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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117 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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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欧尔麦特理直气壮，噎得美咲胸口痛。
美咲凶狠瞪视，见他失望摇头道：“我早就说过，如果只是当成考试是要吃大苦头的。偏偏你甚至连考试都没有放在心上。我才想问你一句，你到底在搞什么！”
看着对面一年多不见，战斗力成长得飞快的少年眼中依旧只有愤愤，欧尔麦特心里暗暗叹气，最后还是忍不住再提点了几句，“【敌人】都是卑鄙而狡猾的，但你是英雄，你怎么能先放弃！”
“我？放弃？”美咲越来越听不懂，眉头都皱了一个死结，如果他是轻易放弃的性格，也不会拖着原来的破体质坚持到现在。
“都说了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想当什么职业英雄。机会难得，就不能好好对战吗？”
“那你来雄英做什么？”欧尔麦特反问。“美咲少年，你以主动被职业英雄监控为交换条件进入雄英英雄科A组，才不是为了和我对战吧？”
以美咲能将英雄杀手打残，和安德瓦正面来往的战斗力，再加上他奇特的天外来客的身份，他主动说要进入学校的话，除了有职业英雄坐镇的英雄科以外绝对不做他想。其中又以欧尔麦特在职的雄英作为安全，所以看似是好运的能和朋友的绿谷同校，其实只要美咲开口，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简单说美咲就是自己送上门给这个世界的官方监视，换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欧尔麦特的意思当然不是指责美咲的心机，别说这结果本身就是两相便宜，双方得益。他更相信这少年根本自己都没有明确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纯粹受到模糊的直觉的驱使。
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对人心敏感得很，而且这一学期的教师也不是白做的。他能感受得到少年的挫败和自卑，还有奇怪的抗拒。
所以他强行接下了第二场的测试，哪怕他的身体已经拉响了警报，但他真的不想眼前这么直率的少年一不小心走岔了路。而且说实话，少年战斗力的进步速度连他也觉得可怕。欧尔麦特就奇了怪了，已经与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天差地远，进步飞快的少年到底在自卑个啥？
绿谷出久同样是从拥有零，到直接怀抱一百，但绿谷比美咲还直率，目标始终就在眼前不会动摇，力量于他只是实现理想的工具，甚至使用起来诚惶诚恐的，生怕用在了错误的地方。但美咲不一样，他喜欢并善于战斗，与爆豪胜己一样的战斗天赋，比爆豪更好的基础，却不知道将自己的力量用到何处去。
好在他自己也有在慢慢的思考和探索，偏偏战斗力的成长远远比他探索的速度要快得多，这就比较危险了。
欧尔麦特收起架势，就这么随意的站在那里，道：“美咲少年，如果你还是只想做纯粹的竞技者的话，这场考试就到此为止吧。想要和我对战的话随时都可以，我们去海滨公园，去竞技场，不用在这里浪费了。”
“你的战斗力确实比这里所有学生都强，却也不过是学生罢了，我们没有求着你成为职业英雄的道理。你要知道，在训练场破坏的一砖一瓦，都来自于相信未来的职业英雄们会继续给予他们安定社会生活的无数民众的税收。雄英的资源也不是无限的，既然你对这里教导的东西没有兴趣那就算了吧，还有那么多志愿英雄的少年少女求而不得，太不公平了。”
欧尔麦特说的直白，知道绿谷有多努力，自己又有多不合理的轻松入学的美咲脸色一白。立即张嘴辩驳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我是那个见鬼的中二期杀手不成？我明白职业英雄是你们超人社会下所诞生的特殊的产物，正是我非常敬佩你们的专业态度和技术，所以才厚颜要求来这里学习的啊。难道不想成为职业英雄，就不能学习了？”
“但你放弃了。”欧尔麦特抢白道：“美咲少年，是你先放弃的。”
“我到底放弃了什么！？”美咲越发烦躁。考试时间还没到，他既没有被打倒，也没有用尽手段，凭什么他要被这么难看被劝退？！
欧尔麦特举起手中紧抓的虚吾伊德球，在美咲射线一样的眼神中突然大声道：“提问！劫持事件发生后该做什么？”
前一天刚考完试，临时抱佛脚被塞了满脑子考试范围，还没那么快忘光。美咲茫然间被“提问”“回答”这个句式一激，张嘴就背起了课本来：“疏散围观群众、进行封控隔离、加强人质斡旋谈判、充分进行武力营救准备的前提下，为增援职业英雄运用个性和进行营救方案设计提供情报依据啊……”
照本宣科背完课本，不等欧尔麦特开口，美咲自己就反应过来了。
猛然看向欧尔麦特，美咲看到身形伟岸的男人刀削斧劈般的脸上可以说是鼓励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笑得非常难看。
这个男人还真是……看得够准。
“都是绿谷的错。他骗了我。”
美咲说得没头没尾，怎么听都像是迁怒朋友的托辞。欧尔麦特对自己看重的传承者被“中伤”不作声，依旧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面露自嘲的少年。
大概感受到了这份来自长辈既不故作亲近的说教，也不尖锐质疑，做足了倾听者的姿态，本性其实很直率的少年莫名心中泛起一阵酸意，压在心中对亲近之人顾虑重重的思绪不受意志的翻滚上来。
“什么有如此特殊的力量，能做的事有多少就能找到多少。明明我什么都不做好。”
是绿谷这句随口，却发自内心的感叹埋下了种子。不，其实在东乡姐妹将一身问题的他带回家，全心全意的接纳为真正的家人就已经落下了种子。
想做些什么来回报，想让姐姐们为自己骄傲而不是后悔，是感恩，也是对曾祖父遗憾的弥补。归根结底美咲就是这么个直率又单纯的人。骤然迷路到了这个满是职业英雄的世界，绿谷的话无意间落在心头，内心的朦胧第一次有了具体的形状，毫无预兆的将他从安然的竞技场的围栏中拽了出来。
只是美咲的探索总不是很顺利。
初时在医院被欧尔麦特举高高，称小英雄，美咲的抗拒纯粹是不习惯而觉得羞耻，哪有这么随随便便的就称英雄。
而眼前的考试中欧尔麦特开口闭口都是“你是英雄”，哪怕只是模拟演戏，美咲只觉得异常刺耳，每一声似乎都在讽刺嘲笑他的失败。
是介意被人直白的指责道德绑架？不，更大更深的阴影早就已经深深印下。
本须凉子、奈良徹、布拉茨，这三个名字美咲再没说出口过，也不敢说没有一分钟忘记，却始终牢牢的记在心底。这是他最初的，也是最严重的失败。美咲始终记得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抛下了这三个孩子一个人逃走了。
回到卡洛斯才从橙子那里得知事件后续，三人中只有三年级的奈良徹被找了回来，只是他的初始搭档的猛火猴和龙虾小兵同样不知所踪。再加上针对新人训练师绑架的阴影，奈良的父母顺势让他脱离了训练师的梯队，做一个普通但安全的中学生。
尽管橙子嘲笑他：“一个小孩子管好自己就足够了，抢君沙的工作还要再好好练个十年”，柚子安慰他：“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但他无法不去介意。
他也成功救助了一些孩子，但依旧无法抬头挺胸，甚至至今还瞒着姐姐们不敢提及一个字。杀手虽不是他雇佣的，但他利用了那场杀戮。实在没办法将结果很OK就轻易的带过去放一边。
再没有听少年挺胸强调自己是联盟训练师并不是欧尔麦特的错觉。不过首先发现这一点的却是发现自己被微妙避让开的绿谷出久。
绿谷少年有些隐隐的失落，只敢安慰自己和美咲也不是青梅竹马的朋友，认识时间短暂，分离时间又长，生疏是无法避免的。
大概美咲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份下意识的疏离来自于嫉妒。
绿谷和这些雄英的学生们都已经顺利的走在了去往未来与梦想的路上，只有他，偏离得越来越远。
英雄？只是模拟演出美咲都觉得自己不配。
似乎每次他想做些什么，都会以失败收场，美咲一度失去了自信。偏偏他又重新回到了赛场。
哪怕是非法的地下赛场，圈起的世界、明确的规则和简单的胜负，就是如此使人安心。不用担心没有目标，只需要尽情的挥洒力量，只以胜负论英雄，极为单纯的快乐。
美咲自认为成长得飞快，其实他还是最初那只被撞破了羊圈，战战兢兢向外探头看了看，最后又自己缩回去的羔羊。
就像眼前这场考试，比起战斗力，考验学生的更多是判断力。是战是逃，都是为将来成为职业英雄实际会面对的情况所进行的预演，并非当前一时的胜负。
美咲也不傻，校方这样安排的意图当然看得明白，但他依旧直接将其当作一场对战来处理，将课本背得再溜也没有意义。
可能在虚吾伊德被抓作“人质”的时候有试图用旁听学到的东西解救过，只是一次失败就干脆得缩了回去。
欧尔麦特说他放弃，他哪有做得那么好。他连开始都没有，何来放弃。
因为他先学会了不去做，就不会失败。
“是嘛，失败啊，真好。”欧尔麦特叹息。
美咲那一连串的心理活动，并没有心灵感应个性的欧尔麦特当然不知道。但能到从眼前少年眼中透露出来的光芒就已经足够了。只怕光芒熄灭，不怕少年茫然。
欧尔麦特那口大白牙闪闪发光，“失败是少年的特权，趁着现在好好享受这份失败的乐趣如何？”
“失败也没有关系吗？”
和平象征的大英雄似乎是有感而发，“这个世上有无数决不能失败的事，一生要面对太多决不能失败的境况，到时候少年你再回过头来，将会发现所谓的那些失败都是闪闪发光的经验与养分。”
“美咲少年，你有很特殊的力量。我不是指小精灵搭档。”
“英雄也好，竞技者也好，想成为不问世事的隐者都行，别太早给自己戴上枷锁，去看看比我们眼中更为广阔浩瀚的世界，只要你认为不违背自己的本心，那就去尽情的去探索去质疑去失败去验证。说不定你会愕然发现，我们这些职业英雄维持的世界其实错误百出，而你的失败才是成功的钥匙呢。”
说完还俏皮的给飞了个wink。只是……与他的猛汉造型实在不搭。
欧尔麦特始终认为美咲真正的个性其实是“穿越世界”，小精灵们就是普通的小伙伴。这份极为特殊的力量难能可贵的同时，也再度确认少年的自重自持更为难能可贵。
来自异世界的少年在停留的有限时间里，很自然的与这个世界的同龄人交朋友，很自然的生活学习，不自以为是的过分插手，也不彻底抽身事外只冷眼旁观。对比只是拥有“个性”就毫无责任的胡乱使用，将自己生活的社会搅和得一团糟的【敌人】实在是自我克制的太多。
所以换做他人欧尔麦特不敢如此鼓动，但眼前的少年他就敢！
美咲对欧尔麦特这位被所有人无脑吹的大英雄到底有多伟大其实没有多大的概念，只觉得是个画风奇怪，好吧，画风硬派，言行夸张，同时强大得使人难以望其项背的长辈。然而战斗力的强大与人格的伟大并没有直接关系。
但这一刻美咲再看他，高壮坚实的躯体不再那么重要，仅感受那历经世事所沉淀下的厚重气息，便如巍巍高山。无论你是否承认他，是否正视他，是否理解他，他都稳稳矗立在那里。如支柱，是标杆。
精英馆主查库洛曾点评美咲循规蹈矩，矫枉过正，过多的枷锁就是在这个世界，被职业英雄套上的。而在刚才，终于经由公认最强大的英雄本人亲自解开。只剩下一根，叫做本心的深深扎根。
深埋的种子终于顶开覆盖其上的压力，小心的探出了一片嫩芽。
“我决定了，今天正式加入欧厨的庞大队伍。”
美咲的声音太低，虽然□□强化过头但并没有四倍听力的欧尔麦特没能听到。但欧尔麦特清楚看到了少年重新飞扬起来的神情，带着特有的狡黠与不服输。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结束考试对不对？”
听少年突然将话题又转回了考试上，欧尔麦特再看他那笑嘻嘻的模样，下意识觉得不太妙。
果然……
“虚吾伊德！交换场地！”
这一次被扭成一个金鱼缸的异兽终于愿意听从指挥，立即发动能力，将自己与搭档的训练师互换了位置。
早就准备好的美咲反手就将左臂上的菱形小盾用力糊在因为手上重量突然变化而反应不及的欧尔麦特脸上，正中鼻梁。
“下手要不要这么黑！”□□训练得再坚实也练不到鼻子上去，欧尔麦特揉着发酸的鼻子和眼角的生理泪水，有些小委屈的指责道。亏得他是倒捏着虚吾伊德，要是换个方向，够不着他脸的少年说不定就向同样练不到的下路下手了。
就算是欧尔麦特也忍不住抖了抖。并不知道某少年还真这么干过。
他刚才是在开导迷茫少年吧？不是结仇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说下手就下手啊！
美咲拉开距离站定，叉腰开始秋后算账。“黑？分明是你先套路我的吧？我道虚吾伊德怎么完全反抗不了，绝对是你先骗了它！对怂恿蛊惑‘人质’的【敌人】下黑手有什么错！”
不不不！怎么说下黑手也不是英雄所为啊！
而且……“我们顶多算是合谋，怎么能说是我骗它呢！”
“我家虚吾伊德这么单纯！如此信任你！怎么想都是你忽悠了它！”为了效果而完全放弃防御而接了自己一击的虚吾伊德，美咲才不会舍得指责它呢。自家宝宝当然是最乖的！
训练师的小精灵滤镜三米厚！
好吧，这锅他还真丢不掉。
说到虚吾伊德这位“合作者”，欧尔麦特抬头看天，大水母模样的小机灵正向考场的出口飞去。
美咲看到欧尔麦特的视线，当先挡在他的面前。“【敌人】，此路不通哦。”
“哈！”看美咲放得开，欧尔麦特也兴致勃勃。“就凭你？拦得住我？”
这话倒不是临时想到的台词，他是真的想看看少年的真实水平。
只见少年取出一枚巴掌大的深紫色宝石捧在胸口。
“双剑鞘，玩闹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们是时候进一步了，你说呢？”
始终与训练师心灵共通的双剑鞘不仅听到了与欧尔麦特的对话，更是陪伴着共同走了一遍搭档训练师的完整心路历程。
【Nidangiru！】嗯！它们是时候进一步了。
也不脱离神依，美咲将暗之石按在胸前。
进化吧！你将是王者之剑！你将是王者之盾！你是……坚盾剑怪！
刺眼的进化光通过摄像头映得监控室一片蓝白，所有人都偏过头去无法直视。
靠得最近的欧尔麦特眯着眼睛，虽然看不清，却能听到蓝白色的光芒中少年痛苦的闷哼。叹气的同时也直觉的不敢随意的打断这一过程。
上一次与独剑鞘的进化已经很凶险了，但好处明明白白的放在眼前，美咲决定要再冒险一次。
能够这么作死还不会真的死球，还是要归功于美咲那空降事故中根源被意外撞得松散的体质。进化中人类根本无法吸收的能量无处宣泄，一般人就被吹气球一样吹炸了，但美咲他本身就松散，又始终处于一种不稳定的跃迁状态中，能量就在来回跃迁中都被挤进了那些缝隙里安定了下来。
于是美咲身上就理所当然的携带着一些双剑鞘的属性能量。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飙升的体质还只是副作用，像刚才硬接攻击时同时发动了铁壁与反射壁这件事，才是让有基本见识的所有训练师都要将眼珠瞪出眼眶，所有黑暗研究者都想要将他切片的奇迹。
简单说美咲自己就能引导钢与幽灵系的能量形成技能，再由双剑鞘发动另一个技能，被认为绝对不可能的技能并行发动就是这么完成的。
发现这一异常的美咲也就敢在这异世界正大光明的用。
好处是多的，但风险也巨大。别说他对原理其实并不很理解，到底有多大的可以吸收能量的存量也没人知道，还必须为单首龙的约定留出足够的空间。别忘了，那可是单首龙大爷！一枚核弹！
按照美咲的猜想，与其它尚未进化的小精灵搭档合作确实有可能扩大他所能引导的能量属性的范围，不过美咲还是选择了双剑鞘，毕竟有了一次经验。再多也不敢拿出来用全是白搭，破体质的修正他就很满足了，张嘴喷水喷火这些“超能力”神依后也办得到谢谢！
看似贸贸然的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其实美咲也是有好好权衡过的。在与单首龙约定之日到来前，哪怕有天大的好处，他也不会这么做了。
当白光渐渐微弱，能看到这一次做好了身心准备的美咲虽然满身大汗的喘息着，却依旧直直挡在欧尔麦特面前的身影。
少年“变身”的阵仗很大，但外观似乎变化并不大。本还有些亮丽的紫色彻底消失，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三种让人心悸的色彩。
漆黑的铠甲镶着血色的锋锐边缘，同样漆黑的披风滚着暗金的花纹，胸口的兽眼宝石依旧幽幽的反射着无机质的金光。像是彻底与影子融为了一体，当头的太阳都照不亮他的身影。
外观的变化就足够引人侧目，实质从特性到战法都与进化链前两个状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左手提着能挡住大半身体的黑底金纹的圆盾，右手拄着黑底血刃的武装剑，美咲毫不犹疑的发动了技能——“王者盾牌！”
“我再说一遍。”美咲架起王者之盾，扬眉道：“此路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终于赶上了！年前最后一次休息日，紧赶慢赶终于把文更上了！没有小天使弃我而去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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