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85、有钱就任性

　　大刘回到家告诉原素：“老孟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他单位也不放人啊？”老婆在喂儿子吃奶糊，她坐在椅子上并拢双脚将半碗奶糊放在腿上，用小勺子喂儿子吃着。
　　大刘又走进厨房，边刨莲藕皮边和她聊着：“老孟的工作单位是个军工企业，他们单位的头头从来就没有放人的概念的。”大刘无奈地笑道。
　　“他也来激光集团吗，上次你不是和他一起去应聘的吗？”原素问道。
　　“是啊，你猜怎么着？”大刘笑道。
　　“怎么了？”原素问道。
　　“和东方一样，老沈也不要他。哎呀，你说这也是奇了怪了啊，两个学激光的老沈都不要，我这个没学过激光的，他反而当个宝贝似的。”大刘笑着说道。
　　“那老孟去哪里呀？”
　　“义乌。”
　　“义乌？外地啊，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原素回忆着。
　　“小商品市场，是全国最大的，在浙江呢。好多老外都在那里进货呢，一买就是好几个集装箱。”大刘切好了莲藕，他将排骨放进砂锅在炉子上烧着出来与原素聊天。
　　“老孟说，要下海干脆就到水最深的地方去，水越深鱼就越大，多赚点钱过几年再回江城办个公司当个老板，就不用两地分居了。”大刘说着拿过小板凳坐在童车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儿子吃奶糊。
　　“这倒是一条路子哈，你看，你才给老郝帮忙一个月就挣了一千五百块，赶上三年的工资了，下海还是强多了呀。老孟过几年说不定真的能当上老板的，大刘，你也能的，我相信。哎，老孟到义乌干啥呢，卖服装鞋帽床上用品啊。”原素好奇地问道。
　　“不是，他是去外资企业，丽花丝宝，是做化妆品的。”
　　“丽花丝宝，哎呀，这个东西可好了，我们学校有几个人在用丽花丝宝呢。小佟，你见过的，就是长得黑黑的挺漂亮的那个，她把丽花丝宝一抹到脸上马上就变成了白雪公主了。哎，你明天陪我去买一盒丽花丝宝吧。”原素舀了勺奶糊递到儿子嘴边，儿子张嘴吞了进去。
　　“哎呀，排骨烧糊了。”大刘一跃而起，冲进厨房，传来一阵糊味。

　　东方、大刘、李兵在车间里安装生产线，苏丹红、禾禾和凤儿端着饭菜过来。
　　苏丹红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工作台上说道：“以后吃饭还是去食堂啊，吃饭了也不停手，这不行的，身体搞坏了可不合算，来吧，来吧，吃饭吧，总是要吃的呀。”
　　饭菜摆好了，苏丹红催着，东方和大刘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吃饭。
　　“这条生产线投产后，车间的工人可以减少三分之一了。”东方吃着饭说道。
　　“后面我还想装两条线，那不是多出很多工人了？”苏丹红问道。
　　“是啊，自动化、智能化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省掉了大量的人工，降低成本。”大刘大口扒着饭菜说道。
　　“这不算什么好事吧。”苏丹红嘟噜道。
　　“哎，人工省了，成本就降低了，怎么就不算好事了呢？”东方奇怪地问道。
　　“要是工厂全都自动化了，那么多工人怎么办啊？不都失业了吗？”苏丹红说道。
　　“这个，这我没有考虑过，这是社会的事啊，不该企业来考虑吧。”大刘边吃边说道。
　　“可是这个厂子里的工人我得考虑啊，如果他们都失业了，那么多人家的生活怎么办呢，这不对呀。”苏丹红一下子考虑不清楚这事却又不得不琢磨着。
　　“操这么多心干嘛呀，这个问题解决起来挺简单的呀，扩大生产规模就是了，再办几个厂呗。”东方好像什么都考虑过一样，张嘴就来。
　　“嗯，这到是个好办法哈，多办几个厂，企业本来就要发展的嘛，工人不会失业了钱也赚得更多了。”苏丹红自言自语道。
　　王清风到厂里来了，他站在窗户外探头探脑地给凤儿打着手势，凤儿看到他了，悄悄走到车间外。
　　“哎，凤儿，王哥找你帮个忙啊。”王清风小声说道。
　　“好啊，王哥，没问题呀，什么事啊？”凤儿高兴地说道。
　　王清风四处张望了一阵小声对凤儿说道：“凤儿，王哥知道你向着我，你帮我注意下啊，看看苏丹红和东方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啊。”
　　“啊，当特务啊？”凤儿吃惊地叫道。
　　“嘘，怎么是当特务呢？”王清风赶紧制止她，说道：“凤儿，就是给王哥提供点信息啊，总不能让王哥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苏总和东方哪有什么事啊，再说了，苏总对我那么好。”凤儿为难地说道。
　　“哎，凤儿，你不是说愿意为王哥做任何事的吗，怎么反悔了？”王清风看着她问道。
　　“那，好吧。”凤儿回答得很勉强。
　　王清风进了车间，拉着苏丹红到解放公园去玩，说是要让她开开眼界。
　　“干什么呀，清风，我都忙死了。”苏丹红无奈地说道。
　　“向你汇报我的新项目啊，无人机，已经研发出样机了。”王清风耍着贫嘴说道。
　　“无人机，说上就上了，哎，清风，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呀。”苏丹红惊讶地说道。
　　“这叫跳跃性思维，创造性思维就是这样跳跃的。” 王清风得意地说道。
　　解放公园草地上，张工等人在给无人机安装电池，苏丹红看着这个像风筝一样，半个饭桌大小的无人机问道：“这就是无人机啊？”
　　“是啊。”王清风笑道。
　　“怎么看着就像个玩具呢，对了，像航模。”苏丹红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航模，说道。
　　“无人机就是从航模发展过来的嘛，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一开始都是玩具，后来就发展成为有使用价值的设备了。”张工边干活边说道。
　　“枪炮也是啊，火药不是中国人发明的吗？在中国，火药就当烟花爆竹放着玩，到了欧洲就变成枪炮了。”另一个工程师说道。
　　“为什么火药在中国就只是用来玩呢？”苏丹红提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问题。
　　“中国人多啊，打起仗来，几十万上百万人一窝蜂地就冲上去了。欧洲人少啊，怎么打得过啊，所以他们就琢磨着，怎么样以少数人打败很多人，琢磨来琢磨去的，得，这就发明了火枪和大炮了。”王清风笑着说道。
　　“嗯，你这个说法倒是有一定的道理啊，王清风，长进了喂。”苏丹红夸道。
　　“那当然了，把我王清风当成一般人啊。”王清风又吹起来了。
　　“得了吧，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苏丹红戳着他的额头笑道。
　　很快就装好了电池，张工将无人机举在头顶上，王清风将遥控器递给苏丹红说道：“第一次试飞，由领导剪彩。”
　　苏丹红接过遥控器对着无人机，按下Power按键。
　　一阵电机的转动声，无人机上的三叶螺旋桨转了起来，越转越快。
　　张工将无人机往上前方轻轻一送，无人机飞在了空中。
　　无人机一直往前飞，“哎，按转向键啊。”王清风大喊着，苏丹红不知道哪个是转向键赶紧将遥控器递给他。清风按了一个按键，无人机开始在空中兜起了圈子。
　　苏丹红兴奋地仰头看着空中的无人机。
　　飞了十来圈，速度开始下降，王清风赶紧按了个键，无人机旋转降落在草地上。
　　“怎么了，再飞一会儿呀。”苏丹红喊道。
　　“没电了，要换电池了。”王清风答道。
　　“啊，飞这么一下子就没电了，那它能干什么呀？这不还是个航模吗。”苏丹红叫道：“哎，王清风，你不能有钱就任性啊，想要做什么想好了再干啊。”

　　苏丹红、明月在王家院子里摘青菜，王清风无精打采地靠在门框上。
　　“明月姐，清风已经很努力了呀，为什么总是做不成呢？”苏丹红问道。
　　“好高骛远，定位不准，没有自知之明。”明月毫不客气地说道。
　　“怎么好高骛远了，东方搞激光机、我搞无人机，不都是高科技吗，不都是国家需要的呀。”王清风不服气地嚷道。
　　“那可不一样，东方为什么只搞激光机啊？他在激光行业积累了好几年了，能产出怎样的设备他心里有数啊。你呢，为什么搞计算机搞无人机都砸了，你没有积累心里没数啊。这两个都是非常大的项目，没有几百万是不能上的。计算机的体积如何缩小，无人机的飞行时间如何延长，这都是最大的难题，是世界难题啊，就凭你倒腾电子表赚的那十几万能砸得出来呀。”明月分析道：“盲目上项目，砸了吧，十几万打水漂了吧。”
　　“姐，那清风做什么合适呢？”苏丹红问道。
　　“高科技、制造业，他都不合适，做这两个行业需要恒心、需要毅力、需要积累、还需要忍耐，这都是他缺乏的。”明月看了看苏丹红说道：“其实，有个行业他有条件也适合，这个行业还很有前途呢。”
　　“什么行业啊？”苏丹红停止摘菜看着明月问道，王清风也竖起耳朵聆听着。
　　“房地产。”明月只说了简短的三个字。
　　“房地产，哪有这个行业啊？”苏丹红说道。她知道房子是各个单位自己建的，没有单位的人住的房子是房管所的，从没听过房地产行业的说法。
　　“什么呀，建房子搞建筑，我是搞建筑的人吗？那是农民工干的活嘛，真是的，亏你想得到。”王清风嘲笑着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