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62、第 62 章

　　山洞中昏暗朦胧的光线没能让未来的钢铁侠看清他手背上浮现的红痕，更何况他此时还穿着笨重的Mark1，精神高度集中，连圣痕降临时的疼痛都很难感觉。

　　他炮轰山洞，想带着伊森逃出生天，可这有些困难。

　　托尼的盔甲终于在酷暑之中报废，他并无大碍，只是伊森有点问题，他中了一枪，生命垂危，情况不容乐观。

　　伊森和他说别虚度光阴，别浪费生命。

　　托尼想这些话你为什么不留着以后跟我说呢。活下去，然后多和我说几次，这样我才能记住。

　　可是命途多舛，命运猝不及防，又是那么的适逢其会。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伤成这样，伊森很难活下去。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伤得不重，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可能没有人会来救他，罗德能不能找到他也是个问题……托尼·斯塔克抬起头仰望蓝天，天光刺眼，他心中却生出朦胧感觉，想着不应该是这样的，托尼·斯塔克不应该是这样的。

　　人类无能为力，如此无助。他也是人类，但却不应该也无助成这样。他总能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就像他轻而易举地研发出那些精密的武器，于是今日此时，也应当可以放手一搏。

　　他得活下去，伊森也得活下去。

　　这一次刺痛传来，左手手背上的猩红印记终于引起他的注意，盔甲尽褪的男人愕然地低下头去，心中腾升起一些不可名状的感情——就在他看到手背刻印的那一瞬。

　　不知道是什么印记。红色的，非常耀眼的，血一样的猩红。而它此刻正从容地散发着光泽，如同静默地宣告自身的存在。

　　人类总是难以面对未知，托尼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未曾心生恐惧，但他却感受到了……神秘。

　　对，神秘。

　　那不可名状的感情正是神秘。无法形容，但他知道它的名字是“神秘”。

　　他忽然想要随遇而安，眼前似有狂风骤起，有谁的身影穿透极夜永昼长天历史，撑着双层蕾丝花边的洋伞缓步走来，步履轻盈坚定。伞面似缀星月。他的目光流过女孩儿凸起骨感的白皙脚踝，那样清瘦廉纤，惹人心怜。

　　托尼·斯塔克面容疲惫形容狼狈，他瘫坐在地，身旁是土崩瓦解七零八落的盔甲零件，伊森在不远处苟延残喘，但他只是抬起头，似乎在时间长河中迷失一切。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那个撑伞的女孩儿。

　　少女。年轻的少女，至多十八岁，容姿端丽动人。

　　恰是一位美人。

　　她微微低着头看他，雪白的下颔夺人眼球，浓密的睫毛低垂，眸中情绪模糊不清。

　　但她却突然笑起来，像是荒野之中兀然绽放开明丽的花。

　　“……托尼。”她小声说，声音很轻，像是蝴蝶惊翅羽毛滑落，一切都在梦中进行。

　　她继续笑，用那样温柔的、低细的带着笑意的嗓音说，语声似有餍足意。

　　“托尼。我的托尼。”

　　紧接着她说：“……不，失礼了。我是Berserker。独属于您的仆役Berserker。”

　　她蹙起纤细的眉，表情隐忍，又是温吞优雅的笑模样了，只眉间神情隐有遗憾。

　　那一个瞬间他终于得以窥见她眼底的神情。狂热的爱///欲，近乎要将其生命燃烧殆尽。

　　于是心脏被无形的箭矢击中，不痛不痒，却足以令人一见钟情。

　　托尼费力地整理着脑子里突然出现的那些东西——比如圣杯，御主和从者，以及——

　　“……Berserker？”狂战士。他有点纠结，但却也意识到当下的时势紧迫，于是换了口吻沉声说，“好吧，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怎么出现的——但你既然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应该有办法解决摆在我面前的这些问题……不，等等，算了。”

　　他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连带着说出这些话的他自己也蠢得不可思议。

　　超自然，神秘，并不合乎常理。但谁告诉他这个少女能包治百病带他脱离困境？

　　没有人。

　　然而女孩子却冲他微微一笑，没有收敛那可称病态的表情，精秀脸上尽是甜蜜。

　　“当然可以，我的爱。”她说，嗓音也是甜的，弥漫进骨子里。

　　Berserker冷静地上前两步，俯下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伊森的脸，她轻声地叹息，是那种幽微似风云的声气：“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不，果然还是算了。”

　　少女流丽的指间突兀地显出一颗宝石。褐色的钻石，流淌着惊鸿火彩，品相显然上乘。

　　她动作轻柔地将那颗褐色钻石贴上伊森的胸膛，紧接着名贵的宝石迸发出炫目的白光，晶体融成迤逦水光，托尼眼睁睁地看着伊森的血液干涸伤处愈合——并且感受到唯物主义受到了冲击。

　　他没忍住，说：“What the hell？”

　　“只是魔术而已，Master（御主）。”而女孩子侧过头看他，表情宁静而又温和，“一点小把戏。”

　　托尼惊了，美国挺讲究人权的，而这女孩管他叫“Master”——不是大师就是主人，前者不适用于当下语境，而很不巧的是，后者……搭配着脑子里突然出现的那些东西，他似乎隐约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心情复杂.jpg.

　　金发少女轻轻一歪头，脸上保有着稚嫩的天真，红玉般的眼眸此刻格外摄人心魂，黄沙遍地飞掠，而她是荒芜之中唯一柔和的亮色。

　　托尼于是开始打量Berserker。

　　女孩子有冷丽的面容和秀气的眉梢，脸部轮廓深刻如刀削，有些北欧人种独有的冷淡。

　　她穿着不符合当下情境的黑裙子，裙摆垂至膝盖，再往下就是修长笔直的双腿，仿佛霜雪堆砌的颜色，大大方方又端庄地裸露出来，不畏炎热。

　　Berserker身上那条黑裙子十分华丽，即便穿着它步入宴会现场也绝不突兀。典雅又沉着的设计，露出如玉的臂膀和锁骨，缀着细钻的黑纱笼住了肌肤，美得朦胧又迷离遥远。

　　当她抬起头看向他时，他忍不住呼吸一滞。

　　一见钟情，对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身份可疑的女孩。

　　死里逃生的伊森咳嗽一声，表情有些虚弱。

　　托尼这才从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念头中清醒过来，他连忙上前，问伊森疼痛与否。

　　伊森说不痛了，身子骨硬朗康健。好得很。

　　托尼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重新看向乖巧地站在原地的Berserker，觉得头疼。

　　“好吧，”于是他按着太阳穴说，“小美人你到底是谁？这世界上总不会有父母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Berserker（狂战士），天啊这太怪了。”

　　“我是，Berserker，”花一样纤细秀美的、光看相貌便足以让人笃定与狂战士无关的少女慢吞吞地说，“职阶为Berserker的Servant（从者）……”

　　托尼觉得头更疼了，他打断她，说：“不是这个。呃，真名一类的东西，我是指那个。”

　　“好的。”女孩子仍然乖巧地说，“阿列克谢。伊芙琳·阿列克谢，法律名伊芙莉特·莱林·阿列克谢。”

　　托尼思索片刻，而后诚实地坦言：“没听过。”

　　她眼里流露出明显的不加掩饰的忧伤，那更像是悲哀的控诉，而容貌艳丽的少女此刻正低声挤出哭腔：“这是何等……这是何等的悲哀啊，您居然对我的存在没有任何记忆……”

　　很不合时宜的，托尼想，对，这样才更像个狂战士……病态而在崩溃边缘游走，尚存一线理智的。

　　但少女选择了隐忍。

　　那双漂亮的，如同清润珠玉的绯红眼眸敛住了全部的情绪，她又能微微笑起来了，用那种含蓄而高雅的贵小姐的高华姿态，然后温言软语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的主人。因为我本不存在于此世，确切地说，我来自于其他的平行宇宙。”

　　“多重宇宙论，”托尼说，他心念一动，胡诌了个简短的名字出来，“艾琳。很好，艾琳，你能不能把我和伊森带回纽约？”

　　女孩子用湿漉漉的无辜眼神看他，显得有点委屈。

　　托尼下意识开始回忆自己说过了什么话，才让这个姑娘露出这种表情。但他觉得他什么也没说啊，没有调戏没有轻浮，很正经，在讨论生死大事。

　　“魔力不够了，”她委委屈屈，绵软的语调更像是在抱怨，“Master您所供给的魔力太少了。啊，恕我直言，您并没有成为魔术师的资质，不过能被您召唤我已经很满足了，强大与否从来不是事情的关键……”

　　托尼迷糊了，这很难以启齿，并且他也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确实听不懂伊芙琳·阿列克谢在说什么。

　　“In English，”他说，“说点我能听懂的。比如你从何而来，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又露出花一样奢艳糜丽的微笑：“这点您应该知道呀，Master。关于圣杯的那部分知识应该已经在您脑海里了才对——”

　　“停，”托尼终于忍不住了，他皱起眉头，焦糖眼睛直视女孩儿猩红的眼眸，四目相对，后者的目光不变平静如初，倒是他自己没忍住先移开了视线，不去看那双近乎魔魅的眼睛，“叫我托尼。”

　　伊芙琳从善如流：“好的，托尼。”

　　接下来自称Berserker的少女以毫无平仄的沉静语调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糟糕，托尼想，他好像再也不能直视魔术的这个单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来说，这个番外是个妮妮阴阳差错召唤出（精神可能有点问题的）召唤兽伊芙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