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abo发展史调查》丝路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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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汀似乎并没有自己的车，他站在街区的租赁车场转了一圈，用便利店非实名买来的租赁储值卡刷开了一辆老款的共享智能车，向着卢克尔招招手。卢克尔坐到副驾驶上，甚觉这位已辞职的前上司生活可真是佛系，对生活质量毫无追求。等泊汀设置好了驾驶路线，却见他用终端打开了屏蔽系统，卢克尔心中一跳，转过头来，就看泊汀盯着他：“说吧，薇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抿紧唇，一时没有说话，泊汀也不着急，只是从口袋里拿出薇里给他的祝福卡夹在指间：“当着贾斯的面，有些事我当然不能明说。这是我和薇里还是搭档时用的密码，按照一定的次序重排后，转换成了一句话：新局长参与特殊人口贩卖。你们这个新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情况紧急，他的好徒弟不会冒险把这么一个消息传过来，她自己能够处理。这次人口贩卖显然复杂到薇里束手无措，尤其她的新上司也牵涉其中，让她无法施展。但卢克尔做为传达者，也要保证信息安全。

　　他紧紧盯着卢克尔，卢克尔却仍旧不说话。泊汀看着他慎重的表情，微微笑了，也不再逼问，而是用终端调出薇里所在的位置，空间投影展现了他曾经工作过的赫卡系第三旋臂下L31星系的位置。这颗已经走向衰老期的恒星下，工作却一直不轻松，他它现在会产生异军突起的行为吗？他在车内慢慢转动着缩小的投影模型，直到某一个截面时，卢克尔突然指着离它不远的另一个星系道：“新的副局长是这里的人。”

　　他们之间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触动了哪一条，卢克尔终于开始松口。看着他所指的地方，泊汀沉思着，按规定，凌乱局作为一个监察体系，从来不任用当地星系，甚至该地邻近星系出身的人。新局长的出身离凌乱局所在点太近了，这种人是怎么能过各种审核的？他边想边转头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如果新局长管得很严，她是怎么把这张卡传给你的？”

　　卢克尔对答如流，甚至不自觉得挺起胸，甚感光荣：“我们另有一套暗号，尽管她在事发后一直没有和我说过话，其实早把暗号告诉我了，我在她离开后，再把卡取出来就可以了。”

　　这就解释了薇里为什么选择了他来送消息，尤其他身后还有高滨将军这样一个后台，就算引起了新局长的注意，也不会有人敢对他肆意妄为。薇里在传这样一条消息时，已然设想周全。泊汀接着问：“她是什么时候被派走的？你来这儿之前？”

　　卢克尔点头：“她先被派走，过了几天才把我送回联盟主星。”

　　“想来她也有告诉你如何确定和我接头？”泊汀又问，如果是个假冒的人员，岂不是会出大事。

　　卢克尔憨厚地笑了一下：“薇里说过，如果我叫她的全名，您会让我叫她薇里。您拿到卡片，发现问题，会叫我等会儿再离开。重要的是，您不会废话，会直接用全息星图定位凌乱局的位置。”

　　三个全中，卢克尔才会告诉他新局长是什么情况。泊汀默默点头，再次在心里表扬自己的好徒弟。只不过就算卢克尔背景足够，危机仍然存在，他好奇地问：“你来的时候，没有人跟踪你吗？”

　　卢克尔一直板着的面孔露出自信的笑意：“我在学校的专业是侦察，他们都被我甩掉了！”

　　虽然工作态度足够认真，但如果你是用这种态度追薇里的话，估计她一定会甩了你的。泊汀忍不住走了个神，在卢克尔不明所以的表情下露出怜悯的微笑。

　　在他来之前，薇里应当是对他有所交待，如果泊汀问到什么，就知无不言，此时他很诚实地道：“薇里观测到这两个星系交界的边缘处，有一个行星上有大量的人工痕迹。”他说着，通过携带终端给泊汀展示出来薇里这段时间观察的星球，“理论上这个星系依旧属于赫卡，我们命名它为L77星系下的B4行星，L77星系的中心恒星也已经进入衰老期，B4行星早前没有发现生物迹象，但薇里监测中在四个月前，它突然有了大规模生命迹象。”

　　泊汀看着这个行星轻声道：“我对它有印象，我辞职前的时候，曾经在他上面发现过轻微的生命迹象，但因为离凌乱局太远，且此前没有生命征兆，所以凌乱局在上面并未设置监控。而且这种迹象总是时有时无，下级监测人员也认为这可能是旅行者路过时的生命特征，未必是真的有人。”

　　卢克尔点出薇里的记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您未离职前的报告显示的生命体征是建设者所留存，早在一年前，他们已经计划在B4星上搭建简易的人工生存点，可以供一部分人在里面生活。这才让他在最近突然发生了较大规模的生命迹象。”

　　泊汀盯着这个位置，想了一会儿，不可思议地摇头：“如果是联盟的人，为什么选在这里？这离凌乱局太近了，很容易就会被我们的人发现。”

　　卢克尔听他的话，奇怪地道：“难道选在那儿不是因为现局长是那里的人，他好控制吗？”

　　但人工痕迹建设初期，赫卡第三旋臂的分局长还是自己啊。泊汀正想说，他突然顿了一下，若有所悟。如果当时已经决定进行人事调动，只要过一段时间将现局长调过去，而把泊汀调开，他依旧管不到这里。只是他提前离职，为现局长提供了一个更好的机会。只是在一年前，谁决定了这次未能实施的调动？

　　若是新局长参与人口贩卖，贩卖的是什么类型的人？劳工？或者是奴隶？即使星际联盟有严格的规定：如果未探测到联盟的星球一律不主动联合，而探测到联盟的人星球，若鉴于联盟要求复杂而不愿意加入，只愿意合作的，一律不予强求。这些星球中有的文明相对落后，还在开发。贩卖人口到此类地点，利益想必不小。但对于一个位居凌乱局分局长地位的人来说，也不是最佳的生意，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在这一点上，显然薇里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消息传出来，或者她只发现端倪就已经触及到对方的利益进而被下放。尽管她出身豪门，但如果在任务中出事的话，家族也无法过分追究。

　　卢克尔这时再次轻声问：“斯特森先生，你会去救她吗？”

　　他看着泊汀的侧脸，却见他闻言再次看向指间的卡片，不知道想了什么，但不过几秒，他最终抬头看过来：“薇里传这个消息，是为了让我救她，还是为了让我查这件事？”

　　卢克尔一时语塞，如果薇里是为了获救，卡片上的信息就不会是这件核心问题，她就是拼着身陷危机，也是希望泊汀接到消息后，立刻启动对新局长的调查，而不是先想到自己的安危。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心仪的姑娘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受危险，卢克尔微别过头去，看向窗外。智能设定好的车速并不算快，路上的飞景晃过他们的眼前。如果泊汀确实碍于各种情况不能出手，那该怎么办？

　　薇里临出发前的模样还能清晰地浮在他面前，她爽朗地笑着拍了他一下告诉他不用担心。一年来，只要有她在，卢克尔就觉得边境星再艰苦的条件也如甘霖。如果泊汀确实不能去，那没什么，薇里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么一想，卢克尔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泊汀倒没有管他的胡思乱想，薇里给的消息太少，而且她知道自己在辞职后一直隐居，却仍是把消息传过自己，那必然还有一件事她没有来得说，但自己很快就会遇到，才是破除这个问题的关键。

　　他们各自动着脑筋，智能车已经停到了联盟庆典的员工停车场中，泊汀对着后视镜再次整理了一下仪容，从置物盒中拿出迷你耳机和喉麦，将他们贴在耳廓上和喉间，这批新型的装备是仿真皮肤贴膜式，一但贴上完全看不出来，且由安全局出钱，贾斯拿到手后都要乐开花。他别上拿出安全局的徽章，踏下车，向卢克尔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卢克尔却站定对他道：“斯特森先生，既然信息已经送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还是不和您一起了，以免引起怀疑。”

　　泊汀抬头看向他，想必他已经下定决心。青年人并不惧前路危险，泊汀扯了个笑意，本想祝他一路顺风，但话到嘴边仍是改了：“高滨中尉，希望你永远记得，你真正的职责在哪里。”

　　公众场合不能向他敬礼，高滨微躬身，向普通宾客的队伍里走去。两人很开分开两道，泊汀走特殊通道非常快，刚靠近门口，却突然听到门口的喧哗。即使不能立刻进入到宴会主厅，但本在宾客欢临的场所，尤其是联盟宴会厅门口发生喧华，不但堵住了后面人的，也赢得了各方侧目。来宾在入场的门口本还与邻近的人小声笑闹，此时在灯火通明的会场外都静下声来。

　　发出喧哗的正是他刚才盯着的那个人，对方并没有没得自己打扰到了别人，反而让自己的大嗓门可以飞越人群：“我不管！凭什么别人都不用检查，就要检查我。就是因为我们行星是边陲？你们这是歧视！我要上最高法院上诉！”

　　门厅边的保案耐心地道：“先生，我们大门是特殊材质，只要有不合格的事物，在经过的时候，都会发出警告声。别不需要检查是因为他们通过的时候这扇门都没有发声，但唯有你！”

　　泊汀也停了下来。他看向依旧与保安争论的客人，对方涨红了脸，几次都叉着腰又放下。泊汀撑着下巴想了想，突然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