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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行尸走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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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看到黑袍人的脸，李珂还是从其体态特征上认出了她的身份，科研搜科长宁婉仪，埋葬在深处的记忆开始恢复，他对白北描述起那晚的遭遇。
两天前这起连环杀人案因为苏亚桀畏罪自杀，遗书上交待的杀人动机，杀人手法，杀人地点，经调查后没有其他疑点，就此结案。
当天下班，李珂留下来给死者家属办理领尸手续，案子没有解决前，三具受害人的尸体一直放在科研搜的停尸房，晚上七点十分李珂离开科研搜，走出办公楼想起手机忘在更衣室，便又折返。
在三楼楼梯口，他看到穿着便装的宁婉仪披散着头发，浑身湿透，失魂落魄地往楼顶走去，李珂以为是苏亚桀的死给她打击太大，怕她做傻事就决定跟上去看看，宁婉仪和苏亚桀的办公室恋情在科研搜不是什么秘密，经常有人看到苏亚桀在科长办公室一呆就是小半天。
如今看来宁婉仪和苏亚桀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恋人这么简单，但当时的李珂不知道，他只是奇怪没有下雨，宁婉仪身上的水是怎么来的，他一路跟着宁婉仪到了楼顶，刚想开口叫她，背对着他的宁婉仪突然脱下衣服，双手环抱胸前，对着天上的月亮虔诚跪拜，她的后背上显现出大面积的纹身地图。
月色下宁婉仪身上的纹身散发出血色的流光，远远望去就像是鲜血在流动，紧接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变白，年轻光滑的肌肤枯萎，短短几秒仿佛过了几十年。
亲眼看到三十多岁的宁婉仪转眼变成八九十岁的老太婆，李珂吓得腿软，慌乱逃跑中踢到了楼梯旁不知谁丢的空易拉罐，前一秒还在楼顶的宁婉仪，这一秒出现在楼梯口，挡住了去路，她的样貌恢复回年轻的模样，李珂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觉。
之后的事李珂就再想不起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人下了咒术。
“阴冥使，有人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宁婉仪不再藏着捏着，褪下黑袍宽大的帽子径自走到白北面前，递过一枚鹅卵石大小的黑色石制衔尾蛇，石蛇的雕工谈不上精细，但用刀的手法娴熟，可以看出是一气呵成。
“阴冥使？”白北没有去接石蛇，对于这个新称呼，他听得迷糊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天灵要见你，古墓的大门已经打开，你没有选择。”宁婉仪自顾把石蛇塞进白北的手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宁科长，你和苏亚桀都是守陵卫？”白北叫住了她，虽然心里已有答案，同事一场，他还是想亲耳从宁婉仪的嘴里听到。
“守陵卫？”宁婉仪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笑出了声，笑声里全是不加掩饰的讽刺：“说得好听而已，事实上我们都是宿命的奴隶，谁也逃不掉，这个村寨的人也一样。”
“所以苏亚桀的死和古墓里的东西有关？”白北暗暗敛眸，火是从苏亚桀的体内烧起，事后他想想，当时的苏亚桀更像是被迫自焚，那场火根本不是他自己放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看到苏亚桀有任何点火行为，结合宁婉仪口中逃不掉的宿命，能联想到的只有古墓里所谓的天灵。
“人都有欲望，苏亚桀最强烈的欲望就是活下去，为此他只能跟魔鬼做交换。”宁婉仪回过头看着白北，脸上的笑容妖异古怪，“只可惜人终究逃不过一死，不会死的还叫人吗？”
“那你呢？是人？是鬼？还是妖？”白北直视着她的眼睛，按李珂的说法，那晚宁婉仪一系列非人类变化都表明她跟普通人这个词沾不上边。
“牺牲品。”宁婉仪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有力。
白北眉心一皱，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守陵卫，你的话说得太过了，小心被天灵听到。”小风略显稚嫩的少年音蓦地插了进来，无论是语气还是言语都透着一股少年老成。
另一个方面也可以看出这里人对天灵的忌惮，不是对信仰的敬畏，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这里的人守在这里日日年年跪拜天灵，实际在他们心中天灵恐怕和魔鬼无异。
小风最初说得话，墓里的魔鬼醒了，那才是他的真心话。
白北更加好奇，墓里的天灵到底是何方妖孽？身在墓中，半死不死的状态，却能让这么多人为他所用，这里的寨民甚至不惜把自己的亲人做成干尸就为了帮助守陵卫守住陵墓的秘密。
两千多年都没人发现这个村寨和古墓的存在，反倒是墓主人为了复活，让守陵卫四处猎魂暴露了自己。
“走吧。”白北看了一眼宁婉仪硬塞给他的衔尾石蛇，她喊他阴冥使，说是替人传话向他问好，这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墓里等着他的天灵，说不定两千多年前的他跟墓里埋着的人真有什么关系？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惦记着他，还特意请人把他请进来。
“去哪？”李珂缩着脖子，抱着背包，紧紧扯着白北后背的衣服，怎么看都是一副快吓破胆的怂包。
“古墓。”白北勾起嘴角，看了看小风，又看了看宁婉仪，“你们谁带路？”
“白大哥，我带你们去。”小风上前一步，寨民和干尸自动让开一条道，白北也不在意道路宽窄，泰然自若地跟在小风后面，在旁人眼里，李珂像是赴刑场，白北像是赴宴会，边赶路还边让李珂掏出背包里的镜子给他。
“老白你去的是古墓，不是大型相亲现场。”李珂看他还有心思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整理着发型，衣领忍不住吐槽。
“你怎么知道古墓的躺着的不是美女？坐拥一墓穴的陪葬品，说不定标准的白富美。”白北把手里的镜子递还给李珂，对他挑眉开了个玩笑。
“老白，你口味也太重了。”李珂咽着口水。
“指不定墓主人看上的人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你留下来做上门女婿。”白北继续调侃李珂。
“得，那你不如杀了我，你下不了手，我自行了断。”李珂把背包背在背上，扣紧了腰间的加固扣。
一路上，两人一来二去地聊着，李珂的不安渐渐平复下来，开始有心情回应白北的玩笑。
去往古墓的路在一堆乱石中，小风带着白北二人快速穿梭其间，熟门熟路，说明平时没少来这里，乱石高得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低的不到膝盖，位置摆放的看起来没有任何规律。
“小心些，别碰到东西，可能有阵法机关。”白北低声叮嘱李珂。
“我知道。”李珂拍着胸脯很有自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越是这种看似杂乱无章的地方，越有可能藏着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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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路上都没说话的小风终于开尊口。
白北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矮山，高度跟临江市其他山脉相比顶多算个土包，一看就没什么矿物山珍，也难怪会被忽略这么多年，山腹里镶砌着两扇厚重的石门，被层层茂密的藤曼遮掩，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
“白大哥，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小风留下一句话，身形消失在乱石间。
白北撩开藤曼绿帘，石门上的衔尾蛇绕花图案显露出来，眼前景物跟他梦里看到的唯一区别就是青石建筑，在他梦里拥有这两扇石门的石头建筑物豪华程度堪比一座小型宫殿，现实横亘在眼前的只是一座普通到让人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荒芜矮山。
“轰——”
石门自动打开，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从里面飘出，白北戴上口罩就要进去。
“老白，等等。”李珂拉住了他，看着幽深的洞内踌躇不前，“我们要不要准备点黑驴蹄子，陈年糯米什么的，万一有粽子怎么办？”
“粽子？不是端午节吃什么粽子？”白北说，“还陈年糯米，黑驴蹄子陷的，你小子口味也不轻。”
“我是说诈尸啊，诈尸，我之前看过几本盗墓的书，进古墓这些都是必备，驱邪。”李珂说得煞有事，他原本对这些是不信的，但身边就有一位能干鬼的大佬，由不得他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我是干嘛的？”白北臭屁得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抓鬼？”李珂用得是问句，他哪知道他是干嘛的，目前为止他只知道他抓得了鬼，剖得了干尸，使得了解剖刀，画得了符，至于还有没有隐藏能力尚且是未知数。
“邪祟的克星，黑驴蹄子，陈年糯米比得上我？”白北装起逼来六亲不认，天上地下唯我独霸。
李珂被他唬得一愣一愣，顺迎着他的话摇头。
“那还怕什么？走。”白北拽着李珂大步进了古墓。
“老白，古墓除了邪祟，还有机关，你确定没问题？”李珂的心里还在犯嘀咕，早知道有一天自己会下墓，他就不看那么多刺激的盗墓类小说。
“你等等。”白北停下来，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打开冥界鬼群。
【史上最帅的法医：来几个懂秦朝古墓机关，构造的鬼。
学者鬼：举手。
教授鬼：来了，老大。】
“老白，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手机？”李珂搓着手臂，打了个哆嗦，“你有没有感觉墓道的温度降了不少？”
“正常。”白北收好手机，拿出一沓显形符夹在手上，按着来鬼的数量，从中数出十几张符咒，“你后面站着十几个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