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84、第二边

　　付欢的箱子里，有豆干、鱼干，都是小包装；大量辣条，大袋的、小袋的，各种牌子；火锅底料、煎肉料、麻辣烫料；因为卢月影爱吃辣，还给她带了干辣椒，是他托外地亲戚寄过去的；还有几瓶老干妈，包得严严实实，因为华人超市较远，帮她带个方便。

　　卢月影一样样地捡，熟悉的文字开始模糊，在憋回眼泪以前，不肯停下假装的欣喜。

　　她一度说不出话。

　　辣椒的香味把屋里的室友吸引出来了。

　　卢月影抹了下眼睛，“你在这都不迎接一下？”

　　短发女生嘻嘻一笑，“我睡着刚醒。那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家伙，又放了我几小时的鸽子。”

　　卢月影说：“来来来，跟着我沾光，看我老乡带来的家乡货！”

　　女生九十度鞠躬，“谢谢带货王子！王子你要喝水不？给你搬个凳子吧？”

　　卢月影看见室友秒变狗腿子，“你给他搬龙椅吧！”

　　“你等我做一个，下次来第一时间请贵宾上座！”

　　卢月影赶她进去放东西，反正早晚要收好，让她少丢人一会儿。

　　室友说：“影子你好好款待人家！”

　　卢月影听她来劲了，“那我款待完你给我报销？”

　　里面那人，“你说什么？我信号不好！”

　　卢月影的白眼被阻隔在卧室门外，带着付欢出门了。

　　两人在繁华的街上闲逛，从地道的三明治吃到冰淇淋，又从贝果吃到牛排，再从培根吃回披萨。用走路消耗掉饱腹感，吃了个爽快，且撑。

　　付欢的眼光依旧一直在卢月影身上。她作为东道主非要请客，只是付欢没想到请的不是一顿，是一天。

　　他们分两半共食，只有冰淇淋买了两大杯，要么半路就走不动道了。

　　付欢知道卢月影不爱吃披萨边，将买来的披萨以差不多的面积切出完整三角形和一块不规则形状，伴随着卢月影对“不公平”的埋怨声，将边全留给自己。

　　卢月影后续吵闹的话噎在喉咙里，吃着披萨看周围，什么都不愿想。

　　付欢说：“以后和人吃饭带一套测量工具，量下弧度算个面积，如何？”

　　卢月影还是不看他，默默点头，“好啊。”接着嘀咕，“可是没人会这样和我分一块披萨。”

　　付欢听见，没接茬，只出言怼她，“我估计你是算不明白的。”还带点得意。

　　卢月影从伤感中抽离，“就你算得明白，大学霸！”

　　付欢笑笑，吃着。

　　天黑以前，两人要分别了。

　　付欢没去取行李箱，要与不要没什么所谓，离她的住处又不太近，麻烦。

　　卢月影终于开口问了付欢的决定，“要分手吗？想好了吧？”

　　她憋住一天没提，却在与他的相处中几次红了眼睛。

　　即使他作否定回答，留给他们的也是难以相见的残忍和惦念。

　　付欢说：“分吧。”

　　卢月影的嘴角抖了一下，“好。我送你去机场。”

　　付欢说：“不用了，我自己还是能好好回去的。”

　　“真的？你别走丢了。”

　　“当然，来这的几次听导游说过不少东西，对这里还算熟悉。”

　　卢月影不想让他察觉她快哭了，“那好，那就不送了，估计那丫头等我回去举行开袋仪式呢。”

　　“那我走了。”

　　付欢和她招手拜拜，卢月影看他转身，离开。

　　要是她足够冷静，起码要送他上出租车的。

　　卢月影以发散的思维缓解流到心里的悲伤，可在狭窄的余光中，看见了那个回来的人。

　　卢月影诧异地问：“怎么回来了？还要收回见面礼吗？”

　　付欢的回答却不幽默，“我想起我说过：再不会把你单独留在大街上。”

　　他自转身开始纠结，纠结了几十米。

　　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卢月影崩溃地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付欢有一瞬慌乱，“哭什么？”

　　卢月影万分委屈，“你说的分手，不要对前女友这么温柔啊！”

　　付欢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是来分手的啊，但我不能忘记身为男人的承诺啊。再说总觉得国外晚上不安全。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想把卢月影拉起来，卢月影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不停地哭。

　　付欢说：“别哭了，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他原本不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会让卢月影哭个够。

　　只是现在，想要理性。

　　“要么我改签吧。”

　　付欢始终没有搂住她。他坚信他们的关系只是累积疲劳，没有疏解的可能性。

　　卢月影也同样想保持理性。

　　她抬头，“我们的四人局没有散对吧？”

　　“嗯，我们还是朋友，否则我也不能顾及你的安全。以后，你可以让别人送你回家。”

　　付欢摸摸她的头，像对待一个小朋友。

　　“好啦，你送我回去吧。”

　　“那走吧。”

　　他拉起她，陪她走过最后一段并行的路。

　　有件事付欢不知道：卢月影曾告诉过他学长，除了付欢，她不需要任何男生送她回家。

　　她也那样独自守着与他的约定，从不许旁人介入。

　　如果他们将来还有相伴而行的机会，她再告诉他这件事。

　　一年前离开时，他送她的手链她还留着。

　　在交新男友以前，她不会扔。

　　......

　　孟惊蛰踏上了追夫......不，会友旅程，先到宁宁所在城市找宁宁。

　　这里的夏天很干燥，比起家乡如蒸笼般的夏季，这里反而凉爽了些，只是看到路边干瘪到毫无水气的树皮，觉得自己也快干涸了。

　　宁宁穿得很凉爽，撑一把遮阳伞在机场外等孟惊蛰，带她把行李送回家，再在空调屋里吃着冰淇淋和西瓜装死。

　　外面真的太热了，有时能看见不均匀的空气像异世界的穿越门，浮在几十厘米的空中。

　　这季节不适合游玩，晒成人干儿实在不划算，她们出门坐私家车，到商场里乘凉、吃冷饮，没去景点观景。

　　几天后，雨天来了。

　　两人先在屋里兴奋地蹦一阵，举了小花伞在街上闲逛。

　　孟惊蛰穿的宁宁为她准备的塑料凉拖，是宁宁小学毕业时留下来的一双，到附近有名的公园游了一圈，看在雨幕下稀少的人，还想把雨拍出大片的感觉。

　　两个人到宁宁力荐的店里吃晚饭，再在阴云过去的夜空中找星星。

　　这美妙的夏夜，是孟惊蛰多年前的过往。

　　孟惊蛰的眼前又黑了一片。这次不是由低处起来，是普通转头出现的不普通现象。

　　持续了两三秒，视野恢复正常后听到宁宁叫她。

　　孟惊蛰很迷惑，奇怪的现象似乎在昭示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难道用眼过度要变盲？

　　可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不适。

　　回家后看看医生吧，一辈子要用眼，真出了什么问题很麻烦。

　　孟惊蛰在宁宁家停留了一周，带她去找唐非。

　　在同样炎热的季节，孟惊蛰与宁宁到了唐非拍摄MV的地方，由吴姐接她们两人入内。

　　宁宁一路上东张西望，对新鲜的场地尤其好奇，孟惊蛰拉着她怕她走丢。

　　唐非所在处是一块搭出来的内景，墙上有很多夸张的装饰和标本，看起来像一所幻想中的怪异研究室，所有事物都是黑白，只有唐非脖子上的吊坠是贴合大海的纯蓝色。

　　唐非朝探班的两位粉丝投来一个笑容，继续和制景的工作人员研究着室内的摆设，两个小时内没时间和她们说话。

　　粉丝就是粉丝，尤其孟惊蛰，盯着中心的那个人满眼的满足，欣赏帅老公的笑一直挂在脸上。

　　终于到了休息时间，唐非过来和她们说话，主要是交代帮她们安排行程的事，等会儿要托人送她们去酒店休息。

　　孟惊蛰怕在这影响他们，看也看过了，闲聊要等他下班，认可他的安排和宁宁去酒店。

　　两人又随性在街上晃了一下午，主要还是吃。

　　晚上，唐非收工回酒店，说要和律师玩会儿扑克，邀请孟惊蛰和宁宁过去。

　　宁宁问：“真要我去啊？”

　　她以为只是客套，唐非想见的肯定只有孟惊蛰一个。

　　孟惊蛰说：“他提了就是正经邀请。”

　　当然宁宁和律师还是幌子，唐非肯定有话单独对她说。

　　两人上了唐非所在楼层，敲他的房门。

　　律师来开门，问宁宁：“你介不介意单独和我玩牌？”

　　宁宁：“玩牌的过场都不走了是吗？”

　　唐非：“怎么，对偶像的幻想破灭了？”

　　宁宁：“放心，不是现在才破灭。”

　　唐非：“哈哈，他叫了宵夜，你们可以慢慢吃，别客气。”

　　宁宁看见桌子上满满的精致菜肴，“路转粉！”

　　孟惊蛰碎碎念：“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律师说：“要是不想玩牌可以玩点别的。打游戏也行，或者聊天。”

　　宁宁说：“有吃的我已经知足了。”

　　孟惊蛰说：“谢谢你对我们深夜会面的事守口如瓶。”

　　宁宁挑眉，“加码！”

　　唐非：“随便点！我都吩咐好他了，别拘着！”

　　宁宁：“好！”

　　她和律师围着桌子转了。

　　唐非拉孟惊蛰进卧室，关好了门。

　　孟惊蛰警惕大起，“你要干什么？”

　　“我是想和你说正事，关于特殊安排。”唐非阴笑。

　　孟惊蛰不信他能乱来，“你再这么装腔作势的赏你一掌啊！快说，卖的什么关子！”

　　唐非一秒乖巧，“我想告诉你一个打算，需要你帮忙。”

　　“要我帮你拯救地球？”

　　“这可是你扯远的！”

　　孟惊蛰：“我没有超能力，下个打算！”

　　唐非捏着她的手，“你就是我的超能力。”

　　孟惊蛰被逗笑，“行了，说正事，单独聊天不是只有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吧？”

　　唐非正色道：“还记得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嗯。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你看你，又不正经了。我想问你：能不能当我MV的女主角。”

　　唐非这话，让孟惊蛰觉得比他关门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