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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与有荣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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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全自然也看见了杏昭仪看向齐欢儿的眼神,他猜到,若是自己走过之后,这个小宫女只怕仍然逃脱不掉被毒打的命运。
只怕这不是皇上乐意见到的,作为皇上的心腹大太监,他自然要替皇上解决后顾之忧了。
于是,张福全微笑道:“多谢杏昭仪娘娘关心和恩典,既然皇上吩咐了,这便是奴才的份内之事,当不得昭仪娘娘的辛苦二字。不过,就冲着杏昭仪娘娘的这份善意,奴才趁皇上现在不在这里,大着胆子,擅自揣测一下圣意,提醒娘娘几句话。奴才如若说得不合适,还望娘娘大人有打量,不与奴才一般见识,权当奴才是胡言乱语好了。
奴才知道,方才由于这个小宫女的莽撞,让娘娘吃了很大的苦头。单凭这一点,本也应重惩她的,可皇上是个有慈悲心肠的,已经从轻处罚了她。这虽让娘娘受了委屈,但既然皇上已经这样吩咐,还望娘娘就此作罢,否则,若是让皇上得知这小宫女有个万一,反倒觉得娘娘没有容人之心,那娘娘可能就因小失大了。更何况,就奴才服侍皇上这些年的经验,皇上从来不喜心狠手辣之人。”
听着张福全这番软中带硬的话,杏昭仪愣在那里,心中非常不服气,不过,她知道,在这个宫中,张福全是与皇帝走得最近的人,只有他最懂得皇帝的意思,他这般说了,十有八九皇上也是这般想的。
因而,尽管心有不甘,她还是向张福全道谢道:“谢谢高公公的提点,本宫不会违拂圣意胡来的。”
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张福全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来到齐欢儿面前,训斥她道:“这次是皇上与杏昭仪娘娘仁慈,饶了你的性命,日后不得再说出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混帐话,也不得再出现类似的懈怠职守之事,否则,再没人救得了你。还不赶紧谢谢杏昭仪娘娘恩典!”
齐欢儿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懂得见好就收,那样辱骂皇帝和杏昭仪,还能留下小命,她权当白赚的了。此刻她也听清楚了张福全所说的话,明白张福全说这番话是不想让杏昭仪继续为难于她,也顺便给杏昭仪一个台阶下。
虽然她还是很讨厌这杏昭仪,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能够捡回这条命纯粹运气,她不应当与自己的好运气作对。
于是,齐欢儿便低下头,低眉顺眼的向杏昭仪行礼道:“多谢杏昭仪娘娘不杀之恩!奴婢下次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了。”
杏昭仪没有搭理她,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带着杏花宫的宫人,回了杏花宫。
“好了,你也起身好好打扫吧,待打扫完后,再回去自己拿条冷毛巾敷敷脸。今儿是皇上开恩,不然,光凭你辱骂皇上的那几句话,就够株你九族了。要想好好的活在这后宫中,就必须要慎言慎行,不然,惹得主子们一个不开心,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小命,日后多加注意。另外,杏昭仪娘娘今日这口气没能出了,心中肯定不太舒坦,日后你能避着点就避着点吧。”
待杏花宫的院门被栓上之后,张福全略微带些怜惜的警诫了齐欢儿几句,然后也走了。
“谢张公公指点!”齐欢儿明白张福全也是好意,福了一礼。
随后,她开始拿起扫帚,加紧时间打扫起来。
担忧再碰见那讨厌的杏昭仪,齐欢儿加快速度,赶在杏昭仪出门之前,又快又干净的将杏花宫前的那片地给清扫完成。
直到到了湘宁宫,齐欢儿才重重的吁口气,真正的将心放了下来,这时她终于感觉到脸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来。
朝堂上
大臣们都明显感觉到,今日皇上不知何故,火气很大,发作了好几个上奏的大臣。他们瞄向在场唯一可能知道原因的张福全,张福全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样一来,其他那些原本有本要奏,但所奏之事不是那么紧急的大臣立刻改变原先的打算,作鹌鹑状,打算改日再说,免得正撞到风口上。
散朝后,半响不说话的上官临突然开口道:“她现在如何了?”
张福全秒懂,这个她是指齐欢儿,而非杏昭仪,便很上道的回答道:“奴才一直控制着力道呢,欢儿姑娘应无大碍,最多就是脸上的红肿看着有些吓人,不过用热毛巾敷几回,两三天后应该就能消肿。”
上官临默了半响,才再次开口道:“去御医院找个太医,珍母妃已有些时日未诊平安脉了。”
“是,奴才马上就去。”
张福全明白过来,这是籍由给珍太妃诊平安脉之机,给齐欢儿看脸呢。看来皇上比他想的还要重视齐欢儿,张福全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
看着张福全离开的背影,上官临重重的吐了口气,他现在心情还是很糟糕。
自那日找了个籍口来到湘宁宫,却因未能如愿见到齐欢儿,恼羞成怒的挑了一堆洒扫局的刺后,上官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一个月都努力控制自己,不允许自己再来见齐欢儿,也不允许自己多想齐欢儿之事。
可昨日听见张福全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了上官策与齐欢儿比试之事后,他却迫不及待的让张福全取来了上官策和齐欢儿二人作答的卷子,细细的看了一遍。
若不是亲眼见到上官策、齐欢儿二人的答卷,他也不敢相信齐欢儿能赢了上官策,虽然他已听闻齐欢儿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她毕竟没有正式的进过学,而上官策却是经过名师指导,天资也非常聪颖。
他看着手中那张由齐欢儿作答的试卷,非常惊艳,这张答卷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却还观点新颖,字字珠玑,真不像出自一个女儿家之手,即便拿到春闱考试中,问鼎前三甲都不一定没戏。
他也闹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见到上官策连个小宫女都比不过,他应该生气,怒其不争的,可他莫名的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之后,想见齐欢儿的冲动便再也按捺不住,只是,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不太正常,也不欲别人知晓他的心思,便不顾敬事房太监的提醒,点了尚在生理期的杏昭仪的牌子,然后光明正大的在杏花宫的书房歇了一夜。
倒是将杏昭仪弄得又欢喜又懊恼,欢喜的是皇上明明知晓自己小日子在身上,还愿意来看望自己。懊恼的是自己又白白错过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这一夜,上官临也并未好好睡觉,而是在反复盘算将齐欢儿留在自己身旁的可能性。虽然他从未想过要纳一个宫女进自己的后宫,为此,这一个月以来,他还试图阻止自己动心,在和自己做着对抗。
现在,他不想自己为难自己了,这是第一个他动了男女之情的女子,他贵为天子,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在身边有什么不可以的。
至于孩子,可以徐徐图之,依照齐欢儿的聪明劲,到时候立些功,慢慢升一个嫔位,就能自己抚养孩子了。
自己给自己一个解决方案的上官临终于欢欢喜喜的进入了梦乡。
谁知,一觉醒来后,这天就变了,什么都计算好了的上官临却忘记计算齐欢儿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