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55、屏幕的阻隔

　　魏童表演完，拿着话筒没有下台，在台上有几秒停顿。

　　主持人已经登上边侧的小舞台。

　　魏童依旧没动，忽然说：“请导演给我两分钟，我想说两句话。”

　　镜头拉近，追光灯落在他身上，主持人得到指令又下去了。

　　魏童在做最后的犹豫。他猜到舞台下的经纪人快抓狂了。她一定知道他要干什么。

　　魏童放下话筒，对观众鞠躬，起身后又举起话筒，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我听见很多喊我抄袭的，不要打架啊，他们说的没错。网上那些公正批评我的我也接受，我的确抄了于澈的歌，还让他遭受了不该有的谩骂攻击，我对这些深表歉意。于澈，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看电视，我想说的是：道歉迟到了，你也不需要原谅我，我只是想承担一个创作者、未来创作者和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和后果。我真的很抱歉。”

　　他又鞠了个躬。

　　“我希望这样的我有继续在行业里走下去的资格，我一定不会再犯，请各位积极监督。另外，这首歌其实是唐非写的，他不让我说，我想既然要做个真诚的人，还是别对各位保密了。他肯在这种时候帮我，一定是个值得你们追随的偶像，你们一定要给他投票！”

　　镜头切到唐非时他还在惊讶，拿起话筒，“魏童好不容易唱利索的，要么这歌也不能呈现得这么完整，你们更得给他投啊！”

　　魏童在感伤中被他逗笑了，压在心底的愧疚浅淡了些。

　　于澈特意关注了离开后的赛况，期期不落地看，连同最开始他们笑闹对视的几期，都自己看下来了。

　　不愿在人前露脸、鲜少融入社交圈子的人，少有的对那段日子产生了怀念和不舍。

　　他要用几首歌记录这种新奇又珍贵的体验。

　　然后，他看到了魏童在直播舞台上突然的道歉。主持人已经上去，镜头也切走了，安排好的部分大概不会这么仓促和真实吧？

　　于澈知道，魏童之所以选择这个场合，是因为没人阻止得了。

　　录好的节目可以剪掉。他之前不想多说话，是因为这个决定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当外界的一切阻止你时，总会对自己的心产生些许怀疑，他要顶着这些压力将真话说出口，需要更大的勇气。

　　于澈觉得自己遭受的那些，真的过去了。

　　他以为不老到退圈那一天，不会有这样公正的待遇，没想到实现得太早，太不真实。

　　魏童太傻了，这样大胆地斩断了经纪人为他铺好的路，根本是在和她对着干。

　　唐非已经表演完，在舞台侧面是同样的担心。

　　一个只想说真话的艺人，在他经纪人手上，能走多远呢？

　　唐非过滤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听到了后台统计数据的消息。

　　显示结果：魏童以微弱的差距领先唐非，排名第一。施威遥第四。

　　这结果一出，立马有人喊黑幕了。

　　唐非觉得还好，无论是他帮魏童的事，还是魏童肯说实话的事，都出自真心，观众都该看到，也该对魏童的勇气表示认可。

　　在喊“黑幕”的声音中，他有点生气，上台领奖时略显严肃。

　　魏童说完感言，轮到唐非。他的表情缓和了些，认真思考语句。

　　“其实我有今天，真的要感谢我父母。他们允许我选择我热爱的东西，允许我走上热爱的路，我真的很幸运。也谢谢所有在现场和屏幕那端支持我的人，其实对于这份支持，我是有愧疚的，你们愿意费心劳神伤财地给我投票、愿意跨越千里来到现场看我表演，我却想不到等价回报你们的办法......”

　　有雨点喊：“歌就是最好的回报！”

　　“对！唐非努力写歌，其他交给我们！”

　　唐非：“啊，对，歌用来回报，估计也要收费......”

　　孟惊蛰觉得这段垮了。

　　唐非：“总之，谢谢大家了！”

　　在大合影中，主持人宣布他们要开始全国巡回演唱会，大部分离开的选手也会到场。

　　有支持唐非三兄弟的问于澈会不会来。

　　主持人没有明确回答，说：“请拭目以待。”

　　下台后，魏童主动靠近他，将他抱起来又放下，“干嘛？我得第一生气啊？”

　　“你听见他们喊黑幕了吗？黑幕他奶奶个爪！我怀疑她们不是我粉丝。”

　　唐非对这种臆测不爽到极点。

　　魏童说：“我以为你不存在生气这种情绪。”

　　唐非：“行了行了，失态了。你什么时候走？”

　　魏童：“哎呦小屁孩，还失态，说，你有没有因为没得第一有一丢丢不爽？”

　　“啊，我没得第一啊！群众没有擦亮眼啊！”

　　魏童：“你是不是皮痒？”

　　唐非：“别闹了，到底谁是小屁孩？你明天走吗？等会儿估计放行了，出去吃一轮？”

　　“走呗。不对，有团体聚会。”

　　“啊，忘了。”

　　唐非的消息又上了热搜，一条：“决赛，给对手写歌”；另一条：“输了，对镜头臭脸”。

　　关于第二条，热评是：“像考试时给人抄答案的学霸，学渣拿了更高分，狗头。”

　　唐非、魏童、施威遥对着评论笑出眼泪，过于真实了，不得不佩服网友的智慧。

　　唐非在底下怼魏童：“我就没觉得他能唱顺，狗头。”

　　魏童回：“气死你，略略略！”

　　这种能随时开玩笑的，一部分粉丝总算信了他们的关系。

　　另一部分网友觉得：他们本来就有其他关系。

　　唐非：？？？

　　对于那些总臆测别人怀有恶意的人，唐非同情他们的悲惨。

　　他很少揣测别人的恶意，算是对双方的宽容。

　　他也只能走心到这种程度，像在视网膜上装了过滤系统，信息到不了脑子，扫一眼就过去了。

　　做人，心态再重要不过，尤其在网友口无遮拦的年代，改变不了他们，索性放过自己。

　　闲人在网上猜测的时候，他们在火锅店里迎来第二次火锅宴，没人看得见这些闹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们的真实样子，这就是现实和网络的差别。

　　......

　　巡回演唱会以前，唐非他们有几天假期。

　　唐非本来有和其他人相同的打算，要趁这几天回家一趟，毕竟四个月没回去了，很多情绪说不清楚。

　　别人回家见父母，他不知道除了在公司外堵他们还有什么方法能见到他们。另外，就是见孟惊蛰。

　　一些选手坐半夜的飞机离开这里，早早回去与家人团聚。

　　唐非想好好睡觉，让律师订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打算第二天回去。

　　手机的使用终于自由，唐非给孟惊蛰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孟惊蛰在忙碌中接起来，“比完赛了，大明星的巡回演唱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唐非说：“一周后。好消息是，我坐明天的飞机回去，高兴吗，老婆？”

　　“真的？可惜我上学没法去接你。你说你现在出现在公众场合是不是不方便啊？你要在校门口捂得严严实实，不得被人当成蹲点的坏人？”

　　唐非说：“其实不刻意打扮成那样反倒不容易引起注意。平时没做造型、没化妆，明星也不是真有光环在，哪来那么多人看？虽然哥颜值出众，看在我未成年的份上，应该不至于扑上来吧？”

　　唐非日常自恋。

　　孟惊蛰没理，“你真方便和我们见面吗？”

　　“当然。我在那边也没刻意回避。要不是和你们公司合作，我很少戴口罩的。你到底关不关注我？都不知道我很接地气的吗？”

　　孟惊蛰恍然大悟，“炒作啊？”

　　她还真少想了这层。

　　“怎么叫炒作呢，这叫宣传。大品牌合作懂不懂？”

　　孟惊蛰呵呵两声，无话可说。

　　唐非说当时公司的媒体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需要他有当红明星的排场，他才弄了个“此地无银”的全副武装显示明星身份，就为了告诉外界：又有大品牌和他合作了。

　　唐非说他从没买过热搜，奈何总有娱记觉得他的消息和热度值得挖，总想在他身上掘肉三尺，浏览量的确一路可观，他也没办法。

　　孟惊蛰说：“我也发觉了你身上的可挖之处——说说有没有买过假粉接机？”

　　“我没有，其他人有，还不少呢。我有一次在机场，眼看有同行的明星穿帮，举他灯牌的粉丝连他名字都喊不对，笑死我了！”

　　孟惊蛰八卦到底，“方便透露是谁吗？”

　　“不方便。”

　　“我嘴很严的。”

　　“你不跟你妈妈讲？我是说卢月影。”

　　孟惊蛰噎住，“......会的。”

　　“那不就得了。作为明星家属，你肯定有机会见识的。”

　　“你说这边还是那边？”

　　“还分这边那边？怎么你回去就不想当家属了？”

　　“不是，主要是这边还没那么可怕，那边忽然冒出来一定会被骂得很惨。”

　　唐非：“你算忽然冒出来？老同学！你是圈外的，不会被他们大做文章的，我也可以用钱往下压，放心吧。”

　　孟惊蛰顿了一下，道：“挣那点钱全浪费在这了？这么不懂勤俭持家！”

　　唐非无话可说。

　　孟惊蛰自言自语：“你肯定有脑残粉的。”

　　唐非：“我都谐星成这个样子了，还有？”

　　“怎么可能没有，你这么脑残。”

　　“脑残的粉啊？”

　　“哈哈哈......我记得你不收礼物只收信是吗？”

　　“对啊，我怕他们费钱，到我手里还没什么用。之前不是出过偶像被投毒事件，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好，一举两得。”

　　孟惊蛰长叹，“唉，黑粉这种生物，居然对没什么实际关系的陌生人下手，根本刷新了我的三观。之前有过好玩的事吗？关于收信的。”

　　唐非得意道：“你就是想问有没有给我写炙热情书的吧？”

　　孟惊蛰：“反正我没写过。”

　　“......好吧。有一次特别好笑，有个妹子，别人一封她写一打，递过来的瞬间我以为她收齐身边人的递过来了，一看别人手里还都拿着信呢。我问她：‘都是你写的？’她说是。我说：‘你是把给我写信当成写日记了吗？’她笑得直不起腰了。我回去看了才知道，每一封都是一副歌词，字挺漂亮，就是句子，集齐了一万条彩虹屁。”

　　孟惊蛰打断他说话，“对对对，那段视频我看过。”

　　“哎呦，没少刷我的视频啊！”

　　孟惊蛰在千里之外脸不红心不跳，“都当成段子看，有什么不好？那日后粉丝送礼物，你也不收吗？”

　　“不收。我会尽早在网上声明。他们给我写信挺好，有的一边调侃一边鼓励，像老朋友聊天，我觉得这样最舒服。可惜至今为止，歌词没一个合适的。”

　　孟惊蛰：“你真打算用吗？”

　　“怎么？我唱他们对我的爱意你吃醋？”

　　孟惊蛰：“不是，反正你都是唱给我的。”

　　她的脸皮......

　　唐非无言。

　　孟惊蛰笑两声继续说：“那版权的事，怎么找他们谈呢？”

　　“你操心得真多，词没到手就惦记生意了？我让他们把微博名字留在上面了，所以不会侵权的。”

　　孟惊蛰：“一切谈妥免得麻烦。要是人家哪天不粉你了，那一首两首的歌你还唱不唱了？”

　　“你就不知道盼我点好！等我回去收拾你。”

　　孟惊蛰：“离得远敢叫板了？”

　　唐非立马了，“不不不，没没没，哪敢？”

　　孟惊蛰没立刻说话。

　　唐非问她在想什么。

　　“我想......不能告诉你。”

　　差点把该保密的事说了。

　　“你是不是太想我，不好意思说？还是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孟惊蛰迅速反击，“别以为我跟你似的，在家属看不见的地方增加一群好基友。”

　　“......”

　　唐非不反驳。

　　“你和魏童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被收拾得很惨？”

　　“他现在正火，不会有什么大事。当然他要是再有事不听安排，就不好说了。我以为他沉得住气了，看来还是年轻啊。”

　　“你一个少儿组的说人家年轻？我原来没听说过他，他在这边火了，在原来那边还在摸鱼吧？你说我们要是能回去，他们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唐非自动忽略被怼的那句，“于澈在圈内是有名的，我们叫他小魔王，你只注意歌手不注意词曲作者，自然对他不熟。他要是在那边愿意出来浪，肯定早火了。我之前没有和他接触的机会，回去之后想办法见见他。”

　　孟惊蛰：“好啊好啊，他唱歌的时候好帅啊！”

　　唐非：“......你在老公面前夸别的男人好吗？”

　　楼上传来魏童好久没来的轻快声音，虽说声线依旧质感很强，“唐大官人什么时候上来啊？”

　　孟惊蛰在那边哈哈大笑，“看样子是没事了。你要陪小妾去吗？”

　　唐非：“......我说夫人啊，你能不能不要过分懂事？说，你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收了？”

　　唐非觉得问她“是不是有人了”不太好，还是像她那样开她同性的玩笑好了。

　　“对，有顾客这些小妖精。”

　　孟惊蛰最近每晚忙到半夜。对外行来说极为枯燥的过程，对她来说满满的成就感和乐趣。

　　喜爱就是这种感情，无形中让人痴迷，像做题对学霸来说是快乐的一样，学渣理解不来，却和他们喜欢其他事物一样都是喜爱。

　　不过孟惊蛰接下来不是要去忙衣服，她在生活中找到了些其他的灵感。

　　时间已经很晚，孟惊蛰和唐非互道晚安，该进行下一项的进行下一项，该陪小妾的陪小妾。

　　生活有些过分充实。

　　在唐非和魏童好久不见促膝长谈中，唐非接到了小律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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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非：我们是同事啊，再看不顺眼能在面上过不去吗？脑残粉别戏多了，求你们了。
魏童：偶像行为不要上升粉丝。
唐非：你说反了吧？
魏童：没，我觉得你第一句就在说咱俩关系不好。
唐非：就是不好啊。
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