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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行尸走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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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他摊手，一道金色符文显出实体飞出车窗，消失在夜色中。
郊区废弃工地，一道金雷从天而降，轰塌了祭坛，祭坛前施法的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附体的七魂从司机身上离开，留下一张黑色的符箓。
锁魂咒。
白北捡起黑符看了一眼，还真被群里的小鬼们猜对了，蓝武是被人锁住魂魄而无法去往冥界。
这一场尸鬼盛宴是特意为他安排，凶手想除掉他，却没想到他能驱鬼剖尸，否则不会派蓝武过来，差点被他反将一军，只要找到三魂的位置他就能确定凶手杀人的真正目的。
跟他斗法的人功力不低，刚才祭出的煞雷符最多只能伤他，杀不了他。
白北的头号怀疑对象是苏亚桀，他三番两次的警告，还有半夜潜回科研搜偷头的身手都证明他最有嫌疑。
他在按照五行金木水火土的顺序杀人，但在没找到属金的死者，一切都只是他的揣测。
砍下死者头部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死者头颅里的木针，他在掩饰什么？
前方的路口恢复正常，地上的干尸化作粉末散在夜风里，白北将一颗从干尸脖子上取下的铃铛和锁魂符一起放进口袋。
“手机还我。”白北转身对身后的李珂伸手。
“老白，你说我现在是醒着还是做梦？”李珂整个人浑浑噩噩，喝醉酒加上刚才白北给他露的那一手让他有些茫然。
自己到底是已经醒来还是仍旧处在梦中？
“你要是觉得自己醒着那便醒着，你要是觉得自己在做梦那就是一场梦。”白北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没有直接说明，李珂是忠实的唯物主义者，他要是知道这世上真的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生物，世界观会在一瞬间崩塌。
今晚是因为跟他在一起他才会碰上不干净的邪祟，是人生的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既然如此，他没必要把他拉进这个世界。
出租车继续平稳的行驶，司机对被鬼附身的那段记忆没有任何印象。
白北关掉视频通话，在鬼群里发了消息。
【史上最帅的法医：你们没鬼解释解释？
黑无常：解释什么？
史上最帅的法医：别给我装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厉害。
孟婆：大哥，你这是在无形装逼。
黑无常：先声明，您老一身本事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史上最帅的法医：真的？
牛头：就冲您刚才剁干尸的架势，我们敢骗您吗？
吊死鬼：老大您是天赋异禀，天生奇才。】
白北给鬼群直播屠干尸的场面，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这身突如其来的逆天本领是这群鬼给他的。
现在看来他们好像真的不知情。
刚才屠杀干尸，驱鬼斗法的时候让他有种别样的归属感。
就好像这些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
—
白北回到家把从蓝武头颅里取出的木钉，还有今晚得到的锁魂符，控尸铃一字摆在桌上。
跟锁魂符放在一起的木钉上忽然显现出一枚诡异的符徽，依稀能看出是一条衔尾蛇，围着一朵绽开的曼陀罗。
苏亚桀想掩饰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个。
符徽很熟悉，白北感觉在哪里见过。
干尸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喂下特制符水，待符水侵蚀五脏六腑之后，抽干血液泡在符水中，直到皮肤呈现墨绿，干皱，再挂上控尸铃。
这种干尸没有自我意识，行动全靠铃声指引，而那道笛声就是某种信号。
操控干尸的人就是用笛子的曲调来控制所有干尸。
锁魂有可能是饲养，也有可能是献祭。
凶手按五行杀人，显然目的是后者。
这是一种献祭仪式，问题是凶手在向谁献祭魂魄？那么多的干尸到底从什么地方来？
下一个死者不知道何时会出现，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凶手下一次的行凶时间会在中午11点-13点。
这个时间五行属火。
行凶的地点有很多选择，伪造火灾现场也未可知。
不对，白北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想，如果是献祭，地点必然也会精挑细选。
第一个现场在东面的山林，第二个现场在北面的护城河，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
凶手选择的地点是按方位来的。
南面，跟火有关的地方只有火葬场。
看来在下一起凶杀案发生前，他都要去火葬场蹲点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白北接到了李珂的电话。
“老白，是真的，完了完了！”接通电话就听到李珂鬼哭狼嚎在那喊。
“什么真的？”白北被吵醒，说话声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一大早喊什么喊，让不让人睡觉？”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谩骂声。
“对不起。”接着是李珂弱弱的道歉声。
“你在哪？”白北扶了扶额头。
“在你公寓门口。”李珂按了一下门铃。
白北惊坐而起，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4点20分。
这家伙什么情况？
白北起床打开公寓大门门就看到李珂靠坐在墙边，脑袋深埋在臂弯里。
“你怎么了？失恋了？”白北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不是失恋，是失去了信仰。”李珂抬起头，一张俊秀的脸拉得老长，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
“老白，你究竟是谁？”随后他站起来，在白北面前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昨晚拍得照片。
白北执着解剖刀，面色凛然地站在干尸群中。
“我是谁？”白北一时间竟答不上来，他出生在临江市，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大学心理学教授，他是科研搜的实习法医。
他叫白嵩。
记忆里的信息明明很清晰，为什么他会迟疑？为什么他会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白嵩这个用了二十几年的名字让他觉得很陌生。
他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这个世上真的有……那些东西吗？”李珂凝眸看着他，要不是这张照片，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昨晚的经历都是真的。
“是。”白北没有否认，他都找上门来问，说明他心里已然产生了动摇。
“走了。”得到肯定的回答，李珂沉默，良久转身离开。
白北没有挽留，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毫无波澜地接受世上有鬼的现实。
—
科研搜办公室，李珂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白北买了早饭放到他桌上，他一口没动。
信了二十多年的科学，结果亲眼目睹了科学无法解释的生物，打脸打得太结实。
从苏亚桀走进办公室，白北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被煞雷咒击中的人，手臂上会产生一个闪电状的疤痕，只要确认苏亚桀的手臂就可以知道昨晚跟他斗法的人是不是他。
可谁想到这么热的天他居然穿着长袖的白大褂，仔细回忆，他好像都是这么穿。
浑身遮得严严实实，只把脖子和脸露在外面。
白北起身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趁着苏亚桀走过来时故意上前，跟他撞在了一起。
热水溅到苏亚桀身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裹紧衣服， “你干什么？”
这么烫的水打在身上，一般人最先做的不是应该条件发射地脱衣服，查看伤口。
苏亚桀却跟没事人一样，神色复杂地瞪了一眼白北，大步出了办公室。
白北放下杯子，悄悄地跟上他。
这一幕李珂全程看得清楚，他不明所以地伸手触摸了一下白北放在桌上的杯子，仅是外部的温度都让他不堪忍受。
杯中的水是货真价实的滚水。
更衣室里，苏亚桀在换衣服，白北屏气凝神地寻找着他手臂上的闪电疤痕。
意外的是疤痕没找到，苏亚桀身上的大面积纹身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不出来，老白你有这种癖好。”耳边传来李珂的声音。
白北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亚桀身上的纹身很大，从前胸延伸到后背，就连两边手臂上都有。
“死人脸纹这么大块纹身在身上是打算混社会吗？”李珂调侃，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那不是纹身，是地图。”白北轻声纠正。
“谁？”
两人的说话声惊动了苏亚桀，他快步朝这边走来。
“走。”白北拉着李珂跑出更衣室，躲到不远处安全出口的楼道里。
“你刚才说的地图什么意思？”人都有好奇心，特别李珂这样信奉科学的人，对于未知的领域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寻找到答案。
也只有这样科学才会不断进步。
“古墓。”白北对他没有隐瞒。
“苏亚桀是盗墓贼？”李珂脱口而出，毕竟把地图画在身上，不就是为了进入古墓？
“刚好相反，他是守墓人。”有脚步声经过，白北压低了声音。
苏亚桀身上的墓道地图每一个细节都画得很清楚，多半是出自设计墓穴的人之手。
之后，世世代代传下来。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湿身的苏亚桀会下意识地裹紧衣服，大热天也穿长袖，他不想身上的图纹被人发现。
“中午我有事，不跟你们一起吃饭。”白北拍了拍李珂的肩膀，回身下楼。
“哦。”
李珂没有多问，目送着白北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跟他们似乎不是处在一个世界。
—
白天的火葬场也是相当“热闹”，那些死去没多久的亡灵在参加自己的葬礼，它们隐在空气中，看着每一个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也只有这个时候人才会真正认清自己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北径自走到旁边的公共墓园，来之前他在鬼群里发了消息，召集这片墓地还没往生的鬼魂。
凶手不知道会在哪个区域动手，他需要在火葬场布满眼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