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旧梦》唐梅艳

24、匆匆那年

　　匆匆那年

　　2016年7月22日中午12点，全国几百万几千万考生死死地盯着手机，盯着电脑，心惊动魄地等待着高考成绩的出现。我那时在一家餐厅打暑假工，一时忙，忘记了时间，后来我姐姐打电话很平静地告诉我说，我考了586分，超出一本线四十分。

　　其实当时我的心情是极度矛盾的，我以为自己高考失误可能上不了一本，然而事实证明是上了一本了，我应该感到高兴，但是，我另一方面又感到无比失落，我曾经奋不顾身追求的北京师范大学怎么就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了呢？

　　但是事已至此，我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接着便急忙打电话问江南他考得怎么样。

　　“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越来越感到不安，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我简直不敢想象。

　　我刚挂下，打算重新再拨，电话就来了。

　　“喂，江南，刚刚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说得有些急。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的声音很沉，听得出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很沮丧。

　　“那你为什么又给我回电话？”我感到一阵心疼。

　　“因为怕你担心。”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了。

　　一下子我真的说不出话，我不敢再问下去，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心疼，就只是这样在电话里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周边的空气都变得死气沉沉。

　　还是他首先打破了这种僵局：“我考得很糟糕，没有上一本。”

　　我安慰了他几句，他便找借口挂了电话，那是他第一次先提出挂电话，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忧伤和难过。

　　或许，他在为他的梦想未能实现而痛苦，他在为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而懊悔，或许他为着两人再不能待在一个学校而苦恼。当时我还不懂为什么一个男生会有那么多顾虑，直到后来我才渐渐懂得，是因为有爱才有顾虑。

　　填志愿的时候，我听爸爸的话填了X大学，因为我姐姐当时也在那个城市念书，我爸爸希望我们两个互相有个照应。而我又喜欢文学，就直接选了中文系，我只填了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对于那样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我来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里做得最果断的事情了，就连晓超也为我竖起了大拇指。

　　而江南的经历却十分波折，他是那样向往着部队，那样向往着军事化的学校。可是老天却硬是跟他作对，体检时他的手关节那不合格，说是骨头畸形，所有的军事化的学校都对他关上了大门。他曾一度失落不已，却也从未跟我说起，对于他的事，我永远是那么的不知情。

　　后来，他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系，真的像他高中时承诺的那样，会离我远远的，填了提前批的天津理工大学。其实我知道消息时我的心好像被针猛地扎了一样，原来我是那样舍不得他。后来我常常在夜里想起他，想起他站在樟树下等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好感动，默默地想流泪。
　　我不断循环地听着他给我的录音，那是我收到的人生中最美好的礼物，它记录了我的青春，我为之感动不已。

　　但我觉得这种乍然的感动是幸福的，我有时候觉得全世界的光和热都不及这一刻来得温暖。或许多年后，我还能记得，记得那年青涩的我们有那么多平凡的感动。我原本冰冷的心已经被他所做的一切事给融化了，是的，我喜欢他，是那种真的喜欢。

　　但是，之后的我们就真的再无联系，这是我第一次那么主动的想找他，我心里暗想着，他也这样不由自主地想着我，只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他的手机号码，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一个个数字，曾经在我的心里引起一阵又一阵的躁动，我想发给他一条短信，告诉他我想他，告诉他我现在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我对着手机屏幕久久出神，把想说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但还是没有勇气点发送，那种感觉就像是打战，而我每次都做了逃兵。

　　其实，我心里害怕，害怕自己的直白，自己的不矜持，自己的主动会让自己比他低一等，而他若是占了上风就会减少对我的喜欢。青春时的情愫，或许都是这样，想主动，但却等待着对方的主动，而今想来，却又那样美好得令人向往。

　　心里分明一阵又一阵的狂风暴雨来袭，可是脸上还得表现出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青春期的女孩在恋爱中总是那样羞涩，总想着对方能懂得自己的暗示，希望他能懂得自己未曾启齿的淡然的期待和淡然的想念。

　　由于家境问题，我并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早就深谙各种社交软件，精通各种网络游戏。我是等高考成绩出来后才拥有自己的第一部手机的，是我姐姐给我买的。

　　其实刚拿到手机时的第一想法就是告诉江南我有手机了！我终于可以跟他打电话，可以跟他聊天了！但却没有勇气，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是觉得主动对女孩子来说是有损颜面的事。

　　高中的时候太注重学习，明显落后了时代潮流。我到现在才申请□□号，到现在才有微信，在同学录上找出班里同学的号，然后把他们加上，看着别人熟练地玩弄着手机，我却对它还是那样陌生。

　　在这个溢满青春气息的毕业季，总忍不住看几部有关青春的影片，一时间，感觉自己也成为了影片里的主角，记得我当时熬了通宵看连哭带笑地看完了电视剧版和电影版的《匆匆那年》，为陈寻和方茴之间的爱情感到惋惜，好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看完之后，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同时心里却也对爱情充满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向往，但是也在害怕，害怕踏出那一步，怕自己付出真心以后，他会像陈寻那样抛弃了方茴，就一直在犹豫中挣扎着。

　　在那段时间里，那首王菲唱的歌曲《匆匆那年》成为我每天必哼唱的歌，歌词我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匆匆那年 我们究竟说了几遍
　　再见之后 再拖延
　　可惜谁有没有 爱过不是一场
　　七情上面的雄辩
　　匆匆那年我们 一时匆忙撂下
　　难以承受的诺言
　　只有等别人兑现
　　不怪那吻痕 还没积累成茧
　　拥抱着冬眠 也没能羽化再成仙
　　不怪这一段情没空反复再排练
　　是岁月宽容恩赐 反悔的时间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
　　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 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 要不然凭何怀缅
　　匆匆那年 我们见过太少世面
　　只爱看同一张脸
　　那么莫名其妙 那么讨人欢喜
　　闹起来又太讨厌
　　相爱那年活该匆匆
　　因为我们不懂顽固的诺言
　　只是分手的前言
　　不怪那天太冷 泪滴水成冰
　　春风也一样没吹进凝固的照片
　　不怪每一个人没能完整爱一遍
　　是岁月善意落下 残缺的悬念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
　　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 彼此无挂也无牵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
　　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 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 我们要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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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匆匆那年》都会哭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