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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九章 破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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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车祸之前,她还曾坚信着王文峰是她的真命天子,与她是真心相爱,现在她犹豫了。
文峰为什么不来看她?
贾平安不愿去想,难道……
齐蔓蔓看出她的焦灼不安,一直劝她别多想,说王文峰只是最近课业比较忙。
贾平安很难相信,“课能多到连女朋友住院都不来看一眼?蔓蔓,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蔓蔓避而不谈,“能有什么事?你自己伤先养好才是大事。”
“蔓蔓!”贾平安生气道,“我看得出来你在隐瞒!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能承受住,文峰是不是也受伤了?”
齐蔓蔓掩饰道:“怎么会?文峰好好的,你就是想太多。”
贾平安掀开被子,作势要起来,“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
“平安!”齐蔓蔓忙摁住她,“你干什么!扯到伤口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实话。”贾平安不妥协。
齐蔓蔓放弃,道:“我说!”
贾平安这才重新躺好,催促道:“快说。”
“平安,”齐蔓蔓难以启齿,“你听了可别伤心。”
“……难道文峰比我伤得还重?”
齐蔓蔓替自己好友气愤,又心疼,“他根本不值得你担心!这几天我去找他,他回回推脱,不愿意来看你。”
“不可能!”贾平安断然道,“你别开玩笑了,快说。”
齐蔓蔓颓然道:“平安,咱们看错人了,王文峰真的是个势力眼的小人……”
“啊?”
“那天夜里,贾叔叔请来的大师救醒你之后,王文峰一句话也没留就走了……”齐蔓蔓道,“我本来想着他是看你醒了,放心才走的,直到你问我他怎么不来看你,我才知道他没来过……刚开始,我也以为他脱不开身,就跑去告诉他你很想见他,没想到……”
贾平安面无表情地听着。
“没想到……他说因为贾叔叔反对,从此以后他不会再见你了!我信了,就跑去跟贾叔叔说,当然贾叔叔还是拒绝,但我看你一直念叨他,就想着先骗他过来,所以我告诉王文峰,已经说服了贾叔叔,结果,他还是不来。”齐蔓蔓冷笑,“我这才明白,贾叔叔反对什么的分明就是借口!以前贾叔叔也反对,他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我直接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他要跟你分手!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们不合适!哈!我简直哔了狗了……”齐蔓蔓气得爆粗口。
“我不信!”
“平安……”
“别说了!我一句都不信,你出去!”
齐蔓蔓心疼地看着贾平安,“那……我先走了,平安,你要想开点,谁还没个看错人的时候……”无奈,齐蔓蔓只好离开。
贾平安一动不动仰躺,两眼盯着洁白的天花板,聂奕对王文峰的评语在她脑海中盘旋。
耳垂小,鼻梁尖薄,看上去不像失势后还能留在身边的人……
怎么会呢?
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王子一样熠熠生辉的人,曾说过欣赏她简朴的人,丝毫不贪图她家富贵的人,对人群中的她微笑的人,给她最特别待遇的人……
都是假的吗?
两行清泪流过太阳穴,流进耳鬓,贾平安抬起一只手盖住眼睛。
两个星期的时间一闪而逝,约定的时间到来,贾金山一大早就开车接了聂奕黎书宁两人来到医院。
黎书宁看贾平安的神情与半个月前截然不同,好像突然成熟了感觉,在这半个月中发生了什么吗?
“恢复的一般,没有多余的时间,现在就开始吧。”聂奕对贾平安恢复的状况不是很满意。
贾金山不安道:“危险性高吗?需要我准备什么?”
“不用。”
聂奕站在房间中央,抬起手,四面墙壁上浮现出半个月前他画下的符号,他挥了挥手,那些符号像被风吹散的沙画,消散不见。
做完一系列动作的聂奕静静地站着,像在等待。
沙沙……
隐约有奇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明明是白天,窗外的天色却渐渐暗下来,四周的墙壁扭曲,空间变得失真。
黑暗像生长飞快地苔藓,自墙角升起,逐渐覆盖所有的墙面,四人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央。
“这……”贾金山恐惧道,“这是怎么了……”
聂奕冷静道:“这是借运婆的‘域’。”
等于没说,贾金山完全不明白。
贾平安抓紧父亲的手,“是它来了!那个可怕的老太太……”
“安静!”聂奕道。
贾平安不敢再出声。
黑暗深处走来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是贾平安形容的恐怖的老太太,缓慢的走近。
黎书宁担忧地看着聂奕,聂奕依然是没什么表情,自从黎书宁见到他第一面开始,他一直都是这样。
老太太越走越近,阴寒涌动,黎书宁感觉冷得刺骨,贾平安捂住耳朵尖叫。
“站住。”聂奕道。
老太太阴森地笑,“欠债还钱,借运还命,期限已到。”
聂奕冷冷地看她一眼,“滚!”
老太太不理会,依旧往前走。
聂奕反手一掌挥在空中,借运婆如同被无形的车撞到,倒飞出去。
“你是何人?”借运婆站起来厉声道。
“废话少说。”聂奕五指大张,借运婆周围的空气实质般的收缩,将它困住。
借运婆哀号一声,化作一团黑烟,黑烟咆哮着席卷而来,“临!”聂奕双手结出一个手印,汹涌的黑烟虹吸般汇入他之间,凝聚成一颗浑圆的黑珠。
“散!”聂奕的声音扩散至远方化成轰隆隆的雷声,四周黑暗潮水般褪去,恢复病房的模样。
黎书宁经历过学校图书室的事件,却还是头一次看清聂奕驱邪的举动,他感到震撼又新奇。
“成功了?”贾金山傻傻看完了一切,好半天才终于想起来问。
“嗯。”聂奕把珠子收到口袋里,“未来一段时间,你的运气会有大的改变,希望贾先生能平常心对待。”
贾金山知道他说的是财产缩水的事,苦笑道:“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多谢聂大师的提点。我女儿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有事了吧?”
“借运婆的纠缠我能保证不会再出现,至于令千金的命运还是跟她自己有关。”聂奕略一点头,同黎书宁一起离开了病房。
“平安!”贾金山抱住女儿,纠缠在他心上二十年的结终于解开了。
贾平安拍拍父亲的背,望着窗外晴朗的天,心中萦绕着一丝惆怅。
后来发生的事对于贾平安来说很模糊,像是一眨眼之间,她痊愈出院,父亲的产业就缩水了大半,除了齐蔓蔓,身边的朋友换了一茬儿。她的住处没有变,零花钱的数量没有变,学习成绩没有变,长相没有变,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贾金山的钱少了一半,心情却好上几倍,以前天天眉头紧皱,现在见人笑呵呵,生意场上的人都说他受了刺激,精神不太正常,只有贾平安知道父亲终于能每天睡个踏实觉。
贾平安对父亲的感情也同样深厚无比,对母亲的感情慢慢淡了。
母亲比起以前更担忧贾金山遗产的归属问题,成天打电话给贾平安,要她提高警惕,贾平安一般都嗯嗯啊啊敷衍了事。
贾平安自己找到章文宜,也就是贾金山的结婚对象,为自己以前的任性道歉。
章文宜很惊讶,同时爽快的接受了。
贾平安才发现,原来她是个干脆又有魅力的女人。
“还是我老爸厉害,我怎么就没遗传到他的X光线眼……”
天很蓝,一片云都没有,贾平安与齐蔓蔓两人在大学操场边上消食,齐蔓蔓陪她刚一起去见了章文宜回来。
贾平安双手揣在棒球外套口袋里,叹息道。
“想什么呢,你爸在生意场上多少年了……”齐蔓蔓用手肘怼她。
“也是。”
篮球场上几个穿着白色球衣的男声在打球,边上一群女生呐喊助威。
贾平安突然顿住,隔着防护网看着场内。
齐蔓蔓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高大帅气的男生微笑着接过人群中一位娇小女生递上的水,引起周围一片失落的呼声,娇小女生宛如中了头奖,满脸不敢相信,双颊飞红。
贾平安认得,那是她以前圈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女生,家里比不上齐蔓蔓,却也远超一般人。
那个女生此刻的经历与她如出一辙,贾平安怔怔地看着一切,心想:啊,原来当时自己是这种表情啊……
“贱人!”齐蔓蔓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看我不扇他!”
贾平安一把拦住她,“干嘛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平安!你咽得下这口气?”
贾平安沉默,她出院以后找过王文峰,王文峰很直白地说:“平安,我有一个生活在泥沼中的家庭,他们是我的一部分,你失去一切之后,我们是担不起来的。爱情只是富裕人家的游戏,我这种人不可能按自己的喜好结婚。”
她无话可说。
“咽气我不就死了?瞎说什么,走吧。”贾平安拉着齐蔓蔓走开。
“我去教训他,你别拦我……”
“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粗鲁。”
“平安……”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贾平安回头望了一眼,阳光下男女相视而笑的画面那么美好。
“……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