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浪速之恋[忍足谦也BG]》鸡子饼

9、25～28

　　25

　　忍足谦也去了四天宝寺高中。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松崎瞳回的是学校。

　　事实证明，瘸子玩轮滑是件很要命的事。

　　路上他险些栽翻三次，撞树一次，最终还是顽强地挣扎到了学校门口。

　　他穿的很单薄，内里全部因为过度运动而汗湿了，外面却依然很冷，风一吹，冻得他瑟瑟发抖。

　　冬天的深夜有多冷，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那里——”

　　他在四天宝寺的正门外看到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松崎瞳明晃晃地把车开到了这里，让它直接暴露在了监控底下，莫非是她知道了真凶是谁？

　　忍足谦也倏然想起在第三起多媒体教室杀人案中，监控被切断的事——凶手能够接触到监控，自然也能发现有人来了。

　　不行，他得快点！

　　这个凶手十分狡猾，万一松崎瞳在他手底下吃亏，那后果不堪设想！

　　忍足谦也现在也顾不上深夜翻墙会不会被校方记过，他只恨自己的腿很碍事，在翻墙这种小事上都费了很大的力气。

　　左腿在落地时传来了锥心般的疼痛，必然是在没完全愈合时又伤到了，他咬咬牙，扶着墙爬了起来。

　　松崎瞳会在哪里呢？

　　四天宝寺的校园这么大，她会出现在哪里呢？

　　忍足谦也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了才能很好的思考。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松崎瞳时的场景，他在多媒体教室那里，被她戴着夜叉面具的扮相吓了一大跳。

　　那个夜叉面具，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风格。

　　那时候她应该就发现了什么线索。

　　神川芽心是在图书馆出的事，但她并不是校园霸凌案中出现的人。如果说其他被害者都参与了那起霸凌案，她就是完全不相关的人。

　　这么说的话，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或者目击了第一起案件，才会被凶手杀害的。

　　以及，和结木安美恋爱的是学校的老师，那么凶手会不会就是他们的老师呢？

　　虽然忍足谦也不愿意怀疑到平日里尽心尽力照顾学生的老师身上，但是现在尊重真相的态度必须要凌驾于个人的情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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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校园银装素裹，一片静默。

　　忍足谦也拖着沉重的伤腿在大雪中艰难地行走，雪花从黑夜中抖落，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身上，从口中呵出的热气很快飘散，他孤独的身影在路灯下氤氲开整个世界都无法逾越的寂寞。

　　这个瞬间，他突然很想抱抱松崎瞳。

　　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告诉她，他不是一个人。

　　他们都不是一个人。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彻底打破寂静的枪响。

　　26

　　忍足谦也在很小的时候有过一个警察梦。

　　因为他跑得很快，总是一群小孩子中脱颖而出。他的爸爸希望他成为医生，但他的妈妈却打趣说他长大了可以去当警察。

　　跑得最快的警察，能抓住最多的小偷。

　　忍足谦也听到这句话，觉得很骄傲，并骄傲地向所有人宣布，他长大了要成为一名警察。

　　电视上的警察电影也让他帅到得意忘形。

　　但后来他在街上目睹了一起警察被歹徒枪击后殉职的事件，深受打击。

　　“爸爸，警察哥哥怎么会死呢？”他哭着问父亲，“你不是说警察是打不死的吗？”

　　他的父亲叹气：“没有人是打不死的，但是警察是我们国家最可敬也最可爱的人。我们的安定生活，都要感恩他们的努力。”

　　“警察一定要冲在危险面前吗？哪怕前面有枪？”

　　“是的，谦也，你还想成为警察吗？”

　　“……我不想了QAQ。爸爸，我还是像你一样，成为医生吧。”

　　自那天起，忍足谦也再也没提过长大了要当警察的事。

　　他在第一个梦想还没朝他敞开大门时就停下了脚步。

　　现在他想起那时候的事，觉得自己是没有那种觉悟——为了正义和真相而战斗，哪怕要为此献出生命。

　　与这些相比，像他之前走过的十几年那样，当一个平凡普通的高中生，实在是太轻松了。

　　只要他想。

　　只要他像十年前那样停下脚步。

　　“松崎同学——”

　　“松崎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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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馆的大门敞开着。

　　那两排整齐的脚印，肆无忌惮，似乎是在预兆着一场即将或已经发生的惨烈祸端。

　　失去了唯一家人的松崎瞳，会不会对凶手痛下杀手呢？

　　不，不可能的。

　　她是那么冷静自持的人，不会这么冲动。

　　可是要怎么解释刚才的那声枪响！！！

　　“松崎警官，你冷静一点啊！”
　　忍足谦也在偌大的图书馆里边跑边喊，生怕她酿成大祸，“神川学妹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当你的家人！”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什么了。

　　“拜托你，请你不要冲动。警察的枪只为正义而生，你的任务是把他带回警局啊——”

　　他循着些微的亮光，艰难地来到了二楼。

　　“松崎——”

　　砰。

　　一声枪响。

　　子弹是朝他射来的。

　　忍足谦也猝然睁大了眼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颗子弹击穿他眉心后的可怖场景。

　　然后一个人影比子弹更快地朝他冲了过来。

　　“……松崎警官。”

　　他惊讶地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是松崎瞳还能是谁呢？

　　那颗子弹射进了他上方的墙壁里，弹壳掉在了他们的旁边。

　　怎么回事？

　　开枪的人不是松崎瞳？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有误解。”

　　松崎瞳淡定地从他身上下来，将他扶了起来。

　　“你觉得我会为了替我妹妹报仇，在这里杀死凶手么？”

　　忍足谦也挺不好意思地“啊”了一声，松崎瞳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对面的人。

　　“樱庭前辈，不要再把无关的人再卷进来了。”松崎瞳淡声说道，“你今晚的目标是我。”

　　“可是这小子，已经发现了我呢，我当然不能放过他了。”

　　忍足谦也也朝对面看去。

　　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却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

　　他身后的地上，还躺着四天宝寺的教导主任户川玉。

　　忍足谦也惊呼：“户川老师！”

　　男人说道：“不用叫了，他已经死了。”

　　忍足谦也：“！！！”

　　“很生气吗？因为对方是你的老师么？”男人微笑，“我也是小瞳在警局的老师呢。我和你的户川老师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老师而已。”

　　忍足谦也吼道：“你住嘴！”

　　男人并不理会忍足谦也的愤怒，他更多的是看着松崎瞳。

　　他用平静到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言，讲述了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

　　他和一位从小父母离异的女高中生恋爱了。

　　但是这段感情遭到了女生父亲的强烈反对，在争执中，女生的父亲威胁他，如果再交往继续下去，就去揭发他。

　　他迫于压力，与女生分开。

　　但女生却自杀了。

　　死在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我当初以为安美是因为被我甩了之后过于悲伤，所以才选择自杀。”男人哽咽道，“没想到死于校园霸凌。她真是太可怜了。”

　　这个故事的信息量太大，忍足谦也深深地震惊了。

　　故事里的女生就是结木安美，而那位女生的父亲是他的户川老师。

　　“结木小姐在父母离异后随母亲姓，因为受母亲的影响憎恶父亲，所以与户川先生在学校里也并不相认。”松崎瞳接着樱庭的话往下解释，“我和妹妹也是在父母离异之后，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忍足谦也看着樱庭问道：“所以你为了替结木同学报仇，杀死了那么多人？”

　　“可怜。”樱庭用怜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小朋友，你太可怜了。”

　　忍足谦也：“？？？”

　　“你和小瞳朝夕相处，一定会觉得只要你努力了，她就会喜欢你吧。”樱庭叹气，“小朋友就是这么天真又可怜，总是自以为是。我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高中生而做那么多的事呢？”

　　“你什么意思？”

　　“他不是为了结木小姐而杀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松崎瞳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然后又摘下了安室透昨天送她的围巾，围在了忍足谦也的脖子上，“还冷吗？”

　　“不冷了。”忍足谦也小声说。

　　在这紧张又悲凉的气氛中，这条来自于情敌的红围巾，给了他些许的温暖。

　　“喂喂，小瞳，你该不会真的对这个小鬼心动了吧？”樱庭讥讽道，“他可是连毛都没长齐啊。”

　　忍足谦也因为这句话大为光火，反驳道：“我毛长齐了！”

　　樱庭：“……”

　　松崎瞳：“……”

　　半晌之后，松崎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长没长齐都无所谓，反正忍足君还年轻。”她朝樱庭挑眉，“至于樱庭前辈，你已经是人生的下坡路了，你没发觉自己已经开始发际线后移要秃顶了吗？”

　　“你——”

　　“忍足君，你的户川老师是一位很善良的好老师，直到刚才，他还在为没能阻止这出悲剧而感到抱歉。”
　　松崎瞳郑重地说道，“那时他苦心劝说女儿的场景被结木小姐的同学看到，后者听到他们的话里有恋爱相关的词，以为他们是在师生恋，于是去勒索结木小姐，结木小姐在受到霸凌后就不堪侮辱自杀了，并在图书馆的一本书里留下了详细记载了此事的遗书。
　　户川老师知道犯罪的人都是四天宝寺的学生，他无法接受，但因为过于善良，也不想自己的学生被抓走，于是就没有追究下去。
　　但结木小姐留在图书馆的那封遗书被我妹妹发现了，我妹妹就去找了樱庭前辈这个人渣。”

　　说到此处，樱庭突然笑出了声：“芽心对我的信任，难道不是你给的吗？”

　　松崎瞳不吭声了。

　　“因为你对芽心说过，你太忙了，叫她有什么困难可以过来找我，于是她就来找我了。”樱庭咄咄逼人，“所以害死了你妹妹的人，是你自己啊。”

　　忍足谦也忍无可忍，怒骂道：“你闭嘴，你要是再在松崎警官面前胡说八道，我就宰了你！”

　　“你要怎么宰了我？用你的断腿还是断手？虽然你是大阪的浪速之星，但是你现在就是个二等残废。说起来你和小瞳还挺有缘的，你是浪速王子，她也有个外号叫浪速公主，因为她是我们警视厅速度最快的女警，当然了，拒绝男性求爱的速度也是最快的。”樱庭用指尖勾着自己的手.枪转着玩，“我当年想向她表白时，在镜子前面彩排时，被她凑巧路过听到，就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忍足谦也：“……”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

　　“不要想奇怪的事。”松崎瞳拽了拽忍足谦也的衣服，“你和他不一样。”

　　“哦。”

　　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在发现芽心找到的那封信时，出于害怕，就去找了第一个被害人，歪打正着被认了出来，于是将对方杀死。芽心目击了这一幕，但她觉得樱庭是我尊敬的人，更希望他自己认错，大概是跟他说了‘如果他去自首，姐姐一定会原谅你’这样的话，然后也被他杀死了。
　　因为芽心的介入，户川老师最初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一直默默地守在校园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学生。在第三起事件之后，他终于怀疑到了樱庭前辈的身上。
　　今天大概是樱庭前辈约了户川老师，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才会过来吧。”

　　松崎瞳说完，樱庭鼓了鼓掌。

　　“很厉害的推理，基本上没什么错误。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呢？芽心应该什么都没有跟你说才对。”

　　“确实什么都没说。”松崎瞳垂下眼眸，“但是我捡到了她的夜叉面具，是以前她生日的时候，你送给她的礼物。或许你只是随便买的，前辈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夜叉在日本神话里，原先是个坏人，但是后来改邪归正了。她希望樱庭前辈能向警方自首，才会把面具带过去。都怪我引狼入室，看走了眼，害死了她。”

　　忍足谦也的心脏骤然缩紧。

　　捡到面具那天的松崎瞳，心中必然十分的悲伤。

　　“松崎……”他好想抱抱她。

　　然后他真的这么做了。

　　从旁边搂住了她，将她揽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不是松崎同学的错。”他哽咽道，“神川学妹很喜欢松崎同学，她说过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他已经从松崎瞳身上看到了她对人间不再留恋的绝望。

　　“她还说介绍松崎同学给我认识的，我们会见面，一定是神川学妹的安排。”

　　他知道她很难过，他也愿意同她分担悲伤。

　　“她的轮滑鞋我也能穿上，你看，很合脚，是她叫我来找你的，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替她一直陪着你的。”

　　“你是警察对不对？你不要为了这种人渣，放弃自己的梦想啊！”

　　他的眼睛再也装不下那么多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在了怀里人的脸上。

　　然后他的眼泪也变成了她的眼泪。

　　“松崎同学，你不是一个人……”

　　——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

　　27

　　恋爱是什么？

　　这个话题，忍足谦也在小学时就从堂哥忍足侑士嘴里听到过。

　　他说他的初恋发生在幼儿园，那时候他很喜欢和同班的一个女孩一起玩，因为对方总是陪着他。

　　后来对方搬家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忍足侑士却不认为那是他的初恋：“只是小朋友的玩闹。”

　　“就是初恋！我们拉过手！”

　　“傻弟弟，真正的恋爱，不是你每天需要她陪伴，而是你想要去每天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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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崎同学，请让我陪伴你吧。”

　　这或许不再是求爱，但却是他的心里话。

　　松崎瞳没有回答他，只是抬手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

　　“我真没兴趣看你们两人在这里谈情说爱。”对面的男人被刺激到了，凉凉地说道，“时间到了，我送你们一起上路吧。”

　　“谦也君。”

　　松崎瞳突然叫了忍足谦也的名字。

　　“芽心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很厉害，你的所有比赛，其实我都有看过录像带，我也是你的粉丝。”

　　她含泪而笑，眼底毫不掩饰的信任。

　　“你愿意让我看看真正的浪速之星吗？”

　　忍足谦也低头朝她温柔一笑。

　　“好啊。”

　　28

　　松崎瞳突然发动攻击的事是樱庭事先预知的。

　　她是他的学生，虽身手矫捷，却并不是他的对手。尤其松崎瞳先前还被他打伤了肩部。

　　但忍足谦也的突然逃跑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就是你们的爱情？”樱庭笑道，“太卑微了吧。算了，先解决你，再杀了那个瘸子。”

　　他一脚踢在了松崎瞳的膝盖上，迫使她跪了下来，然后用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拜拜，小瞳。”

　　——这世上有比子弹更快的东西吗？

　　——忍足谦也说有的。

　　比如，他的浪速网球。

　　樱庭的扳机还没扣动，就看到一道明黄色的光，裹着一股巨大的压力和寒风，像彗星一般朝他轰了过来。

　　“什么！”

　　他在被击中昏过去之前，都没有看清那其实是一颗网球。

　　“小看浪速之星，可是要吃亏的！”折返而来的忍足谦也气喘吁吁地靠在了二楼的门边。

　　他在图书馆有储物柜，那里面有他的网球拍和网球。他穿着轮滑鞋，来回不是难事。

　　松崎瞳刚才就是在提醒他先离开，再用浪速网球远距离对付樱庭。

　　他是真正的浪速王子，怎么可以输给一个人渣？

　　……她是信任着他的。

　　而他也终究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

　　雪也停了。

　　笼罩在四天宝寺校园上空的阴霾终于散去，今天会是一个久违的好天气。

　　松崎瞳将昏迷过去的樱庭铐上手.铐，然后与忍足谦也并肩站在窗边等待日出和朝这里过来的警察。

　　“那个，松崎警官。”忍足谦也挠了挠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想成为一名警察，我会报考你读书时的警察学校。然后，等我变成优秀的警察，我会继续追求你的！”

　　松崎瞳微微一笑，他们用眼神在时光中拉钩。

　　“我等着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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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献给我的基友舞彤，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