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的嬷嬷》禾中子

4、第四章

　　“味道怎么样？”

　　……能将红薯烤成这样，也是难得。

　　火候过了，吃进嘴里，干巴巴的都是焦炭味。吴柏苛刻地在心里这么想到。

　　只是在对上赵二姑娘充满期待的眼神后，还是轻叹一声，“很美味。”

　　“那就好！”赵安瑜高兴了，将烤红薯一把塞进嬷嬷怀里，一扭头又蹭地跑走了。

　　“我要给母亲送一份过去。”

　　……

　　余音绕着吴柏盘了两圈，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合着这是在拿他做试验？

　　吴柏怒了。

　　他左右看了看，二郎正趴在他的窝里，眼皮搭拉着像是睡着了，正当他打算走过去的时候，二郎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危险，警醒地睁开眼睛，晃荡着脑袋搜寻着危机来源，在接触到吴柏的眼神时……

　　小狗呜咽一声，飞快地夹着尾巴跑走了。

　　吴柏周身的气压一下子变得更低。

　　他转过头，瞄见了几乎要把头埋进怀里的小丫头。

　　很好，就你了。

　　吴柏皮笑肉不笑地摆手招呼小鸳过来，最开始小鸳目光躲闪，还不想过来，直到吴柏沉着脸又叫了她一次，看着像动了真火，她才惊恐地快步走了过来。

　　然后，吴柏抬起手……将还热着的红薯塞进了她手里。

　　“嬷嬷？”小鸳的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歪着头问。

　　“置嬷嬷的话于罔闻，还敢磨磨蹭蹭拖着不过来。把这些都吃了，就是给你的惩罚。”吴柏沉着脸说道。

　　说罢吴柏便抬脚走开，小鸳见她走的远了，忍不住小声地在底下嘀嘀咕咕，“明明是嬷嬷自己挑食……”

　　就在这时，吴嬷嬷明明已经走出十几步了，却又忽然停住，随后转身又往回走来。

　　小鸳以为是她听到了自己的言论，恐惧地连连退后，直到后背抵到了树上才软着脚站定。

　　吴柏看着这么多日还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心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可是自己要培养给赵安瑜的大丫鬟，接替雀儿的。这像个什么样！

　　吴柏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从小鸳手里重新将红薯抢回来，随后沉声道：“回去记得领双份的罚！”

　　这次吴柏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等吴柏走进屋子，他将红薯拍在桌上，坐到另一边生着干气。

　　过了会儿，气过了，饥饿感就上来了。吴柏知道自己该去用晚膳，但想起那些汤菜，又不自觉地开始反胃。

　　他开始频频瞥向那已经发凉的红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探向了这份“罪恶之薯”。

　　啃了小半口，凉了，依旧难吃。

　　再啃下一大口，貌似比先前好上一点……

　　等将整个红薯都吃干净，吴柏拍了拍肚子。嗯，真香。

　　*

　　自从那日赵安瑜与钱家姑娘成了闺中密友，钱家姑娘便时常要过来找赵安瑜耍玩，两个丫头疯了一样地在王府里到处跑，有时候吴柏都找不见她们。

　　她玩的快活，却不知吴柏这几日忙前忙后，苦费心力教导小鸳，还要与雀儿打擂台。

　　吴柏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坐下来喝茶，听到丫鬟回报二姑娘和钱家姑娘两个人又在王府后花园玩起了毽球，差点砸到大姑娘，不免郁闷。

　　他在这里费心费力，奈何队友一直划水啊。

　　还想着，吴柏见到丫鬟们簇拥着姑娘从院子外回来。

　　吴柏站起迎上去，“钱姑娘回了？”

　　“嗯，钱姐姐说太晚回去要被罚抄大字的。”赵安瑜的小脸蛋红彤彤的，额头上因运动而沁出了一层汗珠，发髻也有些凌乱散开，瞧着却更显活力。

　　还是年纪小。

　　吴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有些惆怅。虽说他是个惯会偷懒的，但也不想整日待在屋子里，可穿成这么具身体，只能供着养着，好好调理，稍微活动活动就能听到筋骨劈啪作响，而且第二日准要起不来床。

　　吴柏继续问：“听丫鬟们说，你们险些砸到大姑娘？”

　　赵安瑜心虚地往后躲了半步，“是，不过我当时就跟大姐姐道歉了，还特意说叫雀儿去请苏大夫，不过大姐姐自己说没什么，不要我惊动太多人。我瞧着也没砸到大姐姐，也没扭到哪里，便没坚持。”

　　“说起来大姐姐可是宽容呢，也不知怎地我以前会不愿意和她一起。”赵安瑜看上去很是迷惑。

　　吴柏听了她的话却皱起眉头。

　　赵安瑜看得出嬷嬷的脸色变化，有些不安地捏着衣裳下摆，“嬷嬷可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

　　“……没事，既然她没什么事，就不必多挂心了。”吴柏安抚道，同时向另一边抬手招呼小厨房送上膳食。

　　过了大约两三日，赵安瑜几乎要将这事忘记。但当晚正在母亲的院子里用膳时，却见父亲板着脸不悦地走进来。

　　“王爷怎么看上去心情不悦，可是出了什么事？”赵王妃声音轻柔，她贴心地倒了一杯热茶递上去，却被赵王一把推开。

　　杯子里的茶水溅出一些，都洒在了赵王妃的手腕上，烫的她惊呼一声。

　　赵安瑜立刻扑上来，接过凉水浇在上面，随即拿出自己的帕子擦拭着母亲的手腕上。

　　赵王脸一僵，眼底也透着一丝心疼，但想起先前在庶女那里所见所听，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去扶起妻子的欲望。

　　“平日里我信任你，叫你把持着后宅，可你却克扣庶女……”

　　“母亲没有！”赵安瑜目中含泪，还是坚定地挡在赵王妃前面。

　　“还有你！”赵王斥道，“我平日里就是太宠你了，才叫你得意忘形，伤了庶姐还不知错。”

　　“我哪里有伤她？”赵安瑜倔强地昂起脖子。

　　赵王见她还在嘴犟，忍不住想要抓住她的胳膊拉起她，只是手刚伸出一半就被另一人拦下。

　　“吴嬷嬷？”赵王看到面前的人，不由得皱眉，“我总是敬您在王府里侍奉了大半辈子，可今日之事是王府的家事，还请吴嬷嬷回去。”

　　吴柏自然不肯，他松开钳住赵王的手，淡定地回视赵王，“王爷可愿听老奴一言？”

　　也不等赵王说话，他便回过身扶起了赵安瑜与赵王妃，还拍了拍赵安瑜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王爷口中的事可是大姑娘亲口告诉您的？”

　　“那屋里清清冷冷，不用她说，一看便知。”赵王挥了挥袖子。

　　吴柏不急不缓，继续道：“每个院子的配额都记录在册，除了王妃那本，大姑娘院子里应也有一本，都是取东西时双方当面写的，王爷不如先看过再说。”

　　“那安瑾的脚呢？她崴了后没有及时得到医治，如今都已肿得老高，苏大夫也说这伤有了些时日！分明就是这孽……贪玩，伤了庶姐害怕处罚不肯声张。”赵王烦躁道。

　　吴柏早有准备，“那日二姑娘一直挂心着姐姐，老奴便请了大夫去看，只是大姑娘自己说无事，不肯看罢了。”

　　“若不信，王爷也大可再问问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