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城》老夫子的口红

21、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桃木木的照片发出去的第五天，姜子军得到了一笔投资款。投资方是国内最大奢侈品制造销售一体的大型跨国公司，盛合集团，老板叫张永生。

　　姜子军高兴极了，当天连发几条微博，说剧本已经准备启动等等之类的话语。更让人大感意外的是，姜子军给桃木木投来了橄榄枝，想让她在戏里扮演男主的妹妹。

　　而与此同时，美国RIU那边管理层在后续经营上发生重大矛盾，问题迫在眉睫。颜清和把国内的工作安排好，出发去了美国。

　　张盛庭连续几天加班，终于累倒，大清早还没醒来，蒋依依来到他住处。

　　张盛庭家她是第一次来，虽然恋爱里，他很宠她，几乎有求必应，但有些底线说不能过就不能过。为这事蒋依依闹过一次，后果是被张盛庭冷落。从那以后蒋依依就不敢再闹了。这次冒险前来是借口他生病来探望，好在张盛庭虽然不爽，但是还是让她进来了。

　　“我给你带了早餐。”

　　张盛庭这里的房子是颜家给的，金融中心的一个大公寓，离张家公司近，他大多数时候都住这里。

　　进门的时候蒋依依快速打量了一番，脑海里除了宽、大，豪华、精致这几个词外，她想不出其他了。

　　“随便放着吧。”张盛庭声音哑哑地说道。他人没睡醒，走路踩着拖鞋，懒洋洋的。

　　“先吃了吧，还热乎着，凉了就不好了。”

　　“你今天不出去玩？”

　　张盛庭每月固定给她一万做生活费，对她要求不高，他忙的时候她自己玩，需要的时候能陪着他，性格温柔贴心但偶尔有点小调皮增加情趣就好。

　　“约了悦月。”说道何悦月，蒋依依偷偷瞄了张盛庭一眼。“你还记得悦月吗？”

　　“不记得。”张盛庭回到卧室，躺上床时拉着蒋依依一起。

　　蒋依依顺势靠他怀里，小声说：“上次说介绍给颜总的。”

　　张盛庭皱了眉，“清和？”

　　“对啊，你让我找的。”蒋依依眨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你不会忘了吧？我跟她说了，她可期待好久了呢。”

　　“别浪费时间了，他看不上。”

　　“没见过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张盛庭嘟哝两个字，把她脸按在怀里继续睡觉。

　　“但是至少见一次吧，或许会有意外收获。”蒋依依搂着他的腰说，“况且，我答应人家了，就算不成也不能爽约。”

　　张盛庭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她。

　　“她又没见过他，这么巴不得见他做什么。”

　　张盛庭有时候再胡闹，但正经起来还挺有威慑力。这些富二代就这样，爱玩的时候玩得不亦乐乎，但真要动脑子，这些人比猴子都精。

　　张盛庭的妈妈颜欢，虽然也是颜家的孩子，但感觉却是比不上颜清和他们一家受重视。不然为何同是颜氏的分支后代，颜家老爷子偏偏选了颜清和。

　　“合适就处着看看啊，多见一个人就多一点机会。”

　　“知道了。”虽然张盛庭含糊不清地应了这么一句，但蒋依依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带着点穿透力，仿佛看穿了她那丁点小心思。

　　“那你约时间。”

　　“嗯。”

　　得到他的亲口回答，蒋依依松了一口气。

　　-

　　桃木木没想到选定她参演姜子军新戏的人居然是张永生。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她是猜到会有人投资，但没想到对方会将她扯上，所以接到姜子军的电话邀请时，桃木木没有立即答应，说了要考虑一下。

　　许萌萌倒是挺开心，她觉得桃木木能拓展戏路那很好，毕竟人往高处走，姜子军这是给她搭了桥，这是正式进入圈子的机会。

　　“要不我托人找个戏剧学院的老师给你培训一下，反正离开机还有段时间。你学得快，应该足以应付那些。”许萌萌说。

　　颜清和拒绝投资的消息放出去，势必会有人以此顺水推舟送个人情讨好颜清和，不让姜子军和颜氏闹得太难看，这是桃木木把照片发上社交网的第二个目的。只是没料到对方居然钦点她为剧中角色。桃木木没接触过张永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用意。

　　“我怕不好收场。”圈里有些事，进去容易出来难，桃木木担心到时候没有退路。

　　“现在哪儿管得了那么多。我看就是冲着颜总面子来的。”许萌萌说，“不过说的也对，就算颜总话语权再高，才刚接手集团就大刀阔斧地把钱投入娱乐圈，影响挺不好的吧。”

　　“你不明白。”有些富豪手握巨大的现金流但就是不涉足娱乐圈。他们征伐各个行业，让各个产业在全世界遍地开花，同时享受荣耀和尊贵。他们是死守国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着他们自己作为百年家族的尊严和准则。

　　颜清和不会进入娱乐圈，至少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里都不会。

　　“好好好，我不明白。但是我的大小姐，这部剧咱们试试，行不？我总感觉机会来了，咱们一起努力，争取高开高走。”

　　桃木木被她一句高开高走逗乐，不由打趣：“我这还算高开高走？我看没有人比我更惨了。”

　　负面黑料堪比洪水滔天，要找点夸她的评论就如同大海捞针。以前桃木木还会觉得悲愤，觉得不公平，觉得这世上坏人好多，明智的人太少。后来经历多了，也就慢慢悟出了点东西。

　　就像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只能看到前方景色，谁会关心身后走着谁。

　　她好与不好，不需要别人来承认。

　　“那打个翻身仗？就这么说了？ok？”

　　自嘲几句，桃木木心情难得畅快，也就答应了。

　　“那就这样吧，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

　　“没错没错。”

　　桃木木要拍戏的消息传出去，立即得到了巨大反响。铺天盖地的消息侵入她的头条热搜，骂她自不量力一个小小代言人居然敢拍戏，骂她侮辱“演员”这个职业，还有人叫喊着要封杀她。

　　所有消息所有新闻触目惊心，纵使桃木木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这“盛况”气得胸口发疼。

　　她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想活得好一点。

　　-

　　美国RIU那边几个管理层已经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打了起来。颜清和落地美国，分别跟几个管理层单独聊过，他们才愿意静下心来和平商讨RIU的事。

　　彼得在医疗室外面等着，见颜清和出来，他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

　　“都愿意坐下来一起谈了。”

　　“抱歉，我好像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彼得露出懊恼的神色。他湛蓝的双眼蒙着一层疲惫，眼白里红血丝纵横交错，看来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怎么没有告诉我？彼得，我们除了上下属关系之外，也可以做朋友。”

　　彼得苦笑：“我想把它做好。”

　　颜清和看他一眼，率先往外走：“我先看看你做出来的东西。”

　　争吵的原因是部门改革。

　　彼得觉得有些部门人员冗杂，可以精简，就发布通告说进行考核筛选。

　　美国RIU的员工是美国人占大多数，上班习惯稍微有些懒散，是不如中国人勤快踏实。彼得的这个公告顿时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对，几个员工甚至教唆罢工，导致RIU的运营瘫痪过整整一个小时。

　　彼得大为震怒，决定裁掉当初带头起哄的员工。这一举措更是牵动了公司内部的员工利益。原来RIU里的员工大多是本地美国人，他们有些从父母长辈那代就在RIU上班工作，员工领导之间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亲戚关系，这不一闹起来就动手了。

　　彼得身材高大，不吃亏，但那几个管理层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眼看要混战，彼得心知解决不了，这才让人通知颜清和。

　　彼得把打印出来的文档交给颜清和，颜清和大致看了一眼，说：“仓库太少了。”

　　“这地方寸土寸金，若是扩大仓库数量，怕是不小的投入。”

　　颜清和沉吟片刻，说道：“没错。但是如果RIU在这几年里占据不了绝大优势，那行星电子商务平台将会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到时候没有再能与它抗衡的平台，RIU也会被绞杀而亡。”

　　“颜总——”

　　“不用担心，现在还没有那么糟。”

　　“要着手准备仓库的事吗？”

　　颜清和：“不急，开完会再说，先去吃东西。”

　　彼得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年轻男人顿时羞愧难当。他自诩自己足智多谋，管理经验丰富老套，但心理素质却是不堪一击。颜清和就显得淡定多了。

　　看来闹笑话了。彼得虽然尴尬，但还是加快脚步跟上去。

　　刚进会议室，原本都已被安抚了情绪的员工看到彼得，瞬间暴起大骂，有的还要拍桌打人。颜清和站在中间，忍受着几方人马在他耳边咆哮怒骂。

　　争执持续到大约三分钟，眼看就要动手，颜清和出声了。

　　“要打架的出去。”

　　他声音不大，清朗郑重而有力穿透着喧闹的争吵。
　　抡起了拳头的美国员工赤红着脸，愤愤不平地转开脸，一屁股用力坐回位置。

　　彼得被人揪着衣领，勒得脖子发疼。

　　“都坐下。”

　　颜清和到底是有威严，三两句就把局面给镇住。

　　所有人都落座后，颜清和才坐下。

　　“先处理你们为何吵架的事，谁先说？”

　　一个胖胖的白人中年妇女举了手。

　　颜清和：“你说。”

　　“我们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一句话说裁员就裁员，RIU每年拿美国政府这么多补贴，是不是对我们太过分？”

　　“就是。”一旁有人小声附和。

　　她言辞犀利，丝毫没有下级对上级的尊敬。

　　彼得担忧地看了颜清和一眼，怕他应付不了这难题。刚要开口斥责，颜清和出声了。

　　“我是老板，裁员与否由我决定。美国政府给予的补贴，是于RIU为美国经济作出的贡献，当然还有RIU每年支付的各项税金。RIU和我都没有亏欠你们。”

　　“你这是让我们去死吗？！”中年妇女操着英语冲着颜清和就嚷。

　　办公室里再次引起骚乱
　　。
　　彼得与他们争论时，完全处于交流劣势，但颜清和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假威风击得粉碎。和彼得闹的时候，她们是撒泼无赖，在颜清和面前那是慌乱无措。

　　彼得担心接下去的局势，但也好奇颜清和会如何处理。

　　“你的工作职责是什么？”

　　“装箱，打包东西。”中年妇女依然愤愤不平。

　　颜清和回头看彼得，“准备东西，给她计时。”

　　所有人都不明白颜清和想干什么。

　　直到中年妇女从装箱到封箱结束，颜清和才按停跳动的秒表。他站直身，居高临下看中年妇女。

　　“五分钟，不多不少。”

　　“五分钟很快了，要是东西多，还要花费更多时间。”

　　颜清和目光朝彼得身上一扫，“把东西拆开，放回原位。”说完又看会议室里的其他员工代表。

　　“你们自己估量，超过五分的站一边，五分之内的在另一边。”

　　人影晃动后，人群自动站成了两排。

　　颜清和把手机放回会议桌。

　　“彼得，你帮我计时。以五分钟为分界，我若是超过五分，裁员的事就算了，要是没到五分。”他顿了几秒，语气轻松，“如果相反，你们要怎么办？”

　　会议室里所有人噤若寒蝉。

　　接下去的颜清和没说，相信他们都已知晓。

　　毫无意外，颜清和使用的时间并没达到五分钟，手机上显示着三分十二秒。

　　颜清和把手机锁屏了放回口袋，单手放在会议桌上环视四周。

　　“好了，能遵守公司规章制度的就留下，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走。”

　　所有人默默回到了自己位置。

　　会议开了整整四个小时才结束，颜清和出办公室时，手机里弹出了桃木木即将参与姜子军新剧的消息。

　　-

　　黄秘书收拾好文件准备去美国跟颜清和汇合，国际象棋大赛的主办方给他来电话，说形象大使已经确定了，问颜清和能作为嘉宾出席吗。

　　“形象大使是谁？”

　　“好像是叫韩青云，听说是挺火的女明星。”

　　黄秘书：“没有其他人选了吗？”

　　对方听出黄秘书对韩青云不满意，沉思片刻说：“是有几个。”

　　黄秘书抿了抿嘴说：“上回我跟颜总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个人，长得很漂亮，气质有点高冷。”

　　“哦哦哦哦，那个叫桃木木，我也觉得她漂亮。”

　　黄秘书上了车子，公文包往旁边一放。

　　“我觉得形象大使是她，颜总会参加。”

　　“明白！我这就去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