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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短暂的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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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流从头顶上冲击而下。
“水遁·水化之术!”
结印。
身体开始如同水一般融化成液体化进水中。
“感受自己。”
白羽老师的声音从水幕的另一边隐隐传来。
保持着化水的形态,我在池中游动,真正高明的水化之术是使用之后,敌人全然无法区分水和水遁的区别。作为水遁的基础忍术之一,水遁忍者会使用这招水化之术的几率高达百分之百,但也有区别,比如这种水终究不是真的水,而是富含查克拉的术式所构成,遇上感知系忍者后轻易的就能被识破。
白羽老师也跟我介绍过,雾隐村存在着的鬼灯一脉就拥有无语结印也可以自由的将身体转化为水的神奇体质,几乎称得上是一种血继限界。
我在水下保持着形态,也按照白羽老师所教导的那样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在水下呼吸与鱼的呼吸有异曲同工之妙,水的密度不是完全的,人也完全可以像鱼一样呼吸水分子间的空气。
身体体质增强后,也可以开始接触水遁的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应用。
从基础开始,水遁忍术的基础就在于水属性的充足,作为自然界最常见的一种元素,不论是以身体中的查克拉作为基础使用忍术,还是以查克拉为媒介调动周围空气中的水元素都相对其他的性质变化更容易。
不同于火,风和雷这三种公认以高攻击著称的属性。
D级以下的水遁忍术并不会对人体直接造成伤害,诸如瀑布,潮汐等B级以上大型忍术所需的大量查克拉可以说断绝限制了多数水遁忍者在攻击方面的造诣。依靠于水遁所需的高超操控技巧和类似于阳属性查克拉的变化感觉,所以,很多的水遁忍者也兼职医疗忍者。
水中的空气始终有限。
很快,一种窒息感就从下而上的从身体里溢出。
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很快就愈演愈烈。
肺部传来的疼痛的灼烧感,缺氧的身体反应几乎令人无法忍受,我屏住呼吸,喉咙痛得难以忍受。
再一会儿……
再一会儿就好……
忽然一只手拽住我的后领,把我拖到水面之上。
我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水珠胡乱的从我的眼前渗进眼中,眼前一片模糊,肺部急促的呼吸着。
“安,别勉强自己。”
老师淡淡的说道,手上动作十足温柔的将我放在一边的地面上。
我坐在地上,头顶传来太阳的温度和微凉的冷风,我抹去脸上的水珠,轻叹了口气,“老师,我……还不够。”
“……”
眼前模糊的景色逐渐凝成实体。
呼吸也趋于平稳。我站起身,认真的说道,“好了,老师,再来一次吧。”
“可以……”老师看了我一眼,轻道,“不过不许逞强,安。”
我点点头,准备重新进入眼前冰冷的水潭之中。
——“安!!!”
这时从我的耳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喊。
我转过头,门口出现了一个橘红色的身影,她停也不停的冲我跑过来,她的脸上满是狼狈的泪水,跑的时候也是跌跌撞撞的,我本来侧过身避开她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任凭她撞在了我的身上,她抬起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滚落,“我找你好久——安……奶奶……奶奶她……”
她的话中断了。
可我……已经明白了。
——啊……这样吗?
我微微敛下眼睫。
我的手抬起,然后微微松开,放在了她的身上,女孩的哭泣与浑身都是水的我,简直就是格格不入啊。
但是……为什么呢?
身为医生的话,就应该抱着病人可能死亡的觉悟。
同样,人也是会死的。
我本应该早有觉悟,可又难免为这份不值而感到惋惜。如果带土没有死,他的奶奶……或许也不会……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是拍拍橘的背,以示安抚。
橘在我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了情绪,却还是拉着我的袖子不肯松手,我只好主动拉着她走到屋檐下的凉台前坐下。
老师给她倒了杯水。
喝了水,橘才红着眼眶,沙哑着嗓子,哽咽的告诉我,“今天……今天去看望带土的奶奶,却……安呜呜……”
院方在发布死亡通知后,也告诉橘,她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葬礼了。
橘一时无措,也就只想着来找我。
还好……橘的说法中,带土的奶奶是在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的。
平和而安稳,甚至嘴角还带着笑容。或许是在做什么美梦也说不定。
年事已高的老人,或许终究撑不过这一年,便匆匆跟随她仅剩的孙子,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走的安详与否,我并不清楚。
我本来打算和橘一起,与带土的奶奶度过这个新年……可到底,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橘说着,也有些难受。
她是孤儿院出身,本该早已见惯生死离别,又或许是带土的奶奶让她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哀。同样的失去亲人,同样的悲伤,正因为怀着相似的痛,才愈发难以释怀。
她也哭得很伤心。
带土奶奶是带土家中最后的人,我也需要送她最后一程。
我下定决心。
“老师……”说着,我看向白羽老师。
白羽老师无言沉默片刻,还是对着我点点头,“没事,去吧,也要麻烦你了。”
我摇摇头,表示无事。
毕竟我和橘,也算是带土奶奶最后的亲人。我带着橘回到医院,着手收拾带土奶奶的行李。
尸体已经蒙上白布。
再没有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和腐朽的味道。
橘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安,真的吗?奶奶真的死了吗?”
“橘,你也在医院工作学习了这么多年。”我一边收拾为数不多的衣服和物件,其中多数还是来自我和橘的贡献,一边说道:“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个道理吗?”
收拾着病房的橘,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我知道……只是……”
一个人的世界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曾经,姐姐死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跟随着姐姐一起离开。”她的喃喃自语回响在空洞的病房中,“可是,我还是没有死,安,我不想死。很狡猾吧,姐姐死了,说实话,我松了口气……再也不用看她被病痛折磨,再也不用看她活着。我,是不是也可以活成了我自己呢?”
“……”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也并不需要回答。
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她就足够幸福了。
我拉开窗户,让她的话语飘散到木叶微凉的天空中。
橘和我不一样,橘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但她也有与多数人相似的特质,她拥有一颗温柔善良,却无法逃脱人类命运的心。她并不无私,甚至还有些自私。她热爱生命,也会因为生命的流逝而哭泣。她渴望拥有的太多,得到的却很少。她很容易舍弃,也很容易满足。
……
“请问是宇智波风花的病房么?”
我和橘转过头,身着深蓝色木叶警备队的短打的几名宇智波族人走进来。
“你们是……?”
“我们要将宇智波风花的遗体运回宇智波家族内部,葬礼将在明日举行。”
他们给我和橘看了一下他们的证明,表明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
甚至没有半分的神情波动,就好像他们即将要做的,是一件与他们全然无关的事情。
“那……”橘有些失语。
我皱皱眉,问道:“那我们可以参加葬礼吗?”
“没问题。”他报出宇智波家族墓地的位置,“宇智波风花的家人已经全部死去,葬礼也会由家族出资举办。”
好在,他们的态度也不像上次那些警备队的成员那么极端负面,最后只是检查了一下宇智波奶奶的尸体里的眼睛,就将她抬走了。
我和橘……说到底,也并非宇智波的族人,更无资格。
橘目送着他们将遗体带出医院,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我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道:“明天,我们去参加葬礼吧。”
后面的,实际上,也与我和橘无太大关系了。
带土的家也正式被宇智波家族收走,所有的物品也都归于宇智波家族处理,虽然我和橘与老人生前关系亲近,可是这种事情,我们能做的,居然也就只有在简陋的葬礼上,为老人送别一程。
生死的界限模糊不清。
而带土奶奶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四代火影的耳中,我们送葬的队伍中就又加上了两名木叶的年轻忍者——夕日红和阿斯玛,木叶中忍。
然后再接着,又多出了几名同期的中忍。
最后,除开卡卡西以外,所有带土的同级生都来了。
虽然打击曾经谈起带土,都只说他是个冒冒失失的吊车尾,可是几年同窗的经历,也终归不是说没就没的。更何况……带土的奶奶,也真的只算带土唯一的亲人了。
她的死,也标志着带土曾经活着的一切痕迹都在慢慢被抹消。
或许是因为最近的葬礼举行得异常频繁,就连眼泪,也少了不少。大家沉默的注视着棺材下葬,然后道别,习以为常似的各自朝着各自的家中走去。
就连这短暂的悲伤,结束的也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