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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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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薇拉勇气,让她堂而皇之的走进歌罗西画廊。以前至少还有尼修夫人在旁边多多少少能增加点底气。大约是,这个既让她熟悉又让帛犹昔在意的女人,已经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当站在歌罗西的画廊时,一副副画作,对于一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学渣来说,简直强人所难。薇拉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假装托起下巴,想摆个故作高深的POSS,但是怎么都抓不住要领。一旁的雅述都快憋不住笑了。
看了很多的画,眼睛都看花了,突然薇拉在一副人像画前驻足了,画上的人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那画风也不是很大众,内容不过是一个白纱遮面的女子肖像,她留意了一下署名:N。
这时身穿画廊工作人员制服的娜蓿站在她旁边,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最近收购的一幅画,画家虽然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这幅画的评定价值很高,以后的升值空间也很大,值得收藏。”
“画的是谁?”薇拉转过脸,正好与娜蓿面对面撞个正着。
娜蓿似乎并没有认出她来,她礼貌性的微笑着:“抱歉,这一点画家并没有提供,不过我曾听说过好像是资助她的人。”
“画的是金主啊!”薇拉点点头,正打算使用一下刚学来的手托下巴装B姿势,被不远处雅述的一记眼刀吓得缩回手,忙拒绝:“我再看看。”
娜蓿并不像其他的人那样极力推荐,她微微的前倾了一下身子:“您有什么吩咐叫我就好了。”说完就走开了。
薇拉立即向雅述靠过去,低声道:“喂!是不是有人买了画她们有提成啊?”
“当然了。”雅述耐心的讲解:“有时候为了卖掉画,画家会亲自上阵的。”
一三诗社的社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近乎谄媚。
雅述连连摆手:“我知道你想干嘛!别想动我的钱!”
薇拉把嘴角往下一耷拉,换成委屈的表情。
“你又不懂画,买了也是浪费。”
“我本想买下来送给你作为开业贺礼的。”
“有谁是让收礼的人自己花钱买贺礼的?!”雅述气得都跳脚了,这是他打从出生以来听过的最残忍的花钱理由。
“雅述,你看,这幅画多配你的酒吧啊!清新不造作,笔触大胆又不失活泼,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事实上又饱含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薇拉把毕生所学的词汇量全搬出来用了。
雅述正要开口,没走远的娜蓿一字不漏的听个清楚,她走过来,眼睛炯炯如夜晚的星星一般亮:“画家如果听到您说得这些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还能让一个籍籍无名的画家开心,你看看,雅述,你多么的伟大。”薇拉立刻顺杆爬,把娜蓿的话充分利用了起来。
“BOSS!你应该比我有钱啊!”
“我哪能跟您比呢!我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
付账的时候,雅述咬着牙在薇拉耳边说道:“BOSS!您是不是忘了咱是来干嘛的了吧!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被跟踪对象不注意你是吗!”
耸耸肩,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和艺术相比,我的工作一文不值。”
因为花钱的人不是你!心里腹诽一句。薇拉正要去取画,被雅述拦住了:“人家会登门给你送过来的!你别自己动手!”
娜蓿说道:“我今天会给您送过去的,您把地址留一下。”给薇拉递过了一支笔,那只拿笔的手在微微抖动着。
接过笔,薇拉与娜蓿的手指触到,暗吃一惊,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正犹豫着留哪个地址,雅述把笔从她指缝间拔了出来。
雅述留了微醺酒吧四个字,看到这个名字娜蓿吃惊的抬起头,这才认真的端详两人,恍然大悟的:“老板是您!”
一直以为娜蓿是故意和他俩装作不认识的,没想到这人真的对别人的关注点很低。
雅述点点头,表示要低调:“你上班的时候带过来就行。”说完就拽着薇拉走了。
娜蓿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把目光定格在了薇拉身上。
“为什么要买画?”
“喜欢呗。”
“喜欢什么?”手柱下巴,盯着薇拉,一脸笑意。
薇拉细细回想了一下那幅画,它和其他五颜六色的画区别到底在哪里?她想着,也许是画中那个人的眼神令她心里莫名一动,尽管她对绘画这门艺术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连油画和水彩画都区分不开。但是当她从那幅画走过的时候,脚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看得出神。那副画的感觉和她见过的一幅很像,她不懂画、不懂什么笔触不懂什么色调也不懂什么光线,她只是凭着一腔本能。
“画得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但是不敢确定。”
“你是说——”雅述停顿一下,似乎内心也因为这个停顿而下沉了一下:“像红衫祭司吗?”他并没有说出内奥米的名字。
从称呼上,薇拉感到雅述对内奥米的芥蒂还没解开,一提到内奥米,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降温了。
雅述不自觉的伸到自己口袋里,突然想到自己戒烟很久了,手不知该如何摆放的插进口袋里。
这个举动薇拉看在眼里,为了避免尴尬,装作没看见一样撇开头。
社长这个动作太过明显,就算是不尴尬的事也变尴尬了,雅述好笑的说道:“你这样我更尴尬。”
“那我给你买包烟去。”
“不用,既然戒了就不打算捡起来了。”雅述找了一个彼此都能下的台阶:“可能是太无聊了,禁不住就想吸两口。”
所以就让戒烟的理由石沉大海吧——
薇拉明白这句话后的含义。他们心里都有一处不愿被触及的伤口,因为是朋友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内奥米是雅述不可说的——
他俩之所以交好,更多是因为彼此了解对方的过往,哪些是雷区哪些是不可触及的点,因为更清楚所以更懂。
“人有没有可能会爱上一幅画像?”薇拉这么问着雅述。
旁边这位一个激灵:“你这个想法很可怕哦!”
“如果是这位画家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薇拉咬着面包的动作凝固,似有所思。
雅述不明白薇拉为什么对这位无名画家评价颇高,他归纳了一下薇拉的所有举动——跟踪的大忌就是熟人跟踪,他和薇拉都算是娜蓿认识的人,她还和自己亲自来干活,而且她还故意去买画。突然灵机一动:“你是不是想破坏帛犹昔的——”
“我只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迦南和幽耶仑而已。”埋头吃面包。
雅述并不清楚迦南和幽耶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如沐春风的凤凰族长再也不存于世;也不明白凤凰族长和领主大人怎么样的相爱相杀,只知道这个活让薇拉开始质疑自己。
“如果把你送到迦南和幽耶仑相遇之前,你以为你就能阻止吗?”雅述直视薇拉,不容逃避的。
“如果有一天你的患者病入膏肓,被折磨得——”
好像提前知晓了薇拉要说什么,雅述抢答道:“我会让她的家人去拔呼吸管。”
听到答复,薇拉笑了:“你永远不会像我这样被狼狈的赶出医院。”雅述的话给了薇拉另一种退路。
“你一定很想见见那位画家吧?”
“我已经见到了。”薇拉得意的歪头一笑。她把脸转向了画廊,透过那扇敞开的门,正好看见娜蓿忙碌的身影。
雅述吃惊的:“她是——”
“她手指上有茧子,袖口还沾着颜料呢。”
“画画能出茧子,真是很刻苦了。”雅述感叹,瞧见薇拉盯着娜蓿出神:“你在想什么?”
“我在哪里见过她呢?”薇拉喃喃自语。
雅述嗤笑:“大概是上辈子你和她有过什么孽缘吧。”他又想起什么的说道:“喂!你发现没有,她手抖得厉害,而且汗液量很大。”
“你都不行医多少年了,还这么敏感。”
“医生对疾病的敏感,就像警察对犯罪的敏锐。”雅述扬扬眉毛,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在天赋型选手面前,努力型如她也不敢叫板,只能点头迎合:“找机会问个诊吧,证明一下你没有生疏。”
雅述看了看表:“到下班时间了。”
“那个变态的时间还掐的真准呢。”
“人家可是娜蓿的专职跟踪狂。”雅述把帛犹昔的资料都递给了薇拉:“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看一看,毕竟这是工作。”
薇拉推开,从毛孔到皮肤都在拒绝:“我可不看!你看就够了,变态的想法我不想了解!”
“那你也应该了解一下被跟踪人的作息时间啊。”
俩人说笑间,娜蓿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出画廊。
“下车吧。”雅述瞪了一眼已经平躺在座椅上的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