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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门首会(一) ...

  •   认亲什么的,阮妱实在没兴趣。

      再想想之前有关原主的传言里说她爹宠妾灭妻的,面前衣着华贵的女子就是被宠的那一个。

      她额间开着一支梅花钿,着一袭轻纱白裙,不盈一握的腰身遭一根勾锈金色莲瓣的腰封裹着,走动间纱衣轻摆,外头还套了件并蒂繁复的烟罗外袍,垂至银红双色的绸锻鞋面上。

      华而不俗,说盛装也不为过。

      原主连见都不愿意见,避之不及形容成伥鬼的,阮妱也没有多少与之交谈的心思。

      倒是好奇,同样是抄家,她的境遇看起来比原主实在好上太多。

      不过……想起挟制着她上楼的两个人,似乎大有隐情,不是简单的境遇不错能够概括的。

      倘若真是像阮妱刚穿过来时遭遇的那样……阮妱不是原主,对于阮娇没有太多爱憎,只把眼前人当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也做不到完全拒之门外。

      无论什么样的惊变之下,最难熬的都是女子。

      “姐姐,你方才见了我,为何忙着掩门呢?咱们姐妹许久不见,你怎的如此生分了?”

      阮娇说着,在房内打量着走了几步,自顾自地坐下来,往桌上茶壶倒水喝。

      桌上有几盒糕点,是顾婵雪这几天从外面带回来给阮妱的,小巧玲珑塞在精巧的木盒里,看起来很是别致。

      阮娇伸手,素白指尖轻点拿了一块。

      “善毓楼的点心,一盒也很贵呢。”她拿在手中,垂眸望着,却也不吃,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她忽然启口。

      “姐姐,你如今看起来过得不错。”

      “不及你。”阮妱神色淡淡。

      阮妱现在确实有些后悔开了门,虽然还摸不到这个庶妹是什么脾性,可她说话的口吻姿态都让人不太舒服。

      “哪里会不及?”阮娇眉眼一勾,唇边有淡淡的嘲讽,“早知道胡六领人的时候,我该自己跟着他去的,都是我记挂着你,让他先带你出来了,不然,说不定我现在也能过上你这般的好日子。”

      空气中沉下片刻的死寂。

      阮妱胸口郁结着一团气,冷下脸来扫过去,伸手打掉了她递到唇边的糕点。

      原来还有这一层。

      要是没有人给胡六出主意,奇山堂怎会有胆子拿阮家的嫡长女。

      原主重复了多少次的噩梦,原来处处有迹可循。

      阮妱实在是为原主生气。

      被打掉了糕点,阮娇脸上也不慌不忙,抬眼瞥见阮妱极其难看的脸色,却是一笑。

      “姐姐如今不是过得很好么?”阮娇浑然不在意,重新拿起一块儿来,就见阮妱忙不迭将桌上剩下的的盒子收了起来,冷冷看着她,就差说一句给狗吃也不给你吃。

      阮妱现在确实烦躁了,只想对眼前这个便宜妹妹敬而远之。

      她这样一点情绪也不掩饰,全然摆在脸上的模样,倒让阮娇忽的万分感慨着哎了一声。

      “姐姐,你与从前相比,似乎变了不少呢。”

      “不论当日我存的是什么心思,你如今看起来都不会比我更糟糕。姐姐是嫡女,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能过好,哪里像我这样的卑贱之人,庶女变成庶人不说,还要再更低。”

      她这番话看似诚实,那股子轻慢口吻依旧没变。

      更低是什么,话里有话的,阮妱并不想知道,她已急于把这尊拂给请出去,阖上门早点歇息。

      阮妱不耐烦起来,说话也是很不客气:

      “都到这种地步了,计较是嫡是庶有意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见面也如不认识就好了,你如今既然来到这里,想必也是参看三门首会的,难道还不明白么,身在江湖,嫡庶已不如从前那般重要,我是嫡女又如何,也不会有人再来栽培我非把我当皇子妃养,而你是庶女又如何,也不会有一个把心全偏到你身上的父亲继续宠着,再说了——”

      “你来找我,难道是叙旧么?好似我们之间真的有几分姊妹情深,有没有你心里没数?”

      阮妱知道古代嫡庶尊卑观念极重,如原主之前在阮家,便是因着嫡长女身份才会被寄予厚望百般培养,可如今都抄家了,平叶又是个江湖之地,不抵从前在闺阁,原主的结局也不曾因她的身份而有过丝毫仁慈。

      本质上他们如今都是一样的人,随波逐流,各自求存罢了。

      至于那些陈年旧事,阮妱懒得掺和。

      阮娇听了,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抿唇看了她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起身,朝她露出个晦暗不明的笑容来。

      “姐姐说的话,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你清不清楚跟我无关。”阮妱一把关上了门。

      阮娇走后,阮妱算是松了口气。

      照这样的,要是宅斗,她不一定能赢得了。

      刚阖了门,似乎刚才的两个官差又上楼来了,直奔那个女子的房间方向过去,阮妱没再管,早早地躺下歇息了。

      *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

      三门首会明明是巳时开始,也就是早上九点,现在还太早,阮妱不知道这些人忙着要干嘛。

      起身却发现顾婵雪也不见了,只留了字条说会让人送她来会上。

      既然醒都醒了,阮妱自己一个人在房中,没敢多赖床,她自己简单收拾好,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裙衫。

      她在镜子边上前后左右照了个遍,很是满意。不夸张的说,原主实在是一个衣服架子,阮妱恨不得一天换三套衣服。

      本想着作为纯粹看热闹的人,这么穿会不会太过惹眼了,阮妱开门一看走廊过去的女子,什么颜色裙衫的都有,红色似乎是里头最常见的。

      这下总算放心了,阮妱从柜子里扯了块面纱出来以防万一,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这客栈之后就是重岸山了。

      阮妱跟随顾婵雪派来的一个小师妹绕到后山之上,满头虚汗地翻过了两座山,就看到了擂场。

      举目望去,这是由一整块巨石落成的天然擂场,严严实实镶嵌在四方山林之中,似可容纳得下上百人,因时间尚早,鸟雀啾鸣不断,云雾缭绕间还带着清晨的水汽,轻拂在进山之人的脸上。

      翻过了山,还要走一条露水很重的林间小径下去,阮妱在从前当社畜的时候是走惯了路的,哪怕是周末也经常上个山什么的,身体算得上很健康。

      但自从穿过来这里,她这副身子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过于柔弱,总是病殃殃的,身边还都是武林高手,不得不时刻把警戒拉到最高。

      看来得把健身提上日程了。

      阮妱杵在乌泱泱的人群里,那慕岛的小师妹得了顾婵雪的嘱咐,一步也不敢离开她身边,因着人多害怕走散,小师妹拉着阮妱一路寻找慕岛其余的人。

      今日到此参会的门派不少,因而各门派之下都有独属于本派的位置,这种划分方式让阮妱忽然想起中学的运动会,看看周围那些耍刀亮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这既视感就更重了。

      成功找到顾婵雪之后,阮妱问起段淮的下落。

      “我没见过他。”被顾婵雪拉来的周行川看着两个人,挠头道,“段兄从第一晚开始就不见了,晚上也不见回来,不过我看到野渡谷的阵营了,需要我带你过去么?”

      “快带她过去吧,我这边走不开。”顾婵边雪说边远远朝身后喊她师姐的人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跑过去,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

      周行川虽有些想不通,短短几日,顾婵雪一改之前对阮妱的态度,甚至让阮妱与自己单独相处,这属实是一件很费解的事情。

      他带阮妱找到了野渡谷的位置,正想多嘱咐两句,阮妱却先行与他道谢离开,往野渡谷的地方跑了过去。

      周行川一天之内失落了两次,竟不知道从何而起。

      野渡谷的位置上都是近来新入门的弟子,个个穿灰白短打立在前面,见一个面纱遮脸的红衣女子往这边跑过来,不由得看了过来。

      只见这姑娘来到他们席间,环视寻找着什么,而后似是没找到,垂着头叹气,再然后眼睛盯着某处亮了亮,进入席间,坐在了----

      小师弟的身边。

      林言欢看着阮妱在他身旁坐下,一开始发懵,待阮妱掀开面纱,拉着她的手喜极而泣。

      “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吃烤鱼了?”

      这是他见到阮妱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阮妱嘴唇一抽,“我只知道你看我的眼神跟看烤鱼差不多。”

      林言欢挠挠头,嘴角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容,“总而言之你记得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林言欢把他们到达重岸山的经过告诉了阮妱。

      “我们没有见过少谷主,是谷主让我们过来的,说是少谷主肯定不会参加这种场合,怕野渡谷跌了面子,要我们稍微参加一下。”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啊,要是谷主在这里,阮妱向他询问少谷主的消息,必然一找一个准。

      林言欢告诉阮妱,这几日来,段姿阳没有回谷,说好出来找她的段淮也毫无消息,谷主差点就要自己出来了,又因为段姿阳传了自己平安的消息,加之小师娘劝他才收回出谷的心思。

      听到段姿阳平安的消息,阮妱松了口气。

      她知道段淮有消息渠道,但自从出谷之后他就不让她读他那本收集消息的绝密簿子了,因而成天提心吊胆,希望段姿阳不要出事才好。

      阮妱又问了谷中的情况,说是一切安好,阮妱在野渡谷的时候,谷内的人都很照顾她,听到这个消息也就彻底安心了。

      最不安心的还是那个踪迹全无的少谷主,凭借着对书中剧情的本能,以及前些天的经历,阮妱总觉得只要段淮一离开她的视线,肯定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阮妱正听着林言欢不停讲述着野渡谷的情况,身后忽然横过来一道声音。

      “我哥呢?你把我哥弄丢了?”

      阮妱顺着这道变声期小孩的公鸭嗓音望过去,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短打像模像样的把剑负于身后的段渠。

      “你怎么也来了,”阮妱没忍住,伸手在他肉乎乎的脸上摸了一把。

      “你!你!”段渠忽然遭袭,没有防住,恼羞成怒地把身后的剑亮了出来,又被一旁的人按了下去。

      那也是个几天前通过择选进野渡谷的弟子,生面孔,面容很普通,阮妱不认识。

      但段渠似乎很听他的话,他远远看了一眼阮妱,点头示意后再没有多言。

      段渠老实是老实了,嘴里又不死心地问:“我哥只带你出谷,现在他不见了,这里你的嫌疑最大。”

      “那你说是我杀了他比较容易,还是他杀了我比较容易?”

      她这一问,倒让段渠一时说不出话来。

      兄长自幼习武,十岁出关,已习完野渡功法的全数七十二式,这些年来他从不当着别人练剑,无人知道他精进了多少,就说段渠如今十二岁,每日里连玩闹睡觉的时间都牺牲不少,都只到第三十式,且越往后越难,迟迟不得提升。

      以段淮的实力,区区一个不会武功的阮妱成不了什么威胁,但如果她用计谋呢?

      想到这里,段渠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可你与兄长同吃同住,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给他下毒。”

      这话一出,野渡谷整片区域安静下来。

      同吃同住?少谷主和眼前的女子已到这般亲密?

      八卦的焦点当然就是阮妱,四处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往她头顶打下来,阮妱忙不迭把垂落耳边的面纱掩上,想当场把这小孩吊起来打一顿。

      当然,只是想想,毕竟她打不过。

      这是个连再小的熊孩子都有可能身怀绝技的世界。

      林言欢贼兮兮地凑了过来:“你有可能当少夫人么?”

      他的想法很简单,在他看来,以他跟阮妱的交情,等要是阮妱真当上少谷主夫人,他就算不能在野渡谷横着走,偶尔吃个烧烤还是不成问题。

      他还没告诉阮妱,自从上次以后,一夜之间整个湖里的鱼都销声匿迹了,极为诡异。

      但是山上野鸡野兔子那么多,天无绝人之路嘛。

      “不可能。”

      阮妱斩钉截铁地,把他的笑容撤了下来。

      擂台中央忽然传来一阵洪钟般的笑声。

      这声音似乎比寻常人的声量要扩大了百倍,如同响钟当啷敲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要不是阮妱捂耳捂得早,说不定双耳早就流血了。

      阮妱捂着耳朵看过去,上面立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身黑黄色袍子,方才的声音便是由他发出来的。

      四处安静下来,听他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大意就是感谢各位来参加三门首会,然后轮流介绍了一下来参会的各个门派,每个门派被介绍到的时候都要起身以示对盟会的尊重。

      阮妱又看到了运动会开幕式校长致辞的样子。

      轮到野渡谷的时候,阮妱不知道起还是不起来,她毕竟不算是弟子什么的,但她还没想清楚,林言欢就把她一同拽起来了,感觉到四面乌泱泱聚过来的视线,阮妱只觉得脸上的面纱都有些镇不住。

      阮妱注意到除了最中央致辞的人,擂台底下还坐着一列数十个看起来威严十足的人,林言欢告诉她那些都是萌会的人,也是这场大会的评审。

      要加入盟会,首先就要在历届的盟会上取得过好名次才能拥有第一轮的入场券,而后还要根据能力名声等等各方面综合来定夺。

      盟会已经五年没入新了,五年前,三门首会的的首便是阮家,如今阮世修忽然倒了,想要补上去的人不计其数,今天来到此地的门派绝大多数都是来争首的。

      除了喻家和蒋家。

      这两家是五年来与阮家并列三大家的,并无往前一步的想法,如今来到此处,只算是凑个热闹。

      擂台上的中年男子介绍完大致的参会流程,台下便有人起哄:“萌使,你还未说这次的彩头呢!”

      随着他一起哄,周围的人都跟着问起来。

      阮妱没有听懂,便问旁边的林言欢。

      “彩头就是名次最高的人所获得的东西,通常以上一首门之物来作数。”

      那这么说,这回要一个阮家的东西来当彩头。

      阮妱可算弄懂了书里没有的细节,继而又问道:“以前的彩头都有什么?”

      “我也没见过,小的时候只听我叔叔说过,好像有掌门的佩剑,功法秘籍之类的,都是难得的东西。”

      一旁的段渠也冷哼,“我爹说了,彩头算不得什么,今日聚集至此的,谁不是为了萌会的身份,为了一战成名。”

      阮妱一想到阮家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彩头的,阮妱甚至都不知道阮家上一届是怎么拿到的首门身份,一则阮家似乎并没有人通武这般厉害的,二则关于此事的记载和传闻竟然连一点都找不到,不禁让阮妱怀疑她恰好踢上了一块设定bug。

      “诸位提到彩头,我就要事先说明一下了,”台上的萌使道,“按理说,咱们三门首会夺彩是传下来的规矩,可这次倒下的首门是因政局之事而倒,全家尽数被抄,我们拿不到一点东西来当彩头。”

      “不过呢,萌会跟盛京上递过折子,盛京那边对这次三门首会异常重视,连夜给我们想出了法子,下亲口御命,让我们有了彩头。”

      台上话音刚落,台下就交头接耳起来。

      “是什么彩头?价值几何啊?”

      “阮世修生平最爱收集文玩字画,顶没意思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彩头?”

      “卖了还值钱呢,听我的,就去盛京找个假正经的大官卖了,这御命他们可恨不得拿命抢呢。”

      众人一阵哄笑,平叶江湖中人,最是看不起盛京的,因而言语间常常这般调笑。

      又听得台上的萌使朝着一个方向望过去。

      “诸位请看!”

      擂台的后方突然升起一块圆月般的平台,下首是细长的石柱,正托着一个人自下往上徐徐升起来。

      开始只可见飘然若仙的白色身影,叮啷坠玉的头饰半掩着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她身上的白色纱衣薄如蝉翼般顺滑垂下圆台,在空中拂动飘荡。

      有人被这若仙般的出场和不俗容色看呆了,也有的对美色当前全然无感,一心只记挂着参会比武的:“武使,这婆娘手上也没拿东西啊,彩头在哪儿呢?”

      “各位请看,这是阮世修的千金,也是这次比武的彩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头一回见拿人作彩头的,别说三门首会,无论哪个大会都是闻所未闻啊!

      阮妱已然呆愣住了,看见那个白裙身影的瞬间,她只觉得熟悉,等那句话甫一入耳,全身都激起鸡皮疙瘩来。

      怪不得昨晚见阮娇是被人押着上楼的,押她的人身上穿的还是官役的服饰,竟是为了押她来当一个大会的彩头么?

      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而后涌起浪潮般的叫好声,催促着大会快些开场。

      竟没有一人对此表示反对的。

      阮妱身上的寒意不止,如水草冷幽幽缠上脊背,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真实认知似乎在她身体里团成火焰,灼着肺腑。

      坐在她左边的段渠知道她是阮家的人,自听了那句话就一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下一刻,那圆台上的人于半空之上忽然开口。

      “我不能做彩头。”

      她声音并不大,却因为一时无人说话,又身处半空,清楚传至每个人耳中。

      武使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抬头厉声道:“这是御命,以你如今阮家女戴罪之身,难道想要抗命不成?”

      “三门首会的彩头,必然是该最适合的人才可服众,我一个阮家的低微庶女,哪里配得上这个位置?”

      阮妱猛然抬起头,盯紧了圆台上的她。

      只听得昨晚闯门与她相认的便宜妹妹,忽然抬起眼来,整张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笑,环视着场上,须臾,目光扫过野渡谷,准确的落在了阮妱的脸上,与她隔空相对。

      “姐姐。”她喊道。

      “嫡庶必然有别,姐姐若不信,不妨问问在场其他人?”

  • 作者有话要说:  阮妱:穿过来就没遇到过正常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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