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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66 行来觉路长 ...


  •   二百六十一、向秀的解说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和你们这些聪明人说话最麻烦了,一个个的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我怎么知道你们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能够有一点点猜测,可是我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猜测一定对啊。

      向秀笑了好一阵,才终于在虚尘充满怨念的眼神里停歇下来,对他解说缘由:“人家把小孩放在你那里可不是什么真狠心要把儿子给你做仆从使唤的,反而正是为了他家孩子的将来打算,这才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和你扯上关系啊。”

      “啊?这样做还是为了小鸡好了?”虚尘还是不太能理解,说祭小吏别有所图他能信。但是说人家在自己这里花上这样的心思就为了他家孩子,虚尘就不太信了。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名宿大贤,根本不值得人这样做啊。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再说了,我有什么值得人家如此费心打算的?”

      “也不算费心,只不过是能成更好而已。”向秀摇摇头说,“你别忘了,你家先生玄晏先生的名头可还是不小的。而你作为他的学生,也许在其他世家名士眼中看来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位小吏的眼中却还是很有分量的。再说了,你难道会真的将人家孩子当做仆人使唤吗?”

      当然不会了。

      虚尘连忙摇头。

      只是听向秀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啊。

      “……那我该怎么做呢?”虚尘犹豫着发问。他是真的不太知道自己该怎样处理这件事为好,既怕给人难堪,又有点不太高兴别人的算计。

      向秀却说得很轻松:“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可纠结的,你怎样高兴就怎样做好了啊,或者你就是想做自己不高兴的事也没什么啊。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只有自己找到的答案,才会是令自己最满意的答案。做事也是一样的。”

      说完这话,向秀却不再和他闲扯,而是转身进了另一间茅屋,过了一阵再出来时,身上已经又套上了那件灰扑扑的布衣,两只袖子用布条扎着,下边是一条颜色更深些的、多是贫苦百姓才穿的裤子,两只裤腿也被扎好。

      “你这是……又要下地?”

      虚尘已经不止一次看见向秀这幅装扮了,有时候向秀会去山里打柴,有时候会去找县里打铁的匠人交流打铁的技巧,然后回来自己乒乒砰砰的尝试,也有时候是到地里去松土种菜。

      怪不得向秀的体力比自己好好多。

      虚尘之前问过向秀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向秀回答是为了养家糊口啊。

      可是虚尘总怀疑向秀做的这些真的别说养家了,养活他自己可能都悬。

      向秀点了点头,只象征性地问了句“你来不来”,然后就去隔间扛出了一把锄头,往屋后的菜地里去了。

      虚尘看着还早的天色,终究还是不想再去地里体验蚊虫、草屑与露水齐痒的苦楚了,于是又自己溜溜哒地往县城回去了。

      二百六十二、茴香

      晨日初起,映照青山无边色。

      山鸟清啼,衔来微凉一片风。

      青山绿水,花鸟草木,都在微风中摇摆低语,没有人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

      但有人却总能从它们身上找到或淡泊、或志远的动力,总能从它们身上感悟到些什么。

      草木无情,还是草木有情。

      锦绣山河,还是破碎山河。

      此时的虚尘不在意他人从山水里感悟到什么,他只是在山里走着,听着耳畔的清风鸟鸣,慢慢地就放慢了脚步,对于祭吉一事原本还急躁的心也慢慢平缓了下来。

      然后走走停停,时而看山,时而看树。在他眼里,山就是山,树只是树,完全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但思绪却越发清明。

      也许,向子期在打铁的时候、种菜的时候也如我现在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空?

      这个模模糊糊地想法只在他脑海里匆匆掠过一瞬。

      下一刻,他的视线已经被路旁一侧的一株草木吸引了。

      草木丛生,约半人高,茎直羽叶,花小聚簇,为伞形,色微黄。人还未近前,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仅仅只是看着,其实也蛮好看的。

      不过虚尘可不是因为这个才停下的,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先生曾经的教导,先生曾经在孟庄他自己的那块地里种了一地杂草,其中有一种和这株草很类似。

      后来先生特意给自己和阿奴解说,“这不是草,而是草药,也是一种香料,名字叫做茴香,就是我们用的香料里面的那种茴香”。

      当时先生还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我要说的可不是香料这种小事,而是……哎,过来,我告诉你们啊。它,看到了吧,还有一个妙用,这可是我发现的,那就是——驱虫。”

      能驱虫的草绝对不仅仅只有茴香一样,但既然在这里遇到了,自己又心情正好,虚尘决定采点试试。

      反正,反正时间还早呀。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蚊虫叮咬他又何必一路疾行不敢多停留?

      “就摘点试试?”口里这样说着,他已经几步走了过去,一手伸出,往伞状花上一捋,手里便是一把淡黄色小花。

      把花放进腰间的香袋里后,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觉得气味似乎还不够,于是又伸出手摧残了几片叶子,看着原本好好的一株草就这样秃了,这才满意。

      花叶混合后,香气越发明显。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东西真的有效,虚尘在原地呆了好一阵居然都没有再被蚊虫叮咬了。

      走到岔路口,一条是来路,一条是去城里的路,还有一条是通往北边大山的路。

      虚尘没有多犹豫,一脚踏进了通往北边的路。

      他想,可以去瞧瞧自家的房子建的怎么样了。也许,还可以试试一个人去山里和多个人去山里有什么不一样。

      二百六十三、行来觉路长

      行来觉路长,炎日正中天。

      独自一个人走路是件很无聊的事,一开始虚尘还满怀兴奋,走的既快且轻,想象着自己等会去见了那些建房子的人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又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往山里走走,一个人就能清清静静地欣赏山里的美景了,甚至连什么时候再往回走都想好了。

      可是走着走着,他自己出了满身的大汗不说,路途也才刚刚过半,而太阳已经升到中天了。

      如果继续往前,到了还得往回走,那得到什么时候啊?

      何况,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有点不想动了。要不,歇一歇,歇一会儿就好?

      在经过多次的心里挣扎后,他终于放任自己找了棵大树歇了下来,心里想着:反正也没人看见不是?

      蹲了一小会儿,又起身在四周找了点枯枝燥叶铺在树下,直到铺成软软的一层,又摸了摸腰间的香袋,这才满意地躺了下去,惬意地连半句自言自语都不想说。

      凉风微拂,他在树下半眯了眼,看着似乎晕晕欲睡。虽然他也确实想睡,可是毕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野外,而不敢大意真睡过去,只能转动脑子,随意乱想。

      为什么之前也来过这山里,却能走的比这次远了?

      难道是以前就不觉得累,而今天才发觉走山路是件很累的事?

      他在心里自问自答:还有为什么,不过三个字“人,从,众”而已。

      因为以前不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啊,人多了,别人都在走,自己怎么好意思不走了。

      一群人一起行路,如果原本只有一个人是一定能坚持走完的,那么最终可能会有大半人都能走完。

      一群人一起干坏事,如果原本只有一个人是一定会干坏事的,那么最终可能会有大半人都会干坏事。

      虽然例子未必恰当,但意思都是一个意思。许多人一起做某件事,往往都能成功,而单独一个人却常常以失败告终,究其缘由,不过是因为人这种生物总是爱群体活动,本来也是一种群居动物啊。

      糊里糊涂地跟随群体活动,成功了是骄傲,失败了?唉,反正那么多人都失败,那又怎么能叫失败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就是大多数人的行为准则。

      而此时的虚尘才发现,自己居然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唉,这大概就是自己始终平庸的缘由吧。毕竟,只能跟随别人脚步的人,那就只会始终在别人的后面,又怎么能指望出头成名了,醒醒吧,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我是不是该起来继续走几步了,好歹……

      二百六十四、又是一个不要命的神经病

      午间烈日当空,照耀山林,让整个山林的活物都变得晕晕欲睡,连清脆的鸟鸣声都变得懒洋洋、没精打采的。

      在距离虚尘躺着的地方的那座山上,另一侧,有人气喘吁吁、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去。

      明明是那样瘦弱、那样苍白的女子,但两只眼睛却有神的很,两只眼睛都仿佛放着光。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我就到了!”女子给自己打气,不顾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只是歇了一下,又继续往前。

      山峰巍峨而挺峭,仿佛被剑从上而下削过一样笔直,即便是午间,也有半个山头还藏在云雾里。

      女子终于爬到了山顶,站在悬崖边,放声大喊。

      “啊——”

      虚尘在这一声大喊中微微清醒了些,他感觉自己的记忆都有一些混乱,自己明明是在这里睡着,怎么会好像看见有人上山了?还有,我是不是应该起来继续走走?

      就在他动了动手脚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女声传来。

      “为什么,别人回到过去,就可以山盟海誓、获得完美的爱情,而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还要让我看着他人情深似海、山盟海誓!让我为别人的爱情牺牲,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服,我不服!既然让我来了,我怎么可以不是主角!”

      “不对不对,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还没有跳崖的缘故,对不对?凡有爱情,必经大难大劫,一定是因为我还没有经历这些!一定是!”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虚尘抬头望上去,只见一侧绝壁峭立。不见人影,但闻人声。

      听到后面这话,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想骂人:天,这都是什么事啊!又是一个不要命的神经病!!!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只听到上方一阵疯狂的大笑,然后有一个黑影从云雾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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