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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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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二年正月初七。
赵王府里丫鬟们都忙作一团,除了年后收拾,还是为了三日后二姑娘的生辰而忙活。
二姑娘明年及笄,今年生辰赵王妃邀了不少未出阁时的密友与京中官眷,其心意昭然,这分明是开始在为她的亲事谋划了。
而二姑娘自己对此则是一无所知,她唯一感兴趣的,便是当日她所能得到的生辰礼物。而这还有个几日,她更兴趣的便是明日的宫宴。
“越将军打败那些北蛮子还带着他们的公主回来了?”赵安瑜兴致勃勃。
四公主打扮朴素,只耳上戴着的琉璃耳坠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或惹人留意,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她的尊贵身份。
此刻她抬起茶碗,卖了个关子缓缓点头。
“我从母后那偷听到的,据说北樾战败后投降,不仅奉上银两财宝,还派来使者交涉,愿意将公主嫁过来,共结秦晋之好。今晨大军到了北城门,只待整顿一番,父皇便要在明日设宴奖赏越将军了。”
“母后已给京中各官眷都发了邀请,明日那场景定然很好看。”
赵安瑜激动地点点头。
说完,赵安瑜想起上次宫宴时自己没得到空做的事,立刻一拍脑袋,与四公主道谢。
赵安瑜这么说叶逢岚反而不大高兴,似乎是嫌她这么说客气疏离,纠正了一遍她对自己的称呼。
“还有,四公……”叶逢岚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赵安瑜便改了口,“四姐姐和沈大哥现在已经……”
之前她与四公主不熟,自然也没法冒冒然和她讲沈承志与赵安瑾的事,如今她二人成了朋友,赵安瑜不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总觉得自己有愧于心。
“啊,你说我与沈承志的婚事?”
叶逢岚开门见山,赵安瑜反倒是不自在地点点头。
叶逢岚倒很自然,“我早就知道他心里有人,前不久已经禀明母后,她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了。”
赵安瑜松口气,四公主待她很好,她实在不想眼看着她嫁给不爱她的人。
“不过……”
叶逢岚话头一转,“我不嫁了,你大姐姐想嫁给沈大人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赵安瑜愣了一下,急忙替自己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忽然意识到什么,“四公主早就知道沈大人和我大姐姐的事?”
“是。”叶逢岚直接承认了。
只不过这是某人特意透给她的。
“而且我还特意给他俩添了点麻烦。”叶逢岚说的大大方方,似乎压根没在意她面前的人与她口中被找麻烦的人是姐妹。
“不过你放心,只是些小佐料,想来他们那么情真意切,能合力断金也不一定。”
*
二人把心里的事说开后也已到了正午,四公主依旧乘着轿子回宫。
等到第二日宫宴时,她俩才又在宫里相见。
只不过……
“嬷嬷,你就不用一直跟着我了,母亲那边也得人照顾。”赵安瑜压低声音与身后人道。
方才赵安瑜与钱钰说话时旁边人不小心打翻了果酒,洒在了她的衣角上,四公主主动提出可以带她到自己宫殿里换衣,赵王妃首肯,赵安瑜便跟着去了。
只是她本让吴嬷嬷留在宴席上陪着母亲,只带了小鸳,结果吴嬷嬷却非跟了出来。
“王妃那边自然有人照顾,不用老奴操心,还是姑娘您,更衣过后不可逗留,早些回到宴席上才好。”吴嬷嬷满眼满身都写满了关心,看起来十分真切。
“吴嬷嬷太多心了,在我的寝殿里能出什么事?”四公主在前面听到了二人的耳语,回头笑道。
吴柏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她也能听到,一时没有调整好表情,很是尴尬。
“是,是老奴多此一举了。”
之前他算计了四公主一把,现在总是不太好意思。
赵安瑜进入了内殿,小鸳与四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也随着走进去服侍,而吴柏则留在了大殿……毕竟他的灵魂还是个成年男子。
“吴嬷嬷最近好像很是忙碌……不过貌似并不是在为王府做事。”殿内一阵安静,忽然四公主状似无意地开了口。
吴柏心里惊讶,作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老婆子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侍奉二姑娘已经用尽了老婆子全部心力,哪还有其他的精力?”
说着还连咳了好几声。
“吴嬷嬷说笑了。”四公主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婢女立即会意走上前扶着吴柏在一边坐下,并为其倒了杯清水。
吴柏心中难免忐忑,叶逢岚能在书里作为最后也是最大的反派存在,手段自然非同一般,不过他熟知剧情,又做事小心,照理说不应当这么快就被她抓住小辫子吧?
可能是王大做事时露了马脚也不一定。
不过想来她现在应当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就是那个从中捣乱的人。
许多个念头在脑中一转而过,吴柏想到,之后做事还要更谨慎些才是。
问过那个问题后叶逢岚便没了下文,似乎只是普通地提了一嘴,但吴柏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待的过了一小会儿,她忽而又语气平淡地问道:“吴嬷嬷的头疼好些了吗?”
吴柏一愣,“谢四公主关怀,早已好多了,只是不知四公主何出此言?”
好多了可不是假话,吴柏的头疼之症在年后已经改善了许多。
叶逢岚解释,“前段时间安瑜神神秘秘地问我借了广御医,后来她走了我便去询问,才得知原来她是见嬷嬷每每头疼得食不知味,难以入眠,心里难过,才想着替其求医问药。”
“广御医查阅典籍后最后给了她一剂方子,吴嬷嬷可曾用过?”
“确实用过。”想起前几日自己只是偶尔咳嗽两声,二姑娘便执着地要为自己熬煮姜汤,吴柏不由心头温暖。
他只道是小姑娘要回击自己之前在她生病时强逼她喝药的苦楚,便依了她,没想到这之后还有这些事。
“安瑜她是个心热的,谁对她好她便一定要回报回去。”
吴柏心里不大舒服,四公主的语气似乎比他还要了解赵安瑜似的。
书里的赵安瑜可不是这么副脾性。
现今的样子,怎么也与他的教导养成有一点点的关系吧。
“安瑜她心里是尊敬嬷嬷的,希望吴嬷嬷能一直在她身边。”
“老婆子直至死的那日,也依旧会陪在二姑娘身边。”吴柏说的也是真心话。
“不止此生。”
叶逢岚的眼神深邃,二人对视中吴柏甚至觉得她似乎透过了表面看到了身体当中那个真实的自己。
吴柏不由自主地感到发冷。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不打算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