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斯Ⅰ天塔》进击的起司

20、第二十章 无法实现的约定

　　回旋而上的楼梯，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空旷的回声。
　　刚才的就已经是所有了吗？说实话，作为一个战士，我有点失望。但作为我自己，我很庆幸。
　　那里还有一个士兵吗？看起来只是一个新人啊，那么害怕的样子，拿枪的动作也如此的笨拙。
　　真是可怜，已经没有杀戮的必要了，对于你来说，这只是一场梦。
　　“好好睡吧！”
　　……
　　我不知道这扇门后会出现什么，会有什么事实等着我，会让我陷入疯狂亦或是抓住希望。但是……
　　她在这扇门后。
　　只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即使害怕，我还是推开了门。
　　破烂不堪的书架，散落一地的纸张残骸，我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场景并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这里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管是我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人，还是我痛恨的那个人。
　　空气中残留着些许魔法的气息，在这个地方本不应该存在的魔法，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可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暂时先不去探究这个问题，总之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现在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先确定一下线索，房子里虽然破破烂烂杂乱无章，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其次就是残破的书页和书架上沾有的血迹，还有满屋子的魔法气息。
　　只有属于我的魔法气息，教父果然不会使用魔法的。血迹上沾有些许教父那身教袍的碎片和我的魔力，看来是她突然的攻击让教父受了伤。
　　血迹明显是有拖动过的，教父带着她逃走了，可是我开门的一瞬间，空气的流通把纸吹散了，根本不知道血迹的路线。
　　“可恶！到底在哪里！到底，去哪里了！”
　　我捏着手中的书页，不甘心的锤着墙。明知道着急也无法解决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情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始焦躁起来。
　　首先，整个塔也就这几个房间，这里都已经是最顶端了；其次，教父被我的魔力所伤，他的身上肯定还有我的魔力残留，可是现在只有这间房间里有我的魔力气息，那么他，究竟会在哪里呢？他究竟是怎么凭空从这个房间里消失的？
　　我扶着房间的窗沿，怎么也想不通，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塔牢，上面还残留着我刚才轰出来的那个大洞。
　　……
　　等一下，从我这个位置看过去，这间房间是直对着位置，是塔牢的顶端！
　　此刻我的脑海中一切都明了了，这两个建筑我也从远处看见过好几次了，灯塔可是明显比塔牢高了不止一点两点。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在这之上，还有房间存在！
　　这间房间里面，肯定有通向上面的通道存在。虽然我并不想废什么时间去寻找暗门，但是无奈我无法使用魔法，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所以我只能循着两边的墙壁慢慢的敲过去了。
　　最终我确实找到了一处空的墙壁，就在右边墙壁中央。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二话不说，我直接侧身朝着那里撞了过去。
　　“砰！”
　　我没想到这里的墙壁意外的脆弱，破开之后，我整个人就连带着倒了过去。
　　经过这个入口的时候，我整个人感觉特别奇妙，就好像是穿过了一层什么东西，像是果冻一样。接着展现在我眼前的，我无法形容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因为这里并没有所谓的事物，又或者事物并不是以原来的姿态存在的，而是以一种过程性的状态存在。
　　硬是要用现有的词汇去解释的话，我能看到事物的过去一直到未来，所连接成的一个存在，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时间是可见的。
　　这种体验是奇妙而又神奇的，前所未有的，我很想把它描述出来，但是真的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去表现它。
　　但是也有一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那就是我，还有我脚下的阶梯。像是用魔力凝结而成的阶梯，只有短短几阶。
　　我试着踩到下一个阶梯上，身后的阶梯马上就消失了，接着在前方，又出现了新的阶梯。
　　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不再犹豫，一步一步的随着阶梯回旋而上。
　　在不知道向上究竟走了多久之后，突然间我又出现了那种穿过什么的感觉。
　　刚才的那个世界在我的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四周就好像是流动着的墙壁，模糊不清的边界，墙壁不知道究竟有多远。
　　在大厅的某个地方——或许是中心，或许不是——有一个高高拖起的平台。在平台之上，漂浮着一个如同巨大的紫色眼珠一样的球体。球体周围环绕着几圈金色的环，那些环好像是由某种奇妙的文字组成的。
　　除此之外，我还在平台的旁边看到了另外一个，我更为关注的东西——教父，还有他拖在身后的昏迷不醒的公主。
　　教父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惨，整个右上半身就如同被消去了一样，鲜血直流，但是流入地板之后就会消失不见，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究竟为什么能够坚持这样活下来。
　　“该死！该死！该死！嘿嘿！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伟大的我变成这样，要让你付出代价！哈哈！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把你献给神大人，神大人一定会为我恢复身体！哈，哈哈哈！嘿嘿！”
　　就好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样，教父一边碎碎念，一边发出一些奇怪的笑声。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肯定是对公主的生命特别不妙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朝着他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公主的手，并且一脚把他踢开了。
　　“公主！请醒一醒，公主！”
　　不管是大声的呼喊，还是用力的摇晃，我依旧无法让公主醒过来，倒是一边的教父竟然又站了起来。
　　教父：“该死！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尽给我找事！该死！干脆把你们两个都献给神大人吧。哈哈！嘿嘿嘿！”
　　我：“我才想要问呢！你到底是谁？这种程度的伤还能活着，根本就不能算作是人类。”
　　教父：“你不是说你是从这里出去的吗？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根据历史记载，进入神的房间要褪去俗世之物。”
　　我：“俗世……之物？”
　　教父：“想不通吗？所谓俗世之物，也就是你的身体！所以现在的我，包括你，还有这个女人，全都是只是意识罢了，我们的身体被留在了之前的空间内，我们刚进来的地方。所以我才能像这样存活下来。不过虽然不会死去，但是伤口的疼痛确是丝毫不减啊！哈哈哈！嘿嘿！这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致，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嘿嘿！神大人会为我恢复身体的！哈哈！嘿！去死吧！”
　　无药可救，看来看到自己的这幅惨样，这个人已经彻底疯了。他疯狂的挥舞着剩下的一只手，朝着我们冲过来。
　　我摇了摇头。
　　“那你就去见你所谓的神大人吧！”
　　我抬起腿，朝着他用力踢了过去，因为重伤的原因，就算我只是这样普通的攻击，他也完全无法抵抗，倒了下去。接着我伸出手抓住他，用力的朝着平台上的眼睛那里扔了过去。
　　教父：“噫啊！！！！！”
　　在他接触到平台的时候，忽然那些金色符文光环闪耀了起来，并且迅速的朝着他扩张而去，瞬间便将他吞没了。
　　终究也就是个跳梁小丑，最后就连一点魂魄都不剩，全部被自己所谓的“神”夺走了。
　　我没有再继续看他，转过身将公主背了起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是……出口，不见了！
　　没错，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无法找到任何的出口，就好像彻底被关在了这个金色的空间里一样。
　　“小心……它又来了……”
　　在我着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公主虚弱的声音。我赶紧转过身，却发现远处刚才吞噬了教父的符文竟然又再次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赶紧朝着一边跳开，那些符文撞到了刚才我所在的地面，一阵爆炸之后又缩了回去。火光消散之后，地面依旧完好如初，没有任何损伤。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接近它……”
　　公主：“教父只是激活了它的防御系统。现在，只要是在这个空间内的异物，它都要消除。”
　　公主从我的背上挣脱下来，拼命的用自己的力量站着。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忍不住上去扶着她。
　　我：“虽然我很想弄清楚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你现在的状态躲不开它的攻击，快让我背着你。”
　　公主摇了摇头，抬起左手，慢慢的挽起袖子。用满是不舍的眼神望着我，咬着牙说道：
　　“明皓哥，我知道，你其实早就看穿我的身份了吧。我真是笨蛋呢，明明知道自己不善伪装，却还是想要明皓哥看到呢，另一个我……啊～真想以娜娜的名义再和明皓哥多聊聊天呢。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呢！明皓哥，请按照我说的做，这是唯一一个，能出去的办法，（小声）能拯救你的办法。请召唤出你的手枪吧。然后用两把□□力量，一起攻击围绕着哪只眼睛的符文吧！”
　　公主，也是娜娜，没错，我确实很早之前就认出她了，我不想戳穿，想任由她演这场戏，只是我没想到，最后她说出来的时候，会如此的悲伤。
　　对于娜娜所说的话，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下头，慢慢的放下了手……
　　娜娜：“明皓哥，它就快攻过来了，快按我说的做啊！”
　　我：“为什么……”
　　娜娜：“诶？”
　　我：“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
　　娜娜：“……”
　　我：“为什么！要和我说这种话啊？！”
　　娜娜：“明皓哥……我……”
　　为什么？其实我难道还会不知道为什么吗？召唤在她手中的手枪，是需要触发魔力的，这座塔本身就拒绝魔力，更不要说是在这个塔的心脏部位。本身就虚弱的娜娜，如果试图召唤手枪，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不知道，但是娜娜明显是知道的，并且，是做好准备的……
　　我想知道的只是，娜娜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又为了什么，非得赌上生命不可？
　　然而，在我沉默的时候，娜娜的方向，却传来了一阵绿色光芒，属于我的光芒！
　　我震惊的抬起头，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在绿光之中，娜娜手中的印记慢慢的凝聚成手枪。可是伴随而来的，还有甚至已经具象化的精神冲击，娜娜身体周围一圈圈强烈的电弧。不停的劈打在娜娜身上。因为这里只有自身的意识，所以这是直接毫无防御的，对于精神的打击。其痛苦可想而知，我甚至可以看到娜娜的身体已经有些许消散的现象了，但她却依旧咬牙坚持着。
　　“停下！快停下啊！娜娜！这样你的精神会被冲散的！快停下啊！娜娜！”
　　作为一个贯彻自我大男子汉主义的人，我一直坚信，我做事绝不会后悔，绝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哭泣。但是，现在我真的，真的忍不住了，完全忍不住了，后悔自己酿造的这个后果，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我疯狂的嘶吼着，像是要把这嗓子完全破坏掉一样，像是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力气一样，呼喊着！呼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我的呼喊，换来的，只是她双手紧握手枪，遍布伤痕的脸看着我，那柔和而虚弱的笑容，和不停地消散着的身体。
　　“这样的话，不管怎样，明皓哥也不得不按照我说的做了吧。”
　　我睁大着眼睛，泪水依旧无法抑制。是啊，娜娜，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如你所愿的进行着。而我，却在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要失去你了……
　　忍着精神的冲击，我召唤出了手枪，很痛，特别的痛，即使是对于我来说，都是如此的疼痛，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呢？
　　我伸出左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右手，就像那时候一样。
　　“娜娜，你还记得吗？我给你的约定。”
　　“嗯！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呢！因为是和明皓哥的约定。可惜……实现不了了呢！”
　　“会实现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一定会让这个愿望实现！一定，要让你见到你的妈妈。”
　　“呵呵～谢谢……明皓哥，最好了！”
　　“那个，明皓哥是什么时候猜到我的身份的啊？”
　　“早就猜到了。”
　　“啊！我的演技真的那么差吗？”
　　“对于没有见过的事物无比的好奇心，想到什么事情都一定会去尝试，并且会一直坚持下去绝不放弃，认真却经常会犯一些傻乎乎的错误，这些，有哪一点不是属于你的呢？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非常非常了解你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连你的丝毫都未曾了解。”
　　“但是明皓哥，已经住进我的心里了。”
　　“娜娜你呀，已经翻乱我的大脑了。”
　　“或许明皓哥才是，梦里那只保护我的白色鸟儿吧……”
　　“你是第一个让我流泪的女孩呢，也会是最后一个了……”
　　两把手枪慢慢聚在一起，我和娜娜的泪水交织着，一起扣动了扳机，带着我们两人之间的欢笑，哭泣，痛苦，约定……
　　“再见了，明皓哥……”
　　一切都结束了，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我眼中，只剩下眼前即将消散的，微弱到随便扇动一下就会消散的小小火苗。
　　我想要抱住她，我不想她就这么离去，却又怕自己身上的风一不小心把她吹散，自己的眼泪一不小心让她熄灭。只能这么小心的用双手护着她。
　　可是我知道这样没有任何的作用，微弱的火苗最终还是消散了……
　　“啊啊啊啊啊啊！！！！！！！！”
　　无力的呐喊，无用的作为；我最终，什么也保护不了，连和一个女孩的约定，也无法遵守……
　　……
　　…………
　　………………
　　“站起来，你还有约定不是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