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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行尸走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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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臭很重，即便山林间的通风条件不错，味道也让人难以忍受，苏亚桀居然直接脱了口罩蹲在尸体旁。
“年龄28-32岁，身体没有发现其他外伤，颈部断口齐整，有活体反应，死者头部应该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刀具活活砍下，按尸斑指压反应，尸僵程度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3点-5点，后背尸斑发生转移，尸体被移动过，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苏亚桀说完尸检结果起身站起，摘下手里的医用手套，抬眸看向旁边的办案人员：“其他的要等解剖才知道，你们最好尽快找到头部。”
白北听完苏亚桀的描述，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一时又说不上来。
一只手颤抖地拉住了他，白北回头，李珂一手捂着嘴，脸色苍白，“白，白老弟，你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还好。”
白北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接触死人。
“佩服。”李珂实在没能忍住，摘下口罩，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不要破坏现场，要吐滚远点吐。”苏亚桀冷冰冰的声音飘来。
“苏法医，谁没有个第一次？”白北走过去扶住李珂，自从知道苏亚桀跟他一样能看到鬼，他看他哪里都觉得不对劲。
苏亚桀死死盯着白北，“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这句话听着像是隐含了更深层的意思。
—
现场不远处的溪边，李珂捧起溪水洗了一把脸，随后怏怏地瘫坐在地上。
“白老弟，刚才谢了。”他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水里，石头在水面打了几个水漂后沉入水底。
“不过得罪了苏亚桀对我们没好处，他跟咱科长的关系旁人羡慕不来。”
白北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不论他跟科研搜科长宁婉仪的暧昧关系，单凭目前他在业界的地位也不是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抗衡的。
“救我！”耳边响起一道缥缈凄厉的声音，忽远忽近，如泣如诉，白北环顾四下没见到人影。
李珂还在那嘟囔着对苏亚桀的不满。
只有他听到的声音，不是幻听，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与此同时手里微信提示音响起。
【白无常：冥界没收到死者的魂魄。
大头鬼：不会被锁魂了吧？
溺水鬼：老大，我帮你把人头捞起来了。】
白北收起手机看向水面，他也不在意溺水鬼为什么喊他老大。
平静的水面上开始快速冒出水泡。
“什么鬼？”李珂好奇地凑近，等水下的东西完全浮出来的时候，吓得一个趔趄，要不是白北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已经掉进水里。
“人头自己冒出来了。”李珂吓得不轻，不断地喃喃着。
白北没告诉他，人头下面的溺水鬼，海草般的长发，白到透明的脸。
他要是知道头下面还有一个鬼估计得疯了。
“救我～”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白北找到了声源，溪水对面的林子里快速闪过一道黑影。
“通知办案人员。”白北留下一句话，拔腿追上黑影。
“你去哪？”白北的速度很快，李珂只来得及远远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自然也就得不到回应。
只剩下一个人，李珂看着水里的人头，浑身瘆得慌，连忙跑回去搬救兵。
白北追着那道黑影深入到山林间，越往里走，植被越茂密，黑影在前方的灌木丛间闪过，最后不见了踪迹。
白北回头看了一眼来路，荆棘丛生，几乎没有落脚之地，他居然安然无恙地通过了。
背后升一股凉意，白北本能觉醒，踏着树干借力跃起，在空中凌空翻转了一周，落回地面。
一条3米多长，浑身灰色的蛇直直撞在树干上，掉了下来。
林子忽然间变得无比寂静，白北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蛇，黑曼巴，世界排名数一数二的毒蛇，速度奇快无比，名字里的黑，来源于它黑色的口腔。
黑曼巴是非洲的蛇种，临江市怎么会出现？要不是经此一遭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如此了得。
白北整个人神经紧绷，有东西在向他靠近，速度很快，数量很多。
他好像被包围了。
这要全是黑曼巴的话场面未免太刺激。
六道灰影从不同的方向朝他攻来，白北左右躲闪避开四条，两只手里各抓了一条。
手里的蛇对他张着口，露出森白的獠牙，白北这才注意到黑曼巴蛇乌黑的口腔里隐隐透着丝红，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尸气。
有人在驯养这些蛇，控制它们的人肯定就在附近。
白北将手里的蛇摔在地上，警惕地扫过周边每一处能藏身的地方。
临江市依山傍海，这片山林很大，倘若真有人躲在深山里面养蛇，还真没人能发现。
“我看到你了，出来！”白北底气十足地忽悠，其实他根本没看到人。
“你已经陷在毒物的包围圈里，不要往里走，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说话人没有露面，只听见声音，男孩，很年轻，年龄不到二十。
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人在荒郊野外养了一堆的毒蛇。
“我马上离开。”
白北没有硬闯，小心翼翼地朝来的方向退去，现在局势对他不利，留下来只会吃亏。
他走后没多久，一个身穿民族服饰的男孩从高高的树顶爬下，脖子上围着一圈未知动物的牙齿。
“什么人？”
林子深处走出一个成年男子，同样的民族风打扮，两边脸颊上分别画着对称的诡异符号。
“不是人，一只野猪，被我吓跑了。”
男孩望着白北离开的方向，没有说实话。
“让那些蛇看着点，别让外人进来。”
男子没有起疑，亲昵的地拍了一下男孩的后脑勺。
—
夜晚，白北闭着眼躺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他想起白天那个男孩的警告。
不要往里走？
那片山林深处到底有什么需要用一堆毒蛇守着？
还有那黑曼巴嘴里散发出来的气味，蛇的身上怎么会有人类尸体的味道？
—
夜里，白北偷偷潜回到科研搜的验尸房，他对那具无头男尸很在意，白天苏亚桀在场他没有机会查看。
验尸房的光线很暗，怕惊动保安，白北没有开灯，打着手电靠近解剖台。
尸体的头已经缝合到身体上，白北全副武装从尸体的头部开始检查。
苏亚桀的鉴证结果是死者生前被人活活砍下了头。
死后砍头有可能是为了隐藏一些细节，掩饰身份，生前砍头这凶手对死者得有多大的仇恨？
一番细查下来，白北在死者的百会穴发现一枚绣花针大小的木针，整根没入头颅，外表看起来只有一颗红点。
白北拿来解剖工具，将木针取出，长度约五六厘米，凶手刻意把头沉到水底，不想让人发现多半是因为这根木针。
如果是单纯的寻仇，大可不必费这么大力气。
窗外传来细微的摩擦声，白北关掉手电，躲到黑暗中。
没多久，一道人影从窗台上翻了进来，动作很灵活，验尸房在五楼，那人爬得十分轻松，呼吸都没有乱。
他径自走到解剖台，也不打灯。
黑暗中，白北只看到刀光闪过，接着那人拿着一团东西从窗户跳了下去。
白北追到窗户旁，那人从五楼跳下去毫发未伤。
人类从这种高度跳下去，没有借助原地滚动卸掉冲击力，膝盖根本承受不住，而这个人就像武侠剧里身怀轻功的大侠，落地轻盈完美。
路灯下，那人穿着全黑色的连体衫，戴着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
突然，他转过头望向了白北所在的位置，好在白北反应迅速，及时躲到窗帘后。
透过缝隙白北看清了那张脸。
苏亚桀！
他手里提着的一个鼓鼓的黑色旅行包。
白北拉起窗帘，打开手电照了一下解剖台。
尸体的头不见了！
白天有警察盯着，他按流程办事，深夜又回来带走断头。
苏亚桀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白北攒紧手里从尸体头上取出的木针，转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第二天尸体头部失踪被认为是凶手所盗，但没人知道凶手为什么执着于死者的头颅，冒着被抓的危险跑到科研搜偷头。
无头男尸案还没有头绪，两天后的周末，睡得迷迷糊糊的白北被电话声吵醒。
电话是李珂打来的，又发现了尸体，这次是具女尸，29岁，证券公司的财务。
白北赶到科研搜的验尸房，苏亚桀已经完成了解剖。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0点—12点，死亡原因是溺死，死者生前被人捆住手脚，绑上石头沉进了护城河里。
这具尸体是在临江市北面的护城河里找到的，而发现第一具尸体的山林在东面，两个案发现场隔得相当远。
两起案件从作案手法和作案时间看都没有任何关联。
科研搜的男卫生间，刚用冷水洗完脸的白北站在洗手台前，苏亚桀从厕所的隔间出来，走到他身侧。
“我知道你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苏亚桀打开水龙头，用水声盖过说话的声音，“这件案子你最好别管。”
白北从镜子里看着苏亚桀，他身上的死气更重了。
“那你告诉我，你带走死者的头干什么？等着化成白骨装酒喝？”白北勾着嘴角，这件案子不是普通案件，两个死者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有可能是用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