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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减肥等于整容 ...

  •   昨晚睡得太迟,所以我不出所料地睡过头了。
      早上,我还赖在温暖香软的被窝里,睡意朦胧中突然被男人们聒噪的对话声吵醒。
      我趿拉着棉拖鞋,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听到铁柱正在客厅里和谁说话,二者交谈甚欢的样子,我猜大概是铁柱的工友得空过来串门之类的。
      秀秀弄好早餐端出来,笑意盈盈的样子跟捡到宝似的。
      “姑奶奶起来了,快来吃饭吧。”
      我嗯一声,一头钻进洗手间。
      十分钟后,我走向餐桌,看到铁柱揽着一个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过来,饱含热情道:“来,yao哥,过来一起吃早餐。”
      yao哥?
      在我的记忆深处,从铁柱口中吐出的这个称呼,对我有种莫名的召唤力。
      我下意识地朝铁柱身旁的男人看过去,刚巧他也扭过头来看我。
      居然是昨天晚上那个帮了我的邻居美男子!
      他走过来,目光顺着我的脸下滑,停在了我的脚踝上。
      我生硬地吞下口中的吐司,手指在美男和铁柱之间划了一下,“你俩认识?”
      “姑奶奶,我跟你说你都不相信,你猜这是谁?”铁柱一脸像是介绍他的偶像姚明给我认识似的惊喜表情道。
      “隔壁邻居。”我刚起床,声音还有点沙哑,应声道。
      我正准备喝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听见铁柱用石破天惊的口气喊道:“他是尧哥聂知尧啊!”
      得嘞,这个名字钻进我的耳朵之后,我感到七窍仿佛被堵上了,一口水愣是呛在喉中。
      “咳咳……”我咳嗽了一阵,蹙着眉看向那个满脸戏谑笑意的男人。
      “呵呵……”秀秀捂着嘴笑我的狼狈样。
      我出糗的当口,铁柱和“聂知尧”已经分别坐到了我的两侧。
      铁柱仍旧眼巴巴地看着我,两只眼睛跟夏黑葡萄似的透着天真憨厚。
      我语重心长地看着铁柱黝黑的脸,道:“就你小子也敢蒙我了,得亏大家都夸你本分老实呢,你惭不惭愧啊。再说了,聂知尧那厮长这样?”
      我斜着眼睛瞟一眼身旁举止优雅、餐桌礼仪极佳的帅哥,而他正挑着眉一脸期待地用“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看着我,仿佛我是个跳梁小丑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聂知尧那厮的样貌,开启吐槽模式道:“我们小学毕业那会儿,聂狗的身高大约是一米四五,体重一百三十八斤左右,走一步路那身上的肉就跟着抖两抖,活脱脱的肉墩子一个,而且他放屁巨臭----”
      “咳咳……”
      “嗯哼……”
      我还没表述完,秀秀和铁柱就分别用他们挤眉弄眼的表情和充满暗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吐槽。
      我get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的讯息,于是我扭过头仔仔细细地观察帅哥精致的五官。
      我记得聂狗是单眼皮,而眼前的美男子有一双摄人魂魄的双眼皮,这个不同点更加验证我的判断。
      我又打量了他的身高,说:“这兄弟至少一米八了,人也挺......精神,所以他绝对不是聂狗。”
      “一米八三。”帅哥纠正道,破功一般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哼笑声,两个肩膀都跟着晃。
      在我疑惑的注视下,他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悬挂在我眼前,我摘下来震惊地看到上面的确印着“聂知尧”三个大字,以及和他本人容颜别无二致的证件照。
      看到他名字的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
      我平静地把身份证揣给他,筷子叩击着餐盘的边缘做思考状,秀秀、铁柱、聂知尧三个人盯着我滴溜溜的眼珠看。
      突然,我的脑海中想起了我对聂知尧做过的那件事。
      他这天穿的是海蓝色的圆领羊绒衫,两根细长的锁骨散发着引人犯罪的气息。
      我提了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开了聂知尧的领子,二话不说地用力往下拉,圆领硬是被我拉成了斜V领,直到他胸前的烫伤疤痕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时过境迁,他胸前的那块疤痕已经从当初的肉粉色蜕变成了白色,但是类似一朵梅花的形状几乎没有改变。
      他那真材实料的胸肌随着呼吸的频率起起落落,我在秀秀和铁柱的目瞪口呆中迅速松开了手。
      聂知尧略显尴尬地将领口向上提了提,调侃的语气对我说:“怎么这么好、色呢。”
      秀秀和铁柱闻言掩面窃笑。
      验证了聂知尧的本体后,我长久地沉默着。
      数秒挣扎后,为了平复火冒三丈的心绪,我缓慢起身,到茶几上挖了两勺蜂蜜柚子茶,又到饮水机旁接了温水。
      我一边用茶匙调弄,一边兴师问罪地走向聂知尧。
      最后我在他身后站定,冷淡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阿婆下葬那天,你为什么没来?”
      空气随着我的一句话瞬间冰封,秀秀和铁柱分别怔愣地看着我和聂知尧,大气不敢出。
      聂知尧的身子倏地一僵,眉目低垂下去。
      我曾在他们几个面前说过无数次,如果哪天让我遇到聂知尧,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到他这幅沉默不语的样子,我体内的火气瞬间飙升。
      正欲发作,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穿着灰色连帽衫,阿迪运动裤的狗剩突然推门而入,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狗剩长得又高又瘦,跟个竹竿似的,小鼻子小脸小眼睛,说话的表情自带夸张喜感,像东北二人转男演员:“外面的积雪可真厚啊,今天出不了门了----诶,这位金灿灿闪闪发光的大帅哥是?”
      “尧哥,聂知尧啊,还记得吗狗剩!”铁柱用一种介绍下凡的天神一般的语气道。
      狗剩的小眼睛突然睁得雪亮,扫描仪一般地把聂知尧里里外外看了个透,不可置信道:“尧哥?天哪,认不出来了啊,多少年没见过了,现在混大发了吧!”
      秀秀被狗剩戏精般的举止逗得咯咯笑。
      在铁柱、狗剩和聂知尧三个男人上演感天动地的兄弟相认的戏码时,我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拎着羽绒服对着七嘴八舌“忆往昔峥嵘岁月”的人群道:“我去讨薪了,你们聊。”
      然后对秀秀说:“碗筷放水池里,等我回来洗。”
      “找唐毅要钱啊,你一个人去行不行啊?要不让狗剩陪你一起吧。”秀秀担忧道。
      “不必。”我自信一个人能摆平唐毅。
      聂知尧见我要出门,旋即拿起沙发上的焦糖色大衣,朝在门口换鞋子的我走来,说:“我送你去。”
      “不用。”我语气不善道。
      他置若罔闻,径直跟我一起走到了电梯口。
      我回头皱着眉,冷冷地看着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要你送我。”
      他用那种夹带着丝丝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
      电梯叮的一声来了,我快步走进去,按下关门键,聂知尧轻轻侧身,夹缝中挤了进来。
      他和我并排站着,时不时地偷偷瞄我。我别过脸去看身侧的镜子,他的侧脸在镜子中呈现出俊朗冷硬的线条。
      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一个。
      到了一楼,我快步冲出电梯,台阶下几十公分厚的积雪令我大吃一惊。
      我在烟城打拼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雪景。
      类似场面的大雪,只存在于我记忆中的那个小村庄。
      冷风灌入我的脖颈,我下意识缩了缩。抬头望天,香樟树的缝隙后碧空如洗,几朵白云在悠闲地飘。
      我的马丁靴在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踩着,发出咯咯的清脆响声,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童年时,和小伙伴们在田埂上打雪仗的情景。
      我的手臂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放开我。”
      “车在地下停车场。”他轻声道。
      我站定,仰头看着眼前这个脸白得跟雪似的男人,他好看的眉眼令我觉得发火都是我的错。
      我忍了忍脾气,说:“聂知尧,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示好,你不亏欠我什么。但是你愧对阿婆对你的养育之恩,我没法原谅你。”
      我说完便甩开他的手,他倒好,索性一个箭步挡住了我的去路,说:“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没出现吗?上车我就告诉你。”
      好,那我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高新区飞燕科技园。”我发号施令道。
      聂知尧谨慎地带着我在雪地里龟速滑行,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他开口道:“阿婆下葬那天,我在警局,出来后才得知……老人家已经走了。”
      警局?
      在我的印象中,聂知尧虽然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宝宝,但他到底是个有分寸有底线的人,胡作非为的事情断然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犯什么事了?”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打架,群架。被拘留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结实的身躯,讽刺道:“得打多少架才能瘦成这样?”
      他听出了我语气中揶揄的成分,脸色柔和了许多,说:“你是不是想说,减肥等于整容?”
      “少给我贫,我可没原谅你。早不打架晚不打架,非要那几天不老实,活该你错过重要日子,一辈子后悔去吧。”我余怒未消道。
      我的话像是淬了毒一般重伤了他,他又陷入了沉默。
      一路看着车窗外的雪景,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着话题,我敷衍地嗯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科技园。
      “你回去吧,我上去了。”我对着聂知尧说。
      他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高耸入云的实验大楼,说:“不用我跟着?”
      我摇摇头,说:“这么多年下来,我的战斗力只增不减,你放心吧。”
      他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我进了大楼,电梯停在11层,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公司logo,径直朝唐毅的办公室走去。
      对了,唐毅是我的前任老板。
      我和唐毅是大学校友,我的前男友江哲和唐毅是老乡。
      和江哲谈恋爱那会儿,唐毅就爱用一种比欣赏更深层的眼神看着我。然而,那个时候我比较迟钝,并不知道他那是暗恋我的表现。
      我学的是生物工程专业,大学毕业后,唐毅告诉我,他爸爸手底下有一家叫“润妍”的护肤品研发公司,和我的专业有点关联,建议我过去实习。
      实习了一年以后,公司的执行总裁突然从唐毅的爸爸变成了唐毅本人,子承父业嘛,我也没多想。
      后来,在唐毅的提拔下和我自身的努力之下,我荣升为润妍的采购部经理,在公司里处于一人之下的职位。
      我的前男友江哲是个IT男,大学毕业后他跟着学长开发手游软件。江哲这个人有点本事,但最大的缺点就是一意孤行,且急于求成。
      一年前,他所在的项目组研发出来的软件没有得到融资公司的认可,项目岌岌可危之际,他利用我对他的信任,卷走我准备买单身公寓的首付款,从此之后便杳无音信,我俩的感情也随之告终。
      江哲人间蒸发后,他的好兄弟,也就是我的上级唐毅,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我多次表示我俩不合适,但是他依旧穷追不舍,对我在公司的处境造成了不良影响,内部谣传我靠潜规则上位。
      为了避嫌,也是出于不堪其扰,两个月前,我向人事部主动递交了辞呈。
      可是唐毅那厮,在明知道我缺钱的情况下,命令财务部扣着我的工资不发。
      微信、电话沟通无果后,我知道,他就是想用这种方法逼我现身。
      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向他讨薪。

  • 作者有话要说:  谭落羽:我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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