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的嬷嬷》禾中子

12、第十二章

　　吴柏回到自己的屋子，都脱下外衣了，想了想还是又套了回去，他选了件大而长的斗篷穿在身上，没叫上任何人悄悄地出去了。

　　路过二郎的窝前轻轻抚了抚它的头，得了个不耐烦的响鼻后吴柏笑了，重新紧了紧衣裳领口。待到碰上看门的陈家小子，吴柏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让他开了后门。

　　在小巷里绕来绕去，吴柏总算走到了熟悉的破旧小院前，抬起手敲响了铁门，吴柏默默站在门外等待里面的人开门。

　　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露出脸来，刚开始明显能从她脸上看出警惕，结果看清门口的人是吴柏后立即变得惊喜，换上另外一副欢悦表情迎他进来。

　　“娘，是谁啊？”从里屋走出一个胡乱揉着头发的青年，看他吊儿郎当，但说话间却带着几分柔和。

　　不过在吴柏走进来后，他便一下子变了脸色，“你这老婆子，我不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来做什么？”

　　老妪听了儿子的话就来气，咿咿呀呀地拽过鸡毛掸子就要打人。

　　青年眼尖，早在她动作的那一刻便窜到了房间另一边，绕着桌子躲闪。

　　“知道知道，吴嬷嬷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得好好供着。可你儿子我还在沈府做事呢，我可不干那吃里扒外的事。”

　　哑婆婆终于拉住儿子的袖口，她高高举起掸子便要打下去，却在最后关头被吴柏拦住。

　　“他说的也有道理。”吴柏从哑婆婆手里拿下掸子，放到一边，“不过老婆子我也没逼着你做什么吃里扒外的事吧？”

　　“四公主日后是要嫁到沈府做主母的，我只是要你在四公主的宫婢来到沈府时引起她对那方天青端石砚的注意罢了，这也是为了你们沈府日后主君主母之间的感情和睦考虑啊。”吴柏颠倒黑白，说着像是真心为沈家谋事似的。

　　那青年扭头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理人了。

　　哑婆婆虽然恼火但不会说话也骂不出口，又瞧见吴柏还站着，立刻挪来了木椅，忙前忙后地给人倒茶。

　　吴柏虽说现在也是个婆婆，但他是个假的，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给他端茶递水，便趁着她经过按住她坐下。

　　青年从眼角瞄着吴柏，鼓着一侧腮帮子像从嗓子眼里挤字似的说话，“那你今个到底来干嘛？”

　　尽透着不耐烦。

　　吴柏大方地在另外一边坐下，“我来问问后续。”

　　“反正你交代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公主金枝玉叶，是个什么心思我上哪儿知道去？”青年抱着胳膊。

　　“不用你猜，”吴柏失笑，“你只要帮我这几日帮我留心着沈府里的情况就好。”

　　“以及，最近沈大人的去向。”

　　过了大半个时辰，吴柏又悄无声息地回了赵王府，他远远地瞧见二姑娘屋子里的烛光灭了，笑了笑回房睡觉去了。

　　*

　　过年了，一大清早那鞭竹声就欢快地拉着小手窜进了吴柏的屋子里，在他的耳边蹦跳，极重的味道更是强硬地钻进了他的鼻子里，吴柏打了个大喷嚏，坐起来时因为还没睡够而脑袋发昏。

　　“吴嬷嬷早。”吴柏推开房门，打扫的小丫头本来正坐着偷懒，此刻难免紧张，立刻低头问安道。

　　“唔。”吴柏点点头挥手让她做自己的事去，没有计较其他。

　　照理说每年的今日吴嬷嬷都要早早起来忙碌，连带着整个园子里的丫鬟们都要跟着一起，若是有一点让她不满意的地方，那这丫鬟年间的赏钱就没了。今年却不知怎地，吴嬷嬷自己反倒起的最晚，而且也不前后到处监督着众人瞎忙活了。

　　这对于那些打扫丫头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而芷兰园这边喜气洋洋，主院那边也是洋溢着欢快气息，赵王亲自写了年红拿出去贴上，赵王妃也在一边看着。

　　王府里人丁单薄，王爷王妃两个姑娘就已经是全部，四个人围坐在桌旁用早膳，赵安瑜坐在赵王妃旁边，被她时刻关注着用公筷往碟子里夹菜。

　　偶尔赵安瑜犯个蠢，引来双亲发笑也不觉害臊。期间赵安瑾也见缝插针笑着说了几句，赵王妃虽心里仍然别扭，但除夕当日也便不想说其他搅了大家的兴致，便也和睦地答了她两声。

　　赵王看看左边的妻女，再拍拍右边的大女儿，看她们相处和睦，心里也很舒坦。他就说之前是其他人恶意说谎破坏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吧，看看，现在不就好得很嘛。

　　等用过膳食，赵王一家便该准备着到宫里拜见帝王，府外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赵安瑜本应与赵王妃坐在一起，但赵王却在出发前忽然上来，赵王妃蹙着眉，顾忌着女儿在场才没多说什么。

　　赵安瑜看着双亲似有话要说，便自觉下了马车，与大姐一起上了另外一辆。

　　一路无话。

　　赵安瑾似乎不舒服，刚上马车便闭上眼睛养神小睡去了。这正好称了赵安瑜的心意，她便也尽可能靠着另一边假寐。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赵安瑾还没醒，赵安瑜有些无聊，看着庶姐的衣裳料子发呆。

　　怎么想，都觉得那宝堇指的是安瑾。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帕子的布料和庶姐的衣裳料子有几分相似。

　　赵安瑜知道自己很大可能是想多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往那边偏。

　　“妹妹在看什么？”马车轮子被石子一磕颠簸了一下，赵安瑜急忙扶着内壁稳住身体。再一转头，赵安瑾已经睁开了双眸。

　　赵安瑜自然不可能将心里所想告知她，只胡乱摇了摇头。

　　几人进了皇宫，赵王先去拜见皇上，赵王妃则带着两个姑娘到了后宫。

　　此时宫殿内已来了几户官眷，皇后娘娘坐在上首，有一少女趴在她的膝上。

　　“是四公主。”赵安瑜小声道。

　　赵王妃掐了女儿一下，提醒她注意礼节。

　　赵安瑾倒是不卑不亢，礼数周全。殿内家里儿子适龄的许多夫人看着都眼前一亮，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皇后平淡地唔了一声，便叫她退下了，而等赵安瑜过来的时候却是喜笑颜开，“小四早与我提过你，说你乖巧玲珑，可爱得很。”

　　“都是四公主厚爱。”赵安瑜被一顿猛夸几乎失了理智，头都晕晕乎乎的。

　　这还不止，皇后拉着赵安瑜赏了她许多首饰，赵安瑜下来时左手戴着素纹祥云镯，右手拿着金丝线编的香囊，迷迷糊糊地在母亲身边坐下，再往上一抬头，四公主趁着没人注意正朝着她笑呢，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赵安瑜自然知道这都是叶逢岚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自己好话的缘故，心里感激，但今日宫里人来人往，赵安瑜怎么也没得到机会单独和叶逢岚说句话，向她道声谢。

　　不过听说过几日会有宫宴，赵安瑜便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回来时赵王总算是不和赵安瑜抢了，他和甘将军骑马走在最前，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而赵安瑜坐在车里，因着是满载而归，正得意地与母亲炫耀。赵王妃也很高兴，抱着女儿哄她。

　　另外一架马车里气氛便不是很好，赵安瑾一阵疑心四公主发现了什么开始针对她，一阵又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

　　不论如何，这一路上十分安稳，没过多久便归了王府，两个姑娘都跟着王爷王妃一齐在主院里守岁。

　　可还没到戊时，赵安瑜就困得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赵王妃心疼女儿，便要将赵安瑜留在自己院里睡，却听赵王在那边说什么别扰了母亲休息，若是困了便回自己园子。赵安瑜听完便挣扎着起来，她乖巧地点了头，转身要回去自己的园子。

　　赵安瑾也早等着这一刻，也跟在赵安瑜身后提了。

　　才允了小女儿可以早点回去安睡，却是不好拒了另外一个女儿的请求，赵王妃就也点了头。

　　只是赵王妃还是不放心，派了嬷嬷陪着女儿还不止，还要眼看着她出了院子。直到背影都消失，赵王妃才回过头，又恢复了冷脸，“王爷也回前院去吧。”

　　“夫人，今日好歹是除夕……”赵王很是尴尬。

　　“那又如何？”赵王妃反问。从那日起，赵王已经睡了一个多月的书房了，只是白日里若是出去，赵王妃还会给他些面子，二人装着相敬如宾从未发生过那事一般。

　　赵王妃要把人往外面赶，赵王死皮赖脸地扒着门框，两个人僵持下来。

　　奴才婢女们虽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瞎子聋子，但赵王妃还是觉得失了面子，气恼地一撒手，“你愿意怎么样怎么样吧。”

　　赵王知赵王妃这是让步了，摸了摸鼻子跟着进去了。

　　而在王府南面的小道上，柳嬷嬷正小声地与主子说话，“主子今日在皇宫里如何？可是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

　　柳嬷嬷只陪着赵安瑾用过早膳，白日里去皇宫是没有资格的，便也不知道在宫里的事。

　　她听说皇后娘娘有赏赐给王府一箱子珠宝，不过一下马车就搬走了，也不知搬到了哪个院子。

　　“那些都是给妹妹的，皇后娘娘还特意叫她多到宫中陪陪四公主。”

　　柳嬷嬷哑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替她抱不平道：“肯定是大姑娘今日的衣裳太过简朴，一点也没能透出姑娘的气质来。赵王今日全心全意都在王妃和二姑娘身上，竟都没看出你的新衣裳是剩的料子做的。”

　　“父亲向来看不出料子好坏，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关心这个，从来都是母亲安排，而自从那日过后，他更不愿意插手后院的事寒母亲心了。”赵安瑾却早就有了准备。

　　“可姑娘也太受委屈了，明明同是赵王府的姑娘……”

　　“不同。”赵安瑾否定了柳嬷嬷的话，“我与妹妹从来都是不同的。”

　　“不过这都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

　　二人对视一眼，柳嬷嬷懂了赵安瑾没说全的话，小声道：“这几日沈府那边好像确实沾了麻烦，外面都各有传言……”

　　“那些谣言都不用去管，”赵安瑾知道那些话大多是假的，有的还是沈承志亲自放出去的，不大相信，只嘱咐道，“若是沈郎托人传了信，你再交给我就是了，切记不可假手于人。”

　　看柳嬷嬷答应下来，赵安瑾才放了心，只是依旧有种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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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四公主又有颜又有钱，赵二姑娘星星眼
再一回头，看着自己家的孤寡老人
赵二姑娘:……
请假:1/23不更，要和朋友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