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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杨青月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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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一大早去买了菜,想着趁阿灼小师弟他们还没起来做些好吃的,就是这几日还不知道先生喜欢吃什么,他动筷子总是少。
“呜!”
周芷若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捂着嘴拉到了树后,还没等反抗挣扎就见那人竟是阿灼,小师弟在一边比划着叫她不要做声,周芷若连忙点头,阿灼这才放开。
周芷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杨既年也压低声音,郑重地告诫他们:“不要靠近屋子,大爷今天的琴声不对。”
听师兄说大爷以前总是疯疯癫癫喜怒无常,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不再那么频繁,只是每次大爷发病师兄就带着他们躲远些,因为那时候大爷是没有神智意识的,靠近的话他们也要受伤。
正说着阿灼一惊,眉头皱起:“来人了。”
她跃起轻巧地立在树上,半晌后跳下来对阿年说:“好像是官兵,有二十几个人,都拿着□□刀剑。”
周芷若咬牙道:“这些可恶的蒙古兵!定是知晓了爹爹回来过,想着再抓同党!”
阿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官兵会过来这里,周芷若便把近些年蒙古兵做的好些口口相传的恶事抖了出来,当真是鱼肉百姓,滥杀无辜。
阿灼听得咂舌,转头就看阿年:“阿年以后也要当这种官吗?”
阿年很气地握拳谴责:“这些官怎么能这么坏!”
听到阿灼的话就更气了:“我们读书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官更是为民造福祉千古留名,如果是这样的坏官,那还不如早早砍了!少祸害人命!”
柳其灼眼睛闪闪发光,第一次觉得阿年好棒。
周芷若笑了,问:“那这些人怎么办?去告诉先生吗?”
阿年赶紧摇头:“不能进去,我们先躲在旁边,看大爷有危险再出来,关键时候也能让他们措手不及。”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甚至还能听到刀剑出鞘和□□架起的声音,三个孩子藏在树后悄悄往外望,就见所有人之前正有一个人骑在马上,看衣着是个领头人。
周芷若有些害怕地抖了抖,阿灼也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阿年听着越来越嘈杂急促的琴声,有些担心大爷的情况。
琴声吵的人心烦,那领头人翻下马上前入了院冷声道:“与魔教之人勾结竟还如此理直气壮!连面也不露,故弄玄虚!”
里面传出的琴声突兀地一顿,领头人正准备冷笑一声胆小怕事,就听一阵连续刺耳的琴鸣,根本就不像弹琴,更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与之而来的是浸透内力饱含愤怒的音刃,伴随着悲伤与绝望的怒吼砸破房门顷刻而至,眨眼间那人便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可愤怒的悲鸣还未停止,刺耳的琴音还在继续,扑面而来的音刃四处散射开来,房屋开始被破坏,树木被砍断砸落,河水被震荡着翻起越来越凶猛的波浪。
攻击根本就没有任何固定的方向和目标,就像是发疯的巨兽一样搅动着风雨,肆意地破坏,一股又一股疯狂毫无章法的巨刃甩出,带着鲜血的浓稠气味慢慢弥散,惊慌失措的喊叫和兵刃落地的声响此起彼伏,在纷乱的环境中没人注意到多了什么人,少了什么人。
阿年在攻击越发暴虐的时候当机立断地决定暂时退开,柳其灼拉着僵硬的周芷若一路轻功,期间还要注意躲开攻击。
这场弹琴的盛宴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等琴音慢慢收起,三个孩子近些来看时,就见坐在一堆房屋残骸中间的人抱着琴,眼神呆滞,面上却带着浅浅的微笑,神情也舒缓而放松。
周芷若有些害怕,但她看两个比她小的娃娃都很镇定,便强装着也镇定了些。
阿灼眨巴了下眼睛,惊叹道:“怪不得师兄师姐总说长歌有个疯子大爷呢。”
要换做平时,阿年就得和她理论理论,但现在他有些无措地冲那人轻声喊:“大爷?”
杨青月抬头看来,眼中的朦胧散去,面上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起身看了看周围,再听阿年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人的来历身份目的说明,才开口道:“走吧,我们得再找个住所了。”
这里到底不安全了。
阿年这才笑了:“嗯,我帮大爷准备东西。”
阿灼眼睛亮晶晶地看杨青月:“您真厉害。”
那种攻击要是有意识的,配合个招式什么的打起来肯定不容易,他都没用平沙呢。
杨青月摸了她脑袋,笑了笑没在意。
房子毁成这样,也没什么好拿的,简单收拾了下就准备上路了。
这次阿灼主动要求带着周芷若,阿年也没一点不高兴,因为他的马儿给了张无忌,他就能和大爷坐一个马了!阿年激动地脸都红了。
杨青月没什么要去的地方,便随意找了个离这里远些的镇子停了下来,他的钱财向来不缺,但想着总要回去,便也没必要再买个房子去住,只租了个小些够住的地方就行。
换了个地方生活也没什么变化,阿年是个很自律的孩子,只要给他个安定的地方,他就很自觉地能安排好自己的一天。
每天早早起床背书练剑,吃过饭站着练字消食,之后三个时辰是用来教周芷若心法武功,剩下的时间都是用来读书的,吃过晚饭便是习琴,估摸着到了睡觉时间便停下点灯看书。
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总是事半功倍,阿灼跟着他一起两天便受不住了,叫她读书写字简直难为死她了,周芷若倒是很好学,也努力,但她的进度根本比不上阿年,她识字不多,武功也刚起步,只能一步步来。
阿灼读书写字不行,她喜欢练武,每次练刀的时候便精神奕奕,哪怕只是十分枯燥的挥刀她一天都要坚持做上千次,她的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出去逛逛便都在练刀。
呃,除了阿年逼着她每天背书。
柳其灼今天吃过早饭就拉了阿年出来,说是要给他介绍新朋友:“走啦走啦,小姐姐要等急了。”
阿年怀疑地看她:“你又认识什么小姐姐啦?”
柳其灼一笑,眼睛眯着很开心的样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一路到了个屋前,伸手敲门,里面传来轻轻一声:“谁啊?”
柳其灼也轻轻回道:“是我啊,我带情缘来看你。”
阿年一听脸就红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堂而皇之地告诉别人呢。
里面应了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圆脸的女孩子出来把他们迎进去,又把门拴上。
阿灼看她,高兴地道:“不悔姐姐。”
被叫不悔的女孩比他们大,今年八岁,她显然也是开心的:“阿灼真的来了呀。”
柳其灼点头,上前拉着她手认真道:“不悔姐姐希望我来,我一定就来的。”
阿年脸悄悄黑了,就知道拉人家手!一点也没有是他情缘的意识!
不悔姓杨,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姐姐,她很会讲笑话,就是阿年都忍不住笑了,还说她想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可他们人少,玩不了。
她还很会编花冠,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并邀请他们明天也要来。
阿灼顶着花冠挥手和她告别,说明天再带几个人一起来玩捉迷藏:“加上阿胖和狗子就能玩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柳其灼偏头问阿年:“怎么样?不悔姐姐很好吧?”
阿年把头上的花环摘下来拿在手里,点了点头:“你怎么认识的啊?”
阿灼就说:“我前天路过的时候看到她在发呆,不悔姐姐很可怜啊,都没人和她一起玩的,我问了狗子,狗子说他娘说不让他去找不悔姐姐,说她没有爹爹。”
阿年也觉得她可怜了:“那我们之后都找她玩。”
柳其灼接连去了几天,还碰巧遇上了不悔的娘。
纪晓芙自然希望女儿能有好朋友,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悔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看着别人玩,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心疼。
阿灼第二次碰到她就笑:“纪姨姨,我能请不悔姐姐去我们家玩吗?”
杨不悔期待地看着她娘。
纪晓芙更心疼了,她之前的态度一定很糟糕,所以不悔现在才这么敏感,连去邻居家里玩都不敢自己决定。
说是邻居,其实中间隔着几家,不过纪晓芙也听说了,那家前几日刚刚租出去了,新搬来的是个琴师,路过的时候还能听到弹琴的声音。
既然是琴师,想来和江湖上是没关系的。
于是她笑道:“去吧,早些回来。”
杨不悔惊喜地看阿灼,应道:“娘,我知道的。”
不悔第一次去别人家里,本来有些拘谨的,后来发现除了开始见到了大人,就都是她见过的了,芷若姐姐也和她一起玩过捉迷藏的。
回去见到纪晓芙还很兴奋地和她说阿灼家有多好玩,阿灼还给她吃点心,阿年的字写的好,芷若姐姐还留她吃饭呢。
好不容易睡过去,还是笑着的。
纪晓芙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眉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