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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Encounter ...

  •   魔术回路就像是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而身体与刻印的融合总会带来些副作用——比如发烧。
      伊芙琳很焦虑。
      这感觉就像姑娘们察觉到了自己的周期,在那个日子到来的前几天难免会有些心烦意乱。伊芙琳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她给位于阿列克谢主宅无所事事的管家打了个电话,委婉地告诉他自己想搞个魔杖玩儿,用处是舞台表演,以及装逼。
      管家沉默了一下,然后倾听着她的要求,没有任何异议,只当是大小姐又抽风了,这很正常。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魔杖的材质是振金。”大小姐说,语带诚恳。
      管家又沉默了一下,同样诚恳地说:“恕我直言,小姐,这不太可能。”

      管家先生办事伊芙琳很放心。这人效率很高,上午打了电话,下午被封存在保险箱里的魔杖就被送了过来,长柄的锡杖,不晓得由什么材质制成,但竟然是可伸缩的,长杖短杖随意切换;它的顶端由白金雕刻成栩栩如生的绽放的玫瑰模样,银白玫瑰中央缀着透明度极高的、烈焰般的红宝石。
      材质当然不是问题,坚硬程度可以凭借强化魔术来提高,这当然不算事。
      趁手的魔术礼装就像一件趁手的兵器,手里没有这根逼格很高的权杖,伊芙琳总是觉得心慌。
      好在她现在无需慌忙。

      正值下午,夏季的纽约晴朗微热,伊芙琳陷在沙发里享受空调冰冷的气流,顺手划开手机,查了查她这周的课表。
      她从时钟塔毕业也得有小三年了,还真的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又要回归深仇大恨的大学生活……尽管时钟塔不算正经大学,也没有那么多深仇大恨。

      原主念的是帝国州立大学,大三,珠宝专业。
      这个我擅长,伊芙琳想。女孩子慢悠悠地看完了接下来的安排,然后起身,打算换个衣服出门。
      她一会儿有节课,是宝玉石鉴定与欣赏。而伊芙琳一贯艳压群芳,年轻姑娘多金又漂亮,从来都是人群的焦点,是公认的小女神,出门之前必定要仔细考虑着装,故而现在急需化妆。

      伊芙琳挑了条短裙,裙摆只堪堪垂到膝盖上边,搭着雪纺衬衫别有一番艳丽风情。
      她满意地从镜子里窥见自己的身姿,又陶醉地想,哎呀我可真漂亮,天生的美人胚子。
      天生的美人胚子认为急需一个人为她吹彩虹屁,于是从容地出了门,从车库喜提雷克萨斯一辆,跟着导航往州立大学走。

      “为什么你要睡托尼·斯塔克呢?”
      芙蕾达悲伤地跟伊芙琳咬耳朵。

      伊芙琳也很悲伤,因为她根本不记得那些美妙的细节,脑海里只有笼统概念,说她和托尼·斯塔克度过了愉快的一晚。
      于是她喟叹:“唉,往事不要再提,我还是曼哈顿小公主。”

      芙蕾达大概以为这一晚上让她对那个男人恋恋不忘,感叹她如此持久的同时也很怜悯,浪子回头总让人震惊。于是她委婉地说:“那一会儿有个派对你要不要去?”
      意在叫浪子忘却烦恼。

      浪子的眼睛里泛出明亮光色来,她矜持地说:“去。”

      课间芙蕾达注意到她指间的戒指,璀璨炽烈的蓝色宝石,沧海明珠一般澄澈的色彩,高雅风华被淋漓尽致地演绎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芙蕾达兴致勃勃地打量,“蓝宝石?透明度好高,你又喜欢搞这些东西了?”

      这个“又”是因为原主像凤凰也像孔雀,每天戴的首饰不重样,有段时间戒指戴腻了,嫌麻烦,后来就再没戴过。如此看来,伊芙琳如今应当算是重蹈覆辙。

      金发女孩的动作顿了顿,曲起的手指一僵,随手敲击桌面的动作也随之停下,半晌她嬉笑着说:“是呗,我又买了好多,可以慢慢戴着玩儿。”

      “有钱真好。”芙蕾达由衷地感叹道。

      其实不然,根本不是什么有钱真好……先前说过伊芙琳是个惜命的人,所以这些戒指上的宝石都被灌注了足够多的魔力,关键时刻足以施展一个救命的治愈魔术,让她不至于悲惨地死去。
      超英世界实属高危,而她是一个魔术师,有自保的能力,理应多加提防。

      这种灌了魔力的宝石她带了很多,小挎包里有一大堆,唯一怕的是被抢劫或者偷走。但伊芙琳很有自信,因为她是有马甲线的女人。
      伊芙琳在魔术师中属于体术出众的类型,八极拳虎虎生风,是个近战法师。而原主注重身材,也有努力锻炼,还找了散打教练认真学习,半年前成功出师。
      身体不够魔术来凑,强化魔术向来是好东西,即便把自己改造成毫无破绽的魔术怪兽也不为过。

      ◇

      芙蕾达说的派对在夜间举行,纽约灯火通明,那些光辉的影子织成耀眼的风景,酒吧里的馨香袅袅娜娜,萦绕在鼻尖,足以让人沉醉不醒。
      不跳舞,大家喝酒打牌插科打诨,场面一度十分快乐。

      有关重生的阴影随着酒意尽数褪去,伊芙琳含糊地想,既然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接下来就应该可劲儿浪,浪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没有人能让浪子回头。

      直到枪声划破黑夜,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年轻男女们沉默半晌,气氛一瞬间死寂,紧接着他们尖叫起来。

      “嘿!”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扯着嗓子喊,他手里有枪,正在指尖转出流畅的轮廓,“爱丽·阿尔瓦在哪儿?有谁看见她了?”

      人群中一个女孩颤抖了一下,那个男人很快认出她来,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冰冷枪口抬起她的下巴,浑浊的眼珠流淌着冷意:“十万美元,阿尔瓦小姐,你是不是该还钱了?”

      阿尔瓦瞪大眼睛,有眼泪溢出来,她拼命地摇头,呜咽着说:“为什么是十万?我明明只借了一万美元……”
      “这是利息,宝贝。”男人说,手腕翻转,枪柄也抬高了不少,他向女孩的喉咙施压,于是那个可怜的姑娘无力地咳嗽起来。

      听起来像是高利贷。
      伊芙琳在脑海里搜索这个“爱丽·阿尔瓦”的信息,于是想起来这姑娘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然而爱慕虚荣,于是跟高利贷借了一万美元买某家当季的最新款。
      一万美元本不是什么大钱,但阿尔瓦的家庭容不得她这样挥霍,自然也没有能力去还十万美元的债。

      伊芙琳看着那个姑娘颤抖地流下眼泪,真是怕到了极致,渐渐地连呜咽声也不能再发出来。
      有和阿尔瓦关系好的女孩子焦急地叫她的名字,那个放高利贷的男人却一枪打过来,在女孩子膝盖前一寸留下一个冒烟的空洞,旋即恶狠狠地说:“我只要阿尔瓦,你们这些小娃娃别害怕,也别想着报警。”

      又是一枪,这一次打在了芙蕾达身前,吓得她把手机掉在地上。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似乎将她的恐惧尽数吸入腹内,以此作为食粮。

      “别害怕,”伊芙琳举起一只手表示投降,余下的那只手拍着芙蕾达的后背,她轻声安慰,“没事的,不会有事。……但我真的不想充英雄。”
      最后一句话被她小声地嘟囔出来。

      芙蕾达此刻委实害怕,于是也没有听清她嘟囔了什么,但却能看出伊芙琳有起身的意思,赶紧按住她,“你疯了吗!伊芙,我们不是英雄,只是普通人——”

      她想她当然知道她不是英雄,也不认可能者多劳这一句话,因为所谓能者并没有多劳的义务。但她不是普通人,也很喜欢护短,芙蕾达被她视为朋友,没有人能吓唬她的朋友。
      但伊芙琳·阿列克谢不是莽夫。
      她和男人对上了视线。

      男人眯起眼睛,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愣住了。——这是暗示的效果,相当于催眠。
      下一秒年轻女孩儿无声地开口,施以一个催发宝石功能的魔术,最后她隐蔽地从地下弹出一颗宝石,那颗宝石转到男人脚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躲过了所有人的视野。
      魔术生效,刺眼的光芒笼罩了暗室,男人从暗示中脱身,他闭上了眼,被强光刺激得流出泪来。
      “操!”他大喊,手下却有了动作,握枪的手从阿尔瓦下颔移开,迷蒙中冲着屋顶开了一枪,却完美地避开了吊灯,只是命中了空白的天花板。

      伊芙琳深吸一口气,趁乱从包里掏出礼装,低声对吓傻了的芙蕾达说:“亲爱的,快跑。”

      芙蕾达愣住了,没能说出话来。
      于是伊芙琳又说了一遍:“跑!”
      女孩这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来,她克制住恐惧,勉力站起来,招呼着发愣的年轻人们,陆续逃出酒吧。

      伊芙琳不去想为什么一个高利贷会有枪这种问题,在美国持枪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黑色势力持枪更是再正常不过……索性她已经成功清场,可以放开了打。
      女孩儿揉着清瘦的腕子,唇边勾起一个笑来,那些散漫的气息都散尽了,现在这个姑娘眼底的赤红只余清寒,有上位者的威仪敛在里面,足够压迫慑人。

      “暴力催收不可取。”
      金发姑娘笑着说,手中短杖一转,毫无征兆地掷向了男人。
      男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逃脱。但投掷攻击只是幌子,伊芙琳从容地抬起手臂,比出一个射击的手势。
      暗红的咒弹接连倾射。

      Gandr击是来自北欧的古老诅咒,伊芙琳有意控制了力道,让这几发Gandr只存有令人晕眩的威力,而不是威胁生命的机关枪。
      平心而论,伊芙琳并不属于那种天赋极佳的魔术师。她只有中上的地步而已,但因为足够努力,所以才能成为阿列克谢家的家主、独当一面的魔术师。
      说来残酷。阿列克谢家并不以根源为毕生追求,伊芙琳的理想当然也不是这个。但她对自己的要求十分严格,在双亲离去后更是命令自己成为完美而冷酷的魔女——而她当然失败了。伊芙琳的天赋和才能不允许自己成为那样优秀的魔女。
      这或许是毕生的遗憾。她要求自己要求得那样严格,可是终究做不到。因为她不是天才,资质就摆在那里,而阿列克谢也并非源远流长的大族。

      伊芙琳给芙蕾达发了条短信,说她也已经成功逃脱,无需担心。
      魔术师检查了酒吧的监控,发现它们早已被破坏,估计是高利贷——请允许她这样称呼他——干的。
      这很好,魔术属于神秘,而神秘不容常人接近。魔术师的原则是将目击者全部杀死,既然监控已经被破坏、而目击者也没有看到伊芙琳出手,那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过。

      连离伊芙琳最近的芙蕾达也没能看见她做了什么,这当然不是奇迹,而是因为伊芙琳用了某种类似于“麻瓜驱散咒”的魔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旁人注意不到她的动作。
      可她还是很惆怅。伊芙琳跪坐在地上、高利贷的身旁,尽心尽力地给他洗脑,心想今日的记忆并不能洗去,那又该怎么解释高利贷的突然眼瞎呢?

      金红的流光收成一线,稳稳落在少女身前,面部盔甲收起,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一张伊芙琳很熟悉的男人的脸。线条生疏,比星辰更耀眼,焦糖色的眼睛是最引人入胜的海。

      她一边感叹托尼·斯塔克真是帅得惨绝人寰,一边弯起嘴角,熟练地扯出微笑,那个笑从容优雅,带一点暧昧意义的风流。
      紧接着女孩儿把手放进男人冰冷的掌心,就这样抬起眼睛看他,微微歪着头,额边滑落恍若錾银的长发。
      她的手指纤长白皙,呈出欺霜赛雪的动人颜色,似乎隔着坚硬的金属都能感受到那份柔软,惹人怜惜的脆弱。

      托尼想,这个姑娘似乎指望他把她拉起来。
      于是他顺从,手臂施力,一把将女孩儿揽进怀里。
      “看来我来晚了。”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阿列克谢小姐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麻烦。”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时间,就,瞎姬霸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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