次，下一次中秋咱们还怎么喝，喝酒！痛……痛，痛快！”

　　阿栋撸了一把段文骏的炸毛头：“痛快你妈，酒都让你龟儿喝了，老子怀疑你是故意输了骗酒喝的。”

　　秦深若有所思地灌了一口酒，看着众人语气坚定道：“明年中秋再来，到时候不管在哪都给老子回来。”

　　王八笑着跟秦深碰了一下瓶子，玻璃的瓶子的碰撞声音很清脆：“那我王某就在这等你们了。”

　　怪不得，
　　会约着庆祝。

　　赵姝起身举起酒瓶子敬大家，可能是大半酒入肚，声音是平时候没有的软糯：“不见不散。”

　　几人碰杯

　　不见不散。

　　走前，秦深摸出一个月饼，看着一排的空瓶子，话确实对着赵姝说的：“我爸买给我送同学的，还剩一个送不出去，五仁味的，你……”

　　赵姝抢过来，眼睛亮亮：“我吃。”

　　高三的这个中秋节，喝酒撸串吹冷风，还有伸手好像就能摸到的月亮，虽然回家后倒头就睡，没能和家人一起吃上月饼，还挨了一顿训，但是对她来说也能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