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87、草台班子唱大戏

　　老郝的腿骨已经愈合了，他知道这条生产线对轧钢厂的重要性，这可是决定产品升级换代的大事啊，厂子能不能办得下去、能不能发展起来可就看它了。
　　他想回厂里看看，无奈护士对他盯得死死的，他几次想混出去都被护士抓住了，连刚买的那辆轮轮车都被护士没收了。老中医说了，如果你的腿骨再出点什么问题，那就没法救了，那就别在医院呆着了，去假肢厂吧。
　　郝有财没办法，只得打电话回厂里兴奋地对苏丹红说道：“丹丹啊，我有个愿望啊。今天不是激光切割机试运行吗，你代表我送给厂里每个人一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啊？”苏丹红问道。
　　“用激光切割机切割出来的样品啊，多有纪念价值啊。” 郝有财大声说道。
　　苏丹红本想试机之后就将生产线投入生产的，见老郝这么高兴，想到这段时间大家对这条生产线的极大热情，便说道：“行，今天就任由郝老板显摆吧。”
　　她心里有数，原定用两个多月时间完成的这条生产线一个多月就成功了，灶王爷煤气灶厂的订单就有了四个多月的生产时间了，时间充裕得很。这批货的加工费高，原材料的价格不用花太多精力去抠了，全采用江城钢铁厂的正品板材。她想把第一炮打响了，为轧钢厂闯出一条宽广的大道来。
　　“行，你就放心吧，今天全厂的主要工作就是满足你的这个愿望，行了吧？哎，郝有财，我要去车间了啊，挂了啊。”苏丹红说完挂了电话。
　　苏丹红到车间让禾禾和雅妹统计每个人想要的图样，对他们说道：“郝总说了，送每人一个礼物，激光机存储器里装了很多图样，有花鸟鱼虫，日常用品，飞机汽车等，每个人喜欢什么样的图案随他自己挑选吧。”
　　大多数人选择的是自己的生肖，十二生肖都有，几个未婚的女工选择了花儿朵儿的。
　　眼镜把备好的材料放到拖板上固定好了，凤儿熟练地操作着控制键盘，激光切割机出光了，激光束在钢板上画着，光束射在钢板上溅起钢花一片。
　　“哇，切豆腐一样啊，这也太厉害了吧。”几个女工惊讶地叫着。
　　“哇，这是什么呀？”肖月英看着钢板上刚切出来的线条猜测着：“是兔子吧。”
　　“你们家兔子的脑门上长了个王字啊？”张二嫂揶揄道。
　　“当然了，她们家的兔子是兔子王。”黑子打趣道。
　　“哦，我知道了，是老虎，是老虎啊。哎，谁是属虎的呀，快来拿你的礼物了。”肖月英大声喊道。
　　这只老虎一切下来邵嘎子就伸手拿了过去，他动作快，肖月英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哎呀，还没过门呢凤儿就向着老公了，你看，最先切的是嘎子的老虎。”肖月英嘴巴闲不住又八卦起来了。
　　“又嚼舌头了，肖月英，再把凤儿气跑了就再也没有下不为例了啊。”苏丹红厉声制止她，肖月英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胡说了。
　　李小刚带着几个人进了车间，苏丹红跟大家讲话时背对着大门没有看到他们。
　　二诸葛眼尖，看到李小刚进门就赶紧快步迎了上去，笑道：“哟，李队长来了。”
　　二诸葛走到李小刚身边陪着笑脸说道：“今天厂子里太吵了，李队长是贵客，走，喝酒去、喝酒去。”
　　“今天试机呢，怎么，激光机搞好了？”李小刚不动声色地问道。
　　二诸葛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怎么知道的呀，信了他的邪了还。他赶紧笑道：“嘿嘿，通个电试试，看看行不行啊。”
　　“二诸葛，告诉你啊，你们这个激光机是自己捣鼓出来的，是三无产品啊，再说了它还污染电网呢。”李小刚敲打着二诸葛。
　　二诸葛最后一句话没听明白，问道：“污染电网，什么意思啊？”
　　“哼，污染电网都不懂，还敢搞激光机。”李小刚轻蔑地笑了笑说道：“这种污染电网的三无产品是不允许使用的啊，你是愿意没收呢还是愿意罚款啊。”
　　“这，这，怎么会是三无产品呢，这不还没弄完吗，是正规公司生产的，正规的高科技公司。”二诸葛解释道。
　　“哦，是哪家公司啊？”李小刚问道。
　　“华夏激光公司啊，是市长点名办的公司呢。”二诸葛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塞进李小刚兜里，说道：“走，走，喝酒去，喝酒去。”
　　二诸葛拉着李小刚的手往外走，其他人跟在后面。
　　李小刚嘴里嘀咕着：“华夏激光公司，市长点名办的公司？”
　　苏丹红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门口了，她皱了皱眉头心里一阵烦躁。
　　二诸葛喝得醉醺醺回厂时，苏丹红问他：“又是李小刚，他又来干什么呀？”
　　“打秋风呗，还能干什么呀。”二诸葛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说道。
　　“隔三差五往这跑，合着这个厂子就是为他开的呀，能赚几个钱啊，喂不饱，你又给红包了吧。”苏丹红反感地说道。
　　“哎呀，丹丹，这你就不懂了吧，他这隔山差五地跑来已经成了惯例了，要是他不来呀那才奇怪了，那就要出事了呢。一个红包算什么呀，总比把激光机给没收了好吧。”二诸葛唠唠叨叨地说道。
　　“什么，没收激光机，借他个狗胆试试。”苏丹红大声喊着转身就走。
　　“哎呀，丹丹啊，你太年轻了，不明白这个世、世道啊。你不给他红、红包，他就不让你吃、吃、吃饭啊。妈的，都要活啊。”二诸葛已经口齿不清了，他站立不稳歪歪斜斜地紧走几步，扶住墙弯下腰呕吐了起来。

　　“绿草匆匆，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愿逆流而上，搜寻她的方向，
　　无奈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东方白轻轻吟唱着独自一个人在江边慢步，他唱完一段小声嘀咕道：“苏丹红、王明月，王明月、苏丹红，两位佳人啊，在水一方啊，每一个都只能望穿秋水啊。唉，现在有两位佳人如之奈何啊。王明月，市长千斤、思维敏捷，对时事多敏锐啊，有了她，官场的人想来找点麻烦什么的，不存在呀。苏丹红呢，如果划出道来她敢拼敢闯的，难得的正部先锋啊，必须的。”东方停了下来看着东逝的江水，过了阵子说道：“当媳妇呢，丹丹更合适，漂亮性感又勤快，身体棒棒的一准生儿子。”他脸上现出笑容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过了一会他又想到了巫彩霞，恨恨地说道：“巫彩霞你这个斑马养的，娶了你算是老子瞎了眼打错了算盘了，亏大了呀。哎，你干嘛就不肯离呢，你也太愚蠢了吧。离了婚你就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人了，过上幸福生活了呀，你连这都不懂啊，你这头猪。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不公啊，折磨人啊你。”
　　东方仰首望天，举起双手，无奈而悲怆地大声喊着。

　　与东方一样烦心的还有王清风，他到轧钢厂来找苏丹红，凤儿告诉他：“王哥，苏厂长出去拜访客户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呢。”
　　厂里的女工们都认为王清风是个花花公子不怎么待见他，只有凤儿不一样。
　　见财务室里只有凤儿一个人，他走进去问道：“凤儿，有没有什么情况啊？”
　　“啊，没有什么情况啊。”凤儿想了想小声说道：“没有啊，王哥，东方对苏总很好啊，苏总对东方也很好，可是他们没有别的情况啊。哦，对了，有个李小刚，是执法大队的，老来厂里找麻烦，大家都知道，他是故意来找苏总别扭的。”
　　“李小刚，故意来找丹丹的别扭？老子看他是找死吧。”王清风恨恨地说道，他走出财务室拨通了电话举起大哥大：“喂，滑子，你带几个人修理修理那个李小刚。住哪里呀，老子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没有搬还是住那儿。哎，第一次是带警告性质的啊，不要伤筋动骨的。”
　　王清风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白哥，丹丹是兄弟的媳妇啊，你这当大哥的老往前凑，什么意思嘛，你这是想干什么呀？”
　　当天晚上，李小刚被人拦在路上揍了一顿，警告他再去有财轧钢厂捣乱就打断他的腿。
　　二诸葛正在院子里到处转悠，见王清风来了，便过来套近乎。
　　王清风正没法打发时间呢，便拉二诸葛一起去喝酒。
　　王清风的消费档次比二诸葛要高得多，自然不会去小四川餐馆了。
　　他将二诸葛带到一个大酒楼，巧的是在酒楼门口遇上梅芬芳了，三人进了酒楼，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五粮液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王清风叹道：“赚什么钱不是钱啊，干嘛非要办厂子生产什么产品呢，二诸葛，你实话告诉老子，办厂子赚钱容不容易啊。”
　　二诸葛听了苦大仇深似地说道：“办厂子哪能赚钱嘛，清风，你看啊，从租厂房开始要掏钱吧，通水通电要掏钱吧，招工进料要掏钱吧、买设备买工具要掏钱吧、交税要掏钱吧，运输要掏钱吧、还有他妈的各路阎王小鬼都得给红包也得掏钱啊，不给红包他就给你开罚单啊，得了这个月白干了。”二诸葛满腹牢骚地说道：“唉呀，办个厂子，说起来满满的都是泪呀，好不容易产品出来了吧，你又担心没人要，卖不出去砸手里了那可就遭了呀，放牛娃赔不起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