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4、束缚

　　立海大的图书室位于校舍另一端的角落里，为了最大的保持安静，窗外是花园，远离体育社团的活动区域。私立学校的图书室比起松岛原来就读的空座町公立学校要宽敞很多，藏书量也翻了倍。
　　但这些与她无关，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课后复习。
　　开学一个多月了，在班上其他同学放学后都在悠哉参加社团或者轻松回家时，松岛选择留下来自习。不过这行为并不是她的个人意愿，相当于半强势被迫。还有力缆狂澜特立风行的数学老师，此人到中年还精神力壮，同时还是A班的班导师，力所能及地堵上了B班“无人看管”的缺口，对他们进行爱的教育。
　　这位老师姓山下，被人称为魔女。
　　松岛的成绩一直一来就是平平淡淡中下游，但上了国中后，来往于两地之间，大脑容量反应不过来，课业也呈现出越来越吃力的状态。加上山下严厉，她不得不用课后时间先完成和消化她的课程。
　　她自知与社团无缘，从一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日日打卡，断断续续地也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月了，这时段过往这里的人也知道了个大概。而近期，她更是每天报到，因为这里出现了令她在意的东西。
　　那个引起她注意的，如今就坐在借阅台边上，一个跟柴田一样的黑直长，但气质显然不同，刘海很长、皮肤很白、双眼无神，浑身散发着一股犹如贞子在世的阴森气场。
　　那人是高二某个班的图书委员——直木凉子，个性如同外表一样森然。
　　正如空座高中有八大怪谈传闻一样，立海大也有怪谈传说。四月份新闻部发布的校报上还登了一则新加入的怪谈——月光下飞奔的人影，趁那时松岛咨询了立海大的老校友柴田，才得知那坐在借阅台边的直木凉子也曾经入选过立海大怪谈的唯一活人——步影无声、脚下生风。
　　走得快、不出声、活见鬼。
　　被这么说松岛打心里觉得怪可怜的，但是新闻部要捉新闻写新鲜玩意儿，也无可厚非。不过让她在意的，并不是来自她背负的传闻，而是她近日来的腿脚不便。
　　要不是基本每天都碰面，或许松岛也不会发现，直木腿脚不便来得如此不自然。原本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目中无人的她，行动竟一天比一天缓慢，让人不得不关注起来。因为担心也上前慰问过，然而直木说并没有不适，只是觉得沉重而走不快。
　　见面次数多了，多少也能说上几次话。直木虽然外表和语气都是阴森森，但没有不好相处，还说：“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没有问题。”
　　松岛也怀疑过是不是有她所知道的东西骚扰着直木，但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应到任何跟虚有关的灵压。但既不是虚，身体也没有问题，又会是什么原因呢？因此让松岛稍微烦恼了两天。
　　渐渐地，直木以肉眼能看出来的速度继续放缓了步速，亦步亦趋地走着，就差扶着墙了。期间，因为国语老师的交待，松岛还向直木请教了推荐的课外读本，对方推荐了一本——魍魉之匣。
　　松岛打趣道，“前辈，该不会是被盒子里的怪物给附身了吧？”心里想着，难怪这么阴森，看的都是这些妖魔鬼怪的书。
　　直木硕大的眼睛盯着她，微微张开口回答她，“说不定真是这样……”要不是松岛自己就是这现世中的“神”，否则真的会被她黑幽冰冷的眸子吓到。
　　步伐放缓也有个限度，越来越慢的最终结果就是彻底走不动。果不其然，后来松岛再也没在图书室里见到直木了。她问了同为图书委员的财前，转了几道弯才知道直木请假了。
　　虽然她是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没有头绪，跟财前也商量不出什么来。财前斩击很好，但鬼道操控灵压的能力却稍逊一截，正是如此他们两个才算大致互补了对方的不足。
　　这一天离校正好撞见网球部社团解散，两人结伴回家，回到公寓收拾出书包里的书本，少年看见了那一本直木借给松岛的书。
　　“魍魉之匣？”
　　那书不是学校的藏书，是直木从家里拿来借给松岛的，她不知道财前看没看过，好奇地问，“你看过？”
　　“如果你没看完，我就不剧透了。”虽然涉及妖魔鬼怪，但这书也是正儿八经的推理。
　　“差不多了，已经知道两个女学生是怎么死的了。所以说，里面的魍魉还真是个幌子，我一开始还以为真的写怪谈的呢。”
　　“在你没打开匣子之前，魍魉确实存在着。而我们也比谁都清楚，这世上确实只存在可能存在之物，只发生可能发生之事。”
　　还补了句，“没有什么是不可思议的事。”
　　松岛愕然，这话就是那书封面印着的台词，财前平时冷冷淡淡的，却说得够溜，但也无意间提醒了她什么。
　　“这世上存在着……人、死神、虚……虚……是堕落的……”
　　灵魂！
　　松岛忍不住夸赞了财前，“真不愧是图书委员呢！”
　　这两人都是性情冷淡的人，财前是天生冷淡，松岛是后天造成的。这一句赞美的话，声调有力地高低起伏，在两人的对话中，还是第一次。
　　也难怪松岛之前一直觉得奇怪却无法找出答案，直木凉子的腿自然不是受到现世外力影响，否则医院检查时就不会说一切正常。她身上也没有虚的灵压残留，也不可能是虚，有虚在附近，就不可能留着直木那么久的性命。
　　没有灵压，还未堕落成虚，也不属于现世外力的，就是普通的魂魄！
　　松岛知道了答案就想马上去解决问题，就想数学作业上的难题一样，既然已经知道如何做了，就要趁忘记之前写上。
　　但财前又提醒她一句，“你知道直木前辈家在哪里吗？”
　　虽然不算脚下一盆冷水那么泄气，但松岛也有些失望，这就像作业本不知道去哪儿了一样无助。直木凉子和她身边那可能存在的魂魄都没有灵压，更不要说灵络，那只是来区分不同物种的标志。
　　但直木凉子家在何处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值得困扰的难题，最重要的是，已经大概知道了直木行动不便的原委。要是松岛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灵所导致的，而且是即将堕落成虚的灵魂。
　　游离在现世中的魂魄，一般称为整。在被自身怨气或者外界因素所导致真正称为虚之前，都不具有攻击性。一般的整也没有任何能力，只有在游离与整和虚之间的灵体，才会生成一种特有的能力——束缚。
　　这是在中央灵学院上课时，书本上有提及的内容。但由于松岛本就是半吊子乃至学渣，加上第一次进行驻守，而且还是与跟自己同期的财前两人独自应对，多少都有些紧张与不自信，因此学过的教过的都已经还给老师了。
　　这次经财前一提醒，松岛也将一些细节给记起来了，“魂魄不会无端端地对某一个人进行束缚，所以这个人一定是跟直木前辈相关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亲属。但对我们来说，关系不大，只要知道她住在哪里，实地看看情况，只要那魂魄还没有化成虚，一切都好解决。”
　　最终还是绕回了这个不需要技巧的问题上了。
　　“图书委员之间没有交换联系方式的吗？”
　　“没有……”
　　松岛常听柴田说起社团的事情，部员之间私下都聊得火热。她既没有参加部活也不是班委，竟以为大家的相处模式都是这样的。
　　财前就像看穿了一样，解释道，“图书委员会在学生会开会时见一次，然后约好时间在图书室集合，没什么公事需求而交流联系方式。”
　　松岛直点头，她回想起来觉得也是十分正常的事，直木凉子本身的气场就是冷飕飕的，客气点说似乎不怎么跟人交流，不客气地说就是感觉没什么朋友。朋友算不上，只能说是前后辈，勉强算是公事需求在搭伙的财前，没有联系方式也太正常不过了。
　　“那……没办法了，只能明天老师或者前辈班上的同学了……”
　　两人这么决定着，但到了第二天，跟柴田说起想知道直木凉子住址事情的时候，她透露了一件除了她这种刚入学的学生外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直木前辈有朋友的哦……”说完，她擅自摇了头否决，再压低声音叙述了一遍，“应该说是男朋友才对。”
　　说直木看起来像没有朋友本是松岛的一句不客气的玩笑话，但说起男朋友，令她不得不好奇。明明跟谁说话都不正眼看人的直木凉子，到底在和谁交往，又会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
　　“那人还是——绯山前辈哦。”
　　一听到这话，松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高三的绯山……晴前辈？”
　　她一脸震惊，柴田同样也是瞪大了双眼，但却是憋住大笑，柔和的五官顿时现了一丝扭曲。
　　那似乎在看笑话一般的诡异表情，等待对方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反应。