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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战咸猪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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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下旬,烟城境内大雪纷飞。
晚上11点,不躺在被窝里追剧却应唐毅之邀出现在菲夜酒吧的我,也是吃太饱了。
2个小时前,唐毅电话里透露有我男朋友----哦,不对----前男友江哲的消息,邀我前来一叙。
我穿过扭腰摆臀的人群,径直朝坐在酒红色真皮沙发上的蓝色西装男人走去。
“来了。”唐毅看到我走来,立刻起身相迎,热络地伸出手来。
江哲人间蒸发后,唐毅作为他曾经的好兄弟,却转而追求我,但被我屡次拒绝。
所以,我烦躁地打开了唐毅的手,道:“直接步入正题吧,你说江哲联系你了,他在哪儿?”
唐毅讪讪地吸着僵硬的脸颊,敲敲身边的沙发,“先坐下。”
我耐着性子挨他坐下。
“来,喝一杯。”唐毅将一杯鸡尾酒递给我道。
我一把推开,“不想喝,你快说吧。”
唐毅的脸色登时沉暗,木讷地推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昨天晚上,江哲联系了我,问我借点钱。”
我秀眉微扬,冷笑一声,“又借钱?你该不会傻到真的借给他了吧?”
他轻微点头,道:“没错。他毕竟是你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好兄弟。而且,据他所说,他开发的那款游戏软件已经处于公测当中,很快就会投入到市面上。他还说,这次是他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
我略一沉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唐毅:“江哲就是个大骗子,你忘了他是怎么把我准备买房子的首付款骗到手然后一走了之的,你居然还肯相信他?你脑子秀逗了吧?”
唐毅笔直地看着我,眸光很深,道:“我原话跟他说,钱我不缺,可以借给你,但是落羽以后得由我来照顾,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你几个意思?你是我什么人啊,就拿我当筹码跟他做这种交易?”
我憋闷不已,出于好奇,则变换了语气道:“江哲同意了?”
唐毅试探性地点点头。我知道,他在顾及我的心情。
“呵呵。”我凉笑一声。
臭男人,把我当什么了?
见我不悦,唐毅另辟蹊径:“不就是几十万的首付款吗?咱们别要了,我已经在玫瑰苑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按照你喜欢的北欧简约风装修好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随时可以----”
“打住了啊,”我截断道,语气逐渐不善,“你以为我耿耿于怀的仅仅是他骗走了我的钱,还有我付出的那么多年的青春和感情呢?就这样被那家伙践踏,我非得当他的面出了这口恶气不成!”
唐毅的脸上流露出作难的神色,挫败地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伤情道:“落羽,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等你回头找我的。”
我凉薄且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又听到他问:“我送你回去?”
我心情低落地摇摇头。
他泄气地站起,整理西装,闷闷不乐地走了。
看到唐毅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我疲惫地闭上眼睛,手指插进头发里使劲地抓了几下,心想八成是又被这家伙套路了。
唐毅不过是拿江哲为诱饵引我出来见面而已,且他知道我对江哲深恶痛疾,所以一定会前来,这招对我屡试不爽。
想到此处,烦闷的我将桌子上的鸡尾酒仰头灌入喉咙,酒水的辛辣感贯穿我的肠胃,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我拎起包包准备回家。
酒吧的走道旁有两个男人在打斯诺克,一只台球从桌上滚落下来,停在了我的脚边。我下意识躬身捡起,与此同时,我感到一只油腻腻、厚墩墩的大手在我屁股上刻意的掐了一把。
我登时一惊,胃里犯恶心,手里紧握着红色的台球,旋即黑着脸直起身子,看到一个又高又胖的大块头运动服男人从我身侧走过,并从他肥腻的侧脸上看到了几许猥琐下流的笑意。
“站住!”我朝着大块头怒吼一声。
大块头置若罔闻,继续走他的路。
从小到大,一到干架关头,我便有个先脱了鞋子砸人的习惯。
于是,我将左脚上的雪地靴脱下来,化作利器朝大块头的后脑砸去。
毕竟大学时我选修的是女子篮球,投递的准确率还是很高的。
我心满意足地看到雪地靴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咸猪手的头部。
咸猪手猛然吃痛,龇牙咧嘴地捂着后脑,身子“地动山摇”地转过来,目露凶光道:“臭女人,你找死是不?”
“死胖子,你刚刚摸我屁股干什么?”我的体内燃起熊熊怒火。
此言一出,旁边打桌球的两个男人索性竖起球杆,调整好姿态观看剧情。
咸猪手见周围的人群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突然微妙地一笑,朝我走近几步,道:“我摸你?凭什么啊?你是长得国色天香了,还是倾国倾城了?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那么丑我会摸你?”
我长得丑?
我不禁失笑,这真是我自出生以后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
我谭落羽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零四斤的体重,是名副其实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平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长得丑。
我一听他这倒打一耙的腔调,就知道这咸猪手肯定是个擅长心理战术的惯犯了。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气定神闲地双臂抱怀,下巴朝着头顶上的监控扬了扬,道:“你要是有胆量,咱们一起去找酒吧经理,调出刚才的监控看个明白行不行?”
大块头闻言心虚了,脸色微变道:“大爷我没空和你掰扯。”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我晃了晃,继续道:“看到没,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几道事不关己的笑声。
咸猪手做势要逃,我旋即脱下右脚上的雪地靴,朝他背后再次砸去。
这下彻底激怒了大块头,他迈着笨重的步子恶狠狠地朝我奔过来,刹那间,我感到酒吧内的地板都在随之震动。
咸猪手一拳朝我挥过来,我勾唇冷笑,做好了在他的拳头落下来之前躲避的准备。
在闪避之前,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被黑色羊绒衫包裹着的手臂。
一个男人挡住了大块头的攻击。
露出的一截手腕润白坚硬,葱白的手指关节分明,暴起的青筋是他在用力的代表,袖口下隐约可见的线条纹理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向来对荷尔蒙爆棚的肌肉没啥抵抗力。
我抬眸望向这条手臂的主人,惊艳地发现,他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侧脸:完美冷硬的下颚线条,刀削似的下巴,偏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细线,高挺的鼻梁,墨玉般的眼眸,粗黑有型的眉毛在浓密的刘海下若隐若现。
三个江哲、两个唐毅加在一起也不过如此,我没想到自己还能在酒吧偶遇这号顶级美颜的男人。
且他现在还是在,英雄救我?
美男子冷峻地看着大块头,道:“兄弟,在鹰哥的地盘上大打出手不太合适吧?”
咸猪手虽然力大无穷,却被眼前这个矮他几公分的美男子钳制得一动不动,显然是丢人丢到家了。
美男子见大块头有和解的趋势,逐渐松开了对他的掌控。
死胖子凶神恶煞地瞪了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尖放狠话:“臭娘们,给我等着!”
砸了死胖子两鞋,我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我闻言凉笑一声,道:“等着就等着,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谭落羽就是我,我等你这个孙子来找我算账!”
不知为何,当我报出我响亮的大名的时候,身旁的美男子朝我长久地看了一眼,眸光似深井一般晦暗。
“谢谢你。”我朝我的恩人道谢。
恩人探询似的上下扫量我,仿佛在确认什么。
几秒后,他掌心朝上伸了过来,道:“台球。”
刚才的插曲让我差点忘了这事,好后悔刚刚没将这枚台球派上用场。
把球给了恩人之后,我下意识往大块头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刚巧回眸朝我满怀恶意地一笑,第六感告诉我:前方高能!
果不其然,咸猪手腮帮子上的横肉随之歪向一边,并晃了晃我的两只雪地靴。
这厮是要......携鞋而逃?若真是这样,这胖子大概是八戒转世,智商还挺高。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夸奖我的对头。
见我目瞪口呆,咸猪手笑得横肉乱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酒吧。
旁观者大概也是被大块头机智的表现逗翻了,笑声不断。
我追悔莫及地大喊一声:“死胖子,把我的鞋子还给我!”
迟钝的我这才感受到从脚底板传来的森冷,虽然酒吧内开着空调,但外面可是冰天雪地啊,没有鞋我怎么回家?
我急得直跺脚,追出门去发现这大块头熟谙地形,随便拐进了一条幽暗深邃的巷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就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我,翻车了......
雪扑簌簌地下,地砖上的积雪湿透了我的棉袜,刺骨的寒冷钻入我的脚底。
我叫了网约车,哆哆嗦嗦地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等,那画面的BGM可以是《一剪梅》。
可能是赶上大雪封路,几分钟过去了,地图上的车子几乎没动。
此时,我的双脚已冻得失去了知觉。
我朝旁边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鞋店,但那是我消费不起的牌子,我只好打消了买双新鞋的念头,继续在冰天雪地里冻着脚等待。
我正抵着下巴感慨我这倒霉的人生,突然,一双崭新的驼色雪地靴出现在我眼前,我顺着握着靴子的手望上去,再次看到了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道:“先穿这个吧。”
我扫一眼鞋标,发现就是不远处那家鞋店的商品,忙推辞道:“这也太……虽然很感谢你,不过你还是拿回去退了吧。”
他纹丝不动,对于我的拒绝感到不解。
我低声解释,“几千块钱的鞋子,我可穿不起。”
他眼仁微动,半秒后冷嘲热讽道:“谭落羽,你怎么混成了这副德行?”
我的脸瞬间垮下来:几十万的存款被前男友卷走,刚刚从上家公司离职的我还没找到新工作,囊中羞涩难道是我想要的?
他瞧不起人的语气令我不爽,我没好气地打量他的穿着,不出意料都是国际顶奢品牌,心想这种富二代自然不能理解我们普通工薪阶层的辛酸。
我想教训教训他,将眼前的鞋子抓过来又扔回他怀里,道:“不需要你的施舍,麻烦您多走两步路,扔进垃圾桶吧。”
他气极反笑,二话没说直接按着我蹲下来,三下五除二脱掉了我濡湿的棉袜,然后强行把我冰冷的双脚塞进了毛茸茸的雪地靴。
作者有话要说: 聂知尧:还是那么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