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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魂丘7 ...

  •   “主人,”紫裙姑娘单膝跪地,双手交叠放于额前,“百里羽来了。”

      这是个神马情况!

      蓝宣被眼前场景震惊了,主人神马的,听起来就十分SM啊。

      “起来吧,”梁梦君道,“之前的事情,音离可已与你说了?”

      “是,”百里羽道,“这位便是蓝二公子吧?”

      梁梦君颔首,“有什么都可直言,不必避讳。”

      “是,主人。”百里羽将琴放于一边小几上,指尖轻拨,乐曲悠扬。

      “这是...?”蓝宣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百里羽是筑梦亭的人,”梁梦君帮他倒了一杯茶水,“负责驻守黄国,除她之外,还有百里宫、百里商、百里角、百里徵四人,分别在红蓝两国。”

      “宫商角徵羽吗?”蓝二公子恍然大悟,“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卖情报的筑梦亭?”

      “就是那个,”梁梦君说,“筑梦亭明面上的主子是音离,暗地里受我所派。”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越隐秘越好吗?

      “因为你不是外人,”梁梦君看他笑笑,“我有什么事都应当要你知道。”

      这种高级的情话!说的如此猝不及防,小吃货觉得自己完全就招架不了啊!

      悠扬的琴声之下,百里羽轻声漫语,“通天阁在黄国好像是出了了不得的麻烦,具体情况如何属下还没有打探清楚。”

      梁梦君应了一声,“通天阁的事情暂且先放在一边,先去查一下黄国陵寝被盗的事儿。”

      “是,”百里羽指尖不停,两人的谈话尽皆被这阵阵琴声所掩没,门外的黄国探子伸长了脖子听墙角,十分敬业。

      “玄冥楼背后之人查清了吗?”梁梦君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话,一边将剔除了刺的鱼块放进蓝宣碗里,“吃吧。”

      蓝宣......

      公子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认真听属下汇报工作?

      就不要闹了啊!

      百里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先前听音离说的时候还不大相信,此时见着了现场版方才觉得自家主人真是...画风突变的厉害啊!

      “玄冥楼背后之人,应当是黄云深。”音离指尖拨出最后一个音节,一曲终了。

      梁梦君点了点头,“辛苦姑娘了。”

      “公子客气,”音离负琴退下。

      门外的探子正觉奇怪,怎的听了一首曲子就没有下文了?难不成这梁梦君是闲的发慌?

      心中正觉纳闷,就听屋里传来一阵隐忍的呻/吟,方才了然离去。

      “你干什么!”蓝宣气呼呼的将梁梦君推开,说亲就亲神马的,强吻神马的,完全就没有准备啊!

      更何况还那么剧烈!完全接受不了好吗!

      “吓到你了吗?”梁梦君帮他擦擦嘴角晶莹的一点口水,“方才外面有人。”

      “有人?”蓝宣疑惑,公子你别是忽悠我的!

      “黄国探子,已经走了,”梁梦君道,“我们总得给他找一个合理出现在这的理由。”

      所以这个理由就是咱俩来青楼偷情?

      蓝二公子很怨念的看了梁梦君一眼。

      “只有这个理由对他们来说最合理,”梁梦君说,“你再吃些东西吧,我们晚一点再离开。”

      晚!一!点!再!离!开!

      你这是还要让探子误会什么?

      蓝宣悻悻的坐下,巴拉一块糯米藕。

      哼!

      早知道就回驿馆了!

      “那个...”眼前的糯米藕被筷子夹的四分五裂,“若是没有这场和亲就好了。”蓝宣情绪有些低落,一句话说的声音愈来愈小。

      没有这么多事端,没有这么多权谋算计,也没有什么三国纷争。

      若是那样,他们两人之间,便能只剩下最简单纯粹的情谊。

      “若没有这场和亲,你愿意与我...一起吗?”梁梦君看着蓝宣低头夹另一块糯米藕,桂花蜜被溅到了鼻尖上也不自知,觉得好笑,便伸手帮他擦了,谁知竟被蓝宣抓住了手指。

      梁梦君愣了愣,不可思议他竟是如此主动了一回。

      “你到底是喜欢以前的蓝宣,还是现在的我?”蓝宣看着他眼睛,终于问出了这句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是失忆以前的蓝宣,还是现在这个?”

      “现在的,”梁梦君说,“眼前的,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下辈子也想要在一起的。”

      “可是...”蓝宣低头,“你的扇子...”

      你一定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他的吧,那柄扇子,一人一字,不正是始终不肯忘怀的眷恋?

      梁梦君起身,将蓝宣揽进怀里,小吃货犹豫半晌,终是双手揽上梁梦君坚实的腰部,将脸埋进他胸前。

      “我也喜欢你,予安,我也喜欢你,可是...你好像只喜欢以前的蓝宣。”小吃货声音很低,嗓音有些哽咽,但是这个问题必须要说清楚才行,因为他跟以前那个,并不是同一个人啊!

      真的不是简单的失忆了而已。

      “你若愿意听,”梁梦君语气很温柔,“我便都讲给你。”

      大概七年以前,红国国君红觉非薨逝,大家伙都以为下一任国君之位会由红若尘继承,却没成想最终登上国主之位的却是红轻尘。

      红轻尘登基,红国大赦天下,黄蓝两国相继来贺。

      蓝国来的便是蓝溪与蓝宣,而黄国当时只派了两个公主黄宁和黄清扬前来。

      就是那时,少年时的梁梦君在安王府上,第一次见着了少年时的蓝宣。

      安王红道,便是梁梦君的父亲,红觉非的兄长,红轻尘的叔叔。

      红道此人一向胆子不大,朝中事务也不过多参与,该着自己管的总得拖拖拉拉半天才能办好,不该着他管的,更是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一生奉行中庸之道,能和稀泥的绝不会强硬起来,该强硬的也总是能忍耐三分,就算是旁人欺负到他头上,往往也只是一笑了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连在娶媳妇儿这件事上,也未曾敢多娶一个,直到梁梦君的亲娘红道的原配王妃逝世多年,都未敢再纳一个偏房回来。

      就是这么样一个人,红轻尘将接待黄蓝两国来使的差事,交给了他。

      想来红轻尘也是为了避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冲突,让红道去做接待,不仅身份够了,还是个性子软的,即使发生点儿什么不痛快的事,往往也能自己忍了下来。

      于是少年时的红平平,理所当然的跟在父亲身旁,见着了让他日日狠的牙根发痒的蓝宣。

      蓝宣自小便聪明绝顶,是整个蓝国的希望,蓝品山一心想将皇位传于这个小儿子,自然便会更加着力培养。

      蓝宣除了不喜学武,其余各项可是尽皆精通。

      相反的,蓝溪这个蓝氏长子,反而除了会两手拳脚功夫以外,一窍不通。

      作为各国皇室典范,蓝宣从小就被三国家长当成了榜样,训斥自家孩子的时候总会加上一句:你看人家蓝宣如何如何,蓝宣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如何如何,你若能有人家蓝国二皇子十分之一的聪慧我们家就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家长们嘴上说的痛快了,孩子们心里便多少产生了抵触,觉得蓝宣此人甚烦,估计大人们嘴上说的那些,大抵也应该是被吹嘘出来的,什么三岁能作七步诗,五岁抚琴聚雀鸟,听起来就不像是真的,更有些夸张的还说些什么蓝宣七岁时帮蓝国将军排兵布阵,退了黄国五万大军的来犯,这简直就是被吹上了天际,再明显不过的谣言。

      相反的,梁梦君幼时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性子,整日里偷猫逗狗惹人烦不说,课业更是一问三不知,之乎者也尽皆被用了个乱七八糟,红国太学院里的讲师对其是十分头疼,却又不能像普通学堂里一样不听话了就打手板,这怎么说也是王爷家的独子,只能生生忍了受气,实在忍不了了,便不轻不重的说上一句,你当像人家蓝国二皇子学习,现今学得了本事,以后才好报效朝廷。

      “我为什么要学他人?”红平平问的理直气壮,太学院里的老师还没反应过来,幼年梁梦君便转身逃了学,窜到皇家猎场里疯去了。

      第二日,那太学院的老师便在自己案几上看见一条米长的大蛇盘着,这老师本就是个一把年纪了的老学究,平日里教学严谨,是出了名的明师出高徒类型,一辈子都闷在书堆里跟经史子集打交道,又如何能见得了这般场面?当场就被吓的脸色煞白晕了过去,红平平在一旁哈哈大笑,想你这老头儿也有今天!

      每日在家中长辈与太学院老师双重夹击下听蓝宣的事迹,梁梦君早就在心里恨上了这个惹人烦的,如今趁着红轻尘登基总算是见着了真人,便想着一定要让这家伙在自己手里吃一回瘪才是。

      于是见着蓝宣的第一面时,梁梦君便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这回事。

      “我带你去皇家猎场玩儿?”梁梦君表现的十分殷勤,总得先将人从驿馆哄出来,才好下手!

      蓝二公子微笑,礼貌性回绝。

      “我带你上琴川最繁华的酒楼去吃席面?”梁梦君孜孜不倦。

      蓝二公子微笑,礼貌性回绝。

      “今儿天气正好,咱们一起去放纸鸢?”红平平开始战略转移,不止约了蓝宣一人,还捎带着将蓝溪与黄宁约到了一处,“你们都来了这些日子了,我总得尽一番地主之谊,是这么说的吧,这个词儿?”

      梁梦君挠挠头,觉得应当是没说错。

      此时的蓝溪十五六岁,与梁梦君是一般大的年纪,在外人面前十分高冷,一身水蓝色纱衣飘然若仙,出尘的很,手里拿一只萧,月下独奏之时更仿佛是从九天跌落凡尘的谪仙。

      大家伙儿都说,蓝品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竟然生出这样两个儿子来!

      “不去!”蓝溪冷冷抛出两字,转身回了房间,临了又加了两字,“幼稚。”

      红平平呆楞楞的看着蓝溪背影,心想,始安蓝氏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一个两个的尽皆是这副德性,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本来以为这一计划又将落空,没成想此时黄宁却站了出来,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十分活泼,嘴巴也甜,蹦蹦跳跳的拉着梁梦君喊哥哥,喊着要去放纸鸢。

      梁梦君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而且还快要将自己埋住,谁不知道黄国的绫香公主惹不得!

      可话已经说出了口,只得硬着头去赶鸭子上架。

      “蓝宣哥哥不一起去吗?”黄宁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望着蓝宣,一派天真无邪。

      蓝宣犹豫了一番,点头应允。

      果然还是小姑娘有魅力啊!梁梦君心想,我叫了你那么多次,你没一次肯答应的,如今被个黄毛丫头喊了一句哥哥就把持不住了,还真是个好色的!

      梁梦君带着两人一道去放纸鸢,本想路上找个机会难为一下蓝二公子,可黄宁竟然一路都围在蓝宣旁边,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和谐,梁梦君在心里腹诽一句,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竟然连插个嘴的机会都没有。

      黄宁身上挂了一个金黄灿灿的小铃铛,一路上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红平平更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烦人,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一个不痛快的差事!

      已经将人带出来了,又不能仍在半路不管,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坑。

      一路上风平浪静,一人郁闷,两人玩的尽兴,只是在回程之时,梁梦君恍惚间觉得蓝宣好像哪里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当晚红道在安王府设宴款待黄蓝两国来使,红平平坐在自家老子旁边,还在为白天给人家当了一天出力不讨好的免费导游闷闷不乐,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扳回一局。

      席间相谈甚欢,便免不了行个酒令,红平平听了就头大不已,往常让他来个成语接龙都说不到一起去,如今要接诗对句的,那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该怎么溜之大吉,红平平却瞧见蓝溪微微低首与蓝宣小声交谈,蓝溪略有蹙眉,蓝宣神色不变,冲他摇了摇头,红平平心想,莫不是自己无意间听来的小道消息竟是真的,蓝宣沾酒就醉?

      一愣神间,酒盏就传到了自己这里,红平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若是接了过来,对不出句子可怎么办,若是不接,这么多人瞧着呢,好像也躲不过去。

      “该你了,平平。”红道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儿子说,“对月。”

      “什么月?”红平平愣神,“还是越?跃?约?”哪个字你们也不说清楚!

      “是月,”蓝宣随手接过纸笔,将一个“月”字写了一遍,虽写的不甚用心,却也比旁人所书高明了许多。

      “月...”梁梦君开始抓耳挠腮,“月...月什么?”

      “月什么,当然是要问你呀!”黄宁夹了口菜吃,火上浇油。

      “独揽晓月望星辉。”蓝宣见他捉急,便小声的接了一句。

      “对,对,”红平平赶紧给自己找台阶,“就是这样,蓝二公子所说,正是我所想!”

      红道......

      同样是儿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红平平悻悻的坐回自己位置,觉得十分丢人现眼!

      为什么他随口一句,自己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从那天以后,少年梁梦君便在想方设法整治蓝宣之外又多了一个目标,一定要饱读史书,将蓝宣比下去!

      所以说朦胧的喜欢与暗恋,开始都是建立在没事儿就想欺负你与我想把你比下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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