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仙途》隔壁的加菲猫

16、家业

　　西林县的石碑并不像沧澜城那般招摇，若是忽略其那庞大的体积，甚至能够说得上是普通。

　　这块普通的石碑，却让娄星遥有些愣神。

　　同样是日夜兼程，同样是长达一月有余的路程，但或许是因为有闻寒山的陪伴，他却一点不觉得难熬。

　　甚至直到此刻看到这块石碑时，娄星遥才恍然惊觉，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在路上行驶了一月有余。

　　“还继续吗？”闻寒山自然也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娄星遥却是看着桌上已经被打乱的棋盘摇了摇头：“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安顿下来吧。”

　　“嗯？不后悔？”闻寒山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后悔什么？后悔没有抓住你给我放海的机会？”娄星遥笑了笑，闻寒山刚刚的让棋做的可不算高明。

　　虽然对于两人来说，将棋盘复原并非难事，但早在他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之后，闻寒山便言明，修士与凡人所看到的世界大有不同。

　　就简单的棋谱来说，修士可以轻而易举做到过目不忘，但这样的人在凡人之中却是万里挑一。娄星遥在棋艺上一直未能赢过他，并非他比娄星遥聪敏，而是他占了修士身份的便宜。

　　故而与闻寒山对弈，比起输赢，娄星遥其实更喜欢那种绞尽脑汁寻找出路与对方漏洞的感觉，结果反而是次要。

　　被看穿了，闻寒山也只是轻轻笑了笑，衣袖一挥便将桌上的棋盘收了起来：“进城吧。”

　　青炎角马刚走进西林县的地界，娄星遥便察觉到了这里与沧澜城的不同。

　　如果说沧澜城时秩序、规矩的代表，那么西林县便像是无序、混乱的标志。

　　从走进城门开始，娄星遥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城内弥漫着的一股紧绷的气息。

　　即便是有三两聚集在一起交谈的行人，其浑身上下也是出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似乎对方稍有异常，便会直接挥刀而起。

　　地上时不时还能看见不规则的黑红色污渍，在市局工作了八年，勘察过无数现场的娄星遥几乎一眼便看出了那是大量的血迹堆积风干清洗之后，留下的痕迹。

　　虽然在进城之前，娄星遥便知道西林县是个鱼龙混杂的混乱之地，但在亲眼看见时，却依旧忍不住心下一紧。

　　闻寒山显然对眼前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神情间不见丝毫变化，径直指挥着青炎角马向县城内的一处坊市行驶而去。

　　接下来，娄星遥便再一次见识到了闻寒山的做事效率。

　　就如同那日离开周家购买青炎角马一般，前后不过两个时辰，闻寒山便找到了牙行，并且在西林县南部的位置买下了一间院子。

　　那牙行的人原本看着闻寒山面生，年龄又不大，进城的时候还驾驶着一辆一看就不怎么便宜的青炎角马车，想要坑上他一笔。

　　但闻寒山不过是稍稍显露了一下修为，便将那牙子的想法给打消的一干二净。

　　别看这西林县中来往皆修士，但也因为其混乱的秩序，修为稍微高一些的修士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闻寒山炼气八层的修为，在西林县虽说做不到翻手云覆手雨，却也足以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在西林县，想要生存下去，识时务是必不可少的品质之一。

　　最终那牙子为了向闻寒山赔罪，甚至还主动抹了零，原本叫价三千七百两黄金，最终也只收了三千两。

　　甚至在交易完成后，也不再多说什么，直将房屋地契等一干物品交给闻寒山后便匆匆离去了，那模样，仿佛生怕闻寒山一个不高兴就直接将他砍了似的。

　　“看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了？”看着那人牙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娄星遥忍不住出声调侃。

　　“谁让他心术不正？”闻寒山抬脚便走进了眼前的院子。

　　娄星遥紧随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抬眼打量了起来。

　　整个院子由两部分组成，前方是一座两进四合院，院内有一间正房以及两间侧房，屋子前除了大片的空地外，在靠近西面的角落处还有一块侧房大小的黑土地，黑土地旁则开了一道水井。

　　院子的前任主人似乎只拿这里当做歇脚之地，整个四合院除了主屋有轻微的生活痕迹，其他的地方几乎与全新无异。

　　院内的那块黑土上也长满了杂草，透露着一副无人打理的模样。

　　而在四合院后方，则是一块儿约莫三亩左右的农田，与四合院中的那块土地一样，其上也是杂草丛生，一看便是荒废良久。

　　将整个院子都打量了一番后，娄星遥不由疑惑：“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这间院子，在那牙子推荐的几处当中，无论是地理位置，亦或是价格，都不算拔尖。

　　西林县的南部，几乎是整个县城中离无尽之森最远的地方，从那牙子的口风中也能知道，会选择定居在这里，要么是修为不高，要么便是囊中羞涩。

　　但若说起价格，这院子因为其后方那三亩农田的缘故，并不算便宜。

　　三千两黄金，甚至已经能够在西林县的中心位置买下一间面积稍小的院子了。

　　地理位置差，价格还不占优势，久而久之便也就空闲了下来，那牙子在带闻寒山来之前，就根本没想过能够成交。

　　娄星遥甚至怀疑，那牙子能一下减免七百两黄金，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给闻寒山赔罪，而是怕错过了闻寒山这个冤大头，就再也遇不到第二个愿意花大价钱买下这院子的傻子了。

　　谁料闻寒山却是颇为疑惑地看了娄星遥一眼：“你不是喜欢这里吗？”

　　娄星遥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一时间有些愣怔。

　　那牙子推荐的几处地方中，娄星遥的确更加喜欢这里。

　　或许是因为周围居住的人修为都比较低，也或许是因为这里距离无尽之森最远，那股萦绕在西林县中无处不在的紧绷气息，反而被冲淡了许多。

　　娄星遥出身自和平年代，自然不喜欢城中那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但闻寒山对此并不在意，甚至接受良好。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闻寒山适时开口：“我对住处并无要求，既然你与我同住，我们又以兄弟相称，自然需要考虑你的感受。”

　　在此之前，娄星遥一直以为闻寒山口中的兄弟，不过是为了方便在外人面前介绍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此刻看着闻寒山理所应当的模样，娄星遥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分明早已将自己纳入了保护范围。

　　意识到这一点，娄星遥再看眼前这间院子顿时便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若说刚刚只当自己是寄居于此的过客，现如今却当真有了几分自己是院子另一个主人的想法，怀着这样的心情，就连院内那块杂草丛生的黑土，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突然，娄星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到马车内，将当初离开何家时，何婉清送给他的锦盒递到了闻寒山面前：“既然如此，这院子也不好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百两，就当是我为这个院子添点家具的心意吧。”

　　说到后面，娄星遥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郝然，这院子价值三千两，那牙子一张口便减免了七百两，相较之下，自己这一百两着实是有些拿不出手。

　　“你把钱都给我了，自己怎么办？”闻寒山却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他比谁都清楚，这已然是娄星遥身上的全部家当了。

　　“我相信闻兄是不会不管我，对吧？”娄星遥眨了眨眼睛。

　　“你倒是乖觉，一百两就想让我以后都养着你？”话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到底还是将那锦盒接了过去。

　　闻寒山原本想直接放进储物袋，入手却觉得重心似乎有些不对，下意识将其打开，便发现这盒子当中除了几块金砖外，还有两个小玉瓶。

　　还不等他询问，耳边便响起了娄星遥略带懊恼的声音：“差点忘了，这是何小姐送来的上品续脉丹，说是我们俩一人一颗。”

　　“四品的丹药你也能忘？”闻寒山的语气有些怪异，却也没有怀疑，若是有意隐瞒，刚刚也不会将这锦盒直接给他了。

　　“这不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了吗”娄星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下一刻，便见到闻寒山将那两个玉瓶从锦盒中拿了出来，打开检查了一番后，才重新丢到了娄星遥的怀中：“这续脉丹于你也算对症，明日我先带你去找丹师看看，若是能够承受其中药效，便尽快服用。”

　　娄星遥又将其中一个玉瓶递给闻寒山：“我用一颗便够了。”

　　谁料闻寒山却没接，只反问道：“你觉得我身上的伤势，是一颗续脉丹可以解决的？”

　　“那……两颗？”娄星遥不过略微思索了片刻，就将手中的另外一个玉瓶也递到了闻寒山的面前。

　　“都给我了，你怎么办？”闻寒山的语气有些怪异。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有办法。即便没有，等闻兄恢复天赋后，再替我重新寻一枚续脉丹就是了。”

　　娄星遥并不是非这枚续脉丹不可，他还有随身空间中的井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这两枚续脉丹一忘就是将近两个月。

　　但闻寒山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知道娄星遥愿意将这枚能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续脉丹赠予他，神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就连看着娄星遥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必了。”正当娄星遥被闻寒山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的时候，便见其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还不等娄星遥开口再劝，闻寒山下一句话就接踵而至：“我经脉上的伤早好了。”

　　“那你还找周家要极品续脉丹？”娄星遥满眼不信。

　　“给他们找点不痛快罢了。”闻寒山冷哼一声，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那你现在……”是好全了么？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闻寒山便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给了答案：“放心，死不了。”

　　死不了的意思是，没好全？

　　娄星遥还在思索闻寒山这话是什么意思时，额头上便又被敲了个脑瓜崩，闻寒山的声音再度响起：“别操心了，本来就没几两肉，再想下去小心给自己想成个骷髅架子。”

　　虽然闻寒山并未言明，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娄星遥一耳朵便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伤势已经有了大概的成算。

　　闻寒山身上的伤势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但却能够从小说中的剧情推断一二。

　　小说中闻寒山在二十二岁刚出场时，已然是筑基修为，想来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里，娄星遥才算是终于放下了心，抬手揉了揉额头：“怎么总喜欢打我脑袋？”

　　“谁让你总是一副脑子不灵光的模样？”闻寒山并没有给娄星遥反驳的机会，指了指一旁的屋子，“天色不早了，去选个房间吧。”

　　两人进城的时间便不算太早，寻找牙行、购买院子这一系列事情做下来，天色早已暗沉了下来。

　　这院子荒废已久，选好了房间后还需要置办家具，若是动作不快一些，两人说不定还得回到马车上将就一晚。

　　娄星遥闻言也不忸怩，稍稍在四合院内看了看，主屋定然是要留给闻寒山，剩下的两间侧房几乎一模一样，他便随便指了指偏东的那间：“就这吧。”

　　“嗯。”闻寒山微微点头，抬脚便走进了娄星遥选中的房间。

　　甚至还不等娄星遥反应，一个挥手，便将屋内的灰尘扫了个一干二净，紧接着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桌椅床铺等一系列物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空荡荡的房间便被安排的整整齐齐：“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东西？”

　　“你还在储物袋里放这些东西？”娄星遥简直快被闻寒山这一系列动作给惊呆了，储物袋在天明大陆卖的可不算便宜，大容量的更是如此，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寻常人也只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储物袋中，谁家好人放一堆家具啊？

　　“说你傻乎乎的还不服气，”闻寒山瞥了娄星遥快惊掉的下巴一眼，“路上顺便买的。”

　　“你什么时候……”娄星遥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突然想到在来西林县的途中，闻寒山还在路过的县城中歇过几次脚。

　　中途有好几次都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去置办这些东西了吧。

　　“看来还没完全傻掉，”见娄星遥完全想明白了，闻寒山冷哼了一声，“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闻言，娄星遥在房间中环视了一圈，发现从床铺桌椅板凳，到烛台油灯之类的小物品都一应俱全。

　　就是让娄星遥自己来，恐怕也不能一次性将这些物品全都准备妥当，足以见得闻寒山的细心程度。

　　“没有什么缺的了，多谢闻兄。”说着，娄星遥便忍不住朝闻寒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早些歇息吧。”闻寒山又是抬手轻轻敲了敲娄星遥的脑袋，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娄星遥从尚未关上的房门看见，闻寒山并没有直接回到主屋，而是拿出了几块阵盘在房间中布置了起来。

　　从他的动作，娄星遥一眼便看出了那是在这一路上闻寒山经常会用到的防御阵以及警示阵。

　　其中防御阵可以抵抗外人的攻击，据闻寒山所言，这个防御阵最高可抵抗筑基巅峰修士的最强一击，而警示阵则是可以在外人进入院子时，向屋内的人发出预警。

　　等到一切都布置结束后，闻寒山才打开了主屋的房门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娄星遥才终于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