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夜明》浦上青枫

29、情报

　　这位医生品德高尚且医术精湛，是他所任职的科室内外科结打得最快的人。柳生家有两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噢，听上去就和我们家一样，不是么？”
　　神宫寺绫写完了她要写的东西，正在活动着她的右手：“柳生家拥有一位未来的淑女，这非常明显。而她的兄长，毫无疑问，将会成为以后樱川家客厅里最受瞩目的绅士。”
　　“承您夸奖，这是我的荣幸。”初春料峭寒风里，柳生推了推他的眼镜架，斯斯文文的笑了笑。“至于昨日之事，既然您已经处理完毕，我想暂时还是先不要让真田君知道了吧？”
　　毕竟任何非堂堂正正的手段都会遭到正直而强烈的反驳。
　　神宫寺绫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看看前方网球场绿色的防网。她伸手往外套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发现那里除了一包还剩下一片的纸巾别的什么都没有，而另一个口袋里装着个小信封，里面的内容已经被阅读过。
　　“噢，你知道的，最近这个时候伤心的人总是很多。”她一边说一边把这些东西放回它们原先的口袋，而对那枚小信封守口如瓶。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却不是每个人都热爱窥探秘密。然而那张纸或许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她绝不可能就这么让他看见。对于这一点柳生非常清楚，然而出于礼貌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最近我总是感觉教授他好像有什么问题想要我回答？”
　　她果然对那信封缄口不言，转而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
　　“实不相瞒，我想他需要您回答的问题很可能不只一个。请原谅，我冒昧的回答了其中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
　　柳生止住话头以观察神宫寺绫的反应，却发现她神态如常，正想继续说下去时神宫寺突然问：“柳生，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名字……叫三津谷亚玖斗？”
　　她花了好几个课间，终于在其中一个课间发现了找柳莲二的最佳时机——他正一个人坐在海志馆里翻阅着什么。
　　比起学校的图书室她更喜欢自己家的那个，然而海志馆作为立海附中的校内图书馆，拥有本校明治到令和为止的完整校史档案记录和一些地方档案，因此她偶尔会到这里来看看。
　　此时馆里的人少得可怜，神宫寺一眼就看见了正全神贯注翻阅书籍的教授。他坐的地方旁边摆着盆硕大的龟背竹，手边放着他的黑色皮革手册，脸上表情看上去似乎非常悠闲。邻桌有个短发女孩低着头，样子像是在做功课，圆珠笔的笔尖正在大书写纸上飞快的写着什么；时不时有一个或两个学生，手里拿着一本或几本书走向登记处，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
　　毕竟是和公子哥儿们经常打交道的人，神宫寺绫悄无声息的手中摸了本书便径直走向那张桌子，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起初柳并没看到是谁也没太在意，直到他瞥到了那本书的名字。
　　《白金数据》。
　　“教授，你觉得神乐龙平这样的科学家真的存在吗？”
　　走出图书馆后，神宫寺忽然向柳抛出了一个问题。
　　“啧啧，不好说啊……啧啧。”他很严肃的摇摇头，“那种技术实现的可能性很低。”
　　她把一枚小小的信封从一个口袋转移到另一个口袋，若无其事的甩了甩手：“这可真是个相当圆滑的回答啊，我还以为教授你一定会给我一个准确数字呢。”
　　柳莲二相当淡定的回答道：“未来是无法估量的，否则就不会有所谓瞬息万变这个词的存在了。”
　　在神宫寺绫看来，这个人成功路上的最大障碍，就是他的为人。她认为他为人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明明是个看上去很精明的人，很多时候却又极其容易受骗。事实上她认为那三个人其实都很好骗，除了幸村需要谨慎对待——任何一个细微的破绽都会被他抓住，从而导致欺骗的失败，所以对付幸村必须格外谨慎。
　　当然，格外谨慎的背后还有一些其他理由。
　　至于柳莲二，出淤泥而不染已经是一种非常非常可贵的精神，他不应该再在道德上被要求更多了。
　　想到这里，神宫寺绫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引得柳转过头去一脸诧异。
　　“笑什么？”
　　“保密～”
　　人的心思这种东西，总是很难猜透。
　　——人心是无法被数据化的
　　他想起神乐龙平。
　　“对了，在教授你所知道的各校的经理中间，是不是有个叫北园寿叶的女孩子……”
　　这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名字似乎对“母猫”这个称呼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
　　“有啊，怎么？”
　　——这个称呼适用于有些人对待不感兴趣的女孩子。
　　“噢，没什么，机缘巧合下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出于谨慎本能，神宫寺没有选择询问他关于三津谷的任何问题。此人不曾在她知道的任何一个社交场合出现过，然而他却和柳莲二十分相熟。
　　——抛弃自己赖以为继的根本，最终只可能陷入更深的迷茫。
　　神宫寺绫认为柳莲二的为人是阻碍他获取胜利的主要因素，导致这一观点形成的正是那场比赛。创造胜利的基础是完全而彻底的剥夺对方的反击能力，哪怕一丝丝的犹疑都有可能让形势急转直下。舍弃根本的行为完全是听天由命，因此那场失败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上课铃响，各回各班。
　　尽管神宫寺绫有“御三家”的头衔罩着，然而这改变不了她数学不大好的根本。在这堂课和料理课上，2年A班的一部分同学总能看见她表情严肃的紧盯着面前的纸笔或是一口中华锅沉默，或是托着自己的下颌满脸愁容。这成为了班上一些和她相处不大融洽而这些学科又比较好的同学眼中的一项重要发现，于是她常常背地里因此遭人口舌。加之曾经有个挺漂亮的同学说她“化妆更好看”，言语里颇有些阴阳怪气，惹得神宫寺直接回答她“这个天不像是要下雨，可我怎么听见有乌鸦在叫？”更是惹得该女生身边的男生们一溜儿的都跟着一起对她指指点点。
　　这些人有一个不约而同的特点，就是绝不会当着神宫寺的面说那些中伤她的话。借用其中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的话说，是因为“我们中间没有体育社团的人，而剑道社和弓道社的每个人都和那个丑八怪交好，所以总而言之就是……个人战力的严重不对等限制了我们。”
　　他们还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共同点——
　　“绝不能让网球社的知道，真田君训起人来那副样子真的超可怕！”
　　倒不是因为神宫寺绫和网球社的交情也很好，而是因为以明人不说暗话为信条的真田是风纪委员长，幸村社长本人也对背地里议论别人的行为十分反感。无论如何，这两个人还是千万也不能招惹的。
　　“当可获取的信息呈指数级增长，数据就会成为陷阱。”
　　在从头到尾的错误中她结束了这堂课，望着窗外的天空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没能从教授那儿问出点什么，只好打道回府另想办法。
　　正在自己心里做计划的神宫寺绫下意识的朝着她总会有意无意望过去的方向习惯性的瞅了瞅，正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睛。
　　被发现了！
　　“……幸村君？你在看什么？”
　　被邻座女生注意到了，但这种程度完全不算是危机。然而关于这个人，总有一些很让人在意的问题围绕在身边。
　　几小时后在球场外的其中一棵树旁，他又看到了那个每天都能看到的背影。
　　“你到底是怎么掌握我们社里的时间安排的？”
　　“首先声明这完全都是正当途径，委员长。获取情报可不只是立海大参谋的特长啊……据我所知辛德瑞拉可也是会收集情报的呢。”
　　目前她眼前的人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在现实中指代谁。然而会打网球又收集情报的女生并不多，两个名字便立刻浮现了出来。
　　“北园桑？”
　　“不不，不是她。她对我有一些没有获得解释允许的误会，她甚至都不愿意理我呢，我自然是不会叫她辛德瑞拉的。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来找教授的。”
　　这两个人交谈了几句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剩下结束社团活动后散场的人们。丸井去桑原家的店里吃拉面饺子和中华炒饭，在那之前他们先去围观切原打游戏；仁王手上把玩着一个不明物体往商店街走去，留下真田幸村和柳生三个人。
　　“真田君要练习剑道，那就我和幸村君去旧书店看一看吧！”
　　计划是完善的，变化是突然的。说好的去旧书店看看，半路上经过一家体育用品店，柳生就非常自然的被幸村给拐跑了。他们两个一走进去，立刻就受到了作为顶尖级理应见惯不惊的瞩目。此时的幸村一边向朝着他们微笑的人们报以笑容，一边对柳生展开暗中观察。
　　然而一番观察下来并没有观察出什么，他和神宫寺绫之间那些暗语一般的对话如今看来暂时还是毫无头绪。正自思考的幸村忽然顺风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对话，从某个货架的后面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