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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庄生梦蝶 ...

  •   全身无力、四肢酸软的,就连头也是滚烫生疼的,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好渴啊,嗓子渴极了“水,我要喝水!”不过就这几个字说出来已经用了她全身的气力了,嗓子痛极了,一张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的。
      “醒了,四姑娘醒了,来人啊,快去唤柳大夫来,快去啊。!”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到。一阵兵荒马乱的,好似有许多人进来了,乱糟糟的,听不清说的什么,只耳边一群妇女在说话 陌生且怪异,“水,我渇”声音纷杂听着心中愈发烦躁不安,浑身也难受,似乎是更渇了。
      终于,一股水缓缓的流入口中 ,淡淡的带有些许甜味儿,喝到嘴后,似是更渇了,让她忍不住的往水源处靠近,多一点,再多一点。旁边似乎围了许多的人,一人伸手在她胸口处轻轻抚了抚道:“好姑娘,慢慢儿来,小心别呛着了。”想睁眼看看,缺怎的也睁不开,头晕眼花的,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儿似的,白茫茫、飘飘然的 ,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些许的人影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了。
      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又忽而似全身被火烧了般,全身忽冷忽热的,好像是在云里雾里中一般,耳边好像有人在哭泣 ,只知道是女子的声音,很是伤心、难过,别的再是听不真切了,她想看清是谁,安慰一下她,让她别再哭了,却怎么也无能为力,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手指微动着。那个人好似察觉到了似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又放在脸颊边儿上,情绪更是激动了,又是一阵的忙乱了,恍惚中好似有人将她的双眼的眼皮都掀开了一下,只她只感觉到了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好像又有人按在了她的手腕处,好一会儿才收回,周围又归于平静了,静悄悄儿的。不只隔来多好时间,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流入她的口中,又苦又涩的,难喝极了,她有心想吐掉,却怎么也吐不了,只得咽下,如此几番下去,再也不肯开口了,又有些许的清水润在了她的唇上,方才做罢了!就这样,是不时的是这种难喝极了的苦汁,有时又是甘甜的液体,或是淡淡的汤汁似的,弄的她不知是张口还是不张口了,只得来者不惧的乖乖都张口咽下去。
      一股子淡淡的幽香袭来,似是檀香似的,凝神静气,让人静了静心,终是能睁开眼了,只眼前的一切都好是陌生呀。青色的幔子静静的垂立着,上面绣了些许的祥云图案,与身下盖着的浅红色的被子倒是相得益彰,分外协调,顺眼,她有心想看的更多一点儿,缓缓坐起身来,却头痛欲裂似的,浑身也都酸软无力,屋内看着很是素雅,眼睛所望之处俱是古朴典雅,靠窗的高腿凳上,一架浑身雕刻着四个瑞兽,头部向上、后足站立着,前足向上,好似托举着什么,造型倒是挺别致、精巧的 ,原是个香炉啊,一缕缕的香气儿从中溢出,她一直闻到的味儿原是那里啊,只是到底是身体不适、精神不济,她还未仔细打量这房间头便开始痛了,她不禁扶额轻揉一。
      一个身着褐色褂子,浅色衣裙的女子,刚进屋内看到她,欣喜若狂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六姑娘醒过来了 ,快去禀告夫人呀!”说罢,从旁边的屏风上取出一件水绿色的披肩披在肩上,温和体贴道:“姑娘可终于醒了,可吓坏奴婢等人了!”说着见她一直只只手扶额看着自己不曾言语不由己低了低音量道:“姑娘怎么了,可是还难受着,大夫马上就来了,姑娘怎的如此看着奴婢啊,可是有何不妥么,姑娘,姑娘!”
      她一直未曾言语,总感觉不对,只得安静不语,那种怪异感总是如影随形的尤其她现下身体不适之时让她头脑更加昏了。
      “这是怎么了,萱儿可是还头疼,别怕,阿娘来了!”此时一群仆妇用着一少妇进来了,那少妇看着不过二三十岁,身姿秀丽,看着温婉多情,令人难以移目,只是面色憔悴,双目下黑眼圈极为瞩目,看着便惹人怜惜。看见她后眼中全是担忧、心疼之色,将她浑身上下看了好几遍:“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见她一直神色厌厌的,未曾开口说话心中一惊,“萱儿,怎么了,你看看阿娘啊,怎么了,你别吓阿娘啊。”
      “阿娘,阿娘,你是阿娘,我怎么不记得啊”话语中全是陌生与疑惑。
      只这一句话,屋内的人都愣了愣,那少妇更是诧异不已,须臾后才道:“无妨,马上大夫就来了,别怕,阿娘在这里呢,别怕!”只这一句话还未完全说完眼泪便先流下了,双手抚摸着她的脸,认真的端详着她的脸,痴痴的看着她,而后紧紧的抱在怀中:“阿娘的萱儿,我可怜的萱儿,没事,你已经醒来了,阿娘只要你能醒来就好了,忘了便忘了吧。”眼泪却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她身边的一个鹅蛋脸,身着酱紫色的褂子宽慰道:“夫人,你宽心点儿,六姑娘好容易才醒来呢!”只这一句,那少妇用帕子轻饰道:“是了,是了,唤人去看看大夫怎的还不来,若是还未来便去用我父亲赠予我的那张帖子,令人快马去尚医署请林老大夫来吧,何人去传的大夫,如此怠慢差事日后便不用在我汀兰院中办事、侍候了,差人将她一家的卖身契还与他们一家,发放出去吧,余者再犯,一律发卖出去吧!”说完只身坐在她身边,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可算是醒了,阿娘旁的再也不求了,只盼你安康罢了,其余的便不在强求了。”屋内的各色奴仆们都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或是侍候在旁无一言语,规规矩矩的,就连方才大胆出声的丫鬟也敢口耳不闻了。
      不一会儿好一队随着一中年男子来了,初时她以为那中年男子是大夫,后天才发现是她想岔了“”只这大夫似乎家室极为贵重似的,一顶玉冠束住满头黑发,浑身紫檀色,衣冠华丽,只神色焦急,初跨入里间,那少妇似是看见主心骨般道:“夫君,咱们的萱儿,咱们的萱儿,”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烦劳大夫仔细为小女诊治,请。”说罢走到那少妇身旁,轻声道:“夫人,切莫再哭了,只要萱儿醒了就好了。”说罢便看着那大夫诊脉。
      那大夫年龄颇大,胡子都有点发白了,望、闻、问、切,挨个行了个遍,手抚胡须思虑了半晌才道:“姑娘此方发热很是凶险,又落水着凉了金鑫调养,差点是真的没挺过这遭好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熬过来了,只到底是伤了根本了,要知今日流感盛行已有好多人死了,姑娘又偏巧儿落水了,这冬日的水啊到底是寒凉刺骨啊!此方遭此一难后须得精心调养,好生照料着,否则会落下病根儿的,至于姑娘忘记了从前之事便忘了吧,有的人发热都成痴傻之人了,姑娘只忘了从前倒都是大幸之事呢!”
      “大夫,萱儿这孩子本就体弱,她此番遭此大罪我这当娘的心中实是揪心,她可会想起从前么?”到底还是心存一丝侥幸与希冀,她轻声问道。
      “夫人啊,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啊,小老儿这么些年了,说实话,似姑娘这等高热多日不退的,且昏迷时间过长的,挺过来的都很少,何况她只一少女,平安醒来已是神佛庇佑了!”说着只重重叹了口气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
      “是了,是了,我知道是我想岔了,只是到底是心存妄想了,只这孩子大病还未痊愈呢,到底是还要劳烦大夫了。”终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了。
      “这是自然了,只是药三分毒,姑娘到底是年岁颇小,食用太多药物与她身子虽是治病,到底是伤身啊,不如老夫开些药膳吧,每日让姑娘使用,与她也可少受些罪啊!”大夫斟酌再三后方开口道。
      “如此,便有劳了。”那中年男子鞠了一躬后道“德春,送老大夫去书房,等会按老大夫的吩咐做,寻一个药膳做的好的厨子,往后六姑娘的药膳由专人负责,不得疏忽!”
      转头对那少妇轻声道:“夫人还是要宽心些,如今萱儿这般已是大幸了,你我二人再不求旁的了,母亲那儿待会儿夫人派个人去通禀一声,让母亲宽心些吧,这段时日,母亲也是十分忧心的。”
      “放心吧夫君我知道的,”说罢看了看半靠在榻间的少女微笑道“如今啊,我什么都不想了。”
      “此番于你我夫妇二人而言已是极好了,”说罢轻手抚了抚少女的发间道“萱儿莫怕,阿爹阿娘都在此呢,忘记了就忘记了吧,往后的时日啊,还长着呢”说着不不禁红了眼,只这灯光虽亮,到底不似白日那般,一时竟也无人察觉。
      靠在榻上的她一直看着他们 ,心中感慨万千,倒是去了几分陌生疏离之感,待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时险些就落泪了,缓了缓才道:“阿爹阿娘放心吧,女儿知道的。”
      “那就好,阿爹还有公务在身呢,晚上再来看你,你要好生休息。”又看了看那少妇方才起身离去。
      少女看了看那少妇,方才乖巧的点了点头,只一转头便见那少妇一只盯着她,“阿娘,你一直看我作何啊。”
      原本粉雕玉琢的少女大病一场后瘦了好多啊,原是鹅蛋儿脸现在下巴却极为明显,衬着一双眼睛也愈发大了,小脸儿精致细腻,却也显得脸色太过憔悴了,唇儿颜色都是苍白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倒了似的,使人看了我见犹怜、心疼不已 ,只是在纪氏这个阿娘的眼中便全是心疼与爱怜了。
      “此番你这场大病啊,可把阿娘吓坏了,我到现在这心中啊还直打颤呢,阿娘啊,就怕你有个万一呢。”到现在纪氏都未平稳下来,只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儿,总担心是一场梦,醒来就没了似的。
      “阿娘,你别怕,其实我浑浑噩噩昏迷时,好似听到了阿娘你的声音,只是听不真切罢了,如今我已经醒来了都过去了,阿娘,别怕。”说着躺在纪氏怀中还伸手给她看道“阿娘,你摸摸,不烫了。”
      纪氏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拥着她的手更用力了,好似更害怕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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