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什么鬼》鱼喻鹰

22、遏云至海空逐浪2

　　咚！咚！咚！

　　有人在街上击鼓！好像很热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说了吗？拱石桥下飘了一具男尸！”

　　“什么！当真？”

　　“好多人都跑去看了！”

　　“那我们也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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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肆！快点跟上！”前面的严小鬼喊着。

　　死人了吗？抚尘跟着人流走去凑热闹。

　　两个使节下去打捞，这尸体在水中都泡胀了，白白的，没有头发，好像是一个和尚。

　　尸体装在小板车上推着，盖着白布，推到哪，哪的人便晦气似的捂着嘴急匆匆跑开。

　　“九肆，你说西宁不过死了个人，便有这么些人来看着，我死的时候却是冷冷清清的。”

　　“小鬼，热闹非凡也是个尸体了，况且他成不了鬼啊。”

　　“我们也死了，那我们又算的什么……”

　　“……”抚尘不说话了。

　　“这小姑娘直勾勾地看着也不怕！”

　　“就是这小姑娘击的鼓！”

　　顺着望去，姑娘戴着斗笠轻纱，抚尘一眼认出桥边站着的姑娘是百小尘，便凑过去。

　　“小尘！你怎么在这？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抚尘去拉百小尘，只是她怔怔地看着，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你说这人好生奇怪，泡在水里，胀得跟个青蛙似的……”

　　“……”

　　“真可怜啊，这样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失足落水。”

　　“我看那姑娘昨晚便在这呆着，指不定就是她推的！贼喊捉贼！”

　　抚尘听着这些话，“别看了，晚上要做噩梦的！走了！跟我回客栈去！”

　　“这些人都是急急地跑来看，却也不敢靠近，近了些又落荒地匆忙跑远……”

　　运送尸体的队伍近了，一个暄光使节在前方拿着旗子，几人在后侧推车，抚尘拉住百小尘便跑……

　　“跑什么啊！”小尘气喘吁吁跑着，也不忘回头看看。

　　“哈哈哈，人人都跑啊！我们自然也要跑起来！你说你，竟连死人也不怕！我这个鬼看了都要发怵！”

　　“可是人都会死的不是吗？他在水里泡着该是很冷吧！”

　　抚尘掀开她的斗笠，看她跑的红扑扑的脸，“……好了，别瞎想了，那个和尚已经投胎去了！我倒要问你，你昨日怎么没来找我！”

　　“我…本来是要来的，路上碰见十八了，她让我在那等她一会的。”

　　“等她？一会儿？你便在那呆了一晚上！”

　　抚尘见她不说话，便知道了：“可不许这样了！外面这么危险！以后遇见这种事可不能胡闹，要赶紧跑远点去，知道吗？”

　　“嗯，我……只是我答应她了，不能不作数的。”

　　“你！那她人呢！？也没见她，她这不是存心戏耍你吗！现在外面死了人，你可别出去了！”

　　“也许她有事耽搁了，你也说外面危险，她没来也是对的……”

　　“她让你等，你便等！”抚尘看她不语，“好了，整晚都没睡肯定累坏了，快去床上躺着去，晚上我们再出去玩。”

　　抚尘看她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心想：这愣愣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尸体吓着了？这陶十八也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又与九叁在一处！

　　抚尘关上房门去找九叁。

　　“九叁！你与那陶十八是什么关系啊！？”

　　“哈哈哈，你看上她了！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你与那姑娘什么关系我便是与陶十八什么关系。”

　　“你！那她昨日是与你一起吗？”

　　“没有啊，我可是好好的客栈呆着呢！况且这几日我就要走了！”

　　“走？那你与她一起吗？”

　　“那可不能够啊！你不走还要等着你屋里那小姑娘不成？女子无情，你如此老实，可不要被她蒙骗去了！等到逐月你若还不走，可就是灰飞烟灭了！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多了去，你好自为之吧！”

　　看来在九叁这也问不出什么，明日就走？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啊？也不像是来找陶十八的。抚尘出了客栈，在门口晃悠，不知该做点什么。

　　“元锦丕！你怎么来了？”

　　“她人呢？”

　　“小尘吗？她在我屋里休息呢。”

　　“胡闹！”元锦丕一路拉住抚尘去了客栈。

　　“你找她做什么？”

　　“她发现的尸体没有找到亲人，无人替他点灯，按西宁的规矩由击鼓者点灯。”

　　“这是为何？哪有这种规矩呢！”点灯是什么？反正不像是什么好事！

　　“她也好久没出门了，一出来就碰上这种事，都怪你！”

　　怎么又怪我了？要怪那陶十八不讲信用！

　　“那要如何点灯啊？”

　　“让她明日去碑角楼就知道了。”

　　“站住！站住！说你们俩呢！”

　　两人正要上楼，又被喊了下来。

　　“大任大人。”

　　“我说九肆，你这带回来的人也太多了吧！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大任大人歪着脑袋眯着眼看着他俩。

　　“这，是他自己要跟来的！”

　　元锦丕道：“一会就走！你把她带下来，让她与我一道走！”

　　“带她去哪啊？她好好的睡觉呢！”

　　“反正不能与你这个鬼呆在这！让她去我家！”

　　“你不放心她在这，我还不放心她去你家呢！我也要去你家呆着！”

　　“说完了吗！通通都走！”大任大人不耐烦了。

　　“大任大人！你怎么还赶我呢？”

　　“反正你也呆不了几天了！你爱上哪上哪去！别给我添乱！”

　　抚尘听了去找暄光结，好像是不知扔哪去了，这样也好…省的那些使节找来。

　　“小尘，你饿了吧？”百小尘在小摊子前，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

　　“嗯。”

　　抚尘摸着脑袋，都怪自己忘记给小尘找点吃的了：“可是我没有银钱……”

　　走在前面的元锦丕又折回来，“老板！来两个包子。”

　　将包子塞在小尘手里，看了抚尘一眼，好似又翻了个白眼，便大步走了。

　　抚尘看着她手里的包子，小尘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不像自己只需吃几口枣子便可以。

　　“小尘，那元锦丕好像对你很好？”

　　“嗯，平日里出门我都是住他家里的。”

　　“……”

　　“你说人为什么会死，既然会死，又为什么会存在？”

　　这小姑娘整天都在想什么呢？“我答不上来，我也不清楚啊，我死了，可是我还在跟你说话啊！哈哈哈！只要我们现在开开心心的不就好了！”

　　“你开心吗？为什么开心，你都死了。”

　　“我…你也说的太直接了，我就是开心啊！哎呀！快吃你的包子吧！”抚尘催促她赶紧吃东西。

　　百小尘看着手里热腾腾的包子，轻轻咬上一口，还有些汤汁，一定很好吃吧。

　　“好吃吗？有东西吃不就开心嘛！哈哈哈！”

　　“啊！”百小尘吓得后退几步，是个歪头歪眼的傻姑娘凑上来了，傻笑着看着她。

　　抚尘见状抬手赶她：“快走开！吓死人了！”

　　百小尘觉得失礼，又见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包子，试探的问道：“你想吃吗？”

　　傻姑娘傻笑着点头，小尘拿出另一个没咬过的递给她，傻姑娘歪着脑袋接过。

　　“小尘，理她做什么！元锦丕都走远了。”

　　抚尘看那姑娘，姑娘竟还歪着脖子跟他笑了笑，那画面竟让他觉得有点慎得慌，不由去抓小尘的手，加快了脚步……

　　元锦丕停下看他们：“小芳！你怎么老追着别人跑，快回家去！不然你母亲看见了要骂你了！”

　　“喔，喔，喔……母，母亲，回家，回，家。”傻姑娘歪着脖子翘着嘴，歪歪扭扭地拿着包子往回走了。

　　“你认识她啊？”

　　“住在附近的。”

　　“锦丕，回来了！小尘也来了！这位是？”门口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姐姐，与那元锦云长得有些相似。

　　“他是我朋友，一起来家里住几天。”

　　小姐姐拉住元锦丕走到一旁，“小尘就算了，还让鬼使来家里，不妥当吧！这几日家里的人多，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往家里带。”说着小眼睛还撇了一眼。

　　“无事，你管好自己就行！”元锦丕有些不悦。

　　“元锦丕，这是你家姐姐吧！”

　　“嗯，这几日家里人多。”

　　抚尘转头去跟小尘说道：“小尘，他家这么多人，你也不喜欢热闹的！我们自己去玩吧！”

　　“我们就在屋里呆着别出来就好了。”

　　“你也是元锦丕的亲戚吗？他姐姐认得你呢！”

　　“嗯…也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算是是什么？”

　　“我也不知算不算，父亲当初就是在此处修习的，与他们家有些渊源吧。况且他们好客，我也不好拒绝。”

　　“你说话慢吞吞的，有气无力！西宁的时辰与外面差着辈，那算起来，你与他们不也差了好几辈！”

　　“小点声，免得他们听见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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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元锦丕家外边看着不大，里面倒是弯弯绕绕一层层的。”顺着红色木梯跟着百小尘走到了四层。

　　“这层就是给你住的吧！这里看得远，还可以瞧见客栈呢！”抚尘回头四处看了看，摇头道：“这些个家具这么古板老式，看着笨重，真是一点也不欢快！跟你一样死气沉沉的！”

　　小尘趴在窗台上，“你不喜欢这里？”

　　“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你跟那元呆子生的一样闷！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呢！”

　　百小尘若有所思道：“这里也是父亲的家啊……我怎么能不来呢。”

　　看着她的侧脸，好像有个浅浅的酒窝，“你都不爱笑，小姑娘这样不讨人喜欢的，笑一个我看看！”小心翼翼伸出手想去理理她额前的碎发。

　　“九肆！干嘛呢！去我房间呆着去！”元锦丕喊了一声，抚尘收回了手。

　　“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去你那？我不要跟你睡！”

　　“别吵她了，明天还要早起，走！”元锦丕拽着抚尘去了自己的房间。

　　“点灯是什么？”抚尘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

　　“就是点蜡烛，写祝祷词，你离我远点！”元锦丕侧身往里靠了靠。

　　抚尘往外挪了挪，“小尘又不认识那个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怎么写？”

　　“随便瞎扯两句就好了！就写对来生的祝愿，来世去做个阿猫阿狗什么的，你这鬼真是烦人！”

　　“哪有人想要做阿猫阿狗的，都是发财做官，长命百岁的！”

　　“阿猫阿狗有什么不好！西宁人人长寿，都能活过百年！可惜这人，好像才二十吧，再说这钱财身外之物！做人才不好！每天要应付那些虚伪至极的人，说一些恶心人的客套话……”

　　“切！多大仇啊你！小小年纪就不想做人了还！你这家里哥哥姐姐的多好！”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